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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夫妇却认为这事很自然。但凯利仍担心他们会把他看成一个占女孩子便宜的人。
这种有关自己行为的想法在凯利脑子里打了几个转,后来他才意识到并没有人
对此过分在意。
“我们去看看你的螺旋桨吧。”凯利站起来:“跟我来。”
罗森跟他走出门外。外面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最好尽快把事情干完。岛上的第
二个观测所内有凯利的工作间。他挑选了两把扳手,并将一台空气压缩机推到门口。
两分钟之后,他将空气压缩机搬到了医生的哈特拉斯旁边,并在自己腰间系了
两根加重带。
“有什么事要我做吗?”罗森问道。
凯利摇摇头,同时脱下自己的衬衫。“没什么事。如果空气压缩机停止了,我
马上就会知道。我只在水下五 左右。” “我可从未做过这种手术。”罗森医生
的目光落在凯利的躯体上,看到上面有三处伤疤。如果是一位高明的外科医生,这
些伤疤是不会留下的。但他转而又想到,在战场上,战地医生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
考虑美容问题。
“这种伤疤,我全身都是。”凯利一面说一面朝梯子走去。
“这我相信。”罗森轻声地对自己说。
四分钟以后,凯利又从梯子上爬了上来。
“问题找到了。”他将两片螺旋桨的残叶放在码头的水泥地上。
“天哪!我们到底碰上了什么?”
凯利坐下来,解下腰间的加重带。他差一点笑了出来。“水,医生,就是水。”
“什么?”
“这船你买之前检查过没有?”
“当然检查过。保险公司要求我那样做的,我请了最熟悉的人检查的,他收了
我一百元。”
“啊,是吗?他开给你什么处方?”凯利站了起来,走过去把空气压缩机关掉。
“基本上没有。他只说污水槽有点问题,我请铅管工检查过,他说没有毛病。
我想他是收了我的钱,不得不说点什么。”
“他说污水槽?”
“他在电话上说的。我忘了把书面报告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这一情况是在电
话上说的。”罗森解释道。
“是锌片,不是污水槽吧!”凯利说完,大笑起来。(译注:锌Zinc,污水槽
Sink。)
“什么?”罗森没听懂他的笑话,有些生气。
“破坏你的螺旋桨的是电蚀作用,电解反应。是由于盐水中有了两种以上的金
属所造成的,金属受到了腐蚀。沙洲只能使螺旋桨脱落,但它们早已全毁了。你在
航海实习班上教师没给你讲过?”
“啊……可是……”
“可是──你总算学到了点东西,罗森医生。”凯利手中举着损坏的螺旋桨叶
片,上面有一条条被腐蚀的裂缝。“过去这是用青铜打造的。”
“该死!”外科医生把破损的叶片拿在手中,将上面的残片像酥饼一样一片一
片地往下掰。
“检查员是告诉你要拆换支柱上的锌极,因为它们会起电蚀作用。每隔两年就
要拆换一次,这样才能保护摇控的螺旋桨和舵。大致上就是这样,我也不懂全部的
科学理论,但我知道它的作用,懂了吧!你的舵也需要更换了,但还不太急。然而,
我十分肯定,你必须换两片新的螺旋桨叶。”
罗森望着远处的海面,骂道:“白痴!”
凯利报以同情的微笑:“医生,如果说这是你今年犯的最大的错误,那你还真
幸运。”
“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帮你打电话订购一双桨叶。我会通知我在所罗门斯的一个朋友,他会派人
把桨叶送来,可能明天就到。”凯利耸耸肩,继续说:“医生,这是桩小买卖。还
有,我想看看你的海图。”
完全没错,他检查了海图的出版日期,发现是五年以前的。“你需要每年换一
次新图,医生。”
“该死!”罗森骂道。
“这次差错是一种有益的提醒,对吧!”凯利再次微笑着说:“不要看得太严
重。这是最好的教训,有点伤感情,但不厉害。吸取教训,学习新东西,慢慢就熟
悉了。”
医生终于松弛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我想你是对的,可是莎拉准会唠叨个
没完。”
“把责任推给海图。”凯利提示。
“你会支持我吗?”
