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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阑珊处之柳扶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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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明今后听柳太傅的话,多读些圣贤之书,将来也好继承大业。”皇上不无宠溺的抚着少年的头,笑着说道。
  “是,父皇。”少年恭恭敬敬的回答。
  皇上走后,我与少年回到了屋子内。少年先坐在了桌前的蒲团上,看了我一眼。于是我便顺着他的性子走过去,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进来时我打量了这个房间,太子的寝宫和我小时候的房间真是不一样。我记得我小时候迷上了斗蛐蛐,到处是蛐蛐罐,还有风筝竹剑丢得满地。而这个房间整整齐齐,窗前有琴,靠墙是摆满四书五经的书架,角落里还有盆栽的兰花。雅致固然是雅致,只是有些不似一个十二岁孩子的房间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对面的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盯着我的眼睛,那眼神简直可以用轻蔑和敌视来形容。我惊讶的想起就在几分钟前这少年还是一副彬彬有礼模样来着。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我心里无奈的苦笑。
  “微臣柳扶桑。”我尽量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
  “柳扶桑?好怪的名字,怎么写的?”少年似乎完全无视我撑到快抽搐的无害笑容,仍然倨傲的问。
  我老老实实的用毛笔写下“柳扶桑”三个端正的小楷字。
  “写出来更怪,你爹爹怎么给你起这么个怪名?”少年轻笑道,“不过字倒不赖,至少比之前那个薛老头子强。”
  “薛老头子?”我诧异的问道。
  “就是之前父皇派来授我句读的先生。不过他太老了,我爬个假山他都跟不上,还自己掉进湖里了。哈哈,说到他那天掉进湖里,可太有意思了,头上顶着片莲叶冒出来,活像淹死鬼!哈哈哈哈……”泰明大笑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然后呢?”当朝最负盛名的薛大儒竟落魄至此,我心里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我这个年纪轻轻资历尚浅的人竟被指令去做太子太傅。
  “然后薛老头子就告病归家了呗。”泰明不以为意的把头歪靠在肩膀一边。
  “对了,你怎么打起岔来,我问你爹爹为何给你起这怪名呢!”少年又想起来的问。
  我心里安慰自己这小太子其实也算是有穷事物之本的求知欲嘛,于是不再回避这个问题,回答道:“扶桑是古树的名字,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语出《东君》。另外,这是家母为小生起的名字。”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原来柳扶桑你是日出的地方啊!对了,我听奶娘说天上有十个太阳,每天轮流值班,这是不是真的?”泰明兴奋起来。
  “是不是真的呢?这我可不清楚。不过听上去倒是合情合理,一个太阳的话每天工作太累了。”我心里暗笑泰明这个小孩子,虽然莽撞但也有其可爱之处。
  “要是真的就好啦。我觉得皇帝也应该有十个,大家轮流当皇帝,这样父皇也能多些空闲陪我玩了!”
  我心头一惊。轮流当皇帝?这话若是从寻常人口中说出,恐怕是杀头大罪了。然而这少年说出来,倒让人怜惜。深宫重院,怕也是寂寞的很吧。不过轮流当皇帝,这样的想法倒真的令我深思。
  “木子李,你在看什么?”少爷撇开手中把玩着的竹笛问道。
  “没什么,看看雪罢了。”一身青蓝色单布衫的青年回答。他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白,却依然静坐在屋外的台阶上。
  “喂,我好无聊啊,你陪我玩!”少爷拽着青年的衣袖。青年听话的拿起少爷丢弃的笛子,放在唇边,顿时清越的笛声回荡在寂寥的天空,旷远的宛若茫茫天地只剩下一支笛。木子李修长的手指抬起落下,因为冻僵了显得有些吃力。
  少爷突然觉得很冷很冷,伸手握住了木子李皴裂的手,笛声戛然而止。
  青年抬头望着少爷,眼神空旷寂寞如同清明时节的天空。
  少爷想把这份寂寞拥入心中,让它们如同白雪一般融化。好想看到这个青年露出春天一般温暖的笑容。
  可是少爷只是松开了手,皱着眉头说:“我最讨厌笛子的声音了!”转身跑开了。
  他逃跑了,逃离了这吞噬一切的寂寞,拒绝开启这冰雪尘封的世界。
  醒来时不过五更天。窗外晨光熹微。多久不曾做梦了?我暗自思忖。或许京城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安安分分守好家业,做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岂不更好?我心中略感郁结。木子李,为何偏偏梦到你呢?我们不过主仆一场,彼此本应再无交集才是。可是你的身影却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莫不是我亏欠了你?
