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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侄子应该的态度吗?
慢悠悠的啜了一口茶,诗仙脸上没什么烟火气,“你是瞒着老爷子,偷偷来京城的吧”
“嗯,啊?不是吏部三年一次轮选,我是特意来京城轮选,跟曾爷爷有什么关系”
俞锦熙轻轻冷哼,
“因为他知道了,绝对会千叮万嘱不让你登我的门。我在京城,所有姓俞的,除了我的女儿,其他都不许在来呀,给我把这个大胆狂徒叉出去”
话刚说完,来了两个浑身煞气的士兵,不由分说把俞子轩左右一架。俞子轩是什么人,读书读得清高自诩,目下无尘之辈,感觉自己被深深冒犯了,挣扎着大骂,“我是俞家长子长孙……”
“堵上他的嘴,丢出去”
俞锦熙冷冷的吩咐
那两个士兵什么也不问,对命令丝毫不大折扣的完成了俞清瑶吃惊的站起来,看见父亲嘴角的一抹讥讽,还有那句微不可闻的“……狗屁。”仿佛应对俞子轩的“我是俞家长子长孙”。
心理咯噔一下,父亲……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啊他根本不是钱氏亲子,也是连身在闺阁之中的自己都能查到,才高八斗的父亲怎么会不知道?看他对俞子轩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莫名奇妙的恨意,一时高兴——因为她也极讨厌俞子轩,一时有难过,父亲的身世,肯定像一副重担,就好比沐天华与自己。
不同的是,自己用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应对,父亲却笑骂随心,排解郁忿……
有那么一刻,俞清瑶很想冲动的问:我的亲祖母到底是谁?爹你可以告诉我啊。可话到嘴边,仍旧咽了下去。说了又怎样,她能帮忙承担吗?什么都不能做,还不如假装一无所知。
这就是俞清瑶以己推人了,要是能够选择,她真的希望回到过去,一点也不知道生母沐天华的消息。被欺瞒一辈子也好啊谁说无知不是福气了?
当然,俞锦熙隐瞒,也有他的道理。
此话暂且不提。
俞清瑶回到侯府,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弟弟俞子皓。小家伙长大了,个头窜得跟她一般高,眉眼舒展,长相不似年幼时粉雕玉琢、可爱童真。现在的他,有了青涩少年的朦胧味道,举止谈吐,俨然大家公子。
姐弟两个经久不见,那些不快的过去淡化了,反而幼时相依为命的感觉浮现心底。俞清瑶端起姐姐的架子,责问弟弟有没有做酸诗?
原来去年表哥沐薄言来信,提到在国子监读书的俞子皓突然性情大变,跟人出没青楼,还学人给名ji写诗。不知是不是受了无德父亲的影响。对此,俞清瑶大加斥责,写了足足三封厚厚的信,痛骂弟弟“东施效颦”“浮夸虚荣”。后来,不知是不是言辞太过厉害,俞子皓幡然醒悟,在信中表明再也不会了。
这才有这么一问。
俞子皓腼腆的低着头,“没了,姐姐你来信骂我之后,再也没了。”
姐弟两个说了些分别之后的话,提到突如其来的婚约时,俞子皓难过的垂下头,“姐姐,都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错”
“因为我跟娘提过,说姐姐你不喜欢侯府权贵家的子弟,说他们纨绔不思进取。才学上连姐姐的一半都不如。可能是我说了,娘亲记在心里,就想为你择一门清贵人家。”
最清贵的,能比得过状元公吗?
如果储凤栖不是端王门人……俞清瑶会坚持反对吗?她扪心自问,答案让人恐慌,还真不一定诚然,沐家舅舅、舅母、表兄分别说了嫁给储凤栖的不妥,但俞清瑶对夫婿的条件,底线低得可怜。性别男,非断袖,能养家,不打女人,满足这四条就足够了。以此作为衡量评价,那储凤栖真的不知高出多少去。
不说别的,光是状元一项,就能让人认同了。
于是,俞清瑶问自己的心——你到底生气什么啊?拍桌子、砸东西,在侯府哭一场,在父亲面前闹一回,还怕力量不够,跑到国公府求助外援。到底是对这门婚事不满,还是对……沐天华越过自己,直接定下了婚事不满?
