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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颖摇头笑道：“薛洋，你这个刑警队长还是不够聪明啊。连我都马上看出来了，这个陆千波肯定不可能是凶手。”
薛洋不禁吃惊道：“你们查都还没查就敢这么肯定了？”
罗颖道：“你想啊，如果叶蔷真是这个陆千波杀的话，陆千波作案后还会这么自在的返回工作单位到现在还不逃走，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薛洋这才有点恍然，又道：“可就算是这样，但陆千波昨晚毕竟也去过现场，我们现在也该把主要注意力放在调查陆千波身上呀？为什么曲副参谋长并不关注他？”
罗颖仍摇头道：“如果陆千波昨晚真已发现有异常的话，他当时就该报警了，不会拖到现在还在自在的工作，显然陆千波还不知道叶蔷已出事了。”停了下她继续道：“按我的推理，昨晚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叶蔷和陆千波这对婚外**先是偷偷的去‘福来’旅馆秘密幽会，后来陆千波因为突然有事先离开了，然后又有一个人潜进去对叶蔷施暴并杀害了她。这也是叶蔷尸体上会有两个人的指纹的原因。”
薛洋这下无言以对了，自惭道：“行，我服了你了。”
罗颖有点自得道：“我也是跟我家那位学的，跟了他这么久，他的本事总该多掌握点吧。”
罗颖和薛洋赶到县医院，被薛洋先派来盯着陆千波的侦查员迎过来道：“薛队，现在陆千波正在门诊室工作。”他们赶到妇产科门诊室，果见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医生正在工作，十余个孕妇患者正在排队等着他看。薛洋叫问道：“请问你是陆千波吗？”
“我就是。”陆千波答道。
薛洋出示道：“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事要找你了解。”
陆千波愣了下，接着他看了下后面的患者道：“我现在正在工作，医院里现在就我一个妇产科医生，你们看患者们还在等着呢，等午休时我再和你们谈行吗？”
薛洋欲不同意，罗颖却止住他道：“可以，陆医生，你先忙吧，我们待会再和你聊。”薛洋见罗颖已这样说了，只好作罢。罗颖又附耳轻声吩咐薛洋：“你们趁现在先去向医院里的其他医生护士打探下陆千波平时的为人，还有，再调查下昨晚陆千波为什么会半夜回到医院。”
“是。”薛洋等人去了。罗颖站在诊室门口观察着陆千波，从他的举止和对患者的态度看，罗颖感觉他不像是坏人。不一会儿，薛洋等人都回来了，他们调查到的情况是医院里的人都对陆千波印象评价很不错，昨夜他回医院也是医院打电话叫他回去的，因为医院被临时送来了难产的产妇。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午休时间，陆千波这才过来把罗颖薛洋等人请进去关上门，他看似很平静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该不会是为了我和军区研究所副所长夫人叶蔷的婚外情来的吧？”
罗颖道：“陆大夫，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吗？”
陆千波竟浅笑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我自认为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我和叶蔷的事也没什么不对，叶蔷和杨伟进本来就早已感情破裂了，她若不是顾忌杨伟进的地位和名望，早就上法院起诉和他离婚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你们今天来该不是来做我工作的吧？我可先告诉你们，别指望我会退出，我是真的爱叶蔷，我一定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他说到后面神情还越来越坚定。
罗颖停了下，道：“陆大夫，有件事我现在得很遗憾的告诉你，叶蔷昨夜已被杀害了。”
“你说什么？”陆千波立时大惊失色。
罗颖道：“就是昨夜在‘福来’旅馆的203房间，今天清晨服务员刚发现叶蔷的尸体。”
“不！”陆千波凄厉的大叫起来：“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骗我是不是？”他激动的冲过来要抓罗颖，薛洋和一个手下赶紧制住他，喝道：“你给我冷静点！”
陆千波瘫坐下捂着脸大哭起来，他的情状看得出是真的悲痛欲绝。
罗颖和声道：“陆大夫，请你节哀。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如果你是真的爱叶蔷的话，请你尽力配合我们，帮我们把这个案子破了为叶蔷报仇伸冤。”
