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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分别?什么嫡庶,人家才不认呢!”
“眼睛瞪这么大干嘛?你是不是想说,你没嫁过人,人家为什么选我这个二嫁女也不要你!哈,你在京都的名声自己知道,跟威远候世子勾勾搭搭,是不是清白女儿还未可知呢!而我,虽嫁过人了,可有子有女,女子中也算有福气了。郭家二老还指望我进门多多开枝散叶呢!”
怎么会有人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
她气得发狂,不是恼恨被夺夫婿,而是气恨自家姐妹居然设计自己!本想赶走婷瑶,可祖母钱氏出现,悲哀的看着两个孩子,向她求情,“瑶儿啊,算了吧,看在孩子的份上……横竖你不愿意嫁,就、就让给婷瑶吧!”
是,为了那两个更需要家庭温暖孩子,她忍气吞声,咬牙认了。没想到,婷瑶不但不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出嫁时不上花轿,从她房中翻出了最后的纹银十两,硬生生抢走了!
当日没吐血,现在回想前情,真是生生想要掐死那个屈辱被愚弄的傻瓜!
……
“姑娘、姑娘!你别吓嬷嬷啊!”
胡嬷嬷担忧的声音回想在耳旁,一如母亲的温暖,唤醒了沉浸在痛楚之中的俞清瑶。
“我,我怎么了?”
小阁楼里只开了顶层的窗,光线不大好。从浓浓的黑暗中清醒,俞清瑶迷茫的站起来,视线所及,万物仿佛都蒙上一层浅色的灰尘似地。
垂着鱼泡眼的杨嬷嬷,不关己事的站在身后。藏在袖口里的手,不知为何颤抖了下。而大丫鬟玛瑙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瑟瑟的躲在一边,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姑娘刚刚昏过去了。”
“哦?”俞清瑶想起自己刚刚情绪过度激动,一时忧愤攻心,所以短暂的昏厥了。清醒后,有大彻大悟之感——所谓的“亲人”,害她多少!
可千错万错,都是活该!活该她过度良善,活该她信任“自家姐妹”,活该她睁眼瞎,把仇人当亲人!
“杨嬷嬷,我敬重您是老人,平日里从不敢怠慢了。可您怎么能……这样对姑娘?她是你们侯府夫人的亲生女儿啊!”胡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嘴角沁出的血迹,一边掏出帕子轻轻擦净了,一边含着郁忿道。
“我只是把她想知道的,尽数说了,仅此而已!”杨嬷嬷依旧面无表情。
只听说话,便知道胡、杨两位虽然都属于芷萱院的嬷嬷,然而不合已久,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姑娘才十岁啊!你就将这些私密之事告诉她,不怕她无法接受吗?”
“姑娘问了,难道用谎言蒙骗?”
胡嬷嬷还待再说,被俞清瑶拉了拉袖口,摇头示意不必。杨嬷嬷是听她之令,把消息传达回来,有什么错?错的,是自己啊!
此刻,俞清瑶万分感激上苍让她重新活过,有弥补错误的机会!
这一世,她再不会让人玩弄与鼓掌之中!
身子有些酸软,她仍强撑着站起来,“不管如何,清瑶在这里谢过嬷嬷。若不是嬷嬷苦心打探,清瑶只怕被蒙在鼓里,浑浑噩噩,不知真正亲人,倒把……当成骨肉至亲。”
杨嬷嬷脸色看不出悲喜,语调平稳的说,“姑娘不是赏了老奴百亩水田吗?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姑娘不必谢老奴。没什么事,老奴便道别了!”
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随后,用怪异眼色盯了玛瑙一眼,直把人看得浑身发毛。
一个激灵,玛瑙反应过来,跪爬着过来,“姑娘,奴婢对你忠心耿耿啊!”
