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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是挺傻的。
“你呀,这件事就做错了。”绍衣道:“别嘟着嘴不服气,姨娘接来之前,就该与那小子约法三章。让他们母子俩吵去。”
“那是她找我的茬。”
“是啊,谁让你这个女主人没给个下马威呢?”
“这我怎么给啊?”
“那晚上你不是放了狠话么?趁那小子不在家,悄悄的放一回不就完了?满院子都是你的人,这都吓不住,笨啊你!”
罗衣不说话了。
“还有那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就该使人喊我们来,再给她一下。”
“总不能一世都麻烦你们嘛。”难道一辈子靠娘家?
“嘿,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了?我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绍衣嬉皮笑脸的说:“妹妹啊妹妹,哥哥就是拿来使唤的,我说你客气个啥呢?”
罗衣抄起个鞋底敲了绍衣一下:“少油嘴滑舌。”
“说真的,”绍衣道:“受了委屈不知道往娘家哭,活该被欺负。”
“那我要是嫁的远呢?”
“你这不是嫁的近么?家门口了都。这还被欺负,啧啧,你是不是我们萧家人啊?”
“你今天是来气我的是吧?”
绍衣正色道:“父母只有半世,夫妻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三丫头,只有我们兄弟姐妹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相互扶持一世的人。你同我们客气什么呢?”
罗衣低声道:“总不能事事麻烦你们。”
“便是不请我们来相助,使个人问一声,替你支个招,还会这么被动么?”
罗衣只好沉默。
绍衣起身,压根不顾什么忌讳,直接走到薛姨娘的房前。巨流氓的对着门直接一踹,发出一声巨响。虽然人没进去,却在窗外道:“老姨奶奶,我们萧家姑奶奶可不好欺负。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再有这样的事,我直接使人打断你的腿!主子打奴才,打也是白打,您可想好咯!”
薛姨娘隔着窗户见是绍衣,霎时没了气焰。犹记得那一砖头的狠戾,这绝对不是善茬。又恨的咬牙切齿,偏她娘家兄弟就这么厉害!
绍衣说完笑笑,转身道:“橘子,刚听到你四爷说什么了没?”
橘子忍笑:“奴婢什么也没听见。”
“真乖,好好跟着你姑娘,再这么不争气,先呸她一脸。算我的!”
“我先呸你一脸!”走出来的罗衣笑道:“行了,你还闹个没完。”
“气我替你出了,妹夫那里也别再使性子。”绍衣低声说道:“恩威并施,知道么?”
“知道,打个巴掌赏个甜枣。”
“啧!”绍衣用扇子敲了下罗衣的头:“别说的这么直接!咱家的孩子要文雅,乖!”
罗衣看着那歪了的房门,抿嘴一笑:“知道了,我会文、雅、的!”
“孺子可教也!”绍衣一挥手:“走了!”潇洒至极。
罗衣摇头笑道:“算是理解姑太太了。”
“啊?”橘子囧:“您说的是咱们萧家的姑太太。”
“可不是?”罗衣哀叹一声:“总觉得便宜了四嫂哇!唉……”
“噗!”橘子喷了:“咱们家的四奶奶愁的快长白头发了,您还说便宜了她?”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姑娘我这么会欣赏人的。”
“知道,太太您英明神武!”
“嗳,我怎么听着像讽刺呢?”罗衣笑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放心,我明日就给你找个女婿!”
橘子羞的一跺脚,娇叱一声:“太太胡说什么?”一溜烟跑了。留下罗衣在原地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绍衣你好流氓……
第 6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大太太,即大奶奶,罗衣的夫家的大嫂。老侯爷挂了容仪出孝后改了称呼
②: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君子所坚守的中庸之道,是从普通夫妇都了解的浅近的道理开始的;等达到精微深奥的最妙之处,就能够明察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
日暮时分,容仪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发现罗衣已经摆饭,嬉皮笑脸的坐下喊道:“橘子,替我盛饭。”
橘子应声而去,罗衣依旧无视。
琼英拉拉罗衣的袖子说:“娘,四舅让你别生气了哦。”
罗衣敲了下琼英的头:“吃饭别说话。”
琼英吐吐舌头,又对容仪眨眨眼。容仪回了个搞怪的表情。看到罗衣直翻白眼。饭毕,乳母把琼英和还只能在婴儿椅上坐着不动的虫子带去院子里消食。容仪便尾随着罗衣回房。
经过绍衣的劝说,罗衣也气够了。日子还得过,而且这母子俩都欠调|教,要顽强对待!因此正准备开口,却见容仪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你瞧,我替你买的西洋玩意儿,会动的呢!”
