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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樵推搡间没有发现,对面那扇窗里的中年人重重的冷哼一声关上了窗户,对外面再也不闻不问。
“轻浮,狂妄,不知礼数。”
卫樵自然不知道他已经在别人的心中留下了这种印象,为以后留下了大麻烦,推搡着拉着香菱就要下楼。
“咦,这不是卫家少爷卫立远吗?”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忽然间人群静了,但瞬间更热闹。
“对,就是他,我见过他,那婢女我也见过,没错就是他……”
“真是卫立远?那个被印空大师邀请禅房手谈的,就是他?……”
“对就是他,听说陈卓现在还在家躺着,连论佛大会都不能参加了……”
众人围着卫樵七嘴八舌的说着,神色中羡慕,嫉妒,不屑不一而足。卫樵倒也没有惊奇,对着人群抱了抱拳,拉着香菱继续往前走。
“你就是卫樵卫立远?”
刚刚下了楼梯,蓦然间,一个白面清秀,有种卓尔不群的味道的年轻人手持羽扇,强势分开人群走到卫樵面前,一脸冷屑倨傲道。
“是陈家豢养的封有礼?”
“是他是他,你看他的羽扇,这是他标记啊……”
“嗯,是他,听说他三年前就是进士,这一次是志得三甲的……”
“我也听说了,他要在论佛大会上与楚公子一决高下呢……”
听着纷纷扰扰的嘈杂乱音,卫樵微微皱眉。
越是不想惹麻烦,麻烦越是惹到头上。
第019章
捐养,就是大商户出钱给那些寒门子弟的学子读书,这钱不是直接给学子而是捐给学堂私塾,久而久之便有了‘捐养’这个词。但是有些商人会私下里出钱资助他们认为将来会大有出息的学子,有些学子也欣然接受并且甘愿为成为这些商户的‘捐客’,这些人经常受到其他‘颇有风骨’的士子的不屑,‘捐养’便成了‘豢养’。
封有礼冷哼一声,似很不屑与这些人为伍,只是双目冷冽的盯着卫樵,微扬着下巴。
卫樵皱着眉头,看着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摇了摇头,想走估计也难了。
“何事?”卫樵神色淡淡道。他如今性子平和,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封有礼一愣,他自负才华横溢,即便是楚家的那位公认的金陵第一才子见他都皱眉,忽然间见到一个对自己毫无反应的人,他竟然有些不知反应。
但旋即他心里冷笑一声,目光阴冷的环顾一圈,故意大声道:“听说卫兄在云佛寺作诗信手沾来,还被印空大师请入禅房?不知是真是假?”
卫樵嘴角挂起一道淡淡的笑意,目光悠然的看着他,道:“封贤弟说的不错。”
这句话把封有礼噎的不轻,他说‘卫兄’也只是客气话,不想卫樵还当真了。
封有礼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哦,那么卫公子当真是才华横溢,文思泉涌了?”
香菱俏目瞪的圆圆的,小嘴左右晃动,银牙咬的格格响。小心思里认定自家少爷才华第一,眼前这个小白脸真是讨厌。小拳头捏的紧紧的,真想上去揍上一拳头。
周围人的人纷纷无言对目,眼神里激动的无以复加。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楼梯门口便是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济济一堂。
热闹,是流言蜚语的源头,所有人都喜欢。
卫樵手腕一翻,那串珠子翻到手掌,大拇指翻动,凝眸道:“封贤弟,才华是否横溢为兄不知,不过肚子里的墨水倒是不少,文思如尿崩。”
‘噗’
‘呵’
‘哈’
卫樵话音一落,顿时周围人群爆发出一阵极其压抑的古怪声音。
‘文思如尿崩’香菱紧绷的小脸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俏目眯成一条线偷偷看着自家少爷,小脸已然皱到一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封有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双目更是喷出火来。他没想到卫樵如此的‘有辱斯文’,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听着周围的怪声,他更是感到了赤裸裸的羞辱!
