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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高兴的太早了！咳，有人已经去探过了，这就是结果！”我把壁画的照片扔在他的面前。“说是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看了这个结果会高兴，胖子也不例外。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蔫儿了。
胖子捧着照片一张张看了又看，捏着下巴深思了良久，猛一抬头把照片扔回桌上。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还画藏宝图？！还画在这种国宝级的东西上？？当爷是傻子啊！！”
我呵呵的笑了，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所以啊~我这不是拖你一起过来了嘛！”
“嗯~天真无邪同志的态度值得我们学习的！要科学考证，事实求是嘛！”不知道胖子哪里学来的湖南腔，听着疙瘩掉一地。“你要找得是什么东西？”
“嗯……”想到了小齐羽给我看的那个拓本，“应该是个盆子样的器皿。”
“什么来历？”
我摇摇头。
“什么朝代的？”
我摇摇头。
“你确定在这里吗？”
我继续摇头。
胖子一脸无奈撑着桌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跟这种人夹喇嘛。”
“找到不就知道了嘛！”我憨憨地笑着，遭来一记杀人的眼光。
“怎么不找你三叔或者小哥帮忙！”
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我就能知道自己咧着嘴的表情冻结在脸上有多吓人！
胖子还不知道，他嘴里的两个人名对我而言早已物是人非……
说起来我和胖子上次分手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对他而言也许只是普通的二十来天！而我却不知道用的是哪个宇宙历莫名其妙地增加了二十年……现在让胖子叫我一声「邪叔」都不算占他便宜！
当初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文锦含情脉脉的看着相貌可以当她爹的三叔时，胖子见鬼似的「嗷嗷」叫了一路……现在告诉他实情；还不把他给吓疯了啊？！
“不……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胖子看着我，眼神填满了欲言又止的情绪……
“算了，”他最终一垂手，“反正和你下斗从没有吃亏过！”
这话与其说是给我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说完，他打开包裹，拿上干净衣服冲凉去了。
我拿起桌上的照片，倒在铺着凉席的竹床上：
虽然出发点和目的各不相同，其实我正在延续齐羽做的事情吧！
如果张起灵不是那么简单，那么他所追随的齐家又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翌日——
天一亮，我和胖子就背上旅行包出发了。
按照三叔的地图，那个所谓的山洞就在这片山区里。
去过云顶以后，这里的山根本不能称之为山，矮得跟个绿色土丘似的一堆一堆地连着，没有太特别的地方。这样的土丘离陵、墓的规格差得太远。就风水而言，这样的位置也埋不了什么大人物，连普通的小贵族都不屑！不会真的像三叔说的什么都没有吧……
单靠三叔的粗略的手绘地图，我和胖子在山区边上瞎转了一天，最终无功而返。
一天没吃东西，当老白送上晚餐，胖子饿得端起汤就往嘴里倒。
“今天玩得累了吧？”
“还好，你们这里的山不算陡，爬起来不费力气的！”
“哦……你们要爬山啊！早几年来就好了！我们这里有座高山，前些年被开山的炸平了顶。”
噗——胖子嘴里的汤整个儿喷到了我的脸上！
“你说什么？！”某人完全无视我挂满汤水正在抽搐的眉毛，拍案而起。
“呃……”老白也被吓到了，不知可否的看着我。
“哎呀！你不知道~~我这兄弟就喜欢爬山。前段日子才出院的，我弟媳妇让我带他出来走走！我说你这景色好吧~他还嫌这里没高山，我说明明听人说这里有山才来的！原来是被炸了啊！这可怨不得我！是吧，兄弟？”
哪里来的弟媳妇？！我一面抹着脸，一面听胖子在那里满嘴跑火车……
