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是用这把鲜血染红的剑,也有能守护的东西。”
斩下!
重新登上来时的断崖,银时蹲在边缘看着聚起来的一大群人吵吵闹闹慢慢消失,最后剩下一个苦逼的少年仰天大叫。
于是他慢慢笑了。
“喂,走了。”晋助在身后喊他。
“啊。”银时站起身,回头微笑。
那些是——他未来会与之相遇的人们。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三、
“不行。”
首领第十次回复晋助,背过身不再看他。
“难道要等天人在江户生根发芽,用背义者的名义冠以倒行逆施的罪名?!”晋助绷着脸,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放肆!”
“如果首领肯做出正确决定,放肆一回又何妨!”
“你!”
晋助不退反进,急上两步,语气焦灼:“天人的攻击刚刚停止,必然会休整调息准备下一次,首领难道会以为它们就此罢休?两年时间各地游说招兵买马,不就是为了此时进军江户?此时退缩要怎么面对沉眠的先辈们!”
“够了!”首领怒目,“你以为吾不想实现大业一展胸中抱负?”
黝黑的右手伸出,上面疤痕累累,细数时光荏苒。
“吾二十参军,四十为首,领军十数年,见证过无数次离别。”首领看着手掌,语气怀念,“吾至今还记得最初的伙伴,拉帮结派地偷跑出营,躲到老兵找不到的地方偷懒,怎么疯怎么玩。就像那个白头发的小子一样,让人看了就来气。”
晋助静静听着。
“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有的被埋在荒无人烟的山上,有的扔进了海里,还有的被炮弹炸的尸骨无存。到今日,只有吾一人还记得当年一群人是怎么鬼鬼祟祟溜到林子里打野味,因为还活着的人里只有吾经历过,只有吾记得他们的名字。”
首领抬起头,视线里年轻的士兵安静站立:“吾知道你心有不平,为战者,早应有死的觉悟。可是啊晋助,你要知道,最痛苦的从来不是死去的人。”
满是疤痕的手紧紧握起,鹰目微闭,声音疲惫地仿佛背着一座山:“再等等……备好足够的战力和完善的计划,可以的话,将损失降到最小。”
晋助看着首领,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很久。
“师傅,这是不可能的。”
首领叹了一口气:“此事容后再说。”
晋助嘴唇动了动,转身离开。
“池峒。”
“是。”
“晋助会是一个好的领路人么?”
池峒一顿,抬头望了首领一眼:“没有人能代替您。”
首领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仇恨固然会蒙蔽双眼,却也会打开道路。现在我们需要的,正是这样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啊。”
池峒沉默,对首领的这种言论并不吃惊。
首领想了想转身面对他,俯身九十度鞠躬。
池峒这才被唬了一跳,蹬蹬倒退几步,瞪大了眼睛望着名为“主将”的人。
“这些年来,多谢你了。”首领一字一顿,郑重无比。
“您……您这是做什么?!”池峒大吼。
“吾心里清楚,吾已经被恐惧打,而一个败了的人不能成为首领。”首领直起身,目光熠熠,恍若有火光升起,“下一次,吾将会加入前锋。”
“首领!?”
“你不必再说,只是晋助那小子脾气又倔,眼光不着人,要你费心了。”
池峒摇头:“首领意已决,在下不敢置喙,只是池峒身为近士,绝不敢离首领寸步,誓要护首领周全。”
首领沉默了一会,慢慢开口:“是吾的原因,你才没能及时赶去救你的女儿。”
池峒闭上眼睛:“首领不必激在下,在下既为武士,终身便为大义而生,为大义而死。”
首领涩然而笑:“吾能成为你的大义吗?”
池峒下跪,凛然道:“至死不渝!”
