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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项佗轰然应喏,转身兴匆匆地去了。
项庄又拉住毕书双手,说道:“学剑,若灭汉,你当记首功!”
“大王言重了。”毕书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沔水之战我大楚之所以能够获胜,皆赖几十万将士奋勇杀敌,臣却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份而已。
项庄用力摇了摇毕书双手,又腾出右手恰百里贤,大笑道:“学剑,子良,走,今晚寡人定要与你们痛饮三百觞。哈哈哈……”走掉了刘邦,让项庄有些遗憾,但是,无论如何楚军总算是打赢了沔水之战,这的确值得浮一大白!
白矛带着一队骑兵风卷残云般冲杀进了汉军大营。
整座大营几乎已经全空了,到处都是丢弃的军械、金鼓、旌旗,却鲜少看到人影,直到进入后方的辎重大营时,才终于遇见一群汉军溃兵,在战功的诱惑下。白矛和麾下的数十骑顿时两眼放光,反手拔出环首刀便冲了过去。
那群汉军溃兵顿时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不过那群汉军溃兵的脚步虚浮得很,没跑几步便被楚军骑兵给追上了,白矛借着马力轻轻一刀便剌开了一个汉军小校的脖子,那汉军小校惨叫着仆倒在地,飞溅的鲜血却有好几滴溅到了白矛的脸上,白矛只随意一抹,也没在意。
不到片刻功夫,十几号汉军溃兵便被斩杀殆尽。
白矛枭了汉军小凶级悬在马颈上,刚刚翻身上马,便有士卒兴奋地大叫:“看,前面还有汉军,前面还有好多!”白矛抬眼望去,果然看到前面还有更多的汉军溃兵,不过这些汉军溃兵大多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好像都是些伤兵。
几乎是同时,好几支楚军骑兵也发现了这群汉军伤兵。
下一个霎那,这几支楚军骑兵便同时发一声喊,就像是嗅到了血腥的狼群,纵马扬刀杀向那群汉军伤兵,汉军伤兵就这些,这要是落了后,战功可就没有他们的份了,在战功奖励机制之下,楚军将士想不嗜血都难。
只几个呼吸,数百汉军伤兵便被楚军斩杀殆尽。
不少楚军将士犹不满足,还掀翻了附近几十顶帐篷,将里面已经断气的汉军伤兵的首级都给割了下来,没办法,这都是些大字不识半个的府兵,他们才不管亡者为大,他们就知道汉军人头可以挣来战功,可以换来爵位和赏金,别的都是扯蛋。
一个楚兵足足枭了十几颗汉军人头,然后用血赤糊拉的右手从怀里摸出半张饼,一边就着凉水狼吞虎咽,一边得意地对身边的楚兵说道:“黑狗,这回老子怎么说也得捞个不更的爵位了,嘿嘿嘿,足足十一颗首级呢!”
话音方落,前方有一骑折回来大吼道:“前面发现溃兵,好几千人呢!”
正在四处搜寻汉军尸体的楚军将士顿时两眼放光,一个个赶紧翻身上马,旋风般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这些月氏人简直就是绵羊,不,比绵羊还不如!”看到月氏人又一次败下阵来,周冠夫勃然大怒,扭头对吕台说道,“将之,这次换我去吧?”
吕台却摆了摆手,淡然道:“胜之,我们只是佯攻,不必太当真。”
周冠夫皱了皱眉,大声道:“将之,若能拿下若县烧了楚军粮草,岂不更好?”
吕台道:“楚国富足,就算烧他百万石粮草那也伤不了它的根本,咱们此行的目的是调动楚国水军,为沔水决战创造机会。”
话音方落,一骑快马忽然从北方飞驰而来。
未及近前,马背上的骑兵便惶急高喊起来:“上将军,祸事了,祸事了……”
吕台心头一激泠,当下厉声喝阻那骑兵道:“闭嘴,有本将军在,这天塌不来!”
那骑兵的高喊叫声顿时间嘎然而止,遂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倒在吕台面前,然后压低声音对吕台、周冠夫说道:“两位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在沔水大败,五十几万大军已经是覆灭殆尽,太尉战死,大王、军师还有副军师他们生死未卜……”
“你说什么?”吕台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周冠夫闻言更是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所幸周亚夫眼疾手快,赶紧把他给扶住了,好半晌后,周冠夫才终于从噩耗之中恢复过来,然后饮着西北方向,咬牙切齿地道:“项庄老儿,此生不杀你,我周冠夫誓不为人!”
