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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滚么?”大公子冷冷地问。
九疑山主收敛了笑容,脸一沉,突然一剑挥出叫道:“宰了你这三八蛋。”
大公子疾退三步,让过一剑向柴哲叫:“小哲,要他的命,速战速决。”
柴哲应喏一声,拔剑上前向九疑山主沉声道:“阁下,在下要杀你。”
九疑山主哈哈旺笑,傲然地反问:“你是什么玩意;你用什么杀我?用茅草要我上吊不成?或者用一口气将太爷吹死?”
柴哲冷然一笑说:“在下要用暗器杀你。第一次奉命杀人,在下不愿用剑。”
九疑山主勃然大怒,一声怪叫,疾冲而上,剑出“寒梅吐蕊”,数道光华像是同时射出,剑气彻骨奇寒,直迫三尺外,风雷声殷殷。
他用这一招,已封住了身前要害,暗器无法近身,而且攻势极为猛烈,寓守于攻,已获剑道三昧,艺业不等闲。
柴哲向左闪,避招闪至侧方偏门,伸剑便点。第一次与人拼命,他居然冷静从容,智珠在握,这都是六年来严格训练的成效。
九疑山主身形疾转,挥剑急接叫:“乳臭未干……哎……”
他想削断柴哲的剑,便忽略了封住身前要害,剑刚接触,语声未落,柴哲已抓住机会,左手射出了一枚六寸长的三棱铁翎箭。
柴哲在暗器上下苦功,缥缈神龙对发射术的要求别严格,不但要明发,更要求暗发,将武林发射暗器的规矩完全不予置理,务必要求发则必中,不论时地明暗能射中便可。
对技巧、劲道、辨位、心理预测等等,皆有独到见解,手眼心神意控制如一,在三丈之内,几乎连飞蝇也可射落。
在众多的暗器中,他对三棱铁翎箭有独到的功夫,不发则已,发射必中。
对方平白无故杀了几个苗人,已激起了他的愤火,但是第一次出手向活生生的人发射暗器,心中毕竟有点难以安静,心念一动,原本射向心坎的铁翎箭,改向下移,射入九疑山主的左肋下。
九疑山主太过倚赖宝剑,反而被宝剑所累,想撤招自救巳力不从心,上身一震,踉跄止步。
“当!”柴哲的长剑自中而断,剑身坠地响声铿锵。
第三章 逞威过荒
柴哲疾退八尺,举着断剑脸色泛青,他看到自己的铁翎箭插在对方的助下,对方的痛苦表情,令他心中发虚。
双方交手,接触快,结束也快,快得出乎众人意料。
九疑山主的四位同伴大惊失色,做梦也未料到艺业列一流高手的九疑山主,竟然被一个少年入、照面间便去垮了,想插手相助也力不从心。
有两位大汉反应甚快,突然挺剑疾冲而上,相距在三丈外,身形一动,便欺近至丈内了。
大公子突然载出、拔剑、出招,但见剑虹一闪,龙吟震耳,奇快绝伦地从两人身前掠过。
三支剑皆迅疾地闪了两次,没有撞击交接的机会,交错时如电光一闪,人影倏然静止。
大公子掠出丈外,旋身屹立,徐徐收剑归鞘,虎目中冷电炯炯。
两大汉先是僵在原地,然后上身前屈,“当”一声丢掉长剑,脸上肌肉猛烈地抽搐,眼珠子似要突出眶外。伸出颤动着的手,掩住鲜血溢涌的心坎,发出一声可怕的呻吟,“砰砰”两声,先后仆倒在地。
大公子向刚动脚突又站住的另两名大汉,阴森森地说:“如果你们不横剑自绝,在下便将你们擒住,交给苗人处治,如何打算,给你们片刻衡量。”
九疑山主强提真气,向回路撒腿飞逃。
大公子冷哼一声,向柴哲说:“动手相搏,不是他死就是你活,要就不动手,动手便有敌无我。你这种妇人之仁的念头要不得,总有一天会枉送掉性命。去,提他的头来见我。他那把宵练剑乃是神物,你将进入突荒,亟须宝剑防身,拿来留为己用好了。”
柴哲不敢不听,应喏一声举步急迫。
两名大汉当然不肯横剑自绝,其中一人扬剑怒叫:“生有时死有地,咱们拼了。”
大公子缓缓拔剑,冷笑道:“在下成全你们就是。”
“荒山绝域,想不到隐虎藏龙,你阁下尊姓大名,为何要替这些该死的苗人出头?”大汉愤然问。
“你们已是将死的人,不必多问了。”
“你也是汉人,血比水浓,你怎能助苗人杀死我们?”
