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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官笙
第一卷修身
第001章
阳光和煦如棉,金黄色的光线透过古朴的窗棱投入屋内,一丝丝光泽流动,将敞亮的厅内照射出一片温馨,散发着浓浓的安逸气息。
“少爷,你真的不记得以前了?”葱白手指夹着一枚白色棋子,‘啪’的一声落下。十五六的少女抬起俏脸,大眼睛乌黑发亮的盯着对面的男子。
“嗯。”对面的男子约有二十岁,轮廓分明,眉清目秀,轻轻‘嗯’了声,黑色棋子轻轻放下。头顶在双腿膝盖上,双手插入怀里,眼帘一睁又阖上,神情极其享受。
少女穿着一身暖色鹅黄短褂,长长的绿色裙子恰好落在那堪堪一握的玉莲小脚上,一颠一动间,可爱极了。
少女抬起白嫩小手,‘啪’的一声,棋子又颇具声势的落下,轻声道:“那,少爷,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
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眼,扫了她一眼,伸出怀里的右手,棋子轻轻一落,淡淡道:“你借了我十文钱,到现在还没还。”
少女一听,顿时俏脸通红,俏目瞪的大大的,旋即小脸皱起,撅着小嘴咬牙切齿的道:“一定是死香菱告的密!”一见对面男子依然一副神游天外,老神在在的模样,小女顿时又是一阵泄气了,白嫩小手捏在棋子,在棋盘上瞅了半天,‘啪’的一声,惊喜道:“少爷,你输了!”
男子慢悠悠的睁开眼,懒洋洋的扫了眼棋盘,黑色棋子‘啪’的一声落下,缩回手,淡淡道:“鬼扯。”
少女看着棋盘上顿时犹如鲤鱼跃龙门般新生的棋局,微微一愣,冲着已经闭上双眼的男子吐了吐小舌头,脸色红红的又捏着棋子在棋盘上瞅了起来。
“少爷,你真的不记得了?”少女瞅半天也不知道放哪里,抬起头,犹豫这小声道。
男子懒的再答,歪着脑袋,阳光投在他半边脸上,金色光泽流转,表情极其安逸享受。
少女举着棋子,悄悄的试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还是苦恼的叹了口气,抱怨道:“少爷,你的棋是我教的,我怎么下不过你呢……”
男子抬起头,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站起来俯视着她,老前辈般的教训道:“下棋不仅要经验也有悟性的。”
说完,男子便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已经一个月了,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无比悠闲自在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是他一个月前极力追求的日子,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
大齐朝首都金陵,他现在的是身份是卫家的少爷,卫樵卫立远。据身后的丫鬟婉儿讲述,他还是个秀才,三个多月后还有一场进士大比。
卫家老爷子卫夫两年半前突然去世,大儿子也莫名失踪四年到如今音信全无,如今整个卫家是卫家大少夫人,李惜鸾在主持。前段时间一向体弱多病的卫樵突然病倒,这让仅剩他一根独苗的卫家一阵鸡飞狗跳,紧张无比。
让众人松一口气的是卫樵终究还是醒了过来,但却性情有些变化,不再是整日埋头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个要出嫁的小媳妇。如今不但隔三差五的出门去茶楼听评书,也会和丫鬟下人们开开玩笑,说说闹闹,即使下人们有些不规矩,也笑呵呵的一笑了之,这让他在卫家下人们中的好感度急速攀升,不到一个月便成了卫家最受欢迎的人。
不过他丢失记忆的事情,也在卫家甚至整个金陵传的沸沸扬扬,至今波涛犹在。卫家是金陵三大布商之一,一举一动都牵扯不少人的神经,卫家独苗的病危苏醒康复失忆,都成了金陵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苏醒过来的卫樵没有理会这些,几天后与卫家当事人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嫂子李惜鸾见过一面后,他的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看书,写字,出门听评书,自在悠闲。
婉儿也不收拾残局,看着卫樵走到屋外,两只小手托着粉嫩小下巴,自言自语道:“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惫懒了一些,不行,我得叫香菱跟着他,不然又走丢了……”
说完,少女婉儿起身匆匆向着里间跑去。
……
一晃数天过去,卫樵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那记忆中无比深刻的镜像,渐渐的变的模糊起来,甚至有时候他都会想,那是不是梦境,也许只有梦才会那么真实。
