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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意下意识地点头,随后猛地睁大眼:“曾叔祖……”
苏景嵩笑眯眯地拍拍他的头:“好孩子。”
苏欣意在边上也反应了过来,猛地尖叫:“我不同意。我娘只有大哥和我两个孩子,哪里又多出他来。”
苏老夫人冷淡地看着她:“欣意,慎言。族中已经答应,过几日就会开祠堂改族谱,倒时候仁意和你,就是我们苏家还活着的嫡子嫡女了。”
苏欣意瞪着苏老夫人,身体颤抖着,眼泪喷涌而出,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雪意上前,搭上她的肩膀:“妹妹,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不想让苏家……”
“什么最好的办法!”苏欣意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渠道,立刻不管不顾地大闹了出来,“你很得意是不是,有人继承苏家,你就不用被赶出去了是不是!你明知道如果苏家无人继承,给我做了陪嫁,我一定会将你赶出去的!”
苏雪意脸色一僵,黯然地退了下去。
镇国侯府的几个下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自觉地对苏欣意皱眉。
苏老夫人淡淡地叫人进来,道:“二小姐有些激动了,扶她到边上去休息一下。”
进来的是苏欣意身边的春兰和夏荷,闻言都有片刻的迟疑,随后却毫不犹豫地上前,告一声罪,随后将苏欣意强行拖了出去。
苏欣意泪流不止,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没有扛过两个人的力量。
等她出去之后,苏老夫人方才看向苏景嵩:“既然族叔答应了,那么就选在三日后吧。等这件事结了,我就准备走了。苏家的这些产业,还是按照当初商量好的来。”
苏景嵩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几位族老听得茫然,不由得问出来。
苏景嵩就笑眯眯地道:“德之家的意思是,将那些铺子都按照比市价低一层的价格兑给族里,那些田产,捐三分之一给族里做祭田,三分之一兑给族里,剩下的留着给欣意和仁意。”
苏致熙在旁边听得激动,插嘴道:“嵩爷爷,那给族里的铺子,是不是……”
话未说完,苏景嵩狠狠的一眼瞪过去,让他立刻消音。
苏仁意震惊地看着苏老夫人,惊疑不定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苏老夫人笑微微地摸摸他的头:“仁意不着急。将来去了京中,咱们再去置办铺子。”
苏雪意察觉到,苏老夫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镇国侯府来的人中,有人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不屑。
写意良缘
长安居,大不易。
苏雪意下意识地想到,在京中置办一个铺子,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她不认为苏老夫人会想不到这一点,只是,她如此笃定,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祖母。那些都是爹……”苏仁意的话未说完,苏老夫人就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日后,你要加倍努力,替苏家将这些产业赚回来,知道吗?”
言下之意,居然是并不准备改变了。
苏仁意呐呐地停了下来,目光游移不定。
他并不赞同苏老夫人的行事。苏雪意想。
其实她也不怎么看得明白。苏老夫人忽然间说起要去京城,又将苏家的产业送给了族里。说起来是好听,不过算下来其实是吃了亏的。
但是苏老夫人却宁愿吃亏也要这样做,理由到底是什么?