……
……
送走辰马,假发和银时拉着晋助又去喝了一次酒。
这次是真正的酩酊大醉。喝到最后三人齐齐滚到桌底,胡乱躺倒。
你顶着我的腰,我压着他的腿,他靠着你的头。
进门的北囿夫妇捂起鼻子,冲到窗前打开窗子。
“一群臭小子。”北囿大妈唠唠叨叨铺好床铺。
北囿老爹弯下腰看着桌底下睡成一团的三人,哈哈笑起来:“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的。”
北囿大妈走过来一看,叉着腰皱眉:“真是的,睡成这样!分都分不开!会感冒的知不知道?他们当谁还会有功夫给他们开药!”说着又要泛红眼睛。
“好了好了好了,”北囿老爹赶紧哄哄自家夫人,“我知道你喜欢那孩子,可是在战场身不由己是不是?那孩子知道你动不动就为她哭鼻子心里一定会不好受的。”
“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知道她说不定不会知道!”北囿大妈擤了一把鼻涕,瞪着自家老伴。
“哎哟喂这种时候说什么绕口令啊?”北囿老爹摸摸鼻子,一脸无奈,“现在不应该先把这边的三只搞定吗?”
北囿大妈看了看地上的三只,火气噌的上来了:“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衣冠不整!满身酒臭味!要是我儿子非把他们拎起来抽两顿!”
北囿大叔默默退散。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知收敛!看他们老了肯定一副肾虚的样子!哪家女孩子会要他们?绝对会孤老终生!这要是自家母亲看了要多心痛啊?好好的小伙子怎么会搞成这样……”
北囿老爹歪了歪嘴:“怎么听上去不像只是喝醉酒的感觉?”
北囿大妈一个眼刀唰唰的过去:“怎么不像!你以为你喝醉了不是这样?男人喝醉了都一个样!臭的跟一头猪似的瞎哼哼!嘴里说着下次再也不敢了真到下一次你还喝!”
“对不起……”北囿大叔认错。
北囿大妈扯了几下扯不开,摔手跺脚:“真是一群混小子!这要怎么睡才能睡成这样?这样下去肯定就感冒了!”
一边的老爹弱弱举手:“你已经循环很多遍了。要不……直接把被子盖上吧,好歹能隔点寒气。”
北囿大妈一想,也对。于是抱起被子往三人身上砸下去——
三人脸色铁青,仿佛被巨石砸中胸口。
北囿大叔摇着头将自家夫人拉出房间。
出门的时候回望一眼,听见被子下的三只发出猪一般的哼哼。北囿大叔转回头,天上残星几点,孤傲的闪着。
身为残星,会不会觉得寂寞?
如果能相拥着入睡,会不会能握住些微温暖?
房间里晋助慢慢睁开眼睛,双眼干涩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
“罪人吉田松阳,背道离经,曾于长州秘密集党,现已查证。将军心怀天下,愤其不仁,施天道之罚,以儆效尤!”
官吏还在大声念着手中的裁决书,围观的百姓中有识得松阳名号的人,纷纷掩面低头,不忍再看。
小衙瞥了瞥身边被铁链锁起的人,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转头问:“紧张么?”
松阳略微偏头看他。
小衙扁扁嘴:“没事没事,一下子就过去了,不疼的。”
松阳勾了勾唇角,悄悄伸手握住小衙。
小青年的手心布着一层薄汗。
“别怕。”松阳对他说。
小衙故作镇静地挑了挑眉:“我怕什么又不是我上去?我只是担心你的那些学生会不会发怒直接砍了我……”
松阳微笑:“银时不会的。”
小衙沮丧:“怎么不会?他又没见过我……又不认识我……”
“他见了你就会知道。”松阳捏了捏小衙的手,慢慢松开。
前方的铡刀泛着寒光,而他身形不急不缓,像是要去为晚归的孩子拉开一扇门。
松阳最后转过身朝小衙点了点头,声音温和:“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
小衙点点头,捏紧了双拳:“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啊。”
银时郁闷地翻起身,挠挠已经不能再乱的卷毛。
“什么莫名其妙的梦啊……”
他走出房间,深呼吸几口气,慢慢缓过来:“啊嘞……怎么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是什么来着?樱花?蜂蜜?”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想不出。算了。
于是伸了个懒腰往屋子里走。
“……”死鱼眼微妙地抽了抽,“哟,矮子啊。”
屋顶上的人用砸下来的瓦回答他。
“火气真大啊。怎么了矮子,你是失眠了吗?大半夜的跑出来一个人装什么文艺青年啊?要是银桑没看到你,你就成二逼青年了吧?因为吹冷风而感冒的总督大人哟。”
又是一片瓦。
银时险险躲开,死鱼眼望了一眼,摇着头往里走。
“银时。”倒是屋顶上的人先开了口。
银时停下脚步。
“你为什么睡得着?”晋助轻轻地问。
死鱼眼滚动着“你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神经”的字样。
“你经历的应该更多才对。假发和辰马那群家伙暂且不论——你为什么睡得着?”
