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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放不下谁吗?应该……没吧!你跟我都是一样的,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经历过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大不了换个地方重头再来!”
“唯一不好的。就是放弃你的姓你的名。不过那样你可以彻底摆脱钱氏还有俞婷瑶她们的纠缠了!你不喜欢她们,我知道。以后我们可以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谁也不知道我们的过去。你说好不好?”
俞清瑶迟迟没有回音。
景暄也没有不耐烦,依旧用怀抱温暖着她。他知道,俞清瑶一定会想通的!这样是再好的做法!
可没过多久,大队人马顺着驴车的痕迹追了出来。
罗家本就是武官出身,底下还能没一两个带队的官兵么?再说,这本就是一个计谋,算计的是俞清瑶,更是齐景暄!
前一世被俞清瑶亲手杀死的罗金毅又出现了,威风凛凛的站在马车上,没有身着新郎官的喜袍,反而换上了金光灿灿的甲胄!
对比落魄的景暄,穿着破旧的景暄,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从马车上下来的几个宿老和熟识俞清瑶的邻居,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俞大姑娘,你是不是脑壳被门夹了?怎么犯这种傻?放着好端端的婚事不要,跟这种不值一文的穷小子私奔?”
“一片胡言!我罗某人的妻子,会跟人私奔?”罗金毅高声叫道,剑指景暄,“分明是他,趁机拐带我妻!”
景暄那只受过伤的手在颤抖。毕竟十年夫妻,偶尔也会有“心有灵犀”的时候,俞清瑶觉得那句“我妻”触怒他的底线。一转头,分明瞧见景暄的额头青筋暴了。
“罗金毅,别放你TM的狗臭屁了!俞清瑶是我的妻,永远是我的!觊觎我妻,当心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哼!”
罗金毅才不理会一个穷秀才的威胁,目光炯炯的看着俞清瑶,然后傲然的伸出手,“过来!”
“自己走过来!”
他的表情,就想是在高高施舍——只要你过来,我就原谅你!
“放心,他不敢拦你!”
“你们谁都不要动!俞清瑶,你的腿断了吗?我叫你自己走过来!”声音一次比一次高亢。
那些宿老也在逼迫,“俞家大姑娘,你想死,也别拖累我等啊!我等在长公主面前立下重话,保你婚事顺利!谁知道你自己不成器!唉,你可要慎重!别自甘堕落,一时失足,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
在重重压力下,俞清瑶站起来,不着痕迹的摆脱了景暄的接触。景暄的脸色煞白,身子摇晃了两下,随着俞清瑶的步伐,心跳仿佛停止了。
“不要走,不要走。瑶儿,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走……”
俞清瑶狠下心肠不理会,她走了十步,相隔一丈距离时正视罗金毅的面孔。发现这张脸陌生极了,仿佛那个曾手刃他的,不是自己!
罗金毅害死过她,她也亲手取了他的性命。一次换一次,那就平了?可做夫妻?
俞清瑶从心底不能接受。
“抱歉!”她深深行了一礼,动作如行云流水,好看,又透着一股柔柔的味道。这行礼的姿势,还是在宫廷经过“深造”的,自然与跟随而来的众人平时所见,迥然不同。
“罗家官人,小女子一时不慎,答应了这门婚事。其实您高大威猛,武艺超凡,本不必通过小女子谋求官路畅通。说实话,小女子在朝在野,仇人不少。实怕阻了您的远大前途。”
罗金毅紧紧盯着俞清瑶淡然的面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长公主那边,将军自然可以回复,是小女子不识抬举。有何处罚,都是小女子一人承受。与将军无关。”
听从长公主谕令娶一个市井民妇,跟强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当然不同。罗金毅这辈子前途远着呢,才不会做出傻事。
所以俞清瑶一点也不担心。
罗金毅对这门婚事的期待……大概也不多。就是为俞清瑶逃婚之举气到了!转念一想,舆论都同情他啊,再说可以凭此事求长公主另赐一门更好的婚事,倒也不亏。
对碍事的齐秀才,依他的性格定要血溅五尺的!还是宿老苦苦恳求,秀才不是白身,言语辱骂无所谓,当真伤了他的身子,恐怕文官一系会大作文章。
反正齐秀才拐骗他人妻子私奔,名声上彻底完了,交给县衙官学教谕,革了他的功名,再做处置不迟!
