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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完整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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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这可吓坏了崔殷泽,急忙抱起颤如风中微草般的身体,向外大喊起来,“来人,快请大夫!” 
  28 
  好一阵忙乱以后,终于让念砚的状况有所好转,在大夫的针灸作用下,念砚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昏沉沉睡过去。崔殷泽顺便让大夫开了些治裂伤的药。 
  但是到了夜里,念砚却又发起了高烧,又把崔殷泽忙乎了一阵,并在他身边受了一夜。 
  其实崔殷泽也有些懊恼,或者说有些后悔,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毛毛躁躁的,一点把持都没有。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压抑太久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所以没有考虑到后果就让念砚承受了这样的伤害。 
  漆黑的夜里,崔殷泽睡意全无,摇曳的烛光照在念砚烧红的脸上,竟像是记忆中两年前的他。 
  他应该不至于想不开,不过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无所谓了,我就是我,即使不再是皇帝的身份,但我不可能因为爱一个人而改变自己,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他,如果他想逃,就逃吧,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纠缠…… 
  像是下定决心般,与之前的粗暴大相径庭地,温柔地再次吻上念砚的唇,许下一生的誓言…… 
  念砚第二天中午才缓缓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崔殷泽的脸。这时他的神志还没有清醒,似乎还没有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在这床上……慢慢地,他想起了他被再次强暴的事实…… 
  他直直地看着崔殷泽,却没有说话,眼里仍是湖水般的平静,似乎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醒了。”男人温柔地笑,将敷在念砚额上的湿毛巾换了一块新的,然后端起一旁的粥,“来,喝一口,差不多一天一夜了,你都滴水未进,这粥我让厨子加了绿豆,能清热。” 
  念砚有些迷茫地望着他,但最终还是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推开对方的手,自己端过碗喝起粥来。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不过,我不会改变主意,如果牺牲几条性命能免去战火,何乐而不为?不管目的是什么,只要能达到理想的目的,我不在乎采取什么手段。”细心地为念砚把辈子捂到胸口,但所说的话却有点残忍。 
  “我知道,”放下碗,念砚不再看崔殷泽,“不管你装出多温柔的样子,你还是那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崔殷泽,之前……是我太幼稚了……” 
  “念……”不,那不是装的,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念砚重新躺下,身体的剧痛让他无法活动,高烧虽然退了,但身子还是很虚弱,他还需要静养。 
  “解药熬好了,我会让下人送来,每天服一帖半个月后毒自可解。”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然后把门带上。 
  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念砚的心才平静了一点,他是个男人,而且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他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寻死觅活,真正伤害他的是被人背叛的感觉。一个形影不离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人,当自己对他放下了全部戒心的时候,对方却用这样的方式背叛了自己的信任。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一定要逃离这个男人,让这段不为世所容的孽情就此了结。 
  门外,崔殷泽并没有离去,他背贴着门,脑中浮现的全是念砚那清冷的表情。 
  两人心中的打算南辕北辙,这场追逐之战究竟鹿死谁手…… 
  第三天,念砚的身体好多了,除了身体还有些疼痛外,并没有别的不适,后庭的伤,在抹了些药后也没有起初那么疼痛了。念砚已经喝了两副药了,他盘算着自己的身体一好就不用再受男人摆布了。连躺了两天让念砚觉得肌肉都僵了,便打算出去走走。 
  知道了崔殷泽的计划以后,并没有被囚禁,但念砚知道,他已经派了影部的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为防他泄露消息。正如现在,在这繁花似锦的大街上,念砚能感觉到那令人不舒服的视线。 
  京城虽然热闹,念砚却意兴阑珊,加上后庭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便找了个看上去不错的酒家要了点酒菜。 
  念砚靠窗而坐,正据高往下看着这京城的喧闹之景,突然一人走近询问:“兄台,在下看这里风景独好,不知是否能与兄台同席?” 