卫樵没有追问为何会有那样的梦,小桥,假山,流水,湖泊,这些他渐渐的熟悉起来,并且也习惯了穿衣记腰带,出门带扇子,走路坐马车的生活方式。
日子过的极其舒坦,卫樵倚靠着栏边,右手里一把短小的刀刻,左手上渐渐显现出一条栩栩如生的盘曲游龙。他身前不远处一身罗衫粉色小花裙的香菱俏目闪亮的盯着卫樵右手,一眨不眨,小脸蛋圆润光洁,大眼睛鬼灵闪动,小模样极其可爱。
“婉儿,小叔最近都在忙什么?”离卫樵十几丈远的一处阁楼内,一发髻高挽,体态风流神色冷清的少妇盯着卫樵手里的雕刻,轻轻蹙眉道。
声音不冷不淡,她身后的婉儿却小脸一阵紧张,大少夫人手段凌厉,卫老爷突然病逝,她仅用半个月就平定家族内汹涌滔天的骚乱就足够让人胆寒,更何况还支撑在卫家走到现在。在卫家,大少夫人是一言九鼎,雌威不可侵犯当家人。
婉儿知道大少夫人不喜欢少爷整天游手好闲抑或玩物丧志,她希望少爷能够科举高中,让卫家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婉儿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道:“少爷最近要么看书,要么练字,很勤奋的。”
李惜鸾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箭,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婉儿立即身子一颤,小脑袋低的更低了。
李惜鸾一身丝质锦绸,体态婀娜流连,清冷高贵。胸脯丰满挺拔,尤其是胸口露出的那片白嫩腻滑的肌肤,琉璃瓷色的光泽,熠熠动人。
李惜鸾又转头看了眼神情专注雕刻的卫樵,淡淡道:“你们在小叔身边,多督促他读书,三个月后就大比,不要掉以轻心。”
婉儿连忙轻轻‘嗯’了声,悄步退了出去。
没有多久,一路婉转而上,极具峥嵘的游龙便在卫樵手上诞生了,他细细的看着,不时的加上几刀,神色悠闲中又十分认真。他边上的小丫鬟香菱早已经望眼欲穿,好几次张口都没敢出声,生怕影响了少爷的手法。
根据以往的经验,少爷做出来的小东西都极其珍贵的。自从卫樵一开始雕刻,小丫头就时刻的注意着四周,生怕有谁来跟她抢。眼见卫樵动刀越来越少,她小脸急的通红,胸脯一挺一挺,好似随时都会扑上去抢一般。
“婉儿。”卫樵瞧见转角处出来的婉儿,收刀笑着唤了一声。
婉儿连忙应了声,轻快的跑了过来。只是香菱却上前了一步,小脸颇具警惕的盯着婉儿,犹如护食的小母鸡,凶巴巴的。
卫樵伸手敲了香菱一个栗子,瞪了她一眼,将手里的雕刻与刻刀都塞进她怀里。小丫头登时小脸通红,咬嘴唇嘻嘻的笑了起来。
卫樵伸手捏了捏她滑腻的小脸,笑着道:“小气鬼,去拿点钱,待会儿出门去。”
“知道啦。”香菱冲着婉儿吐了吐小舌头,转身飞速的跑了。
婉儿看着香菱的背影,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卫樵也笑着摇了摇头,香菱总是好东西不争,争的又全是些朴素的小东西,颇具收藏价值,目前一文不值。不过这也说明了小丫头本性善良,心地纯真。
卫樵伸了个懒腰,倚靠在栏杆上,对着婉儿笑呵呵道:“怎么样,又被嫂子骂了?”
婉儿看着卫樵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没有,大少夫人说让少爷多看些书,准备大考。”
卫樵点了点头,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最是低贱,做了近三年商人的嫂子有此心也属正常。
卫樵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道:“嗯,你帮我把书架整理一下,我出去买些宣纸回来。”
“嗯。”婉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卫樵离去,转身向着卫樵的书房走去。
午后的金陵城愈发热闹,阳光随着秋风缓缓吹入城中,照耀着来来回回每一个人的笑脸。往常通畅的大道,这个时候竟然显的有些拥挤。卫樵与香菱两人见缝插针,随空向前,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买好所需的宣纸。
卫樵手里抱着一摞宣纸,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疑惑道:“香菱,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香菱小舌头卷着红透的糖葫芦,小脸洋溢着笑容道:“不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三天后。”
卫樵微微皱眉,旋即回头瞪了眼贪吃的小丫头。
香菱嘻嘻一笑,吐着小舌头道:“嘻嘻,我忘记少爷失忆了。三天后是香兰节,是佛祖的诞辰。”
卫樵一听便点了点头,大齐朝崇佛,朝廷甚至还给佛祖安排了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对金陵来说,热闹都可以比拟元宵佳节了。
小丫头小嘴不停的吸允着糖葫芦,平时最讨厌听评书,这个时候也笑容灿烂的问道:“少爷,我们是现在就回去,还是去听评书啊?”
