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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的神情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又道:“国相,既然项庄不在曲阿,则眼下正是进兵的良机,不如尽起大军杀过乌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破屯驻曲阿的楚军主力?如此,既便项庄回到江东,也是手中没兵,能奈寡人何?”
蒯彻道:“可是大王,驻屯曲阿的楚军已经超过了七万人,项庄虽然不在,却必然留下了大将领军,急切间要想击破,又谈何容易”
英布道:“项庄能以两万人打败梅鋗十几万人,足见带的都是精兵,那么驻屯曲阿的就只能是临时征召的各郡壮丁,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是有十万又怎样?寡人帐下有五万精锐之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之击破!”
蒯彻道:“若是两军相持不下之时,项庄突然回师……。”
“怕是来不了啦!”英布摆了摆手,大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奴雒摇的五万东既军现在已经杀入会稽郡腹地了,项庄既便回师江东,也只会赶去抵挡东配大军,绝对顾不上曲阿这边了,还有历阳,周殷、靳歙、李左车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蒯彻默然,他总觉得现在不应该跟项庄翻脸,在蒯彻看来,英布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齐王韩信,而不是楚王项庄,所以,蒯彻始终认为淮南国应该尽可能地结好楚国,以共抗北边的齐国,否则,一旦齐国大军南下,淮南国就危险了!
要知道,刘邦可是早就将东海、沁水以及薛郡划给了齐国,英布抢占三郡,韩信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别看现在齐军没啥动静,韩信甚至还削减了兵力,可那只是为了积蓄国力。
一旦齐国恢复了国力,接下来肯定要对外兴兵,齐国如果兴兵,多半不会去啃梁王彭越这块硬骨头,而且一旦灭了梁国,齐军就要直接面对汉军了,韩信显然不会这么做,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北上赵国或者南下淮南。
在蒯彻看来,英布要想独抗韩信,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能够与项庄联手】则局面又自不同了,正因为此,蒯彻才会极力反对跟楚国交恶。
不过,蒯彻也得承认,眼下的确是击灭楚国的良机!
项庄不在,楚军又是精锐尽出,单凭驻屯曲阿的几万楚国壮丁,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英布的精锐之师,再加上又有奴雒摇、周殷、靳歙、李左车从旁窥伺,楚国还真是危险,就算项庄能够迅速赶回江东,只怕也是晚了。
见蒯彻久久不语,英布又道:“国相,如何?”
蒯彻叹了口气,正yù说话时,英布帐前遏者马业忽然匆匆走了进来,不及见礼就惶然说道:“大王,江左急报!”
英布沉声道:“讲!”
马业揖了一揖,说道:“江左细作刚刚传回消息,楚将庞钰以五千兵马在鸟伤大破东既大军,斩首两万余级,东配王奴雒摇也被庞钰射杀,现在,这个庞钰已经尽起大军攻入东既国内,搞不好东瓯国就要亡国了!”
“咦?”蒯彻闻言不禁微微sè变。
“庞钰?”英布也是脸sè大变;“怎么没听说过?”