“在下是这儿的主人,岂能不管?上门杀人,在下岂能置之不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杀了五个人,必须用五条命偿还。哼!你们的绿林雄风到何处去了?”
两大汉知道希望已绝,互相打眼色示意,左右一分,挺剑迫进。
大公子冷然屹立,剑垂在身前,若无其事地轻轻拂动,虎目神光似电,流露着阴狠残忍的神色,阴森森地紧吸住对方的眼神,在气势上,他已取得绝对优势。
两大汉渐近,一丈、八尺了。
“吠!”右首的大汉怒叱,剑出“长虹贯日”抢制机先进招,攻势十分凌厉。
左面的大汉剑出“大地皤龙”,身剑合一疯狂进去,配合着同伴的攻势,向下盘招呼。
大公子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一直未曾移动分毫,直至来剑行将及体,在间不容发中向后倏退,剑虹一闪,已退出丈外去了。
“噗!”有物坠地,原来是右面大汉持剑的右手,齐肩而折,手虽坠地仍然紧紧地握住长剑不放。
“啊……”大汉踉跄止步,摇摇欲倒,看到脚下的手臂,狂叫一声扭头狂奔。
只奔了五六步,迎面截来一个咬牙切齿的苗人,苗刀指向他的胸口,等他向刀尖上撞。
大汉已痛得浑身发紧,看到了迎来的苗刀,先前鼓勇逃生的勇气迅即消失,双脚支持不住,向侧便倒。
苗人冲上,大叫一声,刀背“噗”一声敲击在大汉的背脊上,赶上一脚踏住,再一刀背击在大汉的腿上,大汉狂叫一声,失去知觉。
另一名大汉见同伴先挖断臂,吓得魂飞天外,撒腿便逃。
眼前人影乍现,到尖光华耀目,大公子已在面前迎候。
他再次扭身夺路,大公子仍然先一步截住去向,用剑尖等着他,向他嘿嘿明笑道:“落在苗人手中,你将死得更惨。”
他大吼一声,临危拼命,连人带剑疯狂前扑,不理会大公子的剑,想拼个两败俱伤,希望扳回老本。
大公子早看出他的心意,长剑一振“锋”一声暴响,剑被震开,大汉收不住势,仍旧踉跄前冲。
大公子突然飞起一脚,“噗”一声踢在大汉的小腹上。
“哎……”大汉厉叫,身躯一顿,扔掉剑以手掩腹,屈曲着栽倒在地叫号。
大公子收了剑,用苗语向附近的苗人道:“人交给你们,抬走。这几个人是匪盗,不必送官了。”
苗人千恩万谢地叩头,狂呼厉叫着抬着所有的死人和活俘虏,奔回木寨。
大公子沿小径向柴哲追人的方向举步走去,自语道:“怪!这孩子怎么还不转来?”
柴哲急迫九疑山主,他的轻功超尘拔俗;腹肋插着箭的九疑山主怎逃得掉?他只想让九疑山主自己倒毙,免得将活生生的人头砍下,未免太过残忍,也心中发毛,因此造了里余,仍不想跟上。
铁翎箭长有六寸,如用扔手诀打出,劲道最强,用弹字诀,劲道差些,但令人无法预测,防不胜防。
九疑山主在极近的距离中箭,用任何手法发箭皆吃不消,箭人体三寸余,箭尖深入内腑,如在旁人来说,最多只能支持十来丈之远。
这家伙很能忍痛,一手按住创口,不让箭尖在腹内震动,一手提着剑,沿小径狂奔逃命,居然支持了里余而不。
小径通过山角的一座树林,九疑山主一面向林中狂奔,一面满头大汗虚脱地厉叫:“穷寇莫……莫追,不……不要追……追来……”
柴哲跟在他身后两丈左右,叫道:“你杀了人,杀人偿命,你逃不了的。”
九疑山主奔至林绿,实在支持不住了,猛地靠在一株树干上,回身伸剑喘息着叫:“咱……咱们好……好好……商量……”
柴哲轻拂着断剑,站在两丈外摇头道:“没有商量,你得替那几个可怜的由人偿命,不然他们在九泉下难以瞑目。”
九疑山主满头大汗,脸色死灰,怪眼儿要暴出眶外,浑身在抽搐,喘息如牛,不死心地叫:“我……我带有不少金珠,给……给你。”
“金珠买不了你残忍杀死的人命。”
“我……我愿做……做你的奴……奴仆。”
“在下没那么大的福气。”
“宝……宝剑给……给你,放……放我一条生……生路。”
“你死了,剑同样是我的,你这人怎么这样糊涂、
“咱……咱们同……同是汉……汉人……”
“苗人同样是人,他们家中有妻有子。”九疑山主坐倒在树下,仍然伸出抖动着的剑戒备,叫:“在下错……错了,给……给我……一次改过的机……机会。”
“死的那几个苗人,他们已没有复生的机会了。”
九疑山主知道绝望了,厉叫道:“要命就……就拿去,来……吧!”