想来想去,她明白了,是后者。
她怨的是自己的生母,根本不考虑她的想法只顾着自己喜欢,蛮横不讲理的把她当成没有思想、听话的玩偶,随便摆布回过头来再想想,要是俞子皓说了那些话,当母亲的放在心理,睁大眼睛在周边找寻合适对象。怕被其他人家定下了,先代表出面交换了庚贴,也是为女儿考虑啊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疼爱,也没有孩子会觉得自己是被父母遗忘的,那多可怜啊甚至会有人因此走上自暴自弃的道路。她们可以找无数借口,只要内心想原谅。
最后一次找借口,打算跟母亲“和好”的俞清瑶,听了弟弟的话,决定去念慈庵好好跟母亲叙叙。
……
念慈庵。沐天华的脸色不大好,不仅仅是因为俞锦熙打了储凤栖,她更觉得,那些拳脚是打在她脸上,打在端王脸上知道消息后,她气得一个晚上没睡,早上起来眼睛都肿了,还是锦娘用泡过的茶叶包敷了许久,才消肿了。
心中有着怨艾,对俞锦熙的女儿俞清瑶,就难以维持“慈母”面目了。也奇怪,俞清瑶也是她亲生的,用自己的命挣扎着生下来,可一见到她,就想到背后那个坏人。她不想俞清瑶此来是特意和好,反而敏感的觉得,是不是故意来看笑话的?
“唉,为娘也不知道不合你的心意。你大了,有自己主意,为娘看来是白费了心思。”
“娘,您别这么说嘛女儿是一时冲动,再者太突然了,难以接受。”俞清瑶委屈自己,坐在下首,恭敬的端着茶,婉转的说道。不想牵扯舅公、舅舅,只把俞子轩拿来顶罪,“女儿对那位储状元知道不多,只知道他跟大堂兄交好。大堂兄是……弟弟跟您说了没有?他那样的人品,交的朋友又怎么可以信任?所以女儿才担忧……”
又说道了在金陵的生活,跟云雅茹、戚红袖等人的学习情况,说得沐天华渐渐有了笑容,手指点在俞清瑶的额头上,叹息曰,“儿女都是父母的债。一辈子,操不完的心啊”
说起调香、跳舞,沐天华最为在行,兴致勃勃的问起女儿都学了什么,俞清瑶便一脸羞赧,说自己一点母亲的才华都没有,在书院惹人笑话,只好拼命努力,才勉强跟其他同学齐平了。
说说笑笑,一直过了中午。
沐天华的性情如天气,好的时候晴空万里,不好的时候如绵绵小雨。这会子她高兴了,便留客,让锦娘吩咐下去,做一桌素菜。俞清瑶笑笑应了。
可惜欢快的日子不长,前院的道姑过来传话,说外面端王来了。
念慈庵到底是道观,一般不让男子进入。沐天华就欢快的换了地方,挪到后山上去,哪里又修建了一处庭院,环境清幽,倒是私会的好去处。
俞清瑶心理很不痛快,但这种不爽又不能表现人前——因为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仿佛端王的到来让大家都有了主心骨。她要是敢皱一皱眉,不显得自己更格格不入了?
没奈何,只好忍着。
这种忍耐,一直到她亲眼看见端王和俞子皓同时进门。
只一眼,她就头昏眼花,恍恍惚惚。
二一七章 父母子女
二一七章 父母子女
“姑娘,醒醒,醒醒啊”
俞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自己的乳娘红肿眼眶,在身边轻轻的叫唤着。定了一会儿,她才恍惚的看了看周围。咦,柔和的水墨绫帐子,绿地缎面金丝芍药花的被子,熟悉的熏笼里散发的百合香气,这里是,静书斋?她的卧室?不是在念慈庵吗?