“也不是什么高山，就是比周围的要高一些。”
“哦？在哪里啊？”
“就是在那个位置！”老白指向窗外，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刚刚升起的月亮，四十五度斜在绿色环绕“秃顶土丘”上。
我目测了一下，等到月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将会在秃顶的正上方！
——就是那里了！！
浅眠，始终不是件好事。
就像现在，隔壁的胖子呼声震天，窗户也跟着凑热闹，噼噼啪啪作响……不能放着不管，否则一会儿睡熟了还是会被吵醒！太了解自己的体质，只得认命地爬下床……
夜里的风贯穿了小楼，凉意阵阵，吹散了倦倦的睡意。
站在窗前，凝视着山林中央的“秃顶”，月光下那迥异的面貌使它特别得显眼。现在再看这个风水局，大有众星拱月、气吞山河的态势，八字轻的人埋在这种地方会影响到子孙的运势，所以如果有墓穴就一定是个王孙贵族。可惜，现在山顶被炸平了，聚了千百年的气就这么散了……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一次涌出这样的想法，明器对做古董生意的人而言就是货物；陵墓对于倒斗的人来说就是批发市场。关注点只在于货的好坏，对于拥有者的认识仅限于冷冰冰的碑文和书卷上的描述。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和我们无关！
应该说，要是有这样的觉悟和良知，也就做不成土夫子了，呵呵！
想到明天的行程，我的心竟然忐忑起来，就像是当年接到建筑系录取通知书的前一夜。
甩了甩脑袋，还是得睡！进了山里谁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
我合上窗户。
眼角瞥见逆光的通道上站着个人——
“谁在哪里！”
黑影从黑暗里走出来，月光随着他的移动从他的鞋面一点一点地照亮了他的全身。
“张起灵……”
即使看清了仅一臂之遥的人，心里的恐惧也没有减弱多少。
现在应该在杭州父母家中的我，被他在云南的竹楼里逮到，该如何解释……
“为什么要来——”他填满了叹息的质问，“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是么？”
“……”那种悲伤的神情从闷油瓶的眼睛里透出来，无疑变成了一柄柄利刃，把把得刺进我的心口里……
这算什么？哀求吗？！
“我回过头就可以看到它的位置，你让我现在放弃？！好，给我个理由先！”给我一个能把你张起灵逼到这个地步的理由！
他别过头去，不知是在躲避月光还是在回避我的目光。下一秒，一双结识的双臂将我环住，他那头柔软的短发埋进了我的颈窝……
“别去。别去。别去……”
“吴家大少爷！可以起床了！”
胖子的噪音在耳边响起，我清醒过来，一下子坐起环视四周。
闷油瓶呢？
黎明的天空还没有完全摆脱夜的气息，昨夜分明关上的窗户，敞开着。
难道只是梦？！
我的思绪还是沉寂在洒满月光的窗前，不自觉的捂住了脖子。闷油瓶那绵薄的忧伤和肩膀上的触觉明明是那么的真实！
“大少爷，敬业一点啊~~咱可干得是精细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我愣愣地“噢”了一声，接过胖子扔过来的长袖长裤穿上。
“把裤脚，领口，袖口扎紧了！这里是苗人的地方，大意不得！可别东西还没找到先中了蛊！”
胖子所说的蛊，我略有耳闻。
苗族地区的当地人叫做「草鬼」，相传它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但是事实上在苗疆使蛊的并不只是女人。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蛊毒，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现代科学已经把蛊划进了迷信的行列。
不过和我们这种成天和神鬼打交道「地下工作者」谈迷信，貌似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用细绳把露肉的地方都紧紧得扎起来。
胖子会选择住在老白家里是因为他家竹楼离山林最近。
昨天站在窗口看着那山近在咫尺，然而今天我和胖子从早上走到下午没见那个秃顶山靠近多少，真是小看了这个山区！
现在才想到，虽然山并不高，但是进山的路却不多啊！就像开车的时候明明目的地就在眼前，结果一打弯就出现一个逆向单行道的标志，于是，你就绕吧……
