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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怎么……”林二眼光撇向马车布青帘上那白晃晃的商家标记。
容仪脸一红,昔日的朋友,高头大马锦衣华服,而他,站在低矮的青灰的家门口,连马匹都没有。真的……被那个世界,抛弃的太远太彻底。即便是侯府下人口唤“四爷”,也掩盖不了血淋淋的事实。
诡异的气氛蔓延,却没想到林二忽然纵马狂奔,容仪的现状就是他的未来,如此凄凉,如此落魄!他没有直视未来的勇气,只好落荒而逃。容仪却被打击的更甚,居然连句道别都没有?被人瞧不起至这个地步了么?
罗衣伸手抓住容仪,试图给低落的他打气。夫妻两牵手走到二门,罗衣忽的一僵,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刚才那个是标准的纨绔打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昔日的纨绔容仪坐过牢啊!考个屁的科举!就算是童子试,那也是要三代良民!她居然忘了!
容仪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攥的生疼:“你怎么了?不舒服?”
罗衣一个激灵,不行,还不能让容仪知道,一定有办法的!遂醒醒神道:“没事,才刚有些头晕,这下好了。怕是马车颠的。”
容仪将信将疑,自己心情也不好,此事也就没放在心上。晚饭两口子各有心事,如同嚼蜡,各自胡乱睡了。
第二日,罗衣悄悄使人去问锦绣。范世俊立刻去京都府尹那里查阅,好在没有案底。可是当年的事闹的也不小,自古科考就最受文人以及其家族重视,虽说是童子试,可到时候真考上了,有那么一两个不服气的落地秀才把事情翻出来,大家脸上就难看了。何况寒门学子更勋贵后裔从来不对盘。哪怕没事呢,他们还要翻出点来。何况这明晃晃的证据。范世俊也没招了,只好说索性让容仪直接捐官算了,普通官宦子弟纳监的也多,不去抢寒门名额,早已约定俗成,倒也说的通。
大奶奶听了十分不服气:“凭什么啊?不许我们这样的人家上进啊!不行,我要去说说。”在家族事务上,宗妇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责任感。于是这位宗妇直杀王妃大姑姐府上,又跑去找鵷纹,约定下回进宫请安的时候,直接向皇后求情。皇后那也是勋贵人家出身的,哪怕皇后不是,后宫满院的妃子,总有一两个宠妃是吧?大家都是亲戚是吧,还能让那帮酸秀才欺负了去?那才是没天理了!
恰好十月是万寿节。命妇一拨一拨的递牌子进宫请安。安陆王妃就便带着大奶奶和鵷纹进了宫。都是有品级的,与皇后也相熟,请安完毕便开始闲话。
安陆王妃故意往诗书上扯:“唉,我那哥儿,又气跑了一位先生,我是没法子了。若像各位殿下一般勤奋好学,我也就放心了。”
皇后笑道:“什么勤奋好学?都是一群泼猴!我且操心着呢。”说起孩子,当妈的话题简直滔滔不绝。
大奶奶闲闲的丢出一句:“太子尚幼,娘娘很不用担心。臣妾家的小叔子,不也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都不中用。后来娶了亲,竟开始好学了。臣妾镇日笑他要去考秀才呢。”
这话皇后听住了,便问:“考了没有?”
大奶奶笑道:“回娘娘话,臣妾这样的人家,不敢去与民争利。”
“这有什么?科举原本是为朝廷取天下才子而设,如今我们这些人家也没几个肯读书的,我尽知道。好容易有一个,便让他下场,也为咱们争口气不是?”
大奶奶拜倒:“谢娘娘吉言,臣妾一家不敢负娘娘厚望。”事情完结了,当然也不能呆皇宫不走,一行人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皇后微笑,她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是讨个恩典求个情。当初的事她还没忘呢,科举要什么条件,她这个做皇后的能不明白?不过一个秀才,日后也不过一个捐官,面上好看的事,何必小气?只是,安阳侯府竟出个想考秀才的?祖坟冒青烟了吧?咦?“赖嬷嬷,这安阳侯府求情,安陆王妃是他们家闺女来事应该的。定西伯世子夫人凑什么热闹?”
赖嬷嬷想了想,还是拿出一个册子翻了一阵才道:“定西伯世子夫人与安阳侯的老四媳妇同姓,怕是姐妹。安阳侯府的老四少有露面,奴婢这就去整理一下资料?”