记忆如走马观花,一瞬间翻动了无数碎片,最终停止在端亲王跟俞子皓并肩而来的画面。他们相似吗?以面容五官来说,并不十分相似。俞子皓与俞清瑶一样,都肖似母亲沐天华,肌肤白腻,柳叶眉,凤眼,琼鼻,分开来未必美到无可挑剔,但综合起来,却叫人赏心悦目。
只是……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朦朦胧胧的感觉来无影、去无踪,仿佛云雾一样不可捉摸。好像一条线,把许多俞清瑶未曾注意,想也不曾想过的疑惑,串连起来,形成完美无缺的因果。
哦,怪不得前两日见俞子轩的时候,父亲说的是“除了我女儿”……没提到儿子;怪不得离开京城去金陵,对眼泪汪汪送行的俞子皓随意的问了几句经义,一点生活起居的关心都没有;还有更久的以前,太多痕迹可查,但都被俞清瑶“想当然”的放过了她以为父亲对待儿子、女儿的方式不同,压根就没想过,俞子皓可能不是父亲的亲骨肉震惊、愤怒、怨恨翻天覆地的涌上来,把理智之弦绷断了——俞清瑶分明听到自己脑海中,一个小人儿对着渴望母爱、委曲求全的另一个小人儿唾骂,“呸你的,她这么丧德无耻,你还腻腻歪歪向着她,俞清瑶啊俞清瑶,你的勇气呢?你在大理寺理直气壮叫骂‘天道不公’,诅咒祸害人家的仇人‘千刀万剐、遗臭万年’时的正义感呢?你要认这种无耻至极的母亲,当初装什么贞女烈妇,随便那个人家,给人做妾做丫头去啊你的坚持现在看起来,有多可笑”
嗫嚅的小人儿流着泪,“我怎么知道?我以为她心肠柔软,是被外祖父跟外祖母宠坏的人……就像认识的其他闺阁女孩,对世事一无所知只凭着自己观感……”
“哈哈你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她是一无所知吗?她长在侯府,女四书没读过?三从四德不知晓?就算不识字、不明理,可市井妇人都知道‘好女不二嫁’呢?她光明正大给你爹带绿帽子,给你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最后还不要脸的让孽障姓你的姓让你掏心挖肺的照顾他呸呸呸我俞清瑶为人处事,自认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怎么会有这种母亲”
“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啊……一点也没想过……就是觉得,母亲到底生了我,难产差点送了性命。难道我不应该多孝顺她吗?我想做个孝顺女儿啊,上一辈子做梦都想自己的亲生爹娘。别人都有爹娘疼,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我讨厌孤独,我讨厌寂寞我就是想找个可以听我倾诉心事,让人感觉温馨舒适的怀抱,难道有错吗?”
“你没错错的是她我最后警告你,要是你再心软,投靠那个无耻的女人、原谅那个女人,就想想当初你是怎么饥寒交迫,跟着通江决口,失去家园的流民挣扎着逃亡。那些流民的父母为了儿女活命,挖树根、吃泥土你再看看她,锦衣玉食,悠闲舒适,你当她是亲生母,她可把你放在心上”
……
很快,俞清瑶的理智跟感情再也没出现冲突。大概是前世的一些记忆太深刻了,铭心刻骨到只要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她非常冷静的反思了过去,一些想不通的事情。
比如,那么一大笔嫁妆的下落。
前世,她一分都没得到,侯府又被抄家,流落到哪里去了呢?显而易见,被俞子皓得了。他得的理直气壮,得的巧妙隐蔽。靠着那笔钱,他的日子真是风生水起、有滋有味呀就如同他跟端王一起进来时,眉眼之间相仿的优越感,和对待下人的漠视,那种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跟一般平民老百姓能一样吗?
再比如,她辗转流落街头,俞子皓却拜师名门,娶了娇妻美妾,生下好几个儿女。每次满月酒,都听说宾客盈门、座无虚席——仿佛国公府的兴衰、侯府的败落跟他毫无关系。也是,他有个端王做父亲,谁敢欺辱?人家靠山大着呢再者,前世她跟胞弟的分歧,原不过是言语口舌,怎么就被嫌弃至此,到死都不来往了?说明什么,俞子皓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亲姐姐难怪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冷笑一声就甩袖而去回想往事,俞清瑶简直心如刀绞
可恨可恨太可恨
前世的一切能当场一场梦吗?俞清瑶能把过去一笔概括,当没发生吗?她自问不是心宽如大海,是再也找不到原谅沐天华的理由。任凭比天还高的生育大恩,可她也是造成自己半生苦难的罪魁祸首仇耶?恨耶?
反正无法欺骗自己,当那个人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了。
胡嬷嬷见俞清瑶清醒后,只是愁眉不展,并无大碍,才放了心。缓缓絮叨是怎么从念慈庵回来,“子皓少爷说,姑娘你突然昏倒,把他吓坏了。特请了太医诊脉,幸甚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加上血气运行不畅,多休息两天就好。”
正说着,俞子皓过来,关心的问,“姐姐好点了吗?”身后一个丫鬟拿了人参、燕窝等贵重补品,交给了默儿。
“好多了,多谢子皓少爷记挂。”
俞子皓笑了笑,俊美的面容露出一点羞涩的笑意,“嬷嬷说哪里话,我跟姐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我不记挂姐姐,记挂谁去?”一边说,一边坐在俞清瑶的床头。就像小时候,俞清瑶为他做的那样,嘘寒问暖。
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