这一刻,英布还真有些心惊肉跳,项庄帐下还真是将才辈出啊,随便一个无名小卒,就能凭借五千人马打败五万东既大军?难怪周殷、靳歙、李左车在九江折腾了几个月,却愣是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历阳县,只怕守城者也非寻常之辈。
当下蒯彻说道:“大王,奴雒摇的东既大军已经覆灭,周殷、靳歙、李左车在历阳也是久攻不下,我淮南大军如果过江,可就要独自面对楚军了,项庄已经击破梅鋗,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该回到江东了,一旦我军无法速胜,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了。”
英布一时之间也陷入了犹豫之中,他根本没想到,奴雒摇的东既军如此轻易就被楚军给击败了,而且还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楚将手下,东瓯军的快速败亡,一下就打乱了英布的计划,此时淮南军再要过江,可就要风险大增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五千楚甲卷狂澜第240章大楚威武
更新时间:20126613:01:29本章字数:4956
番邑通往黟县的驰道上,楚军正昼夜兼程向东急进。
来的时候,因为要尽可能地隐匿形踪,所以只能走偏僻小道,不过回江东时,可就没有这许多顾忌了,尽可以沿着驰道堂而皇之地行进。
不过,来时的两万精锐,回去时却只剩下万人了。
望着楚军缩水近半的行军队列,项庄不禁有些肉疼,带来的两万精兵,五千人跟着高初留在了庐江,其中还包括千余伤兵,剩下的四千余人却阵亡了,番邑一战,楚军虽然击破了梅鋗的十几万大军,可自身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项庄不能不心疼,这次阵亡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如果这样的恶战再来几次,他从九原带回江东的两万精锐,就所剩无几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衡山军终于被击破了,这四千多老兵的牺牲,并非没有代价。
“号令全军,加快速度!”项庄再次下达了军令。
楚军老兵的行军速度一向都是杠杠的,项庄也很少下达催促的军令,不过今天,他却已经连续三次下达了加快行军速度的军令,没办法,项庄心里实在是挂念江东的战局,尤其担心曲阿的项佗,淮南王英布,可着实不是好惹的。
汉初三大名将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英布虽然忝居末尾,可那也是名将,项佗虽然是项氏子弟中少有的大将之才,可是跟英布相比,那就不够瞧了,更何况。英布身经百战,其丰富的战阵经验完全不是项佗所能比拟的。
而且,集结在曲阿的楚军全都是些民壮,未经任何军事训练不说,装备也差,新蓦的绝大部份楚军壮丁甚至连一件布甲、一样铁制兵器都没有,毫不客气地讲,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跟英布的淮南军精锐抗衡?
“大王有令,加快行军速度!”
“大王有令,加快行军速度!”
“大王有令,加快行军速度!”
项庄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万余楚军尽管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可一个个还是甩开大步向前飞奔而去,在长年累月的铁血征战以及战功、爵位的jī励之下,楚军将士所爆发出的精神意志力是超乎想象的,这点行军强度,远不足以拖垮他们。
正行进间,一骑快马忽然从前方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一边催马飞奔,一边厉声喝问驰道上正在匆匆行军的楚军将士:“大王何在?大王何在……”
楚军将士便纷纷伸手指向项庄所在的中军。那骑士顿时在马股上抽了一鞭,直趋项庄中军而来,未及项庄近前,骑士便已经飞身下马,又仆地单膝跪地,双上呈上一节黄绫包裹的竹筒的同时,嘴里也大声高喊:“大王,乌伤大捷!”
乌伤大捷?!项庄不禁跟百里贤对视一眼。相继停下了脚步。
晋襄早已大步上前,从信使手中接过黄绫包裹,又解开黄绫、启开竹筒,从里面取出了一封卷起的书信递给了项庄,项庄匆匆看完,不禁大喜过望道:“哈哈哈,好。太好了,庞钰这小子竟以五千破四万,大败东瓯军!”
说罢,项庄又将书信递给了身边的百里贤。
百里贤阅罢也是感慨不已地道:“庞钰将军还真是不负大王厚望哪。”
当初项庄以庞钰为将,引兵五千南出乌伤以抗衡姒雒摇的东瓯军时。可是遭到了令尹项他、上将军项佗、吴郡郡守叔孙贯等文武重臣的一致反对,桓楚、季布、萧开等楚军宿将更是在背后说怪话,几乎就没人看好庞钰。
庞钰虽然世族出身,而且家学渊源、自幼饱读兵书,可不管怎么说,他都只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驻守函谷关时,虽然有过惊才绝艳的表现,可最终不还是让刘邦给打败了?而且汉军用的还是同样的手段,由此可见庞钰还有些稚nèn,不足以独挡一面。
不过这一次,项庄却罕见地没有妥协,而是一意孤行对庞钰委以重任。
现在,铁的事实已经证明,项庄的坚持是极其明智的,项庄原本只希望庞钰能够拖住东瓯军三到四个月的时间,然而,庞钰却凭借五千精兵一举击破了四万东瓯军,而且还趁虚攻入了东瓯国内,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兵临东瓯城下了。
“庞钰这小子!”项庄狠狠击节道“等打完这仗,寡人亲自给他行冠礼!”
至此,围攻江东的七路联军之中,梅鋗的衡山军、姒雒摇的东瓯军已经败亡,姒无诸的闽越军还远在闽中,什么时候出兵都是未知之数,既便出兵也很难通过山越武装所盘踞稽南诸县,那么,七路联军就只剩下英布、周殷、靳歙、李左车四路了。
历阳,汉军围城已经持续整整二十天了!