“那你可敢与我比试一翻?”封有礼脸色铁青,抽动着嘴角道。‘卫兄’,‘卫公子’都不在称呼了。
卫樵撇了撇嘴,有些不知所谓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卫樵很是反感书里的那些所谓的才子,只要别人一挑衅,立马就跟人比,好似不比就是他才学不行,胸怀不够一般。
封有礼本来想象他此语一出,在这么多人面前,卫樵定然回答‘比什么’或者‘你出题吧’之类,至不济也要一句‘好,我跟你比’。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秀才,马上就参加进士大比的士子,面对别人的挑衅竟然能够说出‘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句话或许有人会认为是他高傲,但大多数人会认为他没有才华,是胆怯,不敢,怕露馅,被揭穿。在视名声甚生命的这个时代,这句话完全可以毁了一个人前途!
封有礼一瞬间愣住,但旋即哈哈大笑,手指着卫樵,抖索着身体,最后竟然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摇头晃脑的大笑起来。显然,他认为卫樵是怕了他来,云佛寺传出来的事情是假的,他用自己的名声吓住了卫樵,揭穿了卫樵的沽名钓誉。这是多么令他激动的事情,在加上里面有印空大师,可以想象,今天的事情一传出,他定然声名大涨,进士大比也更加从容自若,拿下三甲如探囊取物。
卫樵目光始终淡然如水,神色更是从未变过。看着蹲在地上笑的很辛苦的封有礼,他做了个让所有目瞪口呆,让封有礼笑声戛然而止的动作。
“慢一点,不要急。”卫樵走到封有礼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然后手掌向下来回滑动,给他顺气。
封有礼笑声猛然一停,感觉着后背上的手,气不但没顺,反而剧烈的咳嗽起来,白净无比的脸色涨的通红。
围着看热闹的众人脸色也无比古怪,相互对视一眼,轰然爆发出惊天大笑,笑声震天,整个茶楼都颤抖起来。
卫樵摇了摇头,看这东倒西歪的人群,暗叹自己融入的还是不够。瞪了眼双手捂着小嘴俏目眯成一条线的香菱,又走回封有礼的对立面。
过了许久,封有礼涨红着脸站了起来,他双目喷火的盯着卫樵,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周围的人立即也忍着笑意,安静的好似听到了口令一般,双目灼灼的盯着围在中间的三人。
今天可是大话题,谁都不愿错过一丝。
“你、比、还、是、不、比!”封有礼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卫樵心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比什么?”他觉得将人气成这样一走了之,实在是有些不负责任。
封有礼见卫樵答应,呼了口气,脸色依旧青红交替,沉声道:“就比作诗。”
卫樵皱眉,还猜测他要对对子呢,默然道:“我不擅长作诗。”
“扑哧!”卫樵话音一落,别人还没有反应,小丫头香菱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在云佛寺斗诗的时候,卫樵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陈卓当场吐血晕倒。
但立即香菱连忙小手捂嘴,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看着四周迷惑吃人的眼神,连忙摇了摇小脑袋。又看了眼面色淡然的少爷,吐了吐小舌头,躲进卫樵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
封有礼脸色阴沉的瞪着卫樵两人,深吸一口气,羽扇轻摇,忽然间看到远处的一只烧鹅,羽扇一停,转头看着卫樵冷声道:“听好了!”
“鹅儿黄似酒,对酒爱新鹅。
引颈嗔船逼,无行乱眼多。
翅开遭宿雨,力小困沧波。
客散层城暮,狐狸奈若何。”
卫樵有些愕然,想不到封有礼的想象力如此恐怖。看了眼周围的众人,又低头看了眼大眼睛闪烁的香菱,嘴角轻撇,随口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好了,你赢了。”
说完,卫樵拉着小嘴还跟着念叨的小丫头,挤出了人群。
卫樵知道,很快整个金陵就会传遍卫樵卫立远这个假冒才子被大才子封有礼在茶楼当面揭穿的戏码。
呵呵,说不得论佛大会要更加精彩了。
第020章
“卫公子慢走。”卫樵刚刚走到门口,忽然间一声喊叫在背后响了起来。
卫樵转过头,见是那讲书的老先生,连忙拱手道:“刚才还多亏老先生解围,小子多谢了。”
那老先生被卫樵一说尴尬一笑,摆手道:“老朽想请公子喝杯茶,不会不赏脸吧?”