二十五章 没教养
玛瑙瑟瑟的跪在地上,抖得鹌鹑似地。
老太太不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是“冒名顶替”——这种骇人的秘密,就她一个小丫鬟知道了,不是掉脑袋的大祸么!她可不傻,欺骗皇帝是“欺君之罪”,戏文上唱的,欺君之罪要灭九族!到时她父母兄弟一个个拉到法场上,咔嚓一下全砍了……这种画面仅是一想,便害怕得天塌地陷了。
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溜神,嘴巴舌头不听话,把这个杀头的事泄漏出一言半语……可就算她发誓不说,姑娘会信吗?胡嬷嬷会信吗?她们会不会,想灭口啊!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虚的。玛瑙恨死了杨嬷嬷,这种天大的秘密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说了啊!明知道她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发现姑娘不见了,肯定慌慌张张,与胡嬷嬷一同找过来……
“玛瑙,你放心吧。我不会叫人来杖毙你的。你跟随我多年,知道姑娘我从不打骂责罚下人。何况你是我贴身丫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这声音,多么轻柔温和,多么悦耳动听?九天上仙女也不过如此吧?玛瑙软绵绵的跪坐着,整个人伏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满头的大汗,一滴滴的都垂到睫毛上了。
“姑娘!”胡嬷嬷担忧的唤了一声,“玛瑙父母都是二太太那边的人!万一她糊涂的告诉了她父母,她父母又不知轻重告诉了二太太,老太太那边也瞒不住的!”
“玛瑙发誓,绝不告诉他人……”
“唉!”俞清瑶轻轻叹了一声,“玛瑙,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发誓了。我可以放过你,因为你聪明,知道事关重大。这事关系着老太太的毕生荣辱……也就是我们二房所有人的荣辱。二太太也是二房的人,她要是知道,未必有我的心慈手软,一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姑娘我是俞家的女儿,最不济青灯古佛,性命无忧。可你们一家就惨了,轻则一家发卖、骨肉离散;重则……你的父母亲人,就要到乱葬岗做伴去了。”
玛瑙憋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妄言!奴婢发誓,谁也不告诉,烂在肚子里。”
看着玛瑙一连磕了十几个头,俞清瑶目光幽幽,“这样就好了。”
胡嬷嬷看着,对自家姑娘的慈悲,又多了一层认识。她哪里知道,俞清瑶之所以不发作,不是什么心慈手软,而是碍于今天宾客临门,人多眼杂,万一闹大了,宣扬开来,整个俞家都没有好结果!
她跟子皓还住在俞家,皇帝一怒抄家,又不会特意避开她们两个!
因此思来想去,只有暂时吞下这口恶气,以待时机。怕玛瑙透露口风给二太太、老太太,才吓唬一番——聊玛瑙不至于傻到自己害自己。
“走吧。”
胡嬷嬷搀扶着俞清瑶,绕过玛瑙身旁,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姑娘,玛瑙还有个六岁的弟弟,听说乖巧伶俐,不如给子皓少爷伴读?”
玛瑙僵了一下,很快露出笑容,“最好不过!最好不过!奴婢的弟弟能陪伴子皓少爷,那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奴婢的爹娘知道了,只有千肯万肯的。”
胡嬷嬷笑,“子皓少爷前途远大,将来皇榜提名,又有舅舅的提携,说不得几年就成封疆大吏了。跟随他的人不也平步青云?你爹娘若不是糊涂到家,自然是肯的。”
“是是是!”
玛瑙连连点头,待看胡嬷嬷扶着三姑娘出了小阁楼,才惊觉背后的汗已经湿透。
……
且说安氏以为自己动了胎气,慌里慌张,一群仆妇冲到戏台下,七嘴八舌,话都说不清楚了。老太太钱氏最疼爱自己的小儿子,听说安氏腹痛,可能是她未出生的宝贝孙儿出了事,还有什么心情听戏?急忙命人找大夫。
好容易找到一个口齿伶俐的婆子,问发作时的具体情况,哪晓得为了摆脱“伺候不利”的罪名,直接把俞清瑶招了出来。
“四夫人跟三姑娘在桃树下说了许久的话,说的什么春啊秋啊诗词什么,奴婢也不大懂,只看见四夫人伤怀悲叹。奴婢们劝也不知从何处劝,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还了得!”钱氏怒气冲冲,“把那孽障带来!”
三姑娘?莫非是?
在场的众位女宾凝神想想,不知道内情的也赶快向旁边的人询问,方知道三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庆侯之妹,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沐天华之女。
这样的出身,在小小的亳县算是第一份了吧!在场最高分位的,也不过是六品官的女儿,哪比得上有天潢贵胄血脉的安庆侯府嫡出千金的尊贵?
知道了,才更疑惑——看老太太钱氏的神情,竟似对自己的孙女十分不满。听几个仆妇的言语,便认定了罪名。安氏腹中的骨肉再怎么重要,可跟安庆侯的外甥女相较,也金贵不到哪里去啊!
