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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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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镇上,瘫倒在姜老师的门口,浑身不住地战栗,泣不成声。 
  姜老师手中拿着一本《人生》拉开门闩,赶紧把小姑娘抱回屋。一进门,她就搂住老师的脖子不放。她目光炯炯,单刀直入地盯着姜老师的眼睛,既不害羞,也不害怕,把这个比她大六七岁的大男孩给迷住了。他在她的嘴上狠狠地
啄了两下。她的嘴唇还没有丰满起来,像两片树叶,姜老师把手探进她胸部时发现胸部也还没发育,两腿干瘦,羸弱无比。尽管她的果断和热情像一面鲜艳的旗帜飘扬在姜老师心中,姜老师还是强行把她的手拽开了。 
  第二天,他来到田家,以老师的身份对田盼弟的母亲做思想工作。母亲冷笑一声,“她的书 
  读得怎么样,你是比我清楚的。”她用尖刻的眼神盯着二十岁的年轻人。在她的目光下,姜老师的眼睛躲躲闪闪。小伙子费劲地掩饰自己的紧张,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他仿佛看到自己在亲女学生时,这个未老先衰的女人自始
至终都在暗处偷窥。 
三十二
  这时,田园的父亲开口说:“书是肯定不能念了。我没法同时供三个女儿上学。”他指的另外两个女儿是招弟和在教室外站着听课的拽弟。他把“三”字咬得很重,意思很明确。 
  年轻的教师怅然离开这户人家,为他们的愚昧和一贫如洗的光景哀叹。也为那个投身在自己怀里的十三岁小姑娘深深难受。 
  送走了老师的田盼弟苦恼如油煎,半夜坐在床上愤怒地哭泣,哭累了就歪到一边睡,睡到天快亮时对着墙壁自言自语:老师,亲亲我吧,我是田盼弟!不知道是神志不清还是说梦话。姐姐听到这些敏感的字,把她几巴掌扇醒了。她
知道大事不妙,吓得抖颤起来,以为姐姐一定会去告密,然后自己将被这个要脸要到极点——她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被人骂不要脸的一家人实际上就是为了脸面才落到如此境地——的家庭扫地出门。好在姐姐既没有汇报父母,也没有进一
步追问,只是从此把她看得铁紧,不让她有机会再去可能沾染上是非的镇上。 
  田盼弟心里空得慌,便加倍地疼爱小弟弟,把舍不得吃的白面馍塞到小弟弟的嘴里,惹得母亲破口大骂。小弟弟笑逐颜开,以为是一种新的游戏。田盼弟不管母亲的脸色,动不动就拿着小弟弟的小鸡鸡在手上把玩。母亲拿香皂和柔
软的刷子给小弟弟擦洗头发和皮肤,可是姐姐们只能到山上采来桑叶洗比弟弟多得多的头发,用洗衣服的肥皂洗自己身上的污垢。每天晚上,家里最热闹的一件事就是全家大小轮换着抱一抱这个肉墩儿;一旦小弟弟 
  睡着,全家人马上噤若寒蝉。没有特别充足的理由,母亲决不允许任何人出声。母亲惩罚女儿们的方式很特别:在哪里发出声音,就在哪儿跪在原地不准动。碰巧哪天小弟弟睡过了头,双腿发麻的姑娘们的眼泪就哗哗地往自己的手
背和膝盖上流。所以这家人走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踮脚尖、缩脖子。很多年后,除了田盼弟改得彻底些,其他人仍旧多多少少保留了这个特点。 
  但是田盼弟不恨母亲,恨姐姐。因为她是姐妹中跪得最少的,因为她很少犯“错误”。 
  此外,田盼弟也恨她管得太多,恨她是说了算的老大,恨她比自己名声好,恨她干活麻利,总之,恨她处处把自己比下去。 
  乡下的生活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就不如姐姐,为什么大家都小瞧她? 