卫樵微微一愣,看着时间还早,思忖着点了点头。旋即又让香菱出去帮自己买些东西,小丫头答应一声,一把钱币塞入卫樵怀里,小声嘱咐一句才转身离去。
卫樵与那老者在一边的桌上坐好,封有礼已然大胜,昂着下巴高傲的走了。但是那些无聊的听书人,还是急急忙忙的围绕着卫樵周围坐了下来。尽管听不到,还是使劲的竖着耳朵,目光不时转动过来。
待小二上了茶,卫樵习惯的敬了老者一杯,表示谢意。然后便猜测着他请自己喝茶的用意。
老者似乎看破了卫樵的心思,淡淡一笑道:“老朽原名秦匀,十几年前也做过几年官。不过自从致仕,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这金陵了。”
卫樵神色中讶异一闪,本以为他是个落魄文人,没想到他还曾经在金陵做过官。这在大齐首都金陵做官?卫樵眼神微闪。
不过卫樵也只是稍稍诧异,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秦匀见卫樵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旋即摇头苦笑道:“却是老朽自作多情了。”感情他还以为卫樵会听说过他呢!
卫樵端坐不动,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对于这个秦匀他自然是完全不知,但是他既然连名字都说了,下面就该谈正事了。
秦匀见卫樵如此,脸色微变,扫了眼围在四周的人,凑近一点,沉声道:“既然卫公子不喜欢啰嗦,那老朽便直言了。”
卫樵抬头看着他,目光淡淡,心思转动。
秦匀见卫樵滴水不进,肃然的脸色微松,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低声道:“老朽想请卫公子代为引荐印空大师。”
卫樵眼皮一抬,怔怔的看着他。他也就进去下了盘棋,怎么整个金陵都觉得自己跟卫印空大师关系深厚了?
秦匀也不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喉咙轻轻滚动。
“你是想借着印空大师重返朝堂?”卫樵心思一转,淡淡然的看着他,轻声开口道。
秦匀脸色微变,神色惊异的看着卫樵,许久吸了口气,凝目道:“卫公子果然心思通透,这么快就猜到老朽的真正目的了。”他知道隐瞒否认是没用的,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卫樵淡然一笑,道:“印空大师乃世外之人,除非秦老先生想要出家,否则没有见的必要。那么,你见他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不是为了名声?”秦匀双目微闪,他已经不敢再将卫樵当做普通的士子来看待了。
卫樵抬头在这里看了一圈,尤其是秦匀的那张桌子与惊堂木上多留了一阵,旋即看着他笑道:“名声对你无用。”
秦匀微微一愣,不由得苦笑。他卖艺谋生十多年,的确已经丢了书生的脸面,名声已无用处。
既然被看穿,秦匀也不再隐藏,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眼神里激动一闪而过。
卫樵目光悠然,似无意般说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他能够从秦匀的眼神里发现一丝隐藏极深的迫切。
秦匀的脸色悚然大变,眼神里竟然露出一丝骇然。他直勾勾的盯着卫樵,口干舌燥的耸动着喉咙。
卫樵端起茶杯,遮盖住脸,微微皱眉,心里却暗叹自己果然是乌鸦嘴。
秦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目光颤抖的看着卫樵,凝眉沉声道:“如果不是知道卫公子只是个普通人,秦某定会认为你朝堂前排之人。”
卫樵摇了摇头,淡淡道:“引荐可以,但我不会帮你说话的。”
秦匀神色一变,立即激动道:“只要小友能够让秦某见到印空大师,其他的不用小友操心。”‘秦某’已然是将卫樵‘小友’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
卫樵轻声的‘嗯’了句,没有了下文。朝堂的争斗离他太远,他也没心思参与。只要三个月后能够拿到进士三甲,稳住卫家,他也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安稳少爷了。
秦匀神色激动之后,又倾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不过,还有一事秦某想恳请小友帮忙。”
卫樵也想帮卫家多建立一些关系网,于是笑着道:“秦老先生请说,能帮的小子绝不推辞。”
秦匀脸色一松,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笑呵呵道:“是这样,秦某走南闯北了十多年,收集了太祖的众多传奇轶事,写成了一本书《太祖轶史》,还请小友能够题个序诗。”
卫樵伸手接过来,随便翻了起来,抬头笑道:“老先生是想让我提刚才那首《鹅》?我七岁写的?”
秦匀一愣,旋即嘴角控制不住的狠狠一抽,想着刚才春风得意自以为大胜而归的封有礼,如果他知道自己赢的是七岁的卫樵,不知道会不会像那个陈卓一样当场吐血晕倒。
不过秦匀也不是一般人,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