凯利笑着说:“男人们在这种时候会团结一致的。”
“我想我会喜欢你的,凯利先生。”
“他妈的,她会跑到哪儿去了呢?”比利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李克答道。他心 同样生气,也同样担心亨利回来会说什
么。他们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屋里的那个女人。 “是她的朋友。”比利说。
多丽丝浑身发抖,希望自己也能逃出这屋子,但那也不安全。比利朝她走来,
她的手颤抖起来。她退缩着,但未能避开比利的手掌,他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板上。
“这母狗, 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对他嘶叫
着,感到被打的脸在发烧。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李克,但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一定知情,我劝你最好说出来。”比利边说边弯下身子去解她的衬衫的钮
扣,并解下自己的裤带。“把其他人也叫进来!”他对李克说。
多丽丝站起来,没等到命令便把裤子脱了下来,一边小声抽泣着。她全身在发
抖,知道痛苦就要降临,却不敢退缩,因为逃跑是不可能的,对她来说已无安全之
处可言。其他女孩子慢慢走进屋内,眼睛没朝她这方观看。她知道帕姆要逃跑,但
仅此而已。她听到皮带从空中呼啸而下的声音,但她感到唯一的安慰是,她没有说
出任何伤害自己朋友的事情。虽然身上痛苦难忍,但帕姆毕竟逃走了。
第三章 被俘
凯利把潜水工具放回工作间,从 面推出一辆手推车到码头去装运食品。罗森
坚持 要帮忙。他的新螺旋桨要明天才能运到,所以不急着开船出海。
“这麽说,”凯利说:“你教外科学?”
“教了八年了。”罗森把食品箱放在手推车上。
“你看起来不像外科医生。”
罗森高兴地接受了这种恭维:“可不是每个人都是小提琴家。我父亲是个泥水
匠。”
“我父亲是消防队员。”凯利开始把食品推向观测所。
“说到外科医生……”罗森指着凯利的胸部说:“给你开刀的医生可真行。那
个伤疤看来多可怕。”
凯利几乎停下脚步。“是的,那时我有些不在意。这个伤疤尽管难看,但还算
幸运,只擦伤了一点肺。”
罗森呻吟了一声。“以我看,距心脏只差两 ,够惊险的。” 凯利把食品箱
搬进储藏室。“你很善解人意,医生,很高兴和你聊天。”他说道,同时内心又痛
苦地想起子弹在自己周围飞过时的感觉。“刚才我说过,我那时非常粗心大意。”
“你在那边待了多久?”
“可能有十八个月吧。看你要不要把住院时间算在内。”
“你墙上挂着的那枚海军十字勋章就是代价吗?”
凯利摇了摇头:“那是别的事。我去北方营救过一位A-六式攻击机的飞行员。
我没有受伤,但是病得死去活来。我被荆棘划破了皮肤,伤口又被河水感染,在医
院躺了叁个星期。你可能不会相信,那滋味真比死了还难受。”
“那地方条件很糟吗?”罗森问道。他们只剩最後一车了。
“听说那 有一百多种蛇,几乎都是毒蛇。” “有没毒的吗?”
凯利把一箱食品递给医生,笑着说:“有一种无毒蛇专门咬人的屁股。我可不
喜欢那个鬼地方,但那是工作。最後我救出了那位飞行员,一位海军中将升我为帆
缆士官长,送我一枚勋章。算了,现在我带你到我船上看看。”凯利招呼罗森来到
船上,在上面转了五分钟。
医生注意着船上所有的不同之处。两个人表现得都很友好,但还没有达到亲密
无间的程度。
医生看到面前这个小伙子办事很认真,他的航海图是全新的。凯利从冰箱中取
出两瓶啤酒,一瓶递给医生,一瓶留给自己。
“冲绳岛是什麽样子?”凯利笑着问道。两个人在相互评估,都喜欢自己所看
见的。
罗森耸耸肩,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紧张。我们要干的事情很多,日本神风
特攻队的飞机似乎觉得船上的红十字是他们轰炸的好目标。”
“他们来轰炸时你还在工作?”