说罢,周冠夫又吩咐周亚夫道:“亚夫,即刻召集人马!”
“喏!”周亚夫轰然应喏,转身就要去召集人马,却被吕台拉住了。
吕台一把拉住周亚夫,又扭头对周冠夫道:“胜之,你这是要干吗?”
周冠夫咬牙切齿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这便去找项庄老儿报仇!”
“胡闹!”吕台跺了跺脚,急道,“大王五十几万大军尚且一战而败,现在我们只剩五万骑军,如何能是项庄敌手?你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怕死?”周冠夫冷冷地瞪着吕台,嘶声道,“你不去也行,我只带本部三千精骑前往!”说此一顿,周冠夫又反手一剑割下一角战袍掷于吕台脸上,森然道,“不过,你我之间的兄弟情谊也如同此袍,从此一刀两断了!”
“胜之!”吕台怒道,“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周冠夫勃然大怒道,“我父亲死了,大王、军师他们也是生死未卜,我们不赶紧挥师北上、前去接应,还他娘的留在这里干吗?!”
“冷静,我们要冷静!”吕台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大汉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要紧关头了,我们必须要冷静!”说此一顿,吕台又道,“胜之你想过没有,大王的大军已经全军覆灭了,接下来项庄老儿肯定会挥师北上,直叩关中,眼下关中空虚,纵然亚相智计过人,奈何手中无兵,又如何抵挡得住?”
周冠夫瞠目欲裂,急得暴跳如雷:“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往东去!”吕台扬起手中马鞭遥指沔水以东,狞声道,“趁楚军还没反应过来,渡过沔水往东,一路烧杀掳掠席卷南郡、衡山郡、九江郡,兵锋直指秭陵,只有这样,或许还能够调回一部份楚军,只有这样,才可能给关中、给亚相减轻一份压力!”
“好,那就往东去,就算打不下秭陵,我也要打下相县,定要掘了项氏祖坟!”周冠夫挥舞着铁拳仰天咆哮,遂即向着西北方向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父亲,父亲哪,不孝孩儿给您叩头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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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瘟疫(上)
更新时间:2012101211:41:15本章字数:4934
夜色深沉,灌婴护着刘邦惶惶然进了一座小村。'飞更新最快'
小村里的百姓早已经走避山中,甚至连一粮食都没有留下,灌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吃的,只得拿竹罐给刘邦盛了罐清水过来。
刘邦望着面前竹罐里盛着的清水,忽然间便想到了昨天的沔水之战,再想到六十万大军一朝覆灭,不觉悲从中来,便双手掩面大声嚎啕起来,刘邦伤心哪,沔水之战败后,楚军肯定会大举攻伐关中,届时,汉军又怎么抵挡?
灌婴以及旁边的汉军将士也尽皆神情凄惶。
遥想几个月前,汉军大举出关时,军容是何等的壮观,君臣是何等的信心满满,却不曾想,最后竟落个这们的结局,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灌婴叹息一声,低声道:“大王,您要保重身体哪。”
灌婴不劝还好,这一劝,刘邦却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骑快马忽然风卷残云般冲进了小村庄,遂即马背上的骑士便腾身跳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大王,追兵到了!”
“嗯?追兵来得好快!”灌婴急抬头往南边看时,果然看到漆黑的夜空下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灌婴当下脸色大变,急起身冲四周的骑兵将士喝道,“熄灭火把,上马,所有人统统上马,快,快快……”
灌婴很清楚,楚军势大,他手里这点骑兵绝不可力敌,为今之计,只有摸黑突围了,至于最后能带多少人突围出去,那就只有老天知道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就是自己死,也定要护着汉王突出重围!
幽幽燃烧的火把纷纷熄灭。灌婴等百余骑也纷纷翻身上马,准备突围。
然而没等前方的火光靠近,另一彪人马却趁着夜色摸到了小村口,灌婴看到村口突然间鬼魅般冒出这许多黑影,顿时大吃一惊。'飞更新最快'当即吩咐副将灌仲道:“灌仲,你带人保护大王从后面突围,我来拦住这些该死的楚国佬,快!”
“喏!”灌仲轰然应喏,点起一半骑兵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候,村口突然传来了一把惊喜交加的声音:“前面可是灌婴将军?!”
