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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身无分文,但这随身的玉佩尚还管一些钱。她就不信凭她梅四娘的才能,会没有办法连本带利一起赢回来!
打定主意后,梅四娘忍痛将这玉佩当掉,换成银子揣着到怀里站到了赌桌边上。上位的庄家,狠命摇着手里的骰子,高喊:“来来来,买大买小,请君随意!赌博不在输赢,尽兴就好!各位都是有钱的大爷,不妨拿点钱出来,照顾一下我这赔光了的钱柜子……”
“你大爷的,老娘赌博要是不在乎输赢,就叫我遭天打雷劈!”梅四娘一边骂,一边将几块碎银按在了“大”字上。
“不不不!”站在她旁边的文弱书生忍不住出声阻止,“前面已经开了三次‘大’了,依我之见,这回绝对是‘小’。”
梅四娘将信将疑,把钱拿了回来。又看那书生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相信之意不禁甚了一分,便把心一横,甩了几块碎银在“小”字上。
庄家开盅,高喊:“开了!一二三点,小——”最后那字音拖得尤其长,听在梅四娘耳朵里,竟好似仙乐似的无比舒心。
遂对着那书生抱了抱拳,道:“在下梅四娘,请教高人大名!”
那书生还礼,道:“高人不敢当。在下易书。”
“易输?”梅四娘转转眼珠,觉得在赌场听到这名字颇为别扭,但想到对方适才的惊人之举,不由又佩服,忙虚情假意赞叹道,“果然是好个名字。”
易书连连谦虚一番。
这时,那庄家又嚷着下注了。易书犹豫再三,才对梅四娘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手头上有些紧迫。不知……”
“这个好说。”梅四娘打断他,扔了些银子给他,“这是你帮我赢回来的,给你也无妨。”
易书感激得眼里一阵泪光,连忙道谢,将这些碎银全摆在了“小”字上。梅四娘学着他的样子照做。
少顷,庄家开盅,竟然是四五六点大!
梅四娘一下输了好几两银子,气不打一处来。但转念又想,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何况是人。于是把怨念强压回肚子,再度跟在易书后面买大小。
然而这次,依然是输。
梅四娘心疼地瞅了瞅怀里仅剩的碎银,责问易书道:“怎么回事?你不说买‘大’稳赢的吗?”
“这个……”易书心虚地挠挠脑袋,赔笑道,“我可能预感错误。不是上回,是这回。”
“你确定?”梅四娘阴狠地盯着他。
易书不敢说话,被对方的气势压倒,猛点头。
梅四娘小声嘀咕了一句,却又没有办法,只有再信他一次。但这次,仍是输。
如此数番,短短几柱香工夫,梅四娘就把手边的银两输的干干净净,两人还倒欠三百两银子。
“你奶奶的!老娘再也不信你了!”梅四娘气得跳起来,骂完易书就往赌场外面走。
“等等!”赌场的保镖很快追了过来,一把按住她肩头,道,“姑娘输了钱,不还上就想走了吗?”
“这,这……”梅四娘“这”了半天,只有赔笑道,“小女子暂时……手头不方便。这位大哥能不能……”
“哼,不方便!”那保镖冷声道,“到我们这儿来,哪个不是这么说的!你以为我们干活不要工钱呀!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补上,休想踏出此地半步!”
那保镖生得五大三粗,脸上表情好不骇人。梅四娘暗自瞅了瞅身边的环境,自觉不利,也不敢跟他吵,遂收了戾气,忍气低声道:“可是,这位爷,你不放我回去,我怎么拿银子来呀?”