  满脑子胡思乱想,渐渐天已亮了。起身洗漱,穿上鹅黄色竹叶纹的外衣,等待太子起床,开始一天的功课。

  第六章 授业

  “……越王勾践灭了吴国,成就霸业后,范蠡便离开了他,泛舟五湖之上,成为富甲一方的陶朱公。”我端坐在蒲团上,向对面的少年讲解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每日上午为泰明讲诸朝历史,下午讲儒家经典。晚上则是词赋。这少年淘气时固然难以约束,但若上起课来倒也求知若渴。这点不知比我强多少倍了。
  “喂,柳扶桑,为什么范蠡要离开勾践?”泰明皱着眉不解的问。
  “因为他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共荣华。要看清他人,也要看清自己。”
  “可是那只是勾践小气罢了!又不是所有的君王都如此,我父皇就仁厚的很!”泰明不服气的嚷嚷道。
  “有时候这不仅仅是仁厚不仁厚的问题。有时候权力越多,顾忌也越多。世间很多事情不都遂人意。”我解释道。
  “我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我要是范蠡,肯定要好好劝越王当个仁厚的君主,然后帮他建立一个很强大的国家。”
  “太子将来想必是个好皇帝。”我微笑这说道。
  “哼,柳扶桑,你少来这套!我才不会因为你夸我就高兴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泰明站起来。
  “不陶醉于别人的恭维,不迷惑于小人的谗言。这正是明君应该具备的。”我亦起身,“太子如今就已然知晓了啊,真令小生佩服。”
  “柳扶桑!你这只狐狸!”泰明狠狠白了我一眼,跑了出去。
  这个时节北方虽谈不上温暖,花园里倒也有了几分春意。奇绝嶙峋的假山,幽深碧绿的湖面,粉白交错的桃花。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我赶到时,泰明正攀上临湖那座最高的假山,高高的坐在上面。
  “喂,狐狸太傅,你上得来吗?”少年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故作嘲笑:“原来太子的目光只到假山这种高度么。”
  “你说什么!”泰明大怒道,“你敢说我目光短浅!”
  原来你讨厌被别人轻视啊,泰明。我心里想。嘴上却依然不改嘲讽:“万里江山,唐人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而太子却坐在御花园里一座假山上自鸣得意,以为这小小的花园就是整个天下了。难道还配不上‘短视’的称谓?”
  “柳扶桑!”泰明突然从假山上一跃而起,然而一个踉跄,身一歪便一头栽下。
  我心里一惊,纵身扑了过去,好歹接住了他,然而失去了平衡,只听“哗啦”一声两人一起掉进了湖里。水下泰明紧紧的抓住我的肩,乱蹬一气的把腿盘在我的腰上,我呛了好几口水才浮出水面。我好歹掰开了泰明的手脚,把他推到石砌的岸上,就全然没了力气,把上半身撂在石岸边。
  泰明缓过气来,立即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我:“柳扶桑!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说完甩袖扬长而去。
  “柳扶桑,你这头蠢驴。这辈子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吧。这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报应。”我自言自语道。真是快把宫里的人物都得罪个遍了,我全无优雅的爬上岸,喟然叹道。
  昨夜睡得不好,一觉醒来头晕脑胀。真是所谓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啊。
  食欲全无,加上起得晚,我没心思动早膳,便硬着头皮去太子的书房。泰明倒是心平气和的端坐在镂花的紫檀木书桌前。“太傅大人来晚了哦。”竟然还对我微微一笑。我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不过我还是尽量接招,歉意的一笑:“对不起,太子殿下,小生失职了。”
  “那么,请太傅开始吧。”泰明一如初见时的彬彬有礼。
  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椅子,只好暗自叫苦。柳扶桑你真是自作自受啊。
  今天开始讲连横与合纵。泰明今天颇为好学,问题不断,我只好一一作答,不过一个时辰便口干舌燥,两腿僵直。泰明似乎仍不罢休,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所以,苏秦他……”我觉得衣服都湿了,凉飕飕的贴在身上,注意力愈发涣散。
  “太傅,您刚刚不是这么讲的,前后矛盾啊。”泰明笑着指明我的错误,打量着我狼狈的样子。
  “对不起。刚才确实是我讲错了。”我承认的倒也坦率,冲他微微一笑。
  一瞬间泰明仿佛微怔了一下,不过也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
  “太傅。”
  “怎么了,太子殿下?”