灌婴闻言一愣,这声音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再仔细一回味,可不就是羽林中郎将叔孙婴么?当下灌婴也惊喜莫名地道:“外面可是叔孙婴将军?”
“正是末将!”那声音回答了一声,村口便次第打起了上百枝火把〃明的火光中,一骑跃马横戟、当先而行,不是羽林中郎将叔孙婴还有谁?在叔孙婴身后,却足有近千骑,都是大汉国最精锐的羽林骑兵。
叔孙婴身后还跟了一人,赫然是军师张良。
进得村来,张良冲灌婴拱手作揖道:“灌婴将军,可曾见到大王?”
原来叔孙婴早就带着部曲突出了重围。只是突围之后才发现不见了大王,叔孙婴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赶紧又带人原路折回来寻刘邦,一路连续与楚军追兵厮杀,却始终不曾觅得刘邦行踪,正无计可施时不想在这遇上了灌婴。
灌婴忙道:“好教军师知晓,大王就在这里。”
话音方落,灌婴身后便转出了刘邦,颤声道:“子房n你吗?”
“大王,臣在这里,在这里!”张良赶紧翻身下马,刘邦也是滚鞍下马,君臣俩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灌婴抬头看了看前方越发逼近的火把长龙,着急道:“大王,军师,此非叙话之所,请赶紧离开,臣去截住追兵!”
叔孙婴却摆了摆手。飞更新最快道:“灌婴将军,您保护大王、军师先走,至于追兵,就交给末将了!”
说罢,叔孙婴即勒马回头,又扬起长戟往前一引,厉声大喝道,“羽林卫的儿郎们,是时候兑现你们的誓言了,随本将军……杀!”刘邦的三千羽林卫都是从贵族子弟中选拔,加入之初便曾经滴血盟誓,要誓死保护汉王。
不提叔孙婴带兵截杀追兵,单说灌婴护着刘邦、张良往北跑了不到十里,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潮水般的马蹄声,灌婴以为追兵又至,当下让灌仲护着汉王、军师先行,自己则单人独骑、横戟拦住了大路。
灌婴正打算死战断后,前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灌,让我一通好追!”
“王吸?!”灌婴又惊又喜,不敢相信道,“你不是奉命留守大营么?你竟然没死?”
十几枝火把腾地燃起,汉将王吸在数十精骑的簇拥下从火光中冲了出来,王吸冲灌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刚见面就没好话,大王呢?”原来刚才遥曳来的并非楚军,而是王吸所率的汉军溃兵。
灌婴回手一指身后,道:“大王和军师就在前面。”
话音方落,王吸身边一骑小军早已经向前打马飞奔而去。
灌婴愕然,王吸摊了摊手,解释道:“老灌,那是陈平先生。”
不稍时,叔孙婴也带着御林卫追了上来,当下灌婴、王吸、叔孙婴合兵一处,逶迤往北而来,很快便追上了刘邦、张良一行。
再说刘邦、张良跟陈平相见,君臣三人又抱头痛哭了一阵。
刘邦边哭边对张良、陈平道:“子房,陈平,此番祸事矣,大汉亡无日矣……”
张良哽咽不能成声,陈平却轻拍着刘邦肩背,低声劝慰道:“大王不必悲伤,楚国大军决计追不上来,大汉国也亡不了!”
白矛一觉醒来,便觉得头重脚轻,站起来走几步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轻飘飘的脚下无根无基,十分难受,白矛便抢到帐外将脑袋探进水桶里狂灌了一气,被清凉的冷水一浸,整个人便舒服了不少,白矛便也没怎么在意。
刚刚用过早餐,集结的号角便吹响了。
白矛挎上骑弓、环首刀,又将帐篷拆下叠好,再收进帆布包,然后将帆布包在马鞍后面绑定,这才翻身上马前往营外集结,不过,白矛总觉得今天早上的太阳有些刺眼,还有身体也不怎么得劲,难道是昨天厮杀太过激烈,乏了?
白矛麾下的那几十骑也没好到哪里去,个个都无精打采、呵欠连天的。
其实不止白矛这一伙人,昨天跟他们一起杀进汉军大营抢战俘的那几伙楚军全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只是相对于几十万楚军来说,区区几百人的异样实在是不算什么,而且这些楚军全都是精壮小伙,暂时都还挺得住,就更不会引人注意了。
望着蔫头耷脑的部属,白矛皱了皱眉,振作精神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