如此,罗金毅等人来得快,去的更快。倒是那些左邻右舍,看见俞清瑶铁了心,全都惋惜着走了。
“傻孩子,你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后悔么?
她生平后悔的事情不止一件,唯独这一件绝不!
景暄看到人走光了,原地蹦了两下,“瑶儿瑶儿,我的好瑶儿。你是我的了,永远都是我的了!”
俞清瑶斜睨了一眼,恨不能用地上的泥土把他的嘴巴堵上。
……
又一次一无所有,不同的是这回是她自己选择。放弃俞清瑶的名字,放弃身上的重重枷锁,此后她再不是帝师的后代,不是安庆侯府的亲眷,只是她自己。
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女人而已。
这种感觉,非常特殊,特殊到即使无处栖身,不得已去发洪水时暂时歇脚的破庙,俞清瑶也不觉得委屈难过。她躺在稻草堆上,再不用想什么规矩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景暄一直保持嘿嘿直乐的表情,快活的把炊饼烤热了,递给俞清瑶吃。
俞清瑶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饱了,就睡觉。
明天的事情,睡饱了再想吧!
可俞清瑶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她醒来,竟然是被五花大绑着!
四三一章 坦白从宽
“你在干什么!”俞清瑶拼命挣扎着,当发现自己跟破庙的供桌绑在一起,她简直要气晕了!早知此景暄不靠谱,但没想到离奇到这种程度!捆她干嘛,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呃,能缚鸡,忘了她早不是娇娇弱弱的侯府千金了,不过想要谋害她,大约不需要那么麻烦吧?
趁她睡眠人事不知的时候,一刀下去抹脖子,一了百了!她连疼痛都不会,何用捆绑那么费事!俞清瑶咬牙切齿的大骂,末了威逼,“快放开我,不然等我松开一定要你好看!”
景暄吓得“两股发抖”,颤颤巍巍的说,“不,不能放。”
还假装害怕?你不装不来虚的,就难过是不是?俞清瑶气得放弃挣扎了,靠在供桌上圆睁眼睛,似乎要把“景暄”的心肝脾肺看得清清楚楚,目光之锐利,恨不能洞穿——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景暄不是在演戏,他的的确确是在害怕。明明知道绑着俞清瑶,一定会让她勃然大怒,可没有其他办法啊!
但凡有其他选择,他当然希望和和气气的,在友好温馨的氛围中,把真相坦然相告。可俞清瑶的性格……宁折勿弯,容不得半点隐瞒欺骗。自己一旦说出,结果只能是俞清瑶拂袖而去,什么理由都拒绝接受,并且无论他做什么,也无法挽回!
一想到那种结局,他花费了足足两年光阴,藏身市井中做个无权无势的小秀才,尝尽了酸甜苦辣。依旧孑然一人,失望落寞的离开……心都要缩成一团了!为此,他不得不来一招狠的!把俞清瑶捆起来!非让她答应不追究,不生气了。才放开!
不得不说俞清瑶有些刚烈的性子是有好处的,比如她答应的事情,多么艰难都会做到。不许旁人骗她。她也从不谎言骗人。捆绑她,她再生气、再愤怒,可只要说过不追究,那他就可以彻底放下心,不用担心俞清瑶某一天会因为这事含怨于心,偷偷的离开。
“瑶儿,你听我说。我……我有件事要跟你交代清楚。先说好啊。不是要故意瞒着你,而是这事吧,不大好说。说了你肯定会生气,但不说,我又怕拖了太久。以后你会埋怨我!”
俞清瑶眼皮跳了跳,努力平息着愤怒,“就为这个……你说吧。捆着我,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景暄低着头,忏悔一般,“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以前我不是说过,跟弟弟争夺家产,失败被赶出家门了么?结果他,他现在良心发现了!”
“呃?良心发现?”
话说齐景昕有良心吗?怎么可能!他的心黑得透透。对敌人手段毒辣,斩草除根就是他的毕生信念啊!哪怕是亲朋好友,一旦翻脸也是绝不容情!
