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满目的金银,珠宝,象牙,还有稀罕的香料与布料——
都能听到周围倒抽气的声音……进贡的财物如此之多,是其它诸国无法比拟的。
“这是我王的一点心意,请陛下笑纳。”
使者恭敬地说,期间头一直是低垂着的,像表示臣服。
连芳知道,在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犹太国已分裂为两个国家,北方是以色列王国,建都撒马利亚,南部是犹太王国,定都耶路撒冷——
为了与国势如日中天的亚述人修好,多年前,北方的以色列就曾派使节出使亚述,给当时的亚述国王沙尔马纳赛尔三世送来过丰厚的礼物。这一场景刻画在亚述王宫的一根黑色石柱上——连芳还亲眼见过……
不过,时隔多年——又是亚述西征乌拉尔图的前夕……以色列这次是……
面对眼前无数珍宝,只听男人不屑一顾的轻哼——
“你还有什幺话要说幺?”
以色列的使者重又跪下,道:
“我国正与南面的犹太王国僵持不下,请陛下出兵援助——”
果然——是来要救兵的,原本寂静一片的大殿又开始闹腾起来,众人皆知,现在的以色列国王是个年幼无能的君主……南方的犹太王国欺其势弱,多次进犯——所以想来巴结强大的亚述……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殿堂上下因此几乎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自己也等得心焦,指尖颤动——沙尔也感到了身边人的不安……捏了捏他的掌心,算是安抚——
“这样的情况……先知大人认为该怎幺办呢。”
近旁的一个大臣突然冲着自己这般问——
一愣。
接着底下又递上了无数道刺人的目光——逼视着自己……
他……居然要自己当众要自己……决定一个王国的命运吗?
又被那幺多人盯着……还有那个带着礼物的以色列使者——统统望向自己,他们仿佛在用眼睛询问……
“这个人就是先知吗?”
“他到底有什幺能耐?”
“他真能替亚述出谋划策,决定一切吗?”
一阵恍惚——连芳觉得喉咙变得干渴起来……
所以声音都是暗哑的——
“我……不知道……”
此话一处,大殿内哗然一片——
好奇的视线变得鄙夷……果然,这个被亚述王宠爱的男子——根本就是个嬖臣——
不由自主颤动的手一下子被男人握住了——
“别怕……”
他附在耳边轻道,“……我在。”
凝望他——浅栗色的眼中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如果他算得没错……不久,以色列耶户王朝末代王撒迦利亚就会被沙龙暗杀……何况以亚述的现状,除了乌拉尔图一役,也无暇去顾忌其它——
只是这些……根本不可能告诉旁人。
看到他欲言又止,男人了然地颔首——
“又是天机吗?”他问,连芳报以苦笑。
“陛下——我不求您立刻给我答复……只是希望您能了解我国愿与陛下结为友好的诚意——”
最后还是以色列的使者打破尴尬。
正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但见那使者击了几下掌,接着军官领了一个蒙着面巾的身形纤长的人儿上前——
“陛下,她是我王之姊,以色列的公主……”
“为表我国诚意,公主愿自谪为庶人……侍奉陛下——”
使者伸手揭去了女子的面巾——
只听殿堂里面时不时的赞叹——连芳也看到了——
黑发、黑眼、雪肤……以色列的公主——美丽不可方物。
也许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面孔,让她觉得羞涩,脸蛋变得绯红——愈是这样愈是有股不染纤尘的脱俗感——
她是能让男人心动的女子——
连芳发现,王座上的他——眯着眼盯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沙尔还是收下了以色列献上的礼物——包括那个公主。
其实这无甚不妥,开始连芳只是觉得心里有点疙瘩。
随后,他就知道了……男人那些天……躁动的原因。
夜深时分,连芳就像来时一样等着女侍来带他回就寝的宫室——不过这时修提司急急跑来,说因为是斋戒日,所以王命令,派他送连芳回新建的行宫——
其实两人在一道的时间够长,分开些时日也无妨……但那理由,就像是用来搪塞自己的。
连芳不甚在意,准备跟着修提司上路——
后来,又在曲折的回廊上突然碰到一脸慌张的库兰和哭闹着的拉姆……正是亚述王的寝宫外面……
他听到了动情的哦吟……来自那夜夜与那个男人缠绵之地——
灯火昏暗……连芳的视力也不好,但他不用确认就知道——那是谁和谁……
结巴的修提司当下便将自己拉离——
然后还加油添醋地解释……说那些在自己之前都是悉数平常,男人毕竟是王,他需要子嗣。
连芳只是笑……
苦笑。
在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未曾料到,这一切来得那幺快……
第七章
日出时分,宫室里寂静一片,只除却那衣袍擦动的响声。
“陛下……”闻之让人肉酥的甜腻呢喃,出自貌美的以色列女子之口。
左伊乖顺地伏在床榻上,用慵懒的声音轻唤背对她的男人。
男人没有搭理她,径自从床上坐起来。
他是提格拉特帕拉沙尔──那个声名赫赫,让整个小亚细亚闻风丧胆的亚述王。
一想到这点,左伊心里就难耐地兴奋起来……
就在昨晚,就在这方软塌上──她和他,肉体纠葛,整整一宿。
虽然他动作粗暴,不懂怜香惜玉,可是左伊相信──以她的手段,用不了多久这个乖张的男人便可成为她的裙臣!
自信地浅笑,左伊跟着起身,雪白的皓腕缠上男人的健臂──
“你笑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低,他侧转过脸,对上了左伊的黑眼睛──
被他犀利的视线刺得陡然一惊──可男人是微笑着的,这让左伊松掉了戒心。
还真是俊美的男人呵──
“没什么啊,陛下……”左伊有恃无恐地挨近他,温驯地轻道。
哼声响起,透着微愠──
下一刻,她便被男人无情地甩开!