“因为银桑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仰不愧天俯不怍人……”银时侃侃而谈。
晋助黑了脸:“你哪来的书?”
“北囿大妈给的,”银时摇了摇手里的小本子,坏笑起来,“原话是‘看看你们喝酒的挫样简直就是社会败类再不好好端正人生观大好的青年苗子就毁啦!’……啊对了,你躲到首领那去没听见,怎么样啊少年?要来一发么?”
“……就这么披着散漫的外皮会让你觉得好受么?”晋助忽视银时贱兮兮的笑容,薄凉地看着他。
“矮子你现在越来越不好玩了。”银时豆豆眼,兴致败坏地挥挥手。
“那声音近了。”
晋助恍若自语的声音传到银时的耳朵里。
“就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吼声,它在叫我去杀戮。”晋助垂下眼看着银时,“你听过吗?这种声音,吵得你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银时抬头,手抄在衣袖里:“你茶喝多了吧。”
“呵……”晋助冷笑,“像是你会说的话呢。不过银时,我很好奇。你难道真的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杀光所有挡着路的人。”
“会这么做的还能叫作人吗?”银时懒懒地回答,“银桑我啊,还是做一个正常人就好。”
“正常人……嗤……银时,你能算是正常人吗?那个抱着尸体坐在尸山上的场景我还记得呐。非常震撼……非常漂亮。银时,夜叉的称呼不是没有缘由的,你就应该是那个突刺在战场上的鬼,以一敌百!”
银时镇定地望着屋顶上突然激动起来的人:“你喝的不是茶是金坷垃吧。”
晋助皱眉俯视:“你忘记那些惨死的人了吗?”
“你忘记池峒圆了吗?”
“你忘记谷口大介了吗?”
“你忘记刺猬头了吗?”
“你忘记小中分了吗?”
“你忘记被大火焚烧的私塾和至今困于囹圄的老师了吗?!”
“要不是他们,大家怎么会无家可归?要不是他们,大家怎么会吃尽苦头?要不是他们,同伴怎么会死去?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银时,你会忘吗?”
银时默不作声地看着晋助。
红与绿对望。
“没有。”银时回答。
“从来没忘记。”
“那你还在害怕什么?”晋助笑了,“那些敌人,那些凶手,那些聒噪的生物……杀光他们,用他们的血去祭奠同伴的灵魂!你难道会听不见吗银时!那个声音在叫我们!”
银时眨了眨眼:“没有哟。银桑从来没听见过,声音什么的。”
晋助的脸唰得白了。
“哈啊……”银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我先睡了。矮子不是我说你,犯病的时候要记得吃药,千万不要放弃治疗,不然以后银桑走在路上一定会装作不认识你的哟,一定会的哟。嘛……中二什么的收敛一点,刚刚还有人被你吵醒了探头出来看呢。哎哟喂我能现在就装不认识你吗?能吗?”
银时碎碎念地往屋子里走。
“不可能!”晋助有些摇晃地站起身,大声道:“你不恨吗?”
“恨啊。”银时头也不回地走进门,“那又怎么样?”
……
……
“斥候在东北方发现天人踪迹,预计半个小时后两军相遇!”黑子野冲进主帐,愣住了。
池峒揪着晋助的衣服,神情恐怖。原本就广口的衣领顿失城池,大片肌肤露了出来,锁骨洒下阴影,画出令人遐想的图案。
但是黑子野没功夫遐想,他的吐槽魂在这一刻熊熊燃烧起来。
“池峒大人你忘了当年大明湖畔的毛利首领了吗?”
池峒黑着脸放开了晋助。
黑子野的脑袋上挨了一记,回头一看,正是刚进来的毛利首领。
首领鹰目扫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