皇后挥挥手:“一个分家出去的庶子罢了,安阳侯家这是要面上好看呢。她们敢到我面前说,必定有点把握。给他们一个机会又何妨?”
当罗衣接到消息时,嘴角直抽抽,狂汗:“大嫂子,您这不是直接跟皇后要了个秀才么?”她她她想的是怎么削案底啊?呃,好吧,案底本来就没有,是怎么消除舆论的恶劣影响?
“不行啊?原本我是想着老四的文章若做的好,亮出来大家也没话说。毕竟没证据的事儿,科考上不就看文章么?可后来我又想,不是有俗语说武无第二文无第一么?未必各个服气,索性求个恩典打声招呼。反正我们也不要廪生,增生就好,附生也使得。”说完大奶奶舒服的靠在罗汉床上:“你这里还真收拾的挺舒服的,上头那个窗户开的好,家里亮多了。”
“要有琉璃才好呢。”唉,这年头玻璃是奢侈品啊:“您别岔话啊,这要是他被人问住了怎么办?便是附生那也是要学问的!”
“四叔不是跟着你读了那么多书么?糊弄过去就行。”大奶奶不以为意的说。
“……”罗衣决定给容仪进行魔鬼特训,并且一定要关到后年才下场。不然被人翻出来,他们会被寒门子弟仇恨到死的!自古找关系,从上往下找,就没有不成的!大嫂子,你实在太凶残了!
发生这么多事,容仪半点不知道。只是突然感觉罗衣在学问上严格了好多。范世俊这一任是转到礼部去混资历去了。礼部清闲,更是有大把多的时间折腾容仪。他也怕丢人啊,说起来这可是探花郎的亲妹夫,结果秀才是走后门进的,你还不如不考呢!加上绍熙绍衣,直把容仪折磨的面无人色。当然罗衣强烈怀疑绍熙和绍衣是来借光蹭学上的。范世俊也大方,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索性白天在部里出题改试卷,晚上拎着大小舅子和连襟开小灶。挺像高考晚自习模式的。
罗衣便不去掺和,也不跟陪读了。腾出手来狠狠发作了庄子里的奴仆一番。几乎撵的一个不剩,直接重新雇的佃农。那些奴仆仗着有些体面,跑去大奶奶那里哭诉。大奶奶立刻就大发雷霆,使人痛骂了罗衣一顿。罗衣也火大,一条一条的分辨。妯娌俩简直掐的天昏地暗日夜无光。连曹夫人都惊动了,出来各打五十大板。妯娌俩只好僵硬的握手言和。至于奴仆?有奴仆什么事么?该干嘛干嘛去吧!天下太平着呢!
62生产
眼看进了腊月,罗衣忙的脚打后脑勺。这是第一次在“自己家”过年,经验严重不足。腌肉就没把握住分量,做少了。泡菜则是做多了。又有腐乳没做好,温度不够结果坏了。采购上更是一团乱,累的向妈妈杨妈妈一天来回几趟跑集市,罗衣决定多赏一月的月钱||。
中秋的时候,曹夫人说要罗衣回去过年不过是戏说。倒不是曹夫人不真心,而是新搬的住户一定要在自己家住过三年,不然就是不吉利,根基不稳。曹夫人当时忘了,后来想起来,又特特使人来说了一遍,就怕他们年轻人没经验,真就蹦了回去。到时候丢脸的是整个顾家。所以罗衣忙的泪流满面,并且这次特训的容仪没时间帮忙。果然一起干活的状态不一样,少一个人她总是这儿不对劲、那儿不对劲的。只是怕容仪这个未来秀才出糗,硬是忍住没使唤他,心里到底偷偷记了一笔,只待秋后算账。
第一次在外头过年,有新鲜,更多的却是孤寂。现代人过年都喜欢扎堆,别说聚居的古人了。主子加起来只有一家三口,说不尽的冷清。
琼英是昭延三十九年中生的,如今已是四十三年初,三岁半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之时。琼英长的像海棠,细长的眼,无限的风情,只要不长残,长大必定是个尤物。然而她的生日,却是生母的忌日。罗衣这个嫡母从那么小带在身边,也带出几分真情。原本想给下人下封口令,直接隐瞒身世,当嫡女养大算了。可惜族谱记得清清楚楚,又何苦自欺欺人?到说亲的时候反倒害了她。是以琼英懵懵懂懂知道罗衣不是亲娘,但幼小的她从感觉上也没觉得什么不同。倒是挺粘罗衣的。总的来说,一家三口过了一个颇为河蟹的除夕。还挺像后世的标准家庭。
范世俊封印之后,抓过容仪开始魔鬼训练。二月就要童子试了,不抓紧怎么行?罗衣去范家拜年的时候道:“依我说还是明年考吧,我看他还没什么把握,何苦多遭一次罪?”