她想不明白,只能沉默。
苏景嵩很快就和苏老夫人商议好,三日之后就开了祠堂改族谱。同一日苏老夫人将整理出来的铺子田庄交给族里,族里同时交付说好的银两。
苏家的族人很快就准备离开了。
此时,门口有人垂手禀报,说是邓氏在外头求见。
苏老夫人想起刚才那一桩公案,派人叫了她进来。
邓氏一进门就对着厅中众人行了一礼,大大咧咧道:“老夫人安好,我是来向老夫人告别的。”
“都是因为我没能管住那个赘婿,才闹出了那档子事,倒是对不起雪意妹子了。不过妹子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让那两个贱人好过,日后你且听着就是了。”
苏仁意在一旁抬头看一眼苏雪意,似乎是怕她难过。
苏老夫人有些头疼地看着邓氏,对她有些迁怒,却知道她本身也是无辜之人。
“这些日子倒是絮叨了老夫人了,如今我也没脸再待下去,只好收拾了东西回乡去。这些日子,要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夫人海涵。”
邓氏说罢,对着苏雪意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就出去了。
一番话说下来,她居然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余地。自顾自噼里啪啦说完就走。
苏老夫人微微一勾唇角,道:“倒是个乖觉的。”
苏家的几位族老和苏景嵩也在边上呵呵地笑,随后就提出了告辞。
苏雪意跟着苏老夫人送他们出门,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拉住了在外头等着的杏花,让她去问一问邓氏什么时候走,让她稍等一会儿,且见自己一面再走。
杏花领命去了。
等到苏氏族人都走了,苏老夫人才问了问镇国侯府的几个下人,是怎么过来的,又问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年老的嬷嬷就上前道:“府中的外院管事跟着一起过来的,如今就在外间等着召见。”
苏老夫人连忙让人请过来。
镇国侯府的这位管事是一个年约三十的高大男人,身姿挺拔,行动之间带着血与火的气息。一看就是镇国侯从军中捞出来的。
对苏老夫人行了礼,这位名为林麒的管事就十分客气地道:“侯爷在京中盼望老夫人久矣,还请老夫人能早日收拢事务,早日出发。”
苏老夫人对这种上来就说正事的行为显然有些不太习惯,微微皱眉之后才答道:“不必心急,且等上几日,待我将苏家事务处理完之后再走。”
林麒恭敬地又是一礼,应了一声是,然后又道:“未知管家何在?这次跟过来的共有二十八位亲兵,仆妇下人共计四十六人。如何安排,还要与管家商量。”
苏老夫人立刻就叫了管家过来,让他和林麒商量去了。
苏雪意此时带了自己替邓氏绣的东西,去敲了邓氏的院门。她正坐在那里,对着满屋子的东西发呆。
见到苏雪意过来,她连忙过来,伸手准备去拉苏雪意的手,却又在片刻之后停了下来。
“雪意妹子,我却不敢去碰你了。方才那件衣裳,这些日子齐彦那厮都是放在衣裳箱子里的,我怕万一有什么病……”
苏雪意过去握住她的手:“嫂子不必担心,若是有病,早就发了。那时候我不过是说出来吓唬红梅,让她自己跳出来罢了。”
邓氏的眼眶一红:“雪意妹子你是个好人……都是我的错,若是我当时没贪图着齐彦考上了秀才,想着做秀才娘子比招赘好听,跟着齐彦过来就好了。”
“若不是那厮,雪意妹子也不会受委屈。”
邓氏说得恳切,苏雪意心中一暖,连忙答道:“嫂子不必如此。如今我也不曾有事,嫂子无需自责了。”
说完,她将邓氏不久前托付给她的活计拿出来,有些歉意地道:“因为时间紧,倒是不曾做完,只是刚刚打好了底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给嫂子。”
邓氏看着她手中的绣活,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雪意妹子都绞了吧,这些已经不需要了。况且女儿家的针线活,原本就不能轻易许人的,当初是我想差了。”
苏雪意赶紧帮着她抹去眼泪,倒让邓氏看着她,忽地一笑。
“雪意妹子还真是……太过心善了些。”
顿了顿,她怀念地环顾四周,叹道:“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少是我带来的。我带来的衣裳也都不敢继续穿了,我就只带上一些银两上路吧。等我走后,雪意妹子务必要请收拾的丫鬟将我这些衣裳全都烧了,免得祸害了他人。”
苏雪意答应着,又劝慰了几句。
“那两个贱人,雪意妹子放心吧,都交给嫂子我了。”说到这个,邓氏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咬牙切齿恨意难平。
“我已经想好了,红梅那□是贱籍,正好我乡里有几兄弟,家贫无妻,我就送给他们做个共妻。”看着苏雪意有些微红的脸颊,邓氏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几兄弟不仅家贫还出了名的没脸皮,若是红梅进了那家的门,只怕不仅是要做几兄弟的共妻,日后岁月磋磨,难免被几兄弟逼着去做了那等倚门的暗娼,赚些皮肉钱供他们花用。
就算几兄弟不这样做,她邓氏也绝对会提了刀过去威胁他们这样做的。
左右卖身契她也不准备交出去,若是那红梅有那等逃跑的胆子,她就去告一个逃奴,正大光明地卖进那等风月之地去。
只是这等话,却不好对苏雪意这等未出阁的大姑娘说了,邓氏识趣地没有说起,转头说起自己对齐彦的处置办法来。
“好歹他也是个平民,我却不好直接发卖了事。不过他是我家赘婿,如今又被我休弃,十里八乡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邓氏说了,却不好意思说自己准备暗地里派人套了麻袋,将他揍个七死八活的,然后卖到矿上去做苦力。
那地方进去了,只怕是化成了白骨都出不来的。
苏雪意叹道:“嫂子对我说这些却是无用,我左右不过是在这院子里打转。再过些日子就要进京,他们如何,又与我何干。”
邓氏被她说得眉头一皱,惊道:“如何就要进京了?”
