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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跟周冠夫jī战正酣,项庄脑子里却是急剧地盘算开了,前方有汉军挡道,强行突破只怕是希望渺茫,那么回头?峡谷入口处的大火怕是已经熄了,可埋伏在两侧悬崖上的数千汉军只怕也下到了峡谷之中。
前后堵截,后又有追兵,楚军可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项庄不禁仰天浩然长叹,自野马原掌兵以来,自己每每行险、以寡击众向敌军发起赌博式的攻击,而且每次都成了,不过这次,却是栽了,彻底地栽了!不过能葬身在剑阁,却也不算亏了,只可惜复楚大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项庄正叹息时,屈不才忽然带着唐通匆匆来到了他的跟前。
“大王!”唐通捂着脸上被汉军飞矛划开的豁口,喘息着道,“小人,小人知道这里还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直通阆中,我们可以从这条小道逃走。”
“羊肠小道?!”项庄闻言大喜,急道,“在哪里,在哪里?”
“在那,就在那里。(《》。)”唐通伸手一指左侧断崖,道,“大王看见那道巨大的岩缝了吗?岩缝后面别有dòng天,可以直通后山,小人也是来这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后来又跟族人从后山走了一趟,发现竟然可以直抵阆中城外。”
“走!”项庄当下再不犹豫,转身就走。
当白墨带着汉军主力赶到剑阁出口时,项庄早已带着楚军跑了。
周冠夫带着汉军追进了岩缝,却在另一端的出口处遭了埋伏,折损了几十人之后,周冠夫便赶紧折了回来,岩缝太狭窄,楚军就像猫守耗子般守在外面,静等汉军一个个地跑出去送死,折损了几十人,周冠夫便放弃了。
“胜之,楚军人呢?”白墨环顾左右,问周冠夫道。
周冠夫伸手一指左侧岩缝,叹息道:“从那里跑了。”
墨也是扼腕叹息,不无遗憾地道,“多好的机会,竟没能杀了项庄。”
白墨不能不遗憾,若是能够在剑阁杀了项庄,楚国只怕立刻就会陷入内luàn,大汉国也能转瞬之间扫除一大强敌哪!
周冠夫却不以为然道:“这次虽说没能杀了项庄,却至少也干掉了楚军小两千jīng锐,楚军经此一败,再想谋取汉中是休想了。”说此一顿,周冠夫又道,“不过左相,你怎么就能够肯定葭萌关已经失守?又凭什么断定,楚军会急袭汉中呢?”
上午走到这里时,白墨突然下令全军停止前进,然后亲率四千大军爬上了剑阁两侧的悬崖埋伏了起来,又命周冠夫率一千jīng兵埋伏在剑阁北出口,当时周冠夫心里还纳闷,葭萌关还没失守,他们不去驰援却在剑阁埋伏起来干什么?
直到现在,仗都打赢了,周冠夫都还没有想明白个中缘由。
白墨摆了摆手,沉声道:“胜之,先不说这个,楚军新败,又是从这小道走的,葭萌关上的楚国守军还不知道消息,守备也必定空虚,你赶紧带兵夺回葭萌关!至于你刚才所说的疑问,路上本相再跟你释疑。”
“喏!”周冠夫轰然应喏,又扭头喝道,“号令,全军集结!”
一声令下,峡谷中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或躺或坐于地休息的汉军将士便纷纷起身,又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行装、军备,然后在各级小校的喝斥下排成了整齐的队列,随着周冠夫的右手往前用力一引,汉军队列便再次滚滚向前……
周冠夫再次凑到了白墨跟前,道:“左相,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墨点了点头,说道:“胜之,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兵唯谨慎!”
“用兵唯谨慎?”周冠夫却听了个满头雾水,不解地道,“左相,什么意思?”
白墨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能肯定葭萌关已经失守,之所决定放弃驰援葭萌关而在剑阁设伏,完全是出于谨慎,项庄用兵极为诡诈,靳歙万万不是对手,所以,在我们赶到之前葭萌关就已经失守的可能xìng非常之大!”
周冠夫默默点头,单就用兵而论,靳歙拍马也追不上项庄。
白墨又道:“如果葭萌关已经失守,我们再去就难免会跟楚军狭路相逢,jī战之下胜负委实难以预料,可如果改在剑阁设伏,楚军就极有可能中伏,项庄再是厉害,也绝对想不到本相与你的三千jīng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剑阁!”
