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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悍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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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尊重这一点。”

    该进行下一步了。“我不会蠢到那种地步,今天以后,这儿的活儿你们不要做
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用再来船上了,你们不用再接手处理这货了。”

    皮亚吉笑了。他已经这样做过四次了,已经没有了什么新奇感。“这一点你我
之间没有分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我的人在你希望的任何地方提货。”

    “我们把货物和钱分开,也像商业上的做法一样,”塔克说:“就像期货交易
那样。”

    “货必须先到。”

    “很公平,托尼。由你挑选可靠的人,怎么样?这就是说,你我都尽量不去接
触毒品本身。”

    “我听说有些人被逮捕了。”莫雷洛指出。他觉得自己被排除在谈话以外了,
而且并没有十分理解谈话的意义。

    “我的人不会。”塔克平静地说:“我的人没那么笨。”

    “那是你本人,对吧!”皮亚吉问道,他接上谈话并点了点头。“我喜欢你的
作风,亨利。下次再小心一些,好吗?”

    “为了建立起这一切,我用了三年时间,花了很多钱。我想把这一业务长期经
营下去,我不想像以前那样碰运气,凭侥幸。现在,告诉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付清
这批货的款项?”

    “我刚好带来一百。”托尼对着甲板上的帆布包做了个手势。这种小买卖在以
惊人的速度发展扩大,但头三批货的价钱不错。皮亚吉认为塔克是一个可以依赖的
人,正如在这一行动中你可以信赖的任何人一样。但他想到,如果塔克想要的是一
场狂涛的话,那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毒品,对一个刚开始经营这种生意的人来说
恐怕是太多了。“那是给你的,亨利。似乎我们还欠你……五百对吗?我需要一点
时间,大概一周左右。对不起,老兄,但你已经把我的腰包掏空了。要搞那么多钱
需要时间,这你是知道的。”

    “四百就行了,托尼。不要第一次就把朋友逼死。让我们还是先建立一点友谊,
怎么样?”

    “特别介绍费?”皮亚吉大笑起来,顺手扔给亨利一罐啤酒。“你的身上应该
也有点意大利的血统,老弟。好吧,我们就照你说的做就是了。”不知道你那个货
源究竟有多好呢?

    皮亚吉不能向亨利提出这样的问题。

    “现在该办事了。”塔克撕开了第一个塑胶包,把它倒进一个不锈钢的搅拌碗
中。他很高兴自己不用再为这事操心了。他的销售计划的第七步现在已经完成。从
现在开始,他可以让其他人来做这种厨房的活了。当然,开始时还在他的监督之下
进行。但从今天开始,亨利.塔克就可以像一个已经上任的经理那样进行工作了。
把中性的物质混合在碗中,他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自豪。他已经以一种十分正
确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事业,有些冒险,但经过了深思熟虑:从底部建立起自己的
组织,亲自动手,把自己的手也弄脏了。塔克心想,也许皮亚吉的前辈就是这样起
家的。可能托尼已经忘了这一点,也忘了它的影响和意义。但塔克用不着为此担心。

    ◇◇◇“听我说,上校,我只是一个助手,我已经多次向你说过这一点。我做
的事也同你们的将军的助手做的事一样,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尼古拉.叶夫格尼耶维奇.格里沙诺夫上校想,
一个人要经历这一切是很悲惨的,但扎卡赖亚斯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敌人。这
位俄国人有点不太情愿地提醒自己说,他仍然想使这个美国人讲话。

    “难道这和在你们空军不一样吗?你得到了一位将军的赏识,会晋升得很快。”
那位美国人停了一会儿。“我也写过发言稿。”那不会给他惹麻烦吧?

