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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我上战场么……”
苍白的指头攥上沙尔的压上来的肩,连芳的喉音暗哑──
男人微笑,大手轻柔地挑弄他的额发……
“我很快就会凯旋而归的。”
连芳脸色刷白──
“赫京王叔会陪在你身边,不用担心……等你病好了,我就会回来。”
果然──是嫌我累赘吗?
连芳这时候真是有点欲哭无泪。
要知道亚述征服米底要用上整整一年的时间──其间的种种变故连历史书上都没有记载──
况且要自己在尼尼微等待……
他的身体──还熬得过一年吗?
“我要去……带我上战场吧。”要我选择自己的坟茔……我宁愿埋葬在有你的战场……
怎么不想,在征战的日子里有他相伴左右……无奈他的病体,又如何消受得起奔波的疲累?
搂紧了连芳的身体,男人重重叹息。
为了他──沙尔甚至希望,开战之日──遥遥无期。
两日,转眼即逝──
十月的最后一天也意味着,分别的日子来临了。
沙尔把连芳接回了王宫。
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将由赫京掌管尼尼微大小事物,而且贴身的近侍也统统换成了男人的心腹。
一切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正午过后,亚述的军队就要正式出发了。
接下来黑骑军会在城门外列队,尼尼微神宫照例举行行军前的最后一次庆典。
分别不过就是眉间淡淡的一吻,无再多的温存。
英姿勃发的男人健臂揽过他的肩膀,只在耳畔轻道一句:“等我回来。”
他不懂得甜言蜜语,笨拙的爱抚也是额外的垂青。
连芳心有戚戚,陪他走过长长的回廊──待到达那城堞的尽头处,自己便要止步了。
他不能跟他去战场,他所做的只能是等待。
在烽火台前,自己将代替神官为他做凯旋的祷告──再看着男人率领着黑压压的大军远离城池……
种种恋恋痛楚,只能是自己承受。
心中的企盼带着苦涩的味道……
但愿我还能活到,你归来的那一天。
左伊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亚述王宠爱的那人。
果然是个男人没错呢!
白净的面孔,纤长的四肢。
有一副清俊的容颜,但除此之外,他仿佛并无特异──
在经过回廊时,他步履艰难,还倚靠着王,一脸的病容……这个人就是那传说中的“先知”、亚述王的爱人么?
让人难以想象,这样的身体,竟能承受得住那精力旺盛,所需无度的王么?(饶了我吧,这话真恶心)
左伊不明白,为何那个无视她美貌的王,会热衷这具病恹恹的身体?
“跪下!”
沙尔命令道,心神陡然被拉回,原来那二人已然靠近!
被男人的话震慑住,左伊乖顺地伏倒在地。
“谁准你出来的?!”
严厉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不悦,女子偷偷地瞄他──
那是视若敝屣般的的神色。
心中一凛。
他果真──对我没有半点兴趣么?!
“陛下……我只是担心……”
惶惶地胡诌,左伊视线漂移,看到王身旁的那人脸色比刚才所见又苍白了几分。
只一眼,心中已是了然。
那人……原来和自己一样,觉得“宠爱”的地位岌岌可危吧。
就算是一介女流,左伊也明白──毕竟以色事人,都不会是长久之计。
至少,我还是个女人──即使身为最卑微的神妓,也有孕育亚述未来王储的能力──
想到这里,她居然还有点得意。
是那个以色列的公主……
真是光照人。
想必没有几个男人不会为她心动的吧。
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顿了几秒,连芳就将视线抽离了。
她会成为他的妻,为他产下子嗣……将来,她便是尼尼微的女主人。
思及此,心没由来的一记心痛。
罢了,这些,也是历史既定吧,自己又何苦自寻烦恼。
可是男人突然命令她跪下,在自己的跟前。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继续道:
“吻先知的脚,记住了──他是你的第二个主人。”
他这是在干什么?!语气间,甚至还有恫吓的意味──
连芳不知所措地望向沙尔,只见他对自己笑得温柔。
然后就看到那“公主”一路膝行过来,面色难看地望着自己──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戾气──
这种神色,不像是个身份高贵的女子该有的。
完全僵硬的动作,那女子弯下腰──就要去吻他的脚……
“等一下!”把住她的臂膀,连芳不忍,这样的举动对于即使不是对公主,对庶民也是一种折辱啊。
“别管她。”男人把连芳拉回自己怀中,将左伊一搡──就这样她被掼倒在地,发出小声的呜咽。
“哼。”攥住连芳欲扶的手,“你就是太爱多管闲事了,有的人不值得同情。”
可她不是你的王妃吗──
读懂了他眼中的问题,沙尔蹙眉。
“我不会娶她,她只是个生产子嗣的工具罢了。”
露骨的话脱口而出,男人毫不掩饰──
听到此话的两人,心中各是一震!
不懂得珍惜,就不懂得爱人……
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如果你只当她是一工具……
那么……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呢?
眼睁睁地看着:亚述王拥着那人,渐行渐远──却把自己冷落在一旁!
为什么──他和我的待遇,如此天差地别!
好不甘心哪!
自己才不想被当作一个生产的机器,永远居于人下──
那么不容易爬上来──左伊再也不想回到那暗无天日的街道,等待男人们的青睐!
即使没有人帮我──我也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争取未来!