陆千波又哭泣了好一会儿后，才冷静下来道：“好，你们问吧，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罗颖道：“我们希望你能把你和叶蔷从相识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陆千波道：“我和叶蔷是在半年前认识的，最初她也是来向我求助的一个患者。”
罗颖问道：“当时她来找你求助的是什么事？”
254。第八章 陆千波（下）
陆千波回忆起来，娓娓道：“半年前的一天，小蔷突然来这里挂了我的门诊号向我求助，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我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神情举止很是可怜难过，她悄悄跟我说她年少时犯过错误，早孕后又做引产手术失误落下了病根，现在已不能再怀孕了。我在这个地区也算得上是个小有名气的妇产科医生，当时她是慕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来找我的，希望我能有办法治好她的不孕不育。当时我给她检查了下后，只能实事求是的告诉她像她这种情况是很难再有怀孕机会的，后来她是非常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的哭着走的。”陆千波停下擦了下眼泪，继续道：“其实本来我们就是这样普通的医患关系，可就是那次第一次见面我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心里再也忘不了她了，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是个内心已孤独寂寞多年的男人，我当时已离婚多年，我和我的前妻以前也根本就没有感情，因为我前妻的父亲是省城卫生局的副局长，当初我也是一念之差为了我的事业才娶了我前妻这个庸俗不贤的女人的，但婚后我们实在是过不到一起，就又离了婚，而我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净身出户，儿子也永远别想再见到，我的前岳丈也报复我，他利用他的职权把我从城里的大医院发配到了这个小医院。可能就是因为小蔷长得很漂亮，很对我的审美观吧，反正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罗颖听了陆千波这番话也不禁对他很是同情，又道：“陆大夫，现在说说你和叶蔷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吧。”
陆千波继续道：“我前面说了，我和小蔷第一次相遇后，我就把她放在心里了。过了两天后，那天因为我受医院委派要去市里参加一个医学会议，早上我驱车去市里时正好经过军区家属宿舍区门口，我又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气急的出来准备上车离去，那个男人我后来知道他就是杨伟进，当时小蔷追跑出来想把一个饭盒给杨伟进带上，可杨伟进却粗暴的推开了她，还把饭盒里的饭菜撒了一地，接着杨伟进就直接冷漠的上车离去了，只留下小蔷一个人在原地一边捡着散落的饭菜一边在哭着。当时我看到这一幕我也难受极了……”陆千波说到这里又掩面哭了起来，这时不仅罗颖，就连原先一直板着脸的薛洋及他两个手下也露出恻然的神情。
陆千波哭了会后冷静了点，接着道：“当时我就马上停下车，下去主动对小蔷劝慰了几句，那天小蔷或许是真的太难受了，突然她就抱住了我大哭了起来，虽然那时之前其实我们俩只在医院里刚见过面，连认识都还不能完全算得上，可我们就是这样把心走近了，也许现在你们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那天后来，我就带着小蔷一起去了市里，我找了一个旅馆让她先在那里休息，我开完会后就赶去陪了她。就这样，我们偷偷在一起了，从那时起，只要我们方便，就会去‘福来’旅馆偷偷过夜，因为我们去的次数多了，那里的服务员也对我们熟悉了，就把他们的203房间一直包给我们用了。”
旁边薛洋突然道：“陆千波，听你刚才话的意思，你和叶蔷应该是完全真心相爱的吧？而且当时叶蔷和杨伟进感情也已基本破裂了，她为什么不跟杨伟进离婚真正和你在一起呢？”
陆千波马上怒起来道：“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杨伟进。小蔷后来马上就跟他提出离婚了，是杨伟进不同意！我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反正在我眼里杨伟进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在外面其他人看来，他是个资深的青年专家，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小人！他明明已对小蔷没感情了，却仍霸着她不放，故意不让小蔷得到自由和幸福！我还告诉你们吧，小蔷曾去法院起诉过离婚，可法院却因顾及到杨伟进是军方的资深专家，没敢直接受理，而是先和军区研究所打了招呼，后来军区研究所派人给小蔷施加了很大压力，逼她放弃了诉讼。这些你们可以去向法院调查，他们都知道！”他说到后面越说越激动。