  “啊,请坐。”念砚沉浸在这朝气蓬勃的热闹场景里,并没有在意,只是略微觉得男声有点耳熟,便扭回头来看,这一看可好,来人居然是柳成城! 
  “你……你!”突然冒出的柳成城让念眼一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兄台,在下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对了,柳成城所见的“白不忆”是个长相平凡无奇的男子,也就是说他并不认识自己现在的样子。念砚暗自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看兄台的表情还以为你认识在下呢。” 
  “不,阁下与我的一位古人颇有些相似,一时间竟以为是他,所以失态了。” 
  “哦,好巧,我也是觉得兄台与一位故友相似所以顿生亲近之意!”柳成城温和地笑,现在的他又是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一笑一颦满是书卷味,白袖长衫更显得此人卓尔不凡。让念砚不禁感叹此人面皮功夫之深。 
  “哦?”想必又在扯谎,念砚这反问带着几分尖刻。 
  “不是说长相。若论相貌,兄台必定胜我拿友人千分不止。在下与人结交向来不以相貌评判,只求气质神韵合意,而在这方面你们十分相似。”柳成城也嘬了一口酒,但随即又放下杯子,似乎是觉得不够味道。 
  “那,不妨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编! 
  “怎么说呢,我那友人,虽相貌平平,但却傲如白莲温如兰。他身上有太多矛盾的东西,既坚强又脆弱,既老实又精明,但是最重要的,他是一个能让人安心的人,只要待在他身边,你就会觉得心里很平静,仿佛这世上没有了恩恩怨怨一样。” 
  “在下自认没有那种力量,不过阁下的友人倒是奇特的很。”这说的,到底是谁? 
  “不,他并不奇特,他身上有着凡夫俗子的很多缺点,他有时胆小有时多疑,但有时他又超凡脱俗,让你的眼无法从他身上离开。”柳成城的眼直盯着念砚,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那……他对阁下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念砚被看得有些心虚,怕自己一个装不好就漏了底。 
  “对,很重要,重要得让我不惜千里寻他。”柳成城在迷惑,太像了!眼前的青年,除去那张脸竟与自己心中的人如此相似! 
  “那希望阁下早日寻回他。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慢走。” 
  念砚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那里,柳成城的眼神让他害怕,就像那晚崔殷泽的…… 
  “莉卡,帮我盯着这人。” 
  “是!教主。” 
  我的直觉从来都不会错,白,如果让我发现你一直都在欺骗我,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29 
  回到别院后,看见崔殷泽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小四。仁哲一见他自然免不了一阵激动,连忙站起身来迎他。 
  “大哥——” 
  “小四,”虽然高兴,但眼下有更急迫的事情:“呆会再叙旧,我刚才——刚才,碰见了——”身体不适加上走得匆忙竟有些喘。 
  崔殷泽端了茶过来让他喝下一边还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先喝口水,慢慢说。” 
  这一幕让一旁的小四看傻了眼,这是他的父皇吗?那个掌握了天下人的命运,向来独裁果断的先帝?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皇总是对别人下命令,习惯从精神上控制别人,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他伺候过谁?本来嘛,作为一个皇帝,有什么人可以让他放下身段去服侍?眼前的这景象……着实太过诡异,最可怕的是大哥似乎已经是十分习惯了。 
  全然没有发现小四的惊讶,念砚缓过气后接着说:“我刚才碰到柳成城了!” 