“救人刻不容缓啊,凯利。”
凯利喝完自己的啤酒:“要是我,非向他们还击不可。我去把帕姆的东西拿来,
咱们也该回屋 去享受一下冷气了。”他朝船尾走去,取出帕姆的背袋。他走出船
的主舱 时,罗森已经到了码头上,正在调整手推车上的食品箱。凯利把帕姆的背
袋朝罗森扔去。罗森没注意,没有接住,背袋落在水泥地上, 面的东西甩了出来,
滚到二十 以外 的地力。医生回头看着凯利,凯利知道自己失了手。
被抛出的东西中有一个很大的棕黄色塑胶药瓶,但上面没有标签。顶盖已经松
动,两粒胶囊掉了出来。
有些事情马上明朗了。凯利慢慢从船上走到码头上。罗森捡起散落的胶囊,放
回瓶内,再拧上瓶盖,递给了凯利。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东西,凯利。”
“是什麽,山姆?”
他的声音再平静不过:“商业名称是巴比妥酸盐,一种止痛镇静药。这也是一
种安眠药,用来帮助入睡,作用很好,但有点厉害。很多人,其中包括莎拉,都不
赞成在市场上出售这种药物。没有标签,它不是处方药物。”
凯利突然感到很疲惫,衰老了许多,有点被人出卖的感觉。“是这样啊!”
“你们过去不认识?”
“山姆,我们才遇见不久,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对她一无所知。”
罗森伸了伸手臂,两眼凝视了一会儿远处的海面。“好吧,现在我要尽一个医
生的职责,你吸过毒吗?”
“没有!我讨厌那种混帐东西,很多人为它丧了命!”凯利的愤怒是显而易见
的,当然不是针对山姆.罗森。
对於凯利的激动,教授表现得相当平静。现在轮到他认真了:“冷静,人们被
卷进这种事情,不管多麽严重,发火总是无济於事的。做个深呼吸,慢慢吐出来。”
凯利照办了,脸上带着苦笑。“你说起话来简直像我的父亲。”
“消防队员是很精明的。”他稍为顿了一下,又说:“好了,你这位女朋友可
能有点问题,但她看起来是一个好女孩,而你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我们是要解决
问题?还是不解决问题?”
“我想那要看她自己了。”凯利说道,语调中含有深深的痛苦。他觉得自己被
出卖了,受了欺骗。他已开始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但现在他必须面对这样的现实!
他可能把自己的心交给了毒品或被毒品戕害的人了,他可能又是在浪费时间。
罗森的脸色变得严峻了起来:“是的,是要看她自己,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取决
於你。如果你表现得像一个疯子,那对她不会有什麽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医生还能说出这麽理智的话,使凯利十分吃惊。“你真是位好
医生。”
“我没什麽好,”罗森说道:“这不是我的专业 围,在这方面,莎拉才是专
家。 可能你们两个运气不错。她不是个坏女孩,约翰,她心 一定有事,在为着
什麽苦恼、 担心,难道你看不出来?”
“啊,是的,可是……”凯利的另一半脑子在说:看吧!
“但是,你只注意到了她的美貌。我也有过二十来岁的时候,约翰,来,我们
可以先做点准备工作。”他停了一会儿,斜眼看着凯利,又说:“我觉得你这儿缺
了点什麽,为什麽?”
“半年多以前我妻子过世了。”凯利向他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那你是否觉得她……”
“是的,我曾经想过。有点蠢,是吧!”凯利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公开心 的
想法 ,为什麽不让帕姆做她愿意做的事呢?但这并不是问题的答案。如果他那样
做,那就只是利用她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了。好比一旦花朵失去了鲜艳的色彩,便把
她抛弃。他过去生活中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使他知道他不能那样做,那不是一个正直
人的行为。他看到罗森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