  “我累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好。”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慢慢走了出去。不是故作从容,实在两脚麻木了。你也有今天啊,我在心里大肆对自己嘲讽一番。
  我的头昏昏沉沉,整个身体也疲惫不堪。小时候一生病必然要引起家里的轩然□,整个府上都惶惶不安。如今倒是只有冷暖自知了。每次生病都作噩梦,所以我不愿在房里睡觉,便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
  亭亭廊廊,树树花花,我一路漫不经心的看着这重复的景致。有时身边路过几个宫女,身后便传来她们的窃窃私语。
  海棠白色的花瓣被东风吹散,如同翩然纷飞白雪。年复一年。可惜赏花人的心境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化。我望着这一树正开得恣情的海棠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循声回头,一时间惊愕住了。
  雪白的衣袂随风飘起,柔顺的长发如同宣纸上流畅的水墨飞扬,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唇色,儒雅的微笑。我当时只能用宛若天神下凡来形容。而后来的日子里这一幕也时常闯入我的脑海。
  “林……大人。”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显得狼狈。
  “不知清平是否打扰了柳太傅独自伤春的情怀呢?”林清平半开玩笑的说道。
  “哪里,扶桑不过看这春花开得烂漫,禁不住细细看看罢了。哪里谈得上伤春悲秋呢。”我好歹找回了说话能力。不知怎么回事,一遇到林清平,我就总有种身体不是自己的的感觉,嘴巴也木讷起来。
  “扶桑,”林清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对不起,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随您的意吧,林大人。”我回答。说话能力找回来了,但思考能力还没完全恢复,我心里叨咕。
  林清平微微一笑,伸手抚上花枝,好像在欣赏,却又不像。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更加清澈。我一向对别人的眼睛非常留意,原因倒说不清楚,只是从小便如此。
  “对了,林大人,”我几乎要对自己发火,竟一直未向林清平道谢,“上一次在宴会上,多谢您为扶桑解围了。”我躬身对林清平一拜。
  林清平看看我,笑了起来。“你今天不用为太子授课吗?”他只是问。
  “呃,今天太子另有安排,所以下午的课就改到明日。”我敷衍道,同时想到林清平这样一个朝廷官员竟可以出入后花园,想必深得皇上信任吧。
  “那么到我家喝杯茶好了,可是今年的新茶呢。”林清平言罢拍拍我的肩,走出庭廊。我连答话都来不及,只好紧快跟上他的步子。

  第七章 约定

  我们出了宫门,坐上林清平那辆和主人一样朴素的马车,来到他位于京城繁华地段的府邸。府邸的正门相当气派,不过进去之后却全然不似外表的堂皇。府宅相当大,但几乎没有装潢,走动的下人也寥寥无几。看到我一脸难捺的惊讶,林清平看着好笑。“这是皇上赐给的宅子,不过对我来说,实在太大了。”说到这里,林清平苦笑了一下。
  我被他领进书房。同样的简单布置,朴素却不单调,想必主人颇有生活情调。林清平请我在桌几前的蒲团上坐下,自己转身去泡茶,很快西湖龙井特有的甘醇馥香弥漫满室。
  “在看什么,扶桑?”林清平坐下问我。
  “没,没什么。”我这才发现刚刚自己一直在注视着林清平泡茶的身影,他那种因为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从容不迫的动作让我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不过这是很难表达清楚的。我道了谢,捧起茶杯,轻轻啜饮。
  “很久没喝到泡得这么地道的好茶了。”我欣然笑道。
  “扶桑家里是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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