罗衣随手接过来一看,咦?铁皮青蛙!?居然是铁皮青蛙?伸手把发条领了几圈,然后放在炕桌上,青蛙开始一跳一跳的向前走。不由微微一笑,这个在现代人手一个经久不衰的小玩具,今生竟然还能再见。青蛙啪嗒啪嗒的声音,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回忆。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父母一面,哪怕一面也好,不,别说见面,就听一条消息!可惜,现实是连这都是奢望。
容仪快崩溃了,听从绍衣的指点,满京城才淘到一个新鲜玩意。罗衣她她她居然拿上手就会玩?这不是吧?难道她以前就玩过?我说萧家老太爷,你要不要搞的你们家个个这么变态啊……
可是随即见到罗衣一脸难过的表情……ORZ,四舅哥你是故意坑我的吧?是吧?是吧?
罗衣回过神来,见容仪懦懦的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
容仪道:“你哭了,这个东西不好么?”
罗衣一怔,半晌才说:“我想我……娘了。”妈字到了嘴边又咽下。
容仪松了口气:“这有何难?后日我不上学,陪你回去看看就完了,这也值得哭。”
“……”罗衣知道这家伙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只好硬生生转口说:“天人两隔,怎么看?”
“啊?”容仪惊了一下,然后尴尬的笑:“哦,呵呵,这样啊……”好吧,看着琼英粘罗衣的样子,他相信罗衣是真想嫡母。
罗衣知道他想岔了,却也没法提醒,索性岔的更远:“这个多少银子?”
“二两。”
罗衣汗:“好贵!”
“西洋玩意么,自然是贵一点的。”
罗衣点头同意,这年头西洋玩意绝对是奢侈品,因为生活用品还是贸易顺差,洋人脑抽了才卖那些。
容仪见状,立马抓住机会猴在罗衣身上:“媳妇儿,你不气了吧?”
罗衣瞪了一眼:“想得美!”
“嘿嘿,我知道你不气了。”
罗衣哼了一声。
容仪叹了口气:“她毕竟是我生母。”
罗衣正色道:“我也是个母亲。当人母亲的,不该这么作践人。”
“我会跟她好好说。”
罗衣稍稍退让:“就这一次,再有这样的事……杖毙那话是吓她的,但请老太太出山……”
容仪应了,却有点不高兴。看了看桌上的青蛙,内心暗叹:罗衣到底还是只跟嫡母亲近,根本不懂我啊……
罗衣不是神仙,自然猜不出容仪的想法。屋子里沉寂的有些尴尬,夫妻两相对无言。
第二天容仪继续上学,罗衣送他出门后,便让人将薛姨娘请过来。逃避不是办法,谦让效果更糟糕,一定要让她消停下来才行!
不多时,薛姨娘到了。罗衣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姨娘坐。”
薛姨娘被绍衣吓了吓,态度好了很多,虽然表情还是不大爽快,但至少没开口乱嚷嚷。
罗衣喝口茶,慢慢的道:“前阵子是我错了。”
薛姨娘睁大眼,嘴巴长成个O型。
罗衣微笑:“长幼无序,主奴不分,是乱家的根源,姨娘你说呢?”
薛姨娘张了张嘴,还是硬忍了。
罗衣从来就不是兵不血刃的主,何况顾家这一群,需要文斗的她不用斗,以她的智商直接弃权。剩下的么,就算是文斗也伤不到她们,索性捞起胳膊直接上:“姨娘也必不想老爷为难是吧?”
“太太娘家能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薛姨娘冷哼。
“要不怎么嫡妻就比妾体面呢?”我就是娘家给力,你能怎样?