卫樵抬头看了看天,见天还早,便道:“那便去听一段吧,应该讲到太祖千兵守关了。”
第002章
荟文楼,三层小楼,古朴老旧,砖瓦重叠。大门前硕大的烫金篆体门匾,远远一看声威扑面,不似文更像武。金陵城内寸土寸金,而这座小楼矗立在四周繁华之段不知道多久,却始终只是一个卖些茶水干果的普通茶楼。
卫樵看着头顶的烫金大字,作为一个书法颇有造诣的‘大师’,他隐隐能够感觉字体内蕴含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卫樵看了看四周林立雕栏玉砌的高楼广厦,又看了眼明显低了许多的茶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迈步走了进去。
香菱小嘴鼓动,将最后一个糖葫芦吃掉,嘴里的核子犹如机关炮一般‘噗’‘噗’‘噗’的吐了出来,擦着红润小嘴,飞快的追了上来。
“话说这照水关高近百丈,城墙厚实,贼军日夜不停的攻打了三天三夜,却丝毫奈何不得太祖分毫!”
大门左侧一如往常,一块高起的隆台,一张桌子,一本书,一碗水,一布衣老者站在桌前,聚精会神手势不断的讲着故事。
卫樵如同往常一样,找了一张靠的近一点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茶水干果,饶有兴趣的看着吐沫横飞的老者,自顾自的吃起来。香菱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小脑袋,趴在桌子抿动着嘴唇,好似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糖葫芦。对于这种讲书,小丫头一向不喜欢,按照她的话来说,比庙里和尚念经还要折磨人。如果不是卫樵喜欢,她打死也不来的。
卫樵没有理会香菱,兴致勃勃的听着,在他看来,虽然可以从书上了解这个时代,但远没有亲身体验来的真实可信。
“贼军百万,真正的精锐起码要有十万,太祖率军不到千人,在照水关足足抵抗了贼军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太祖从未合眼,下面的将士也丝毫不敢懈怠!”
卫樵一边一听,一边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古时候的人往往就喜欢夸大其实,将一个小事弄的传奇色彩浓重,否则就显现不出当事人的本事。如此荒诞、经不起推敲的事情众人竟然听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辩驳意思。
“这一个月来,贼军已然恼羞成怒,轮番上阵很快就变成了一拥而上!而这个时候,照水关内部也疲惫至极,战力无比虚弱,眼看照水关不保,风雨飘摇之际,太祖单枪匹马下了墙头,面对百万大军从容自如,单骑进敌营……”
配合着说书老者抑扬顿挫的语调,众人顿时也热血澎湃起来,看着故意吊人胃口的老头,纷纷大喊大叫起来。
“后面怎么样了?”
“你倒快说啊,太祖究竟如何……”
“你这老头,是诚心找揍不成,急死人了……”
说书老人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成竹在胸的呵呵一笑笑环顾一圈,刚要开口,却发现卫樵不紧不慢一脸淡然笑容的看着他,不时还扔一个干果进嘴里,悠然自得的吃着。再看看周围伸着脑袋脸红脖子粗的众人,反差极其明显。
再仔细一看,老者不由得面带愠色,眼神里怒光一闪,心思一动,对着卫樵抱拳道:“这位公子,我观你悠闲自得,不疾不徐,似乎对于下面的事情了然于胸了?”
众人一看一听,纷纷转目看向卫樵,眼神颇为惊异。因为老者讲的故事,都是史书没有记载,或者说是这老者特意收集整理润色的野史,怎么可能有人提前知道?这不是自己砸自己饭碗么!
卫樵先是一愣,旋即淡然一笑,回敬道:“略猜得一二。”
“那下面怎么样,太祖后来怎么样了……”
“是啊,太祖可退了百万贼兵……”
“太祖可有受伤,贼酋擒得几个……”
胃口被调的老高的众人当即七嘴八舌的冲着卫樵发问,眼绿,脸红,脖子粗,喷着口水大喊大叫。显然,他们听得是故事,而不是历史。
卫樵瞥了眼讲书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