    “在我们空军,那是政委的工作。”格里沙诺夫手一挥,结束了这场无聊的谈
话。

    这是他们的第六次谈话。格里沙诺夫是唯一可以与这些美国人面谈的苏联军官,
越南人在小心翼翼地打自己的牌。二十个美国人,大家都一样,大家又各不相同。
扎卡赖亚斯既是情报官,又是战斗机飞行员,他的档案上是这么说的。他曾花了二
十多年时间研究防空系统,曾获柏克莱加州大学电机工程学硕士学位。档案中甚至
包括最近搞到的一份他的学位论文的复本。那论文的题目是:“扇形地面的微波传
送与扩散”,复本是透过某个有用的人--即提供有关扎卡赖亚斯上校的情报三个
人中的一个--从大学档案库中偷偷复印来的。格里沙诺夫知道,这类论文如果是
在苏联,一俟完成马上就会被当作机密储藏起来。该论文出色地研究了低频搜索雷
达能量的情况。碰巧,飞机可以利用山室作为掩护避开雷达的搜索。三年之后,他
跟随一个飞行中队执行任务,来到奥弗特空军基地,刚好在内布拉斯加的奥马哈附
近。作为战略空军司令部战争计划参谋的一名成员,他进行了关于飞行剖面图的研
究,可以使美国B-五二型轰炸机深入到苏联防空网中去。他把自己的物理学理论
知识应用到了世界上实际的战略核战之中。

    格里沙诺夫无法使自己去恨这个美国人。他本人也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刚刚
结束了苏联防空司令部本土防空军一个团的领导工作,并已被选定来进行另一项工
作。这位苏联上校从某种奇怪的角度来看,正好是扎卡赖亚斯的同行对手。他的工
作在战争中是防止敌人的轰炸机侵犯自己的国土,在和平时期则是制定方案使敌机
难以侵入苏联的领空。这种身分使他目前的工作变得既困难又必要。他不是国安会
军官,当然更不是那种小个子黄种野蛮人,他一点也不愿意伤害其他人,即使是阴
谋消灭他的国家的美国人亦然。

    当然把他们击落完全是另一回事。但是,那些知道如何榨取情报的人并不知道
如何分析他正在寻找的东西,甚至不知道应该问什么问题,连把问题写下来也不会
有什么帮助。当那个人说话时你必须看他的眼神,一个人若有足够的聪明制订出上
述计划,也一定有足够的聪明以足够的信心和权威去说谎和欺骗别人。

    格里沙诺夫不喜欢他现在看到的情况。这是一个有技术的人,也是一个勇敢的
人,他曾经为培养美国人称之为野鼬的反防空飞弹专门人才而努力过。这个名词俄
国人也可以用来称呼这项任务,称呼那些把自己的猎物赶尽杀绝的阴险、卑鄙掠夺
者。这位战俘已经执行过八十九次这样的飞行任务,如果越南人能找回他的飞机的
残骸的话--美国人也像俄国人一样,在飞机上记录下自己的战绩--这正是他需
要交谈的人。格里沙诺夫心想,那也许是他要写下的一次教训。这种自豪感告诉了
你的敌人他们俘虏的是谁,以及他掌握多少知识。但是,那是战斗机飞行员的表达
方式,格里沙诺夫本人也许不能把自己反对自己国家的敌人的事隐瞒下来。然而这
个俄国人也极力告诉自己,他正在避免伤害桌子对面的这个人。也许扎卡赖亚斯杀
过许多越南人,而且不仅是农民,而是训练有素的俄国培养的技术人员,这个国家
的政府一定想为此而惩罚他。那不是他所关心的事,而且他不愿意让政治感情来妨
碍他的职业上的任务。他的任务是国防问题中最科学、也是最复杂的方面。制订出
对数百架飞机进行反击的计划是他的责任和义务,而每架飞机都有其经过高级专门
训练的机组人员,他们的思想方式、战术原则,像他们的计划一样重要。就他而言,
美国人可以杀死他们希望杀死的所有混蛋。那些可恶的小法西斯分子同他的国家的
政治哲学之间的关系,就像食人族对美味佳肴的态度一样。

    “上校,我知道的比那还多,”格里沙诺夫耐心地说,他把最新到达的文件放
在桌上。

    “我昨天晚上读过这个文件,写得非常出色。”

