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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余毒已散,每日苦修。这一天心中微动,想离开这里。径自去找楚烟那间密室,这山洞中空,阵法天成,人为加了些掩饰,却是难不住他。只是开启极费力气,若非他武功全复,是断然进不去的。林烟重新封好门户。拿出那两块玄晶与镶嵌明珠。楚烟早已当他是废人,却不知道后院失火是世上常事。这两块玄晶分别是江清扬,沈梦秋所赠。林烟早可拿到,只是心障未消,竟自不敢面对。昨天午夜福至心灵,回想前尘往事,一笑而过。取了着玄晶,盘膝坐下,以指按在玄晶表面,只觉一寒一暖的两股气流直冲入体内。抱元守一,默运情天宝鉴的法门,带引真气旋转往来。
这真气吸引的方法虽简单,楚烟却是会意错了。她纵是真的得到情天宝鉴的法门也只能饮恨。情天宝鉴扣题便是情字。若非生就至情之人,有一丝杂念,也会走火入魔而亡。林烟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这密室原来只有明珠闪光,此刻却与在阳光下无异。林烟略微诧异,低头去看那两块玄晶,已自墨绿转为莹白。林烟站起身来,推开密室之门,觉手触之处,极为轻便。他试着用一分力握了下,竟将那石头的大门捏的碎了。纵是江清扬沈梦秋也未见得有这样的本领。
他正在看那石门,小月听到声音过来,吓得怔了。林烟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你。”小月道:“你,你……”林烟道:“我要走了,多谢你这一段的照顾。”小月道:“你要去哪里。”林烟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小月道:“吃过饭再走好么。”林烟听她声音里带着些须恳求,道:“好,你有个双胞胎的姐妹是不是。”小月听他提起这事,眼圈登时红了,哽咽道:“我姐姐已经死了。”林烟啊了一声,他当年在雍京被抓,路上是小月的姐姐照顾他。相处过半天,现下听她已去了,也不禁有些难过。他想到这里,自然想起之后为沈梦秋所救,也被沈梦秋所得。一切恍如隔世,微叹息了下,道:“你自己留在这也没有意思。这山洞其实不需人看守。不如跟着我去吧。”
小月颤了一下,道:“公子,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永远追随你侍侯你。”林烟伸手给她擦了脸上的泪。小月道:“公子是答应了,我去给公子收拾东西。”林烟道:“这个不忙,左右无事,多住些日子也好。”小月听他这样讲,道:“我心里惊得忘了,公子身上的毒。”林烟道:“这个早已解了。”
两人正谈着,那每日送东西来的人到了。林烟去接过,道:“山路难行,坐下歇会。小月烧菜很好,一起吃点。”今天来的是常来的两个精壮汉子,听他这样说一时不明白。林烟道:“以后不用来这里了,我们要走了。”那两人吓了一跳,跪在地上,道:“公子,我们有什么错。”林烟奇道:“你们待我很好,我只有感激。”那两人急道:“你们一走,我们族长只能再活半年。”林烟暗想楚烟的脾气,迁怒实是平常事。道:“你们族长的毒我会解,你们明天带个箱子来,我要运些东西出去。”那两人看他容貌清丽绝伦,却不相信他有那样的本领。林烟知对他们多说也是无用,伸掌在石桌上轻轻一按,那桌子粉碎坍塌了下去。吓得那两个汉子叫了两声。自此相信他的本事,磕头道谢的
次日林烟将各个密室中的珠宝捡贵重的装了一个小箱。小月看他把大多数都留在这里,极不舍得。林烟笑道:“傻姑娘,拿些本钱就够,捡现成的又有什么乐趣。世道这样乱,这一箱还不知什么时候用得到呢。”等到昨天那两人来。将这箱子自山中抬了出去。林烟还未走出山洞,已远远看见一只猎鹰在空中徘徊。对小月道:“你先回去把面具找一张给我,再拿件宽厚衣服。”
林烟收拾好了,才走出去。路途果然十分难行,好在他与小月都有武功。走了一天,才听那两人说快到了。村落十分简陋,人却不少。自有人烟处开始,曼延出几百里没有尽头。林烟匍一踏入,耳边已响起了阵阵鼓声。几百人同时自各个门里涌了出来。林烟虽不熟悉他们,也知道这是极盛大的欢迎仪式。一路被人群拥着进了最大的门户。