沿着前人走出来的山路不一定是最近的，但一定是最安全的。直到听到胖子那句“他娘的，怎么还没到山口啊！”我彻底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泥地上。
眼看着太阳慢慢斜下去，胖子让我在原地呆着，他去往前探探。
林子里，蛊是没见着虫子还真不少，幸亏先前把装束都扎紧了不然身上铁定已经抓烂了……我抖了抖身子，拍掉了一些小虫子。
目测了来的距离，现在回去老白家岂不是要功亏一篑？看样子得在这里找地方过夜了。
沙——
我警觉的转身，一个身影匆忙地钻进草丛里。
对方有些笨拙的躲藏本领，一眼就看出是个背着竹篓上山采药的苗家孩子。
我站着，他躲着，莫名地陷入了对峙的局面。
“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毕竟自己是外来人，不想吓坏胆小的当地孩子，我摊开双手示好。
孩子犹豫得从树丛后面走出来，是个小女孩，她抖抖地拿出一个竹筒递给我。
苗家有这个习俗，他们接待客人的第一步就是奉上一碗水，喝了便是显示了你的诚意，他们会十二分热情的招待你。
我接过竹筒喝了一口，递回给她，不忘说声谢谢！
她拿了竹筒就要走，我忙叫住她。
“我要到那里去怎么走？”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听懂汉语，指着秃顶山比划着。
孩子看看我，又看看秃顶山，拉着我的袖子往山坡边上走，手指指着坡下的小溪在空中一画。
“是……沿着小溪走么？”
看着我在空中划动的手，她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
我掏了掏口袋，拿出五、六个硬币交到孩子手里，“拿着，买糖吃！”
孩子定定地看着我，一甩手撒丫子跑走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我有些郁闷地挠着头，难道被当成变态大叔了……？
胖子一无所获的回来，我告诉他沿溪的走法，他半信半疑地爬到坡顶去看溪水的走势，那溪水确实流向山区的中心地带，也就是秃顶山的附近。
“真有你的！”胖子毫不掩饰他兴奋的心情。
倒斗，如果没有之前的定位追踪的推算过程和最后一刻开棺带来的刺激与成就感，那么它就会像钻井挖地道一样索然无味！
为了提防山里的深地洞——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底洞，胖子就地取材，削了两根粗树枝当拐杖，我们俩一人一根探着路往前走。
天黑前我们摸到了小溪边，趁着月光还算明亮，沿着溪水走了个把小时才找一个干燥的山洞休息。
胖子自言自语道，干燥的地方比较安全，「那些东西」不会来。
我笑他神经质。那种东西确实很厉害，现在稍有想法的人都跑到城里去打工了，能坚持留在这里学会它们的还有多少？！早就失传得差不多了！！
胖子啧着嘴说，你不要不信这个邪。
他靠着土墙合上了眼。我在这种情况下睡觉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山里的夜晚比城市的早晨还要喧嚣，虫鸣声，蛙叫声、草丛被动物拨动的声音以及……人的低语声。
我猛地睁开眼睛，环视山洞。胖子在一边打着鼾，浅浅的山洞里什么都没有。
我又在做梦了吗？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天刚蒙蒙亮，胖子就醒了。一直以为胖子们都很嗜睡，倒是从不见王胖子误过时辰，特别是有活儿的时候，天一亮他肯定会醒。他的职业素质确实很让人佩服！
我们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继续沿昨天的方向往前走。
途中胖子曾质疑过这条小溪是否真的能带我们走到秃顶山。
当太阳西下我们站在秃顶山脚下仰望这座山丘时，事实证明了胖子的质疑是多虑了。
“就是这里了——”胖子双手一叉腰。“很好！总算在「秃瓢山」会师了！”
我大笑起来，没想到胖子和我在称呼上会不谋而合。
“现在进，还是等天亮？”
“天真同志，你是第一天加入革命队伍吗？党教育我们，和敌人的战斗必须争分夺秒！”
“ ……是啊，毛主席也说过，摸金不到，明器不会自己跑掉！”
“你说啥？！”
“没什么！速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