“这样好了。”保镖深谙此事,立即命人取来纸笔,道,“你我在此立约,你回去拿钱,我放你走。若三日后你不还钱来,我们可就得连本带利一起上门讨债了。”
“上门?”梅四娘一个激灵。这事要让小十四知道了,还不打断她的腿!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极为配合地应道,“是是是。立约,立约。不麻烦你们上门,三天内定当亲自奉还。”
于是立字据,画押,走人,临走时,不忘把易书一块儿拎了出来。
两人自赌场出来,已是戌时了。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易书跟在梅四娘身后,自知理亏,对方不说话,他也不敢放肆。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
其实易书心思单纯,哪里知道梅四娘的小九九。梅四娘是看他生得还算有几分姿色,琢磨着放到清平楼也能挣几个小钱,这才不惜多花点钱,把他一块救出来。但易书却将梅四娘视为再生父母,一路感激不停。直到梅四娘问他:
“琴棋书画,你会几样?”
易书以为她想聊天,也不惊讶,将先前的情绪扫空,清清嗓嗓得意说道:“不瞒你说,小生五岁能读唐诗,七岁通音律,八岁作画,九岁会下棋,样样皆是能手。”
“还算不错。”梅四娘暗自点点头,心下窃喜,倘若还不上赌场的钱,就以别人的名义把这小子卖给清平楼,多少也能从小十四那里赚上一笔。兴许还能先把醉心阁的钱给还上。
“你家中还有何人?”梅四娘又道。
“父母早已过世,亦无兄弟姊妹。如今孤身一人。”
梅四娘更加满意,乐呵呵抬脚走进清平楼。
此刻四下莺歌燕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易书伸长了脖子细细打量,不禁赞叹:“真是好热闹。我易书生平还没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看着像青楼吧,可这里除了你以外,我就没见别的女人。哎,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梅四娘收起笑脸回转身来,眼放精光,道:“易书,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要帮你?”
“这个……”易书歪头想了半晌,反问道,“莫非是你心地善良,不忍见我于水生火热中挣扎?”
“哈?我又不是佛祖如来,为什么要心地善良?”梅四娘再反问。
易书大窘,又困惑,便闭唇不语。
梅四娘又道:“我是看你尚有几分力气,想雇你在我这清平楼干活。一来给我添个帮手,二来也好还我那些银两。”
“这主意也不错。”易书不知是计,忙道,“我易书虽然人穷志短,但也不愿欠别人的银子。既然你也有此想法,不如留我在此,什么活计我都肯干。”
“这个好说。”梅四娘眉开眼笑,拉着易书就往院里走。
这时,突然一人自暗处窜出来,大喊:“别跑!”提起气就向梅四娘冲来,直把她撞得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梅四娘大怒,跳起来就要骂,然而一抬眼,看见的是宫绪淳的脸,便不闹了。心中亦有几分好奇,便道:“好好的,你跑什么?”
宫绪淳见她未有受伤,这才放心,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适才他在院里散步,突然看见有黑衣人自角落里跳出来,疑是小偷,急忙来追。但追了几步,竟发现对方轻功了得,绝不是寻常之辈,不由心中疑惑,追得更急。不想追到此处,撞倒了梅四娘,也将那人跟丢了。
梅四娘一笑道:“嗨,我说是什么呢。我们这里经常出现一些怪人,尤其是那个风无眠……”梅四娘自觉说错话,连忙捂住嘴巴后退一步。
“风无眠怎么了?”宫绪淳越发好奇。
梅四娘不答,捂着嘴直摇头。
这时,一旁的易书早按奈不住了,欣喜地抓过宫绪淳,叫道:“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啊~~
单身万岁!
第二十章 投好
易书一见宫绪淳,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道上天保佑,先生果真没事。
宫绪淳看他模样,心中感动不已,正要说话,易书却先开口了:“先生可曾记得那日在荒山客栈住店的钱?”
宫绪淳一愣,道:“自然记得。”
“那就好。”易书眉开眼笑,“那日的钱一共是三贯,现在连本带利,算下来是四十两银子。我最近手头比较紧张,不知先生方不方便把这钱先还了?”
宫绪淳正要答应,梅四娘却跳起来叫开了:“什么?三两银子连本带利涨成四十两!连我都没干过这种缺德事!你这分明是欺负人家龚绪老实……”
易书挤开她,道:“人家先生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再说,有这四十两,我可是把欠你的都还上了,也不用在你这儿干活了。”
“那不行!”梅四娘一急,叫道,“你若走了,我拿什么去还给那赌场!小十四给我的玉佩还在那儿当着呢!”