  反正她们没把我当什么好人!有了这种思想的田盼弟,看什么眼神都十分放肆,满不在乎。 
  逢上哪家娶媳妇嫁姑娘,她会望着大红箱子、新棉被、高跟鞋行上十分钟的注目礼。她想象自己也穿上电视上的碧绿色旗袍,身影袅袅,男人们争相观望。虽然生在乡下,田盼弟却有非同一般的潮流意识。她将妈妈的旧哔叽裤的裤
脚翻上一寸缝起来,然后用茶缸装上开水烫平,立即变出了新花样。到后来,她改爸爸的长舌帽,中山装,就连奶奶的裹脚布她也不放过,洗洗干净给自己做了一件胸罩。她穿着这件胸罩让两只小乳头勇敢地透出来,透过泡泡纱衬衫,
冲向全村人的瞳孔。这是田家村有史以来第一件“有型”的胸罩,在这之前,大多数妇女的的确良衬衫里透出来的总是前面一块布、后面一块布。田盼弟 
  的创作天分让人瞠目结舌,有些直爽的妇女破口大骂,希望骂声可以拯救这个下流的女娃。可她既然能够晚上在煤油 
  灯下挑灯夜战,改出一件与众不同的新衣服,也就能够在白天公然亮相时,无所谓地听 
  恶毒的妇女们将她骂成小骚货。田盼弟还把翁美玲这样的大明星的印刷品贴在墙上,把诸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名句抄在小本子上,旁人看来她这是破罐子破摔,她自己却觉得十分快意,就像妈妈说她不应该穿那种胸罩时,她小
声说:就穿就穿,气死你! 
  她养成了去小镇上游逛的习惯,虽然口袋里没钱,仍然到各个杂货店东张西望。眼花缭乱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价高了很多。为这一点小小的快乐,她付出了许多代价,最大的代价是,她的名声越来越差,跟姐姐分成了两个档次,
完全背离了她想超过姐姐的初衷。 
  她真觉得不公平。都怪姐姐的低眉顺受将她的不安分比了出来。她常常躲在屋后的草堆上哭,半夜把眼泪抹在枕头背后。总之,她对于乡下的生活厌恶到极点,又没有办法改变。她到底能力有限,除了哭,没有其他办法。 
  田甜叹口气,把眼睛从纸上移到窗户外面,看到一个男人正朝着花店走过来。 
  这个男人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头,留着艺术家一样的长发,穿一件藏青色的休闲装,眼睛深沉,举止优雅,一看就是个有品位的人。田甜心里咯噔一下,一种特别的感应从她体内穿过。店里的小姑娘喊道:雷老板! 
  他朝她们点点头:帮我扎一束“凤之舞”,马上要。 
  田甜不知不觉站起来走到门口。 
三十三
  这是我们老板娘的妹妹。小姑娘介绍。 
  他转过脸来对她点点头。她碰到了他的眼睛。她的脸突然红了,心脏也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说:今天有位朋友过生日,送这个比较合适。 
  她冲他莞尔一笑,就进去帮忙。她手忙脚乱,没有头绪,脑子里嗡嗡作响,不过到底掩饰住了。她请他稍等。她弯着腰找丝带,有意把身子绷得紧紧的,抬起身来时也记得收紧小腹,挺起胸脯。那加工过的胸脯饱满而挺拔,有些调
皮又有些尖锐。她的眼睛盯着正在理花的店员,仿佛行家一样认真审视,其实心不在焉,盘算着这个人是谁,有没有女朋友,有钱或仅仅是驴子拉屎外面光? 
  他走时微笑着说再见。她盯住他的背影,希望他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回过头来,与她的目光相撞,然后对她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他没有回头。 
  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花,遇到行人时小心地将花举过头顶,生怕被碰撞。他走路的姿态不疾不徐,宽大的肩膀仿佛一堵可以信任的墙。田甜再一次被触动了。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她心中怅然,莫可名状。等回过神来,才省觉对方没有付钱给她。她急忙问店员:他忘记付钱了是不是? 
  她飞快地想:说不定他马上会回过头来付钱的,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忘记付钱。还有,说不定他是有意的,有意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店员看着失魂落魄的田甜笑了:他叫雷向阳,是康老板的好朋友,经常来买花,每月结一次账。 
  雷向阳?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姐姐姐夫都提到过。他有个酒吧,是个诗人。天哪,他还如此英俊年轻?田甜突然发现这个花店简直有趣极了,神奇极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并不太久,但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雷向阳还是发现田园瘦得很厉害。她的双颊已然凹陷,脖子更加纤细,眼睛仿佛大了许多。她去给他倒茶的时候,露在小碎花睡衣外面的小腿看上去苍白无力。你不上医院?他唐
突地问。 
  没必要。我身上不疼不痒,就是胃口不太好。她无力地一笑,眼睛看向一旁。 
  这次请你来——她顿了一下。 
  我已经找了一个调查公司,他们要了一些情况去。雷向阳微笑着接过话头,表示自己知道她为何请自己来。 
  再多的钱我也会付。她怕对方反悔似的脱口而出。 
  不像你想的那样。雷向阳盯着她的眼睛。不像电影里那样神奇,他们的能力很有限,也许比我俩强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她吃力地点了点头。 
  还有,雷向阳欲言又止。他们要白雪的照片,现在找人光凭头发的颜色难度太大。 
  可是,她没有留下照片啊! 