  两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面色沉重了些。 
  “梵天帝已经到京城了,柳成城随行而来并不奇怪,只是,他发现你了没?”崔殷泽问道。 
  “他只认得‘白不忆’,并没有见过我的真实面目。” 
  “那还好,不过……”正想开口,却被人打断了。 
  “陛下,”此人是崔殷泽派去跟在念砚身边的影部,“刚才有人跟踪公子,让我引到别处去了。” 
  “什么?”念砚大吃了了一惊。 
  “属下推测此人是柳成城所派。” 
  看来……风浪将起…… 
  三人不由得一声叹息。 
  这天,念砚喝下了第三副解药,他迫切地希望恢复内力,组织崔殷泽让玄铁门来背黑锅的计划…… 
  第二天,在念砚的请求下,小四同意他改装成侍卫进宫。念砚进宫的目的只有一个——祭拜母亲。 
  拿着小四的令牌,他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冷宫。其实要不是母亲的牌位放这里,他是极不原意回来的,尤其是路过那个囚禁过他的地方,一阵凉意油然而生。 
  冷宫这里向来就没多少人,从崔殷泽那朝开始,除了他母亲就再没有妃子被贬到这来。这样也好,母亲本来就喜欢清静。拿出准备好的香烛和纸钱、酒菜一一摆好,母亲的牌位旁还放了另一个牌位,这是他给小德立的牌位虽然尸首无存,但念砚想以这种方式慰藉死者的灵魂。 
  念砚在冷宫呆了一个时辰,只是静静地坐在母亲的屋里,把自己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说出来,他希望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听得到他的话,可以原谅他的不孝以及和亲生父亲间的这段孽缘。 
  看着已近中午,碾研思忖着也该离宫了,便起身关上房门,走出了冷宫,临了回望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童年无忧的自己,在那片幽静的林子里读书的样子…… 
  往事已矣,那时候,谁曾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 
  念砚本来是想避开正殿,从侧殿出门,但几个太监慌张的神态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可如何是好,出了这样的大事……” 
  “是啊,怎么能在这签和议的当口……” 
  签和议?念砚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之前崔殷泽就说过柳成城可能以梵天帝的死亡来要挟熵阂。难道,这么快就出事了? 
  此时,一计涌上心头,念研急速赶往正殿。 
  刚到正殿门外,就看见里面轰乱异常,可以说几乎已经炸开了锅。一进门就被侍卫拦了下来,拿出小四给的牌匾才放行。进了正殿,碾研看见小四已经从皇位上站了起来,中间躺着的身穿黄袍的尸体想必就是梵天帝了。周围的人密密麻麻围了上来,有当朝的臣子,也有梵天人,其中,念研看见了一个让他极为意外的人——柳成城。 
  对方也发现了他,显然震了一下有些疑惑的样子,但随之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他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熵阂的皇帝陛下,我们的王在您的皇宫遭此大祸,实在是我国的不幸,希望您可以给我们梵天的人民有个交代。”柳成城看上去悲痛万分,几乎是声泪俱下。 
  “梵天特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不幸,我们会竭尽全力找到凶手,给我们的友邦一个交代。”小四沉着回应,心里似乎早有了打算。 
  对了,整个熵阂,只有他和崔殷泽见过柳成城,所以他才敢大摇大摆地以特使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请皇帝陛下三天内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说法,要不然,我们梵天不会善罢甘休!” 
  但此时,一个声音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必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把眼光投在了他身上,除了小四和柳成城,没有任何人认识这个青年。小四神色大骇,大哥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想做什么? 
  柳成城则是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对青年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人是我杀的!”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小四和柳成城更是瞪大了眼,像个怪物似地看着他…… 
  这时,念砚有些窃喜,他这一举,顶多就是个死,却能破坏了柳成城的计划,保住了熵阂六州,同时也救了玄铁门,那自己这区区小命——丢得值! 
  ………………………… 
  这天最后的商议结果,是先将念砚关入大牢,等审问清楚了再交由梵天处理。由于念砚咬定了人是自己毒害的,小四也拿他没办法。念砚谎称自己的父母是被梵天强盗所杀,于是豁出命去杀了梵天的皇帝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念砚独自呆在天牢里,这里阴森灰暗,完全没有一点生气,在小四的吩咐下,没有人对他动过刑,也就没吃过什么皮肉苦。 
  牢里静得出奇,牢头们也不知为什么全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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