纤细的指结被勒得发白……女子的面上呈现狰狞的神色。
祭典开始。
诸多繁文缛节搅得连芳头痛,偏偏又是心不在焉。
几个高级祭司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赫京在身边照看,这个聒噪的王叔在这种的时候也变得不苟言笑,一举一动皆有王家风范──
日头接近中天时,都能听到扎格罗斯山下,战鼓擂动的声音──
百万军人组成的黑狮之军,已是蠢蠢欲动──
庞大的队伍中有闪族人,非闪族人……有三分之一都是雇佣兵。
小亚细亚史无前例的强大帝国军队──
同时他们作为第一支将铁器应用于实战的部队,也将永远被载入史册──
遥观队伍的最前端,威武的亚述王,头顶光华,就像传说中的马度克──
他将领导他的将兵,征服铁蹄踏过的土地。
连芳默默地注视那宛若神祗的男子,轻轻叹息。
本以为恼人的祭典很快就会结束,然后发生了──
金色的日光被黑色的影子──吞噬了!
亘古情缘II 第八章 上
黑色的阴影在吞噬悬在中天的光球,转眼间白天变成了黑夜!
十月之交,日有食之。
这本是史书上第一次有记载的日食,连芳如今就在亲眼目睹。
宛如神示般的奇观。
黑暗中的嘈杂,不知是风动还是人声──连芳耳边混沌一片。
身旁好象有人在拉自己,他没有反抗──任人牵引着退回了堞堡中。
听到赫京在发号施令,回廊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纷乱的呼吸与喘息……
“怎么了?”
连芳开口。
“大人……我也不知道──天一下子就黑了!”
侍从结巴地回答,显得局促不安。
作为一个现代人,连芳当然知道,所谓的“日食”不过是种天文现象──
但是这种“天文现象”出现在古代,又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它对人们的意义可就迥然不同了。
“日食”是凶兆──
尤其是对帝王而言。
“出征的第一天居然遇到这种事──真是不吉利!”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那是不是神示?”
“……难道说亚述触怒了神?”
“为什么……我们不能胜利么?!”
连芳心弦绷得紧紧!
惊惶的对话,动摇的军心──
不行──他要站出来告诉大家:日食很快就会过去,它就同星宿会改变位置一般悉数平常!
不顾侍从的阻拦,连芳攀着石栏要到高处昭示众人──
可他一踏上台阶,就听到了不协的声音──
“各位──亚述的确触怒了神!”
“因为那个以‘先知’自居的男人冒犯了神!”
“他是罪孽──不洁的人!甚至魅惑了我王──”
女子的脆声──若是往常听来,那是宛若莺啼的悦耳──
此刻却阴桀得吓人──充满怨恨!
话音刚落,底下的骚动更厉害了。
“我早说那什么‘先知’死而复生,一定是个妖孽!“
“是吧……我早说他是个嬖臣!”
“天啊,王居然还留着这样的家伙在尼尼微!”
“杀了他,去祭慰马度克──”
“对!杀了他!”
“杀了他──”
他们……是在说我吗?
有点六神无主了,连芳愣愣得倚在石柱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
议论纷纷很快便被风扯得七零八落……可是连芳的脑中一直回荡着那些愤懑的声音……
在这个时代连芳一直保持沉默,一直逆来顺受──一直充当一个旁观者,即使为了那人有了私心,连芳还是渴望,不做违扭历史的事……
可是,这样做……又有谁会注意到?
尼尼微甚至在怨恨自己啊──甚至恨到想第二次杀死自己!
“你在干什么!”
头顶一声暴喝──几乎就是在耳边炸响的!
宫室里虽然已经点上了灯,可还是昏暗──连芳急急回首,看到一个朦胧的面影,是他──还喘着气……一把粗鲁地拥过自己,低吼:
“这种时候还乱跑──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独自留下!”
他笨拙的安抚别扭无比,却胜过所有甜言蜜语。
那温厚的大手贴上了他的脸颊,还渗着薄汗……是一路跑来的吧……
“别哭。”他轻拭他颊上莫名的液体,轻道。
原来,自己又流泪了么。
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连芳眨了眨湿润的眼,看到眼前男人的影象变成了两个,晕晕然伸展手臂,环上了他的颈项。
把自己的脸贴在坚硬冰冷的铠甲上,轻道:
“带我走吧,去战场……”
(未完)http://ww3。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30706/index。asp
第八章 中
几小时后,光明重现。
而就在这期间,事态又有了变化。
眼前一个个吐沫横飞,指天划地的家伙,看着就心烦。
男人百无聊赖,支棱着下巴不耐得听着。
不过就是日食嘛──何必大惊小怪。
目前大军就滞留在城外待命,而大臣们则纷纷谏言,要男人将连芳放逐。
说是“放逐”,其实是好听的讲法,男人怎会不晓得他们心中的盘算?
“我不会放他走的。”这点男人很坚持,连芳对于自己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他甚至愿意为他延迟一场战争、贡献出一个属国……可以说,连芳拥有任何人都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的眷瞩。
这般想着,沙尔看了一下天色,他弯了弯唇角。
又是傍晚了。
起身抖了下长袍就要离座,大臣们不甘心地要继续周旋──
“谁再提起这事──就是忤逆我。”
抛下这句话翩然走出议事殿,徒留下面面相觑的众臣。
“这样很危险,他不想人心涣散吧。”
赫京蹙着眉头问修提司,那莽汉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轻叹,赫京的视线穿越帘幕的间隙,看到男人直朝后殿走去了。
又是去看那个人。
“罢了。”赫京耸肩。那两人自做多福吧,他再无心过问了。
宫室内,左伊歇斯来回地踱步,长长的指甲滑过自己雪白的臂膀,留下数道红痕。
女侍们也不敢靠近,只得遥遥观望──以色列的公主有点奇怪,不久前她还像个温驯虔诚的圣女,而现在则神经兮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