  所以我只好拿了你的照片给他们,稍做了一些处理,把头发做成了黄色。雷向阳略带歉意地道。 
  真是莫大的讽刺,田园在心里苦笑。一个好不容易进入主流生活,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女人居然被当成小姐,捏在私家侦探手心里,对照之下,任何一个跟她有相似之处的小姐都有可能被当成她。但是,又能怎样呢?谁叫你有
一个这样的妹妹。 
三十四
  她看上去无动于衷,仿佛一个失去真实感的人,茫然、忧郁,四周散发出孤独的气息。 
  “不管你妹妹最终怎样,你都应该回到生活中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雷向阳的声音非常温和。 
  “我知道,即使比我更聪明更有力量的人也未必能够说得清楚,想得明白,解决得了。”田园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显然经过深思熟虑。但她言辞里没有对真相和结果的认命,反而有着更大的忧虑和不安。她的声音仿佛往某一个深处下滑
,滑到连自己也听不到的地方。 
  “你应该坚强些。那才是你。”他似乎想阻止她下滑。 
  她感觉到了,慢慢将眼睛抬起来:“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开了个头,却停了下来。雷向阳等着下文,可她已经不做声了。她的眼神无力地从雷向阳脸上移开,身子慢慢地坐下来,嘴部牵动了一下,仿佛想笑,可又动弹不得,脸上像
冻上了一层霜。泪水慢慢从她的眼里溢出来,滑过脸庞,不声不响地落在她不停搓动的手背上。她哭得很收敛,不像那天下午那样放肆。他发现她手背上青筋凸现。最初她企图将手背藏起来,不让雷向阳看见滴到手背上的泪水,但随后
一连串的泪水滚珠似的往下掉,想藏也藏不了了。雷向阳抽出茶几上的面巾纸,一张张递给她。他明知自己尽了力,却仍觉得自己冷酷无情,似乎那把扎进她心脏的匕首跟他脱不了干系。“帮凶”两个字进入他的脑子,他意识到这样想完全
失去了判断力。 
  良久,她恢复平静,茫然眺望着窗外的天空。 
  “我知道她让你感到的难过别人无法想象。” 
  “不是难过,不是,那么简单——〃她想表达得更清楚些,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的眼睛随即关闭,眼神有些迷离,仿佛覆着一层不透明的薄膜。 
  雷向阳闭上了嘴,只是耐心地、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无论说什么都是对她的侵犯。临走的时候雷向阳才又开口说话。不管怎么样,你应该好起来。他口气之坚定,不像在跟朋友说话,倒像是法官在宣判一个犯人无罪。 
  雷向阳的话仿佛起了作用,田园慢慢有所好转,食欲增强,开始有了上街的冲动。一天中午,她去了城南的第一花店。康志刚正指挥工人挂横幅。她一进门,坐在办公桌前像老板娘似的盘算账目的田甜怔了一下,本能地站了起来。
姐姐瞥了她一眼,把脸掉到一边。田甜讪讪地靠过来。康志刚立刻从外面进来。这段时间你生病,店里的账没人管,我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行哪!只好把田甜请来帮忙。听起来像是解释,口气里却是踌躇满志。 
  很好啊!她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气氛立刻松弛下来。花店仍然五彩缤纷,玫瑰,百合,马蹄莲,康乃馨,各色花卉充满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又仿佛面目全非。 
  生意做大了,自然要自己人管账才放心。再说田甜长得漂亮,脾气好,跟人处起来也容易。康志刚对田甜非常满意。 
  三个店让你一个人打理也太难为你了。她表现出跟以前一样的贤惠,令康志刚和田甜都倍感意外。 
  那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有没有我都一样,没有我你会做得更好。她突然强调:要不是我,你早就做得更好了。 
  话,话不能,这么说……康志刚结巴起来,有点受宠若惊。 
  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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