容仪心里正惴惴不安,听到罗衣的话,抛了个感激的眼神。真想不通这个姐夫怎么就对他如此上了心。
范世俊想想便点头道:“也是,如今学问不扎实,不如明年一击必中。”
罗衣和锦绣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松了口气。不过范世俊能中探花,就不仅仅是天赋,努力的本色是必须的。没说几句话,又把容仪拎走了。
正巧罗衣找锦绣呢:“二姐姐,我好像怀孕了。”
锦绣听了大喜:“可准不准?我都替你愁死了,成亲这么久,竟一点动静都无。这下总算好了。”
“还没确诊呢,月信没来,以前都准的。这次两个月都没来了。”罗衣有点慌,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怀孕,不恐慌那是神。
“那还等什么?叫大夫去!”锦绣一脸喜色:“虽说大正月里,但看喜信,大夫必来的!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有?哎呦,你竟就坐了车马行的马车来了。不行,待会回去我送你才成。连蓉儿,去把你们三姨奶奶的车退了。天寒地冻的,让人家早些回家。”
没多久大夫来了,果然是喜脉。得到消息的容仪乐疯了,他还没儿子的呢,他那些哥们,小三儿都会打酱油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锦绣两口子见状,索性不留她们。罗衣执意不肯让锦绣送,锦绣到底派了陪房陈妈妈妥妥当当的送回了家。从此,罗衣又开始了软禁生涯。
琼英轻轻摸着罗衣平坦的小腹:“娘,弟弟在里面吗?”
罗衣含笑点头:“再过几个月,弟弟就出来了,可以陪大姐儿玩了呢。”
“可是我喊弟弟,他怎么不答应?”
“还早呢,弟弟还很小很小,要长大了才会答应。”
“要多大?大姐儿这么大么?”
“恩,所以大姐儿要乖乖的耐心等哦。”
“好!”琼英郑重的点点头,样子要多萌有多萌。
罗衣抚摸着琼英的头发,心中一阵难过。海棠……是因为她的疏忽,没有产检,没有矫正,不然一条鲜活的人命也不至于消失。到底是她这个主母管理不善。或者,终究是来自那个人权社会,无法做到漠视生命吧。可要是海棠没事,依旧在后院蹦跶,也许她也没办法保持这颗赤子之心了。这算是感谢海棠用生命成全么?算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希望琼英健康成长,多少弥补一些她的愧疚。
锦绣和于氏都是生产过的妇人,于氏甚至在罗衣查出身孕后没几日也跟着怀孕了。锦绣的长子出生时有六斤①,到底伤了母体,怕是要将养一阵才能再次怀孕。姑嫂两人对罗衣的首次怀孕极为上心。连纱织出嫁都不许参加,只带了礼物过去。好容易稳到三个月,众人才稍稍安了点心。
罗衣身体底子还不错,比起大部分贵妇而言,她会骑马会射箭,还跟着容仪学打拳,虽然水平很菜,但运动量摆在那里。因此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锦绣死盯着饮食,怕她胃口太好吃太多,又怕她胃口不好吃太少。几乎是范家顾家两头跑。
容仪开始还很开心,老婆怀孕了哪能不开心呢。没几天看到琼英围着罗衣转,忽然想起海棠的惨状,实实在在吓出一身冷汗来。却又毫无办法,只好跟琼英一样围着打转。
罗衣笑道:“你尽管去看书,我不会有事的,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容仪搓搓手:“我没紧张,一点没紧张,我就想看看你。你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罗衣囧:“你别在我眼前晃,你这样我更紧张了!”她也没底好不好。
容仪一听,一溜烟的就跑去书房了。可是一点也静不下心来,脑海里来来回回想起海棠的事。那一天的点点滴滴,竟记得异常清楚。拿着笔的手一直在抖,焦躁的令人发狂。
罗衣受到容仪的影响颇大,还一点还不好说。为了缓解紧张,罗衣决定找些事情来做。第一是稳婆大夫轮番上,达到后世的产检标准,虽然具体不知道,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