柴哲徐徐举步接近,苦笑道:“不是在下要杀你,只因为你已杀了无辜的人,杀人偿命,理所当然。同时,在下奉命要你偿苗人的命,无可奈何,你就从命了罢。”
“那……那么,你……你也无……无权执法,我……我杀了人,你……你只能将……将我送……送官究……究治。”
“这样吧,在下将你送回苗寨,由他们将你送官。”
“不!不……不……”九疑山主尖叫。
送回苗寨,那还了得?首人可不愿同官府打交道哩!他们生活在物竞天择的环境中,讲的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报复还报复。杀了他们的人,他们岂肯善了?他们不将九疑山主凌虐至死才怪。
蓦地,东西的岔道中传来阵阵人声,有人用汉语说:“且到前面的苗寨问问,按行程,他们该到了这附近了。希望他们别抄近道,错过了可要误事啦!”
九疑山主心中狂喜,叫道:“救命!救……命哪!”
林太密,而且人声传来处被山壁阻住了视线,听得到人声,看不见人。
柴哲怕耽搁得太久,大公子责怪下来,吃不消,立即急走两步欺进。
九疑山主一声厉叫,一剑挥出。
柴哲倏退一步,剑尖从胸前一闪而过。等剑尖过后,他重新欺进,一闪而入,伸脚踩出,“噗”一声踩中九疑山主握剑的手,断剑横拍,“啪”一声拍中九疑山主的左肩外侧,九疑山主的一双手都软瘫了。
他俯身探手,两指扶住箭尾向外一带,箭应手而出,带出不少血肉。箭尖的倒刺虽短,但仍然是倒刺,硬行拨出,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啊……”九疑山主狂叫,向后躺倒,滑跌在树旁,爬不起来了。
柴哲正待伸手夺剑,林中人影纷现,喝声震耳欲聋:“住手,你好大的胆子。”
柴哲听声辨位,知道来人还在六七丈外,不必顾忌,伸手夺下宵练剑,低喝道:“老兄,九幽鬼王目下在何处?”
九疑山主痛得呼吸似要窒息,无法回答.只能放声厉号,在地上挣扎。
人影飞扑而来,怒啸声震耳,三个男女的身影扑到,有剑啸声人耳。
柴哲飞退八尺,伸出冷电四射的官练刻,喝道:“慢来,先别动手。”
扑来的共有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皆穿着青劲装,一个是年约半百的中年人,一个是二十余岁年轻壮士。
中年人佩着一把鬼头刀,相貌威猛,健壮如狮、青年人中等身材,绰剑在手,生得粗眉大眼,倒也一表人才。
另一个是穿紫色劲装的十六七岁年轻女郎,绣帕包头,劲装衬得健美的身材玲成透凸,酥胸高挺,小腰一握,脚下的小蛮靴带着钢尖儿。瓜子脸,一双秀目清澈如深潭,脸蛋红朴朴,琼鼻樱唇,好美。
来得最快的是紫衣女郎,手中的长剑光华四射,亮晶晶光可鉴人,是经过精工打磨吹毛可断的宝剑。
紫衣女郎来得快,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面扑上出招一面叫:“先卸下你的手再说。”
柴哲转剑锋用剑脊,拂出接招,“挣”一声暴响,架开了朱剑,退后一步叫:“有话好说。”
柴衣女郎被震得侧移一步,不由柳眉一挑,叫:“打了再说……咦!你不像是杀人的凶手。”
柴哲哼了一声说:“你怎么说话如此冒失?”
柴衣姑娘看清了柴哲英伟照人的身形脸庞,本来有三分好感,被柴哲的话一激,登时粉面一沉,一声娇叱,又是一剑点出。
柴哲不能不接,再退两步架开第二剑叫:“你真要打了再说?”
“本姑娘从不虚言。”紫衣女郎大怒,第三剑随声攻到。
中年人与青年人左右一分,一个去照顾九疑山主,一个替女郎押阵。
柴哲闪身避招,躲过第三剑,神态从容,闪避的身法轻灵飘逸,从剑尖前脱身,身法十分美妙,退到一旁叫:“问清再打好不?”
“废话:“紫衣女郎叱喝,转身跟到。
柴哲绕树游走,一面说:“让了你三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