不过,前十天汉军基本上只是围而不攻,周殷、靳歙、李左车虽然名义上都是汉将,但各人都有各人的小算盘,周殷希望靳歙、李左车能与楚军拼个两败俱伤,靳歙、李左车何尝不希望周殷与楚军大打出手?甚至连靳歙、李左车之间也是貌合神离。
不过十天之前,不知道周殷、靳歙以及李左车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开始轮流调动军队对历阳城发起了毫无保留的强攻,历阳的防守压力陡然猛增,好在城内有méng殛的三千精兵驻守,再加上戍边的近万刑徒,局势倒也有惊无险。
一大早,méng殛便在族弟méng铿、méng锵以及数十亲兵的簇拥下登上了城头。
城头上,到处都是滚木、擂石以及折断的刀枪剑戟,垛堞、马道还有女墙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有些却仍然是鲜红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昭示着这里曾经连续爆发无比惨烈的厮杀,显然,夺城之战已经日趋白热化!
楚兵还有刑徒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昨天汉军的攻城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子夜过后才终于退回了大营,汉军退走之后,绝大多数将士和刑徒便倒在地上睡着了,听到méng殛等人的脚步声,才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又赶紧起身见礼。
“将军!”
“méng将军!”
“见过将军!”
楚军老兵和会稽刑徒纷纷起身,纷纷见礼。
不过,城头上的老兵很少,绝大多数都是会稽刑徒。
望向méng殛的眼神里,不管是秦人老兵还是会稽刑徒,一个个眸子里全都流lù出了毫不掩饰的灼热之sè,仿佛,只要méng殛在,就是天塌下来他们也是夷然不惧,秦人老兵有此反应并不奇怪,可来自会稽的刑徒也会如此信任méng殛,却实在有些非同寻常。
méng殛一边前行,一边连连颔首致意,不时在这个老兵的肩膀拍一掌,又在那个刑徒的xiōng口上捶一拳,被méng殛捶击的刑徒便纷纷tǐng直xiōng膛,脸上也顷刻间流lù出了自豪之sè,看他们脸上的表情,直恨不得为méng殛去死。
说起来,几个月前这些刑徒都还是死硬的宗族武装分子。
不过,随着这些宗族壮丁所属宗族势力的瓦解,他们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说到底,绝大多数宗族壮丁其实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夫,只是碍于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才会被极少数宗族首领所控制,进而成为宗族首领的家仆、sī兵。
不过,随着这些宗族首领的被杀,他们又被项庄发配到江北戍边,再加上妻儿老小也被项庄强行迁出了原藉,原先那种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也就彻底瓦解了,到现在,这些宗族壮丁的潜意识里已经再没有宗族这个概念,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早日服刑期满,然后返回迁徙地去跟妻儿老小团聚。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拥戴méng殛,因为只有méng殛才能带着他们守住城池,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xìng命,才有机会返回迁徙地跟妻儿老小团聚。
沿着城头巡视了一圈,méng殛最终又回到了北门城头。
守在北门城头上的老兵和刑徒便纷纷拥上前来,聚集到了méng殛面前。
méng殛纵身跃上垛堞,灼热的目光从每一个刑徒的脸上掠过,大声道:“都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刑徒了!”
这也是méng殛早先答应过的,只要历阳在汉军的猛攻下能够十天不失守,就赦免所有刑徒的犯人身份,如果历阳能够坚守一个月,则所有刑徒的家人也将恢复〖自〗由!当然,这么大的事情,méng殛不可能擅专,他早已经征得了项庄的同意。
不少刑徒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他们终于不再是犯人的身份了。
顿了顿,méng殛又手指身边的楚军老兵,接着大吼道:“跟他们一样,从现在开始,你们也是大楚国的士卒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们在战场上斩获了战功,就可以获得爵位,既便你们战死,你们的爵位也可以由你们的子嗣继承!”
“méng将军威武!”
“méng将军威武!”
“méng将军威武!”
数千刑徒心情jīdàng,纷纷开始大吼起来。
méng殛皱了皱浓眉,遂即振臂怒吼:“大楚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