“可是……”周冠夫又道,“左相你凭什么肯定项庄会在袭取葭萌关之后冒险急袭汉中呢?项庄虽然想不到你跟末将这三千部曲的存在,可汉中郡守奚娟在接到靳歙急报之后,必定也会派兵,项庄就不怕奚娟大军在半路伏击他?”
白墨道:“项庄当然知道奚娟会派兵,但他绝不会放弃险中求胜的机会!”
说此一顿,白墨又道:“这些年,本相翻阅了有关项庄的诸多战例,发现此人用兵极度崇尚进攻,纵然是身陷绝境也绝不愿意被动防御,据说此人的信条就是,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所以本相断言,项庄在袭取葭萌关后,必定会急袭汉中!”
“缘来如此。”周冠夫点了点头,又道,“左相,末将本以为你只通政事,不想用兵也是如此厉害,这点,怕是连大王、军师他们也是看走眼了。”
白墨摆了摆手,淡然说道:“单以用兵而论,当今天下当首推齐王韩信,其次恐怕就要轮到我那个师弟了,至于本相,也就是谨慎而已。”
周冠夫皱眉道:“左相,你那个师弟当真有这么厉害?”
白墨道:“师mén求学时,我们师兄弟辩论兵法,本相从来就没赢过。”
“辩论兵法?这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周冠夫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单以兵法韬略而论,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七十年前的赵括,可是最后呢?赵括统帅的四十万赵军不照样让秦将白起给坑杀了?只是兵法读得多可没什么用。”
“赵括?”白墨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赵王昏庸,一下就将举国重担压在了赵括身上,若是赵王能够让赵括先在廉颇帐下锻炼磨励一段时间,待其积累了足够的实战经验,焉知不是另一员堪与四大名将并称于世的名将?”
周冠夫默然,他一向讨厌兵法,对于白墨这番话颇有些不以为然。
白墨叹了声,劝道:“熟读兵法不一定能成为名将,可如果不熟读兵法,却一定成不了名将,胜之,有时间你还是要多读兵书哪。”
周冠夫唯唯喏喏地应了,心里却全没当回事。
读兵书?他只是看到那蝌蚪般的小字就头痛。
第二卷五千楚甲卷狂澜第313章救援淮南国
更新时间:201271920:22:53本章字数:5368
第二卷五千楚甲卷狂澜'第313章救援淮南国
第313章救援淮南国
淮泗大地,此时也已经是战云密布。
几乎是在项庄打进巴蜀的同时,齐王韩信也亲率四十万大军大举攻入了淮南国,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齐国大军便连下鲁县、邹县、滕县、薛县、留县,兵锋直指彭城,淮南王英布闻讯大惊,急率大军回师彭城,同时谴使向楚军求援。
寿泽大营,毕书正聚将议事。
关于是否发兵救援淮南国一事,诸将之间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子车师向毕书拱了拱手,说道:“卫将军,淮南国乃我大楚盟国,盟国遭到攻击,若不发兵相救,则要这盟约何用?还有,淮南国若被齐国所灭,则我大楚跟齐国之间便少了一道重要屏障,从此将直面齐军之兵锋,此为兵家所不取。”
话音未落,萧开便大声反驳道:“子车将军所言虽然在理,然而齐军兵多将广,韩信用兵更是无人可及,大王又出征在外,谁可匹敌韩信?”说到这里,萧开还冷冷地斜睨了高踞首席的毕书一眼,眼神里尽是不屑之色。
对于毕书,萧开是打心眼里不服,他凭啥?
毕书神情淡然,并没有将萧开的话放在心上。
子车师皱了皱眉,反驳道:“韩信用兵,未必真有那么厉害。”
“那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垓下之战!”萧开冷然道,“试问先王何等骁勇?然而垓下一战,先王所率十万精锐竟在韩信手下一战而灭,韩信用兵之能,又岂是你们这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书生所能想象?”
子车师哑然失笑,并不与萧开争论。
楚系将领跟秦系将领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子车师作为秦系将领中的一员,不受萧开这个楚系大佬的待见,并不奇怪。
毕书的目光最后落到了钟离昧和虞子期身上。
单论资历,帐中诸多将领包括毕书在内,又有谁能及得上钟离昧跟虞子期?
再论能力,钟离昧和虞子期绝不在蒙殛、子车师等人之下,相比萧开、田横等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书问道:“钟离将军,子期将军,你们以为呢?”