    俄国人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扎卡赖亚斯上校。这个美国人的具体反应也十分明
显。尽管他本人是一名情报军官,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越南竟有人可以把消息传
给莫斯科,然后把美国人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中,弄成现在这种局面。他的脸色说明
了他正在想的问题: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情况?他们怎么会对我的过去
了解得那样清楚?这是谁干的?难道有人这么高明、这么专业化吗?这些越南人不
都是些傻瓜吗?格里沙诺夫像许多俄国军官一样,是一个认真而富有钻研精神的军
事史学者。他躲在团部的战情室阅读了各种书籍。有一本书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从
中了解到纳粹德国空军如何审问被俘的空军,那种方法他也想在这试用一下。体罚
只能使这个人更加坚强,而一张纸却能使他的灵魂动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
也有自己的弱点,而聪明的人知道其中的差别。

    “这份文件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列入机密?”格里沙诺夫问道,同时点燃一根
香烟。

    “它只是理论物理学,”扎卡赖亚斯说,耸了耸他那削瘦了的肩膀,想尽量隐
藏自己的绝望。“电话公司对它最感兴趣。”

    格里沙诺夫用手指敲了一下桌上的论文。“啊,我对你说,昨天晚上我从中学
到了一些东西。根据地形图预测假回波,用数学计算设计盲区!你可以用那种方法
规划进攻的路线,从一点到另一点设计伪装。

    太棒了!告诉我,柏克莱是个什么地方?”

    “只是一所学校,就像加州一般的大学一样。”扎卡赖亚斯回答之后才了解他
的意思。

    他在谈话。他不应该谈话。他受过训练不讲话。他受过训练知道要期待什么,
他可以做什么最安全,以及如何回避问题和伪装。但那种训练从来没有预料到会有
这种情况发生。啊,上帝,他是累了,还是害怕了,还是厌倦了按照一种对别人来
说一文不值的行动准则去生活?

    “我对你的国家知道得很少,当然有些专业问题除外。你们各个地区差别很大
吗?你来自犹他州,那是个什么地方?”

    “扎卡赖亚斯,罗宾G ,上校……”

    格里沙诺夫举起了双手。“啊,上校,那些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出生的时间
和地点。

    在盐湖城附近没有你们的空军基地。这都是我从地图上学来的。我也许永远不
会拜访这个地区,或者说你们国家的任何地区。在加利福尼亚的柏克莱区,大地是
一片葱绿,对吧!曾经有人告诉我,人们在那栽种葡萄,用来酿酒。但我对犹他州
一无所知,那儿有一个大湖,但它叫做盐湖,是吧!是咸水湖吗?”

    “是的,所以……”

    “怎么会是咸水湖呢?那儿离海有一千多公里,两边是大山,对吧!”他没有
给美国人回答的时间。

    “我对海很熟悉,我曾在那的一个基地住过。那海不是咸的,但这个湖是咸的?
好奇怪。”他熄了香烟。

    美国人的头稍稍抬起。“我也不清楚,我不是地质学家。我想可能是历史上某
个时期形成的吧。”

    “也许是这样。那儿也有山,是吗?”

    “瓦萨契山脉。”扎卡赖亚斯证实。神情有点恍憾。

    格里沙诺夫认为,越南人有一点是很聪明的,那就是他们对待战俘的方法,他
们给战俘吃的食物连猪狗都不如。他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这样做,还是他们的野蛮残
忍的本性所致。古拉格群岛的政治犯比这吃得都要好些。这些美国人的膳食降低了
他们对疾病的抵抗力,使他们没有足够的体力去尝试任何逃跑的企图。这种做法与
法西斯对待苏联战俘的方法毫无二致,尽管令人厌恶,但对格里沙诺夫来说是十分
有用的。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反抗,都需要精力,现在你看到这些人在审讯过程
中体力不支、意志消沉,因为他们体力的消耗也极度地影响到他们的心理意志。他
也在学习如何做到这一点。这需要时间,但它是一个转变的过程,它可以瓦解那些
与自己不一样的人的思想。

    “滑雪是一种很好的运动,是吗?”

    扎卡赖亚斯眨了眨眼睛,这一问题似乎把他带到了一个遥远的时间和地点。
“啊,是的。”

    “但这个地方永远无法进行那种运动,上校。我恨喜欢野外的滑雪运动,那样
可以远离尘世。我有木制的滑雪板,但我原来的防空团的维修官利用飞机的零件为
我做了一副钢质的滑雪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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