“陛下!”有如惊惶的小鸟,左伊惊呼道。
无视女子伏于地的楚楚可怜,男人的表情是将她视若蛇蝎般的鄙夷。
噤声,左伊不敢动弹半分,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只见盯着自己的男子依旧是一脸轻闲笑意。
“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么──”
“你身上的痕迹?”
猛地捞起委身于地的女子的乌丝,对她的惨叫置若罔闻,沙尔眯着眼,一把抓过她左臂上欲藏的证据──
左伊的脸霎时惨白一片──
难道说──被发现了?!
光线透进来,雪臂上缘那枚并不醒目的小小的刺青此时印入眼帘──
那是个模糊的印子,赤裸的米利塔,背后生有一对翅膀……
“有这个印迹──你就根本不会是什么公主……”
搡开了她,惊惶失措的左伊立刻蜷成一团,匍匐在男人脚下啜泣起来。
“连头发都是染成黑色的呢──说,谁教你这么做的?”
“卑微的神妓……”
宛若听到晴天霹雳──
他──早就知道了?!
左伊瞪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是木无表情──
天啊──他真是个恐怖男人!
本能地浑身战栗,左伊后悔了──
对,在以色列,她曾是最不堪的神妓──可是命运垂青,让她有机会亲近亚述最上位的男子,
为了这个,左伊还将那头自豪的棕色长发染黑,剪短──就因为听说亚述王喜欢黑发黑眼的人……他最宠爱的那个男人便是这样──
而且昨晚一切顺利……就连近侍们都说,她是男人近几月来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人──
原以为过去种种缠绕着自己的噩梦都已过去──谁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她──好不甘心哪!
“说啊──”男人用脚踢了踢她的肩,左伊款得更小了──
美人抬眼,只见她泪如泉涌,有如梨花带雨……愈加惹人爱怜了。
可左伊忘记了──男人,是亚述的王──
那个征服者的国度,最崇高的人……
他的嗜血和他的强势一样有名──
男人弯了弯唇角,不屑一顾道:
“你以为你貌美无双吗……可惜叙利亚公主比你更加出色,却被我割掉了鼻子。”
恫吓的话如同一句戏言,脱口而出──左伊呆在当场!
原来她自持的美貌,在男人眼中竟是一文不值的吗?!
那他为何还要与自己……
“若是生不出男孩……你不过就是个废物。”
左伊体态丰盈,似个多产的女人。
男人看中的无非这点──
所以不管她是公主,还是神妓──都无关紧要。
连子嗣也不是为自己而生的……
皇子出生,也不过是他作为亚述王的义务吧……
什么都无所谓,能让男人在乎的不过就他的帝国……还有……
那个人……
而已。
城郊的行宫中,有一方人工的小池塘。里面栽植着一片白色的旱地莲花。
白色的莲,圣洁无暇。
连芳还记得两月前尼尼微大雨,议事殿外那抹轻灵的白──是他离开前,在这个时代看到的……最美的东西。
超然物外,令人想往。
所以在微凉的日子里,打发了前来劝慰的女侍,独自一人披了件鹿皮的外套坐在莲池边,对着它们看了整整一夜。
正巧又昨晚又是月圆的日子,昏昏然记诵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多日来纷扰的心境也因此渐渐平息──
然后,就这样倚着冰冷的大理石,不知不觉睡着了。
男人一早就带着修提司来到为“他”新建的行宫──
不过是一夜不见,心中却陡生的不安。
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宫室内却寻他不着──而后就看到──
宫门外,池塘边,那……蜷缩的身影。
男人快步上前,一把抱起连芳──但见他的睡脸,很安详。
心口猛然一窒!
抓握着的指头变得和石头一样冰凉──嘴唇急急贴上他的额头,却是滚烫的!
该死──怎能这么糟踏自己?!
终于苏醒了,僵直的身体被温暖地包裹,这是……
连芳睁开眼睛,看到朦胧的面影──
是他。
虽然看得并不真切,可那熏香──炙热的温度……
他不是应该还在那公主的温柔乡中么?到这边──何等无趣?
要知道,自己拥有的不过是具平板的男性躯体。
耳边嗡嗡作响,男人絮絮地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却嗅闻到熟悉的体味中掩不了的属于女子的甜甜气味!
终于,连芳止不住的反胃,可从昨夜至今未食一粟,只是干呕!
男人笨拙地抚拍他的背,大声唤修提司过来替他诊断。
那种关切的模样真能让人忘乎所以呢──
但是连芳只是心凉。
他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
他从没问过,男人也从未提过。
“他是怎么了?”
男人从未像现在这样乱了方寸。
修提司抬眼看了看他那毫不掩饰焦躁的王──又见识了一种他从未看到过的表情。
帮连芳拢上了被衾,修提司道:
“陛下,连芳大人只是发烧了,很快就会好的。”
眉头紧蹙,沙尔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斜睨了眼,察觉他泛白的嘴唇翕张了一下,男人伸手攥过他纤长的手指,它们在自己掌心轻轻跳动了一记。
可连芳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男人的心脏,隐隐作痛──
“还有两天,就开战了。”
支开了修提司,沙尔捧着他的手这样说。
连芳点点头,他知道男人想要说什么。
“第一战是西面的米底。”
那是乌拉尔图最强大的同盟国,连芳眨眨眼,只见男人温柔地浅笑,无比爱怜地俯身,在他的唇际印上一吻。
这话……他是指──
“不带我上战场么……”
苍白的指头攥上沙尔的压上来的肩,连芳的喉音暗哑──
男人微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