林烟被安排到上座。两个年轻的姑娘扶着一位老者过来。林烟忙站了起来。那老者道:“公子若能去我身上之毒,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照办。”林烟道:“我没什么吩咐。”那老者还要再说,林烟一手搭在他腕上,道:“族长还请让她们先下去。我驱毒之时身边不能有人。”那两个姑娘说的一个道:“阿爹,我们不认识他,怎么能信。”另一个道:“我看他说得是真的。”族长道:“你们下去。”他的话自有威严。那另个姑娘与其他人全退了出去。
他们在外面等得心焦,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听到里面的声音。族长走出屋来,大声道:“林公子是我们全族的恩人。是山神赐给我们的使者。”他为那毒控制已久,终日精神不济,此刻一朝解脱,实是欣喜无限。转身对林烟道:“林公子千万要多留几日。”林烟道:“也好,多谢族长厚意款待。”那族长看他少年翩翩,样貌标致是再不用提,本事又有谁能及。起了爱才之心,道:“林公子,我看你年纪尚轻,不知成亲了没有。”林烟这一生还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道:“还没有。”那族长道:“我的小女儿是族中第一美人,我看这天下的人也只有她配得上公子,公子千万要看上一看。”
第十九章 两处茫茫(二)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残酷,若非亲身经历,实难想象。太子在淮州称帝,这一年多打下来,三皇子败势已成。天下也已是疲惫交困。春分这天,沈梦秋办了云兰的婚事,男方是当今的一员少年虎将。场面办的很盛大。虽是权势的结合,彼此倒也有七八成的真心仰慕。沈梦秋看着她长大,见她有了这样的归宿,心内自也欢喜。喜事给太子这一营提前带来些欢欣鼓舞的气氛。都道尽败三皇子之军,不过是个早晚问题。
沈梦秋这一日也多喝了几杯,晴月看他难得开心,说了许多吉利话。把云兰的夫婿夸了又夸。又道:“云姑娘嫁得这样哪个如意郎君,我们相思阁的风头要盖过惟情庄了。”沈梦秋听她提起惟情庄,道:“早上云兰和我说,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怕的是这件事。”晴月叹息一声道:“云姑娘的话也在理,我们两派虽是有仇。真若划下道去,不知天下又有多少年的不安生。云姑娘心地好,前些日子城郊看见一个妇人在煮自己孩子的尸骨,暗自里哭了许多场。和我们说,若有一天,局面稳了。咱们和惟情庄动起手来,就是这天下的罪魁祸首。伤的又岂是一个林……”她说到这里,急收了口。沈梦秋又怎么样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心里一阵酸楚。道:“你去把烟儿那刺猬取来。”
这刺猬已养得熟了,知道没有危险,一身的刺全放倒了。沈梦秋轻抚它的骨刺,想着林烟把它带回来时的样子,笑了笑。门外有人道:“师兄,你什么事这样开心,难道师兄会算,知道我有好消息带到。”却是今天的新娘子云兰。沈梦秋道:“你功夫练来偷听的么,怎么竟跑到我这里来。”云兰笑道:“师兄快想该如何感谢我。”沈梦秋道:“我给你找了个好夫婿,怎么反倒要感谢你。”云兰讪他道:“念及是我自己找的,关师兄什么事。”沈梦秋道:“我若不准,你嫁得成么。太子的铁卫头目不也相中了咱们的云美人。居然还赌咒发誓的非你不娶。没我拦着,真不知你嫁的是哪个。”云兰嗔道:“师兄再提那个猪头,我就和你急。立刻走了,让你后悔一世。”
沈梦秋道:“好了好了,别急。你这时候跑来,到底为什么事。”云兰摊开手掌,露出一块血玉。玉身中的龙凤交缠,竟连鳞甲羽毛都清楚至极,贵重自不用提,这彩头真是没有再好的了。云兰道:“这是刚才来人送的,说是给我的贺礼。还有一封短信。”自袖中将那封信拿了出来,珍而重之的放在沈梦秋手上。沈梦秋才一打开,已自怔在当地,又看了几遍,道:“那送信的人呢。”云兰黯然道:“我没直接见到,是管家递上来的。我看了信上的字迹去找时,早已不知人去哪了。