苏雪意就轻声说了苏老夫人的打算,道:“入京了对仁意也好,只是日后与嫂子就不常见了。”
邓氏也很快反应过来入京对苏雪意的好处,笑道:“若是入了京,你也好嫁个好夫婿。放心吧,那齐彦,我自会好好处置了,不会让他到处乱说,污了你的名声。”
说完,也不等苏雪意说什么,就转了话题,说起这些日子多谢照顾之内的客套话来。
苏雪意见她有送客之意,也只能起身离开。
回了自己的屋子,杏花就过来,说是苏老夫人要三姐弟都去见一见镇国侯府来的下人。
苏雪意连忙飞快地让杏花替自己拢了拢头发,看看没什么纰漏,就过去了。
写意良缘
进了门,苏雪意就看见苏欣意坐在边上,脸上兀自带着泪痕,神情之间有些茫然。
她进去行了礼,镇国侯府的几个下人,除了那几个自称伺候过苏老夫人之外,其余的都侧身只受了半礼。
没过一会儿,苏仁意也进来了,同样乖乖地行礼。
苏老夫人看着三人,轻声一叹,道:“这就是我这几个孙子辈了,日后苏家还是要着落在他们身上。”
几个下人都凑趣地奉承了两句,其中一人道:“若是少爷小姐们无事,这几日就可以开始收拾东西了。左右老夫人说,事情也不过是在这几天就可以做个了结,到时候就要起身进京。”
苏欣意在一旁流着泪道:“祖母,为何爹娘刚刚入土,你就急着离开这里?还贱卖了爹留下的产业,是不是想着日后好让这个庶子光明正大地充嫡子?”
苏老夫人脸色一变,看着苏欣意轻声一叹:“你以为,我都是为了他吗?你也是苏家女,若不是为了你们日后着想,我又何必这样做。”
“将来我一去,你们姐妹三人,能靠着的就只有族里,现在给族里一点微末好处,将来他们才肯念着这一点,对你们看护一二。”
苏欣意拼命摇头,道:“祖母又何必说这些话来哄人。世间哪有记得别人好处的人,只有拿到自己手里的才是真好的。族里那些人父亲一去就大摇大摆地上门来给自己讨要好处,如今不过是如了他们的愿而已,哪里能让他们记得一星半点的好。若说记得,只怕也不过是记得我们手上留下的那一点余钱罢了。”
苏雪意在心中默默点头,又默默摇头。
苏欣意说的,有些部分和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只是另一些部分,却显得薄凉了些。
世间众人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钻营,却也还存在着那些当真义薄云天之人。
苏老夫人看着苏欣意,心中暗叹。
自己这些日子对这个嫡孙女疏于照护,居然让她养出了这样一副性子来。实在是……
不过还好,日后去了京中,离了撺掇着她谋夺家业的白家人,总有法子矫过来。
“欣意,你当真是……”她失望地叹了一声,看着苏欣意仰着头倔强地看过来的脸,没有说出什么责罚的话。
镇国侯府的几个下人闻言,虽然脸上不显什么,周身却无声地表达出了对苏欣意这种小家子气的不赞同来。
其中一位就笑道:“表小姐无需如此,左右将来表小姐也是要在京中出嫁的,这边的产业,只怕日后轻易不能过来。路途遥远的,照看起来也费心,还不如趁着现在出手,将来到了京中,再置办一份产业就好。”
苏欣意只是不说话,在那里看着苏老夫人。
苏仁意却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