“陆大夫，请你先冷静点！”罗颖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调查核实的。我现在再问你，你和叶蔷走在一起后，叶蔷有没有把她过去的经历告诉过你？比如她以前早孕的事，还有她和杨伟进的情况经历。我不是要调查她的**，只是这些有可能和她的被害有关，所以我们必须得都弄清楚。”
陆千波停了下，道：“关于小蔷以前早孕的事，她曾想都实话告诉我，是我没让她说出来的，我已完全真心的爱上了她，是不会在乎她的过去的，我也更不想让她重新触及她心里的伤痛，所以她以前的经历我真的不知道。至于她和杨伟进的事，她和杨伟进是经婚介所介绍认识的，就是因为过去的事，小蔷的成长生活一直都是很自卑孤寂的，她到了很大年龄还没怎么好好谈过恋爱，后来她在她家里人的催促下，她才勉强去婚介所登记了下，她就是那样和杨伟进认识并结婚的。小蔷跟我说过，她对杨伟进虽说不算有很大的激情，但她也是真心准备和杨伟进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的，而杨伟进一开始应该也是真心爱她的。可是他们婚后因为她一直没有怀上，让杨伟进对她渐渐不满起来，后来杨伟进强拉她去军区医院检查，就这样知道了她过去早孕的事，杨伟进从此就对她态度大变了。当初小蔷来找我治疗，也是希望我若能把她治好的话也许会让杨伟进回心，当时她对杨伟进真的还是抱着希望的。”
罗颖道：“那你和叶蔷偷偷在一起后，杨伟进知道你们的事吗？”
陆千波道：“这我倒不能完全肯定，但小蔷说过她不会把我的身份泄给杨伟进的，她说杨伟进是军区高层领导的红人，她怕我的身份被他们知道后会给我惹来麻烦，我们一直都是偷偷幽会的。”
罗颖这时不禁心道：“难道你们不明白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吗？哪可能一直瞒得住？”她又问道：“昨天夜里你们又在‘福来’旅馆偷偷幽会了是不是？”
陆千波点点头：“不错，昨天傍晚小蔷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杨伟进夜里要去参加他们军区的临时聚会，约我出来和她见面。本来我们准备在‘福来’旅馆过夜的，可没想到后来医院来电话说突然来了急诊病人，要我马上赶回去，我就只好先回医院了。”说到这里陆千波又抱着头痛苦道：“都怪我不好，如果昨晚我不走的话，小蔷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警官，到底是谁杀害的小蔷，你们有线索了吗？”
罗颖道：“我们现在还在调查，当然我得先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目前还是我们的调查嫌疑人之一。”
陆千波道：“没关系，这我也理解，你们尽管查吧，我无愧于心。”
罗颖道：“陆大夫，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下昨晚的情形，在你离开前和叶蔷相处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叶蔷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现吗？”
陆千波回想了下，道：“对了，昨晚小蔷突然很高兴的跟我说杨伟进已同意和她离婚了，我们以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当时我们都很高兴。”
罗颖点点头，又道：“还有吗？”
陆千波沉默了半饷，终于还是摇头道：“没有了。”他心里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先不把叶蔷给自己一本旧的《安徒生童话》图的事说出来，不知怎么他此时心里并不完全相信面前的这几个警察。
罗颖并没有怀疑，最后又问了一个必问的问题：“陆大夫，你跟叶蔷相处了这么久，你对她的情况应该也是非常了解了吧。据你知道，除了杨伟进外，叶蔷在平日生活中还有其他和她仇怨很大的人吗？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陆千波道：“小蔷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仇人了，她的性格很柔善，平时为人处世一向是与世无争的。如果要我说谁最有可能杀害小蔷。”说到这里陆千波突然神色凶狠起来道：“我还是觉得杨伟进最有可能，我总觉得他这个人的心理是有问题的。他外表看起来很光鲜，但我觉得他的心胸其实是极度狭窄的。”
罗颖见问得差不多了，道：“那就这样吧，陆大夫，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先到这里，如果你以后再想起什么的话，可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