“你说什么?”一记森冷的声音自楼上传来,不缓不急,却劲狠地似要把梅四娘的心脏都挖出来。梅四娘吓得连忙往宫绪淳身后躲。
那自楼上下来的人,正是李泽祈。只听他向梅四娘质问道:“你拿我送你的玉佩去赌场赌钱了?”
梅四娘没敢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李泽祈又问:“输了多少?”
梅四娘颤抖着竖起三根手指:“三,三百……”
“哦,三百。”李泽祈轻描淡写地重复一次,对身后的小仆说,“小米,夫人输了三百两银子。去拿搓衣板来,让她在门口跪三天三夜,不许进家门,更不许吃饭。”
“那钱……?”梅四娘小声地追问了一句。
李泽祈秀眉一挑:“什么钱?哦,想让我帮你还债?上次你怎么说的?再也不让我帮你了。四娘,做人要守信用。”
“可是……”梅四娘还想反驳,无奈夫君的目光实在太摄人,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后立即噤声。
宫绪淳心中不忍,不禁为她说了几句好话。李泽祈打断他,道:“龚兄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屡教不改已成了习惯。这次我若不重罚,只怕她下次会变本加厉。”
宫绪淳看着梅四娘,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毕竟事情皆因醉心阁起,而去醉心阁,他也是有份的。易书却顾不得这些,直拉了他讲自己那日被抓去军营后的惊险经历。
原来,易书那日主动跑向西岚兵,实在是因为他听说此次征战的大将军左青木是左宏倏的儿子,而他与左宏倏是故交,便不再有所畏惧,只想着进军营后找左青木把这层关系挑破。凭他和左宏倏的关系,他不信左青木还敢为难他。但万万没料到的是,他连左青木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派往北泶境内。一路危机四伏,凶险恐怖自不用提。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进入北泶一个边境小镇。不料北泶人因着他是异国人的缘故,对他大打出手,他百般无奈,只得再度逃回西岚军营。而长官自然不会放过他,以叛徒的名义将他收押。就在这时,前线传来左青木阵亡的消息,军中乱成一团,他才趁机逃了出来。一路匆忙也不辩方向,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太平镇了。
宫绪淳听完,一把拉住他,急问:“你说左青木死了?”
易书点头。宫绪淳的心像被刀拉开了一道大口,左宏倏千方百计要保护的儿子,终是没能保住。都是谁的错?战争?还是宫黎彤?还是他自己?
他抬眼望着天空,天是不问世事的顽童,依旧晦暗如墨,继而墨散,东方泛白。
梅四娘还跪在门口。昨夜的冷风刮得她鼻尖通红,双膝已经麻木,但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如何快快还钱。毕竟赌场的人说了,三天还不出钱来,就要亲自找上门来。她倒不是担心清平楼的安危,毕竟李泽祈深藏不露的实力她还是了解一些的。但是,一想到三日后李泽祈会如何更加变态地折磨她,扫尽她最后的一点点颜面,她就心寒得发悚,身体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你冷吗?”宫绪淳将一件长衣披到她背上。这是杨若依用天蚕丝做出来的衣服,也是他一路跋涉唯一保存完好的衣服。
梅四娘接过衣服一看,只见那衣服轻若蛛丝,此刻迎着阳光正泛出耀眼的光芒,而且正面一色,背面一色,叠起来一色,展开来又是一色。当真是件不输千羽衣的稀世珍宝。她不由得张大嘴巴愣住了。
宫绪淳一笑,道:“这衣服送你了。”
“送我?!”梅四娘尖叫。这衣服若是卖了,不下黄金千万两!她不仅能还债,还能再去赌场豪赌千万次……不不,她发誓,她再也不赌了。
梅四娘见对方并不玩笑之意,不由又感动,道:“先生如此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