“你!”
“我劝姨娘消停些,我从来也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角色。”
“好一个书香门第家的小姐!”
“书香门第?”罗衣冷笑:“按我们家的规矩,姨娘就不该踏出佛堂!”
“你什么意思?”
“我让着你,是看在老爷的份上。姨娘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脸,忘了这顾家后院谁当家!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自问生活上也没亏待过你。若想摆老太太的谱~”罗衣拖长了调子:“姨娘你还不配!”
薛姨娘蹭的一声站起来:“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配?我呸!”
“来人,”罗衣冲外头喊道:“去租辆车来,姨娘说在这里住的闷了,要回侯府。”
薛姨娘一听这话,吓的跳起就往房里冲,碰的一声关门上栓子。罗衣也不在意,只要她不再闹就好。指望这种人从内心尊重她?回炉重造都未必有用。
一个人从来就过苦日子,他未必觉得有什么。但一旦享受过后,苦日子便格外难熬。薛姨娘便是如此。她在亲生儿子这里,顶着个生母的身份,一直是无冕之王。如今又让她让着罗衣,简直是不可能!这也是罗衣棋差一着,没在最开始打击她的嚣张气焰。因此,薛姨娘日日关在屋子里想辄。不免心中又暗恨:这个贱女人,倒是凶悍。当年老候爷在时,如今的老太太还要顾及她三分呢。一个晚辈还这么嚣张,我要你好看。
罗衣却恍然未觉,只在家处理家务。柚子已经出嫁,橘子马上就要说亲,她的人手严重不足。管理不善啊,远目……只好打发人牙子去买。
不曾想这日大太太①亲自登门道:“前日听柚子说你这里要买人?”
罗衣惊讶:“柚子什么时候这么大嘴巴了?”
大太太笑道:“是我问她的,我问‘你嫁过来,谁接你的班伺候呢?’。她说:‘还没得呢,正找人牙子呢。’我这不就知道了。”
“你今天就专程为这事来的?”
“拐了你一个,赔你好几个,划算吧?”
罗衣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大笑:“我说四婶啊,你怎么还这样啊?什么都写脸上。”
“……”
“不瞒你说,侯府家生子太多了,你替我分担些个可好?也省几个零头。”大太太无奈的道:“真不是做耳报神的,也不是那些得脸的人家。”
“大嫂爽快!”罗衣笑道:“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
“少跟我掉书袋。”大太太重重的靠在迎枕上:“啊~还是你这里舒服。”
“这倒奇了,锦衣玉食的,竟没我这里舒服?”
大太太伸手捏住罗衣的脸颊:“我就喜欢你这个性,直爽不带一点拐弯的。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就真当讽刺了。”
罗衣赶忙避开,揉揉被捏的地方:“大嫂你下手好重!直爽点不好么?像你们一样肠子十八道弯,活着都累。”
“可不是,所以我说你这里舒服。”
“可惜你是宗妇,没这么多道弯招架不住。”罗衣笑道:“体面啊。”
“体面个屁!”大太太在罗衣这里越发放松了:“还得看那帮老家伙的脸色,到底谁主谁仆都分不清了。”
罗衣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应着。
大太太抿嘴一笑:“你怕什么?怕我告诉他们不成?”
罗衣怒了:“我听你吐苦水呢!还笑话我。说就说,统统提脚卖了!”
大太太一倒:“我果真不应该找你说这个问题。”
罗衣被鄙视了……深刻的鄙视了……
大太太又语重心长的说:“日后做了官太太,可不能这样。实在不行打发人来问我。奴仆虽然人微言轻,有时候却也能反咬你一口呢。”
罗衣点点头:“多谢。”
“有什么好谢的?”大太太摇头道:“做姐妹才十多年,做妯娌可是一世。我们嫁到一家也是难得有缘。”
罗衣但笑不语,怎么不见跟二嫂有缘?她连跟宗妇叫板的资格都没有,可不是性格相投就好?
“那一位怎么样?”大太太冲西厢努嘴。
罗衣哀叹一声:“说句大不敬的话,公公的眼光实在是……”
大太太也跟着叹一声:“一脉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