信上有八个字:天赐良缘,百年好合。那字迹是烂熟于心的。沈梦秋道:“他出去了。”云兰歉意道:“师兄,真对不住,我要回去了。”沈梦秋道:“别让念及等久了。”晴月笑道:“今天真是双喜临门。”送云兰出去了,把门掩上,留沈梦秋一人在屋内。沈梦秋以指轻划那信笺上的字。林烟看来已离开了楚烟的地盘,这血玉想必是他得自财神城的宝藏。楚烟绝不会不知道,却装做若无其事。林烟身上的毒已解了么。千头万绪齐涌上来,心底又隐隐有些希望,他送这份礼给云兰,是不是与自己通消息呢。
想到这里,出去叫人把负责接收贺礼的管事找来。详细问了那送信人的样貌,只是个平常无奇的男子。那管事的道:“他说他是琴州来的,琴州送得起这样厚礼的只有这半年崛起的商号隐源一家。这隐源趁着太子急于安定天下,给的许多便利。如今已凌驾许多大门大派之上了。”沈梦秋道:“机会在那里,只有他一家崛起,自是人家有本领。”那管事的道:“还不是要来巴结我们相思阁。”沈梦秋道:“我也听说了这家商号,经营布置有道,引了不少人去琴州居住。”管事的道:“阁主说他有本领,的确不错。据说这位老板年纪颇轻,手段却是高明。”沈梦秋听得心中一动,道:“阁里有没有见过他的人。”管事的道:“隐源的老板少见外人,出来时总戴着面具。听说是相貌奇丑,所以不敢见人。他的夫人倒是很美,可不是汉人。”沈梦秋道:“他成亲了?”那管事的也是相思阁的老人,道:“他成亲有什么希奇,这场乱收拾了,阁主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沈梦秋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想想。”
沈梦秋拿着那信笺,觉心里阵阵窒闷。这一年多兵戈无休,他极少去想林烟,此刻思念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只觉难耐的热。过去把窗子推开,带着春寒的风吹进来,才算好了些。风里带着些春花的气息,已有些醉人的意思。当年他抱着伤重初愈的林烟,在相思阁的回廊里。林烟唱的“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亦断肠……”沈梦秋听着云兰宴席那边传来的鼓乐之声。轻道:“纵有笙歌亦断肠。”这隐源的老板已有九成九是林烟,沈梦秋一时想立刻去琴州问个分明,一时又怕林烟送这贺礼就是引自己去说个明白。若是此生无望,宁愿就这样不明不白。也不愿听他亲口说出。
想到半夜,方拿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他一面。第二天吩咐了手下些事宜。独自一人去了琴州。十天的路程走成了四天。隐源店面建得都不大,分类却极细致。一路上处处都是挂着它家招牌施舍粥饭的摊子。沈梦秋依足江湖规矩递了拜贴。隐源那管事的是个极伶俐的人,看是相思阁主亲来,也不过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已将老板请了出来。那老板也不先和他见礼,挥手让余人都退下了,才走过来。沈梦秋一见他的身型,已知是林烟无疑。待得人都散尽了。千言万语一时不知先从哪句说才好。
林烟亲给他倒了杯茶,道:“三皇子临急反扑,正是紧要时候,你怎么亲自来了。比我送贺礼的信使还先到。”沈梦秋道:“我想了不知多少句你会说什么,也没想到是这句。”林烟道:“和我去后院坐坐,这大厅是招待外人的。你难得来了,尝尝地道的秦州菜。”沈梦秋伸手摘了他脸上面具,林烟任他去弄,对他笑了笑道:“这面具是山里人信奉的神,说是戴着可保平安。”沈梦秋道:“烟儿不必糊弄我,你是怕别人见了你的脸,先看轻了你。”林烟深深看了他一眼,领路去后边内院了
沈梦秋觉这一眼实是大有深意。才待说些什么,迎面便是院里的一个女子,小腹微隆,正在院子里打秋千。林烟过去把她拉了下来,柔声道:“春天还冷,你不要总出来。你身边都是些平常丫鬟,你里看得住你。别白白让她们着急。”那女子没理他,转头看见了沈梦秋,奇道:“这位是什么客人,你干什么让他进来。”林烟把她领到沈梦秋面前道:“这是沈大哥,相思阁的阁主,救过我不知多少次。”那女子道:“我听说过,你是个大英雄,皇帝有事也听你的。”林烟道:“哪来那么多话,快叫沈大哥。”那女子大方的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