没多久,俞清瑶在各色目光中,回到戏台下。
“见过祖母,见过各位夫人。”
俞清瑶礼数不失的行礼。在看到钱氏的时候,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装成乖巧的模样。两世为人,她早被生活磨砺的知道收敛锋芒,掩饰内心的不甘与怨恨。
也怪了。这样看似温吞无害,偏偏招了两个人的忌恨。
一是雪瑶——年少的她不知世事,心存嫉妒,喜欢打压姐妹来昭显自己的不凡。这也罢了。第二同样不喜爱俞清瑶的,就是钱氏。
钱氏不需要忍耐怒气,端着桌子上的茶碗丢了出来,厉声道,“贱丫头,你都做了什么!”
俞清瑶一抬头,目光直直的回盯着钱氏。
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吐一口唾沫的心思,缓缓跪下,“请祖、母明示,清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祖母动怒。”
“你还敢狡辩!”
众宾客面面相觑。
训导晚辈,这里的当家主母每日不都做么?可当着客人的面,教训起孙女,还张口就骂“贱丫头”的,真是闻所未闻!
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浮起一个念头,不亏是杀猪的女儿,就是没教养!
二十六章 羞辱
都说居养气、移养体,可怜三十多年的贵妇生涯,并不曾把钱氏性情中的粗鄙本质磨掉。平素儿孙们承欢膝下,还看不出来什么,今日她一动怒,眉毛倒竖、眼眶突出,张口就是脏话,什么礼数、规矩全然不顾,活脱脱又是当年的屠户女。
今日来的众位女宾,都是出自亳城小有名望的家族,要么自己夫君、母家是官宦,深知“脸面”之重要,哪怕恨得咬牙切齿,面上也会装得无事人一般。谁也不至于当着满堂宾客发作——何况是对嫡亲的孙女儿?有心劝,可不知如何劝,只能拿眼睛扫着俞家的太太姑娘们。
大太太是守寡的人,今天是被二太太特意拉着来的,美名其曰“散心”,见此情形,不由得露出忧容。虽跟二房不和睦,可现在丢的是整个俞家的里面!将来她儿子执掌家族,万一因此事被人诟病怎么办?急忙站起来,“老太太且慢生气。此事究竟如何,还请大夫来说个明白才好。若冤枉了三姑娘……”
“你给我闭嘴!我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管好你自己房里的事就够了。”
钱氏如今最宝贝的就是安氏肚子里的孩子,说句土话,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让一让,何况不讨人喜欢的侄媳妇呢!这个关口上,谁撞上都会见识她炮仗似的脾气。
无端端受辱,大太太脸色一白,手里紧紧握着素白绫的帕子,亏得她好涵养,生生忍下了,“三姑娘是老太太的亲孙女,自然归老太太管教。”说罢,便柔顺的退回。
二太太是商户女儿,出身不高,又贪婪无度,眼界……自然也高不起来。见大太太受气,她十分得意,又看俞清瑶独独站在中间,被人指指点点,心中想,哼,这下三姑娘的名声坏透了。相较下,她的女儿雪瑶,又漂亮,又乖巧可爱,不就突出了?她只想看戏,半点出头的想法都没有。
“快说,你都跟你四婶说了什么,害得她动了胎气?不说是吧?”
又一盏茶碗飞过来,几乎是擦着俞清瑶的腿过去,砸碎了,溅湿了裙摆。
胡嬷嬷眼看着老太太发作,指甲都快掐进掌心里,恨自己身份低微,说不上话。
正在这时,大气也不敢出的众位仆妇后,出现一个有点驼背的老婆子。怪了,连长房的大太太也劝不住的怒火,在此人露头后,竟然收敛了。
钱氏背后发凉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杨嬷嬷,“你、你怎么来了?”
“老婆子,是来辞行的。老婆子老了,听到风声就是雨,纵然有心也无力——干不动了,不如回家享清福去。横竖姑娘连入土的丧葬费用都赏了,还有什么不好的。这不,特意来跟老太太,姑娘道一声珍重,后会无期。”
“你要走?呃,好,好!”钱氏慌忙摆手,“三丫头不是赏了你百亩水田,回去养老好!”
杨嬷嬷的鱼泡眼稍微一抬,注视了一眼钱氏,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随后又转向俞清瑶,“小小姐,你是小姐的亲生女儿,是老侯爷的外孙女,当知道,安庆侯是开国靖江王一脉,血统之高贵,仅次于皇家,与文、元、赵、齐、彭、阮、王、谢八大家并列。平时为人处事多掂量掂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