钟离昧侧头跟虞子期交换了一记眼神,拱手作揖道:“卫将军,淮南国跟我大楚乃是唇齿相依的友邦,不能不救,然而,韩信用兵无人可及也是不争的事实,末将以为,派少量援军前往,不啻于羊入虎口,要救,便当尽起大军前往救援!”
毕书嘴角不禁绽起了一丝微笑,钟离、子期这两位宿将还是颇识大体的。
“老钟离你疯了?!”萧开却是大惊,怒道,“尽起大军前往淮南,一旦对面的梁国大军趁虚攻入九江,又该如何是好?”
毕书摆了摆手,说道:“这个却是不用担心,梁军虽然精锐,却都是步军,陈郡跟九江之间又隔着梅山淮水,只要有水军在,梁军就休想越过淮水半步!”说此一顿,毕书霍然起身,厉声喝道,“钟离昧听令!”
钟离昧急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末将在!”
毕书从案前抽出一枝令箭,喝道:“率步军三万,水军两万,扼守梅山淮水,在本将军回师九江之前,不准梁军越过淮水半步。”
钟离昧上前接过令箭,轰然应喏道:“喏!”
毕书又抽出第二枝令箭,大声喝道:“蒙殛听令!”
蒙殛一甩大氅上前两步,拱手应道:“末将在!”
毕书将手中令箭扔给蒙殛,沉声道:“率两万骑军为前部,即刻驰援彭城!”
“喏!”蒙殛接过令箭,轰然应喏,遂即跟钟离昧一前一后,转身扬长去了。
毕书冷冽的目光又从其余诸将脸上逐一扫过,沉声喝道:“其余各将,即刻回营各自整顿军马器械,两日之后随本将军赴援淮南。”说此一顿,毕书又拔出项庄所赠王剑,杀气腾腾地道,“谁敢抗命不遵,本将军绝不轻饶!”
淮南国都,彭城。
淮南王英布背负双手、正在城头上来回踱步,齐国大军昨天就已经过了留县,留县距离彭城不足百里,也就是说,最迟今天中午齐军就该兵临城下了。
英布身后不远处,依次站着国相蒯彻,上将军召震、末将军肥铢等文武大臣,而且个个神情凝重,便是蒯彻,也是眉头紧锁,不担心不行哪,韩信的声名实在是太响了,而且四十万大军也的确是个让人心惊胆颤的数字。
英布忽然间顿步回头,问蒯彻道:“国相,向楚军求援的第四拨信使派出了吗?”
蒯彻叹了口气,应道:“回禀大王,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第四拨信使就已经动身了。
英布点了点头,又道:“算算时间,第一拨信使也该赶到寿湖大营了,国相你说,项庄会答应出兵吗?”
蒯彻答道:“大王放心,楚王必定会出兵的。”
一旁的上将军召震忽然插话道:“怕只怕项庄只派区区三两万楚军赶来救援哪。”
英布闻言凛然,再次询问蒯彻:“国相,你说项庄会不会真的只派三两万人前来?”
“断然不会,臣以为楚王必定会倾举国之兵前来救援我国。”蒯彻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笃定,可事实上,他的心里也同样没底,虽说淮南国跟楚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可面对韩信的四十万大军,项庄愿不愿倾力一博,却委实难以预料。
说话间,北方旷野上忽然间响起了悠远低沉的号角声。
“嗯?!”英布顿时心头一凛,急扭头遥望北方旷野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蒯彻、召震等文武大臣以及守在城头上的淮南军将士也纷纷抬头眺望,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手指北方大叫起来:“快看,大纛!齐王大纛!”
英布、蒯彻等人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一面紫色大纛已经从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冒了起来,虽然还看不清大纛上的字样,但是只看这大纛的颜色,就能知道定是韩信到了,因为普天之下,只有齐王大纛是紫色的。
“来了。”英布喃喃低语道,“韩信终于还是来了。”
蒯彻也是心潮涌动,淮南国跟齐国,英布跟韩信之间终于要决一胜负了,为了今天,他蒯彻可是准备了整整十年!齐王哪齐王,当年你没有采纳我蒯彻的谋略,以致坐失天下,今天,我蒯彻也同样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彭城北郊的旷野上,四十万齐国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南下。
迎风猎猎飘扬的紫色大纛下,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