蓦然,也就一霎那的功夫,俞清瑶忽然想通了。
这一世,景暄身体上的伤痕累累。还有他性格大变,与之以前的温文尔雅差得太多!如果他们在通江水岸初见时,都是彼此年轻的模样性情,那之后……景暄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样赖皮厚颜!
难道说,他的伤,并不都是广平一人暗害?也有他的好弟弟齐景昕的功劳?对了,那大腿上险些让他断子绝孙的一刀……其狠其毒,除了齐景昕,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这么说,他们兄弟的感情曾经到了一触即发、生死相向的地步?
俞清瑶怔住了。
她一直以为齐家兄弟合伙起来欺骗她,对外装成激烈竞争,内里手足情深,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她恨景暄有一多半原因,因为发现自己像跳梁小丑,所付出的爱和维护,就跟笑话似地。
如果说,那些并不是假的。景暄有很多苦衷,说不出,只能憋在心底,默默承受……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景暄紧张兮兮的注意着俞清瑶面上的每一丝神态变幻,不敢大口呼吸,屏着气,小心翼翼的文,“你不相信?”
“信了怎样,不信了又怎样。你快说,到底想干什么!”
“我……”景暄委委屈屈,“他说,愿意分一半家财给我。瑶儿,我们不用过苦日子了。我们可以去住我以前的老宅,你……想去吗?不想的话没关系,我也不大愿意。我弟弟他人虽坏了些,但一诺千金,答应了绝对不会打扰我的生活。我可以带走一笔钱,咱们海角天涯,过自在快活日子去。反正以后的日子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累。”
换了别人,跟的人不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而是富有的公子哥,怕是欢喜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吧!唯独俞清瑶,她深深思索了一下,“你说……他良心发现?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下就戳中关键。
景暄面带羞愧,“一年前……”
也就是说,在景暄才成为“齐秀才”不久,就已经跟齐景昕化解了种种恩怨。那兄弟和好了为什么还要到市井中隐姓埋名,过极度清贫的日子呢?宁愿被市井闲汉看不起?
“唔!”俞清瑶一点也不惊讶,“这样不是很好?你可以跟弟弟重归于好!”
景暄沉默了一会儿,满脸苦涩。
“他……虽然有些事刨根究底怪不得他,可并非所有恩怨都能一笔勾销!大约是我心眼太小,放不开吧!”
这句话,简直说中俞清瑶的心思。
她不是心胸狭窄的人,有些事情,何尝不是放不开?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事后轻飘飘一句补偿,一句弥补就算完了!已经受伤的心,忘不了!
景暄说他无法跟景昕和好,她能理解,唯一惊讶的是——哦,原来齐家兄弟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简直想大笑了。
报应报应!
……
景暄坦白完了,紧张的问俞清瑶,“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的隐瞒么?你得保证不会因为我‘善意’的欺骗离开我,才能给你松绑!”
俞清瑶表情微妙,“我保证,不会因为你早就跟兄弟和好,假装穷人接近我而离开!”
激动的景暄一时没注意到区别,快活的解开腰带,重新系到自己的腰间。
俞清瑶揉了揉手腕,毫不留情的推开求欢的某人,脸色阴沉,喝道,“现在,我们来算一算总账吧!”
“呃?什么,什么总账啊?”
俞清瑶盯了某人一眼,随即移开,“你说,对我一见钟情是吗?那我问你,你是何时何地对我钟情的?”
“这个啊!”景暄自觉没什么不能回答的,嘻嘻笑着,“是在法场!你告御状告赢了,皇帝朱笔御批,判赵丞相一家斩首之刑。两百多浩浩荡荡的人头啊,全部咔嚓了,血喷得老高。围观的老百姓开始看热闹,后来就纷纷找地方去呕吐。唯有你,丝毫不避讳血腥,孤身一人站在赵丞相的铡刀前,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天公地道’!等铡刀一开,砍了赵丞相的头,你把眼睛都没合上的头颅带走了,说要祭奠你舅舅。”
竟然“一见钟情”是在这一天发生的。俞清瑶觉得实在无法评价,“你不觉得我狠毒?残忍?”
景暄拼命的摇头,“不啊。我觉得你特别坚强!明明那么柔弱的身子,却强撑着,逼自己正视所有人都不敢看的一面。从那一刻起,我就为你倾倒了,日夜惦念……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