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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
“那,是这块‘猴子捞月’?”
“非也”
连连猜错,俞清瑶陷入迷惑之中。沐天恩哈哈大笑,领着外甥女到了最不找人注意的偏角,指着两块大小不规则,颜色黑黝黝,用最充满艺术想象力也无法想象美感的石头,道,“就是这块。”
“那一个?”
“两个都是。”
卖足了关子,沐天恩捋着胡须,心情极好的揭开答案,“这不是凡石乃是天外星辰陨落之石”
“啊”
“哈哈,吃惊吧若是凡石,怎么可能陈列我的蕴灵阁中?说是石,其实它应该是精铁——先帝曾命人打造十二柄天罡北斗刀,只在刀锋处掺了一点点陨石据说锋利无比当年齐国公的武器,也是你外祖特意用了婴儿大小的陨石,打造的枪头……”
俞清瑶听了,先是震惊,这天外陨石,天下难寻,何止价值连城啊简直令人疯狂可随即,她身上阵阵发寒一直搞不懂舅父与人为善,做的是礼部的官员,又不参与皇权斗争,怎么就做了牺牲品满朝文武都知道他的冤屈,可就是没一个人敢于上奏,为舅父洗刷冤屈却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再望品相寻常,黑乎乎,就跟园子里随处可见,不舅父的花园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这么丑陋的石头是见不到的为这么几块破石头断送了先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爵位,俞清瑶心理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一日离开嶙峋馆,她的脚步前所未有的变得沉重起来。
有什么办法能让舅父把两枚该死的天外陨石送出去呢?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谁能舍得尤其对舅父这种爱石如命,如痴如狂的人,让他把得意的收藏品送出去,难度差不多等同割肉了事关沐家的爵位,与侯府满门的安危,明知道艰难,她却不得不想办法要在皇帝起了戒心之前,早早的把祸水移走有了,那赵兴远不是用“赏石”的借口接近舅父的吗?因为同样的爱好,所以舅父一直视他为平生知己,没料到赵兴远人面兽心,竟然出首告发舅父“谋反”舅父被抄家夺爵,他倒青云直上,当了一朝宰相。唔,料想赵兴远不久之后就要上门拜见了,到时她想办法让舅父将两块天外陨石送了赵兴远,不是“一石二鸟”吗?
俞清瑶实在不是阴谋算计的人,花了足足三天时间才想到这个好办法。
没想到她的忧心忡忡,让沐天恩看在眼底,奇怪外甥女怎么郁郁寡欢的?二等丫鬟翡翠、玛瑙、珍珠轮流跟随俞清瑶的,这一天轮到机灵的珍珠。她故意垂下眼睑,欲语还休,“昨儿两位表姑娘来了,说起姑太太病情大安,要一起出门裁剪衣裳呢我们姑娘……便长吁短叹了一夜。说起人人都有母亲可以尽孝,唯独她想在侍疾都不能……”
沐天恩听了,大受震动。
不知是不是“投其所好”起了作用,他叹息着,嘱咐珍珠照顾俞清瑶,“告诉她,别思量太多,好生将养身体。若是无碍,五月间天气晴好,无风无雨,便送她姐弟去临州别院”
得到这个消息的姐弟两,简直乐疯了抱在一块又是开怀大笑,又是流泪不止。尤其是姐姐,她以为今生都不能亲眼见母亲一面了,没想到还有机会一眼,哪怕仅仅一眼呢她心中的遗憾,也算填满了一部分。
……
“哥,你要出门?怎么不用世子车驾?”齐国公府大门前,二公子景昕见兄长身边的小厮,只套了一亮普通的青毡马车,马匹也是寻常,只有马夫也是跟着父亲的老兵,驭马的功夫是一流。
“不必麻烦了。”景暄穿着一身淡青万字纹绣样的直襟长袍,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系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轻垂,显得颇为俊逸,看起来,就像个寻常公子哥——如果忽略那双幽暗的眼眸,和过于俊美的面容的话。
“哥,你想去哪?要不,小弟送你一程?”
在双目失明的兄长面前,唯一的好处就不用伪装表情,也不用怕说谎被揭穿,景昕很是自在,乐得在外人面前表现“兄友弟恭”。
“不必了。约了少卿出去吃酒,自从回京城还没见他,略坐坐便回来。”
“哦。”景昕眼珠转了转,元少卿吗?倒要记下了“那好吧,我不打搅兄长的聚会。”
笑着站在国公府台阶上的景昕,目送兄长的车驾离开,手中攥了攥马鞭,随意的一招手,身边自有伶俐的小厮靠近,附耳过来,“去,跟上他见了谁,跟谁说了话,一个人也不要给我落下”
……
与此同时,安庆侯府也难得女眷出动。杜氏带着世子沐薄言,沐天怡带着两个女儿丽君丽姿,俞清瑶则把弟弟留下了——今儿是女眷们量体裁衣,购买金银饰品,顺便去逛逛街,有沐薄言一个陪客就够了,小家伙太小,既提不了包裹,又给不出好意见,更不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还是在外院读书吧当然,这次出动有个大义的借口,不然贵为侯夫人也不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的。沐天恩的寿辰即将到了想为一家之主选份独特的礼物,这个理由怕是谁也无法说三道四吧丽君、丽姿也在烦恼礼物,她们女红一般,绣不出比绣娘们更精致的荷包。即便绣出来,舅舅也不喜欢佩戴过于脂粉气的荷包、香囊,宁愿与随身的玉佩择个花样新颖的络子。但打络子,也需要气力手法的啊不容易学……
女红之外,能选择的礼物更少了,若是贵重的,少不得让舅母杜氏出钱。这时候,她们真心希望俞清瑶能放过她们,别她们前脚看中了,后脚她就大方的甩出一叠银票,说……我要了难道沐天怡出来,杜氏不得不应酬这个天天住在自家的小姑,领着她去了有名的采衣坊,周掌柜亲自出来接待了,夸赞沐天怡姿容绝色就没停止过。
而俞清瑶则提出,衣服什么时候做都可以,可外出不容易,要珍惜时间,早早为舅父选择一样喜爱礼物因此离了采衣坊,杜氏让沐薄言跟着,好生照顾妹妹们。
一二二章 逼迫
一二二章 逼迫
作为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外出一趟是极难得的事情。俞清瑶两世加起来,在京城生活了足足八年,可出了安庆侯府的大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坐在晃动的油壁车内,厚密严实的车帘隔绝了外面的景物,只能听到热闹的人群喧闹之声,却什么见不着。
丽姿好奇心旺盛,忍受不了车厢里的憋闷,翘着兰花指想挑起帘子一角看看外面,被姐姐丽君一哼,撇撇嘴,只能放弃打算,在座位上扭动两下,不满的撅着嘴。忽然,她转了转眼珠,“清瑶妹妹,不知你打算送舅父什么?”
“唔,不知。”
“哎呀,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里又没外人,我跟姐姐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别人去。”丽姿笑嘻嘻的,一双漂亮大眼睛闪啊闪,好像分享小秘密的姐妹间悄悄话。
“姿儿,别问了,清瑶妹妹想给舅父一个惊喜,也说不定。”丽君抿嘴一笑,看似温婉大方,其实笑容中藏着说不出的意味。
俞清瑶见姐妹两这番作态,心头说不出的厌烦。有心讥讽两句,可她不是喜欢在口舌上正长短的人——挣赢了又如何,图一时痛快吗?忍了忍,决定就当苍蝇在旁边嗡嗡叫了。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触犯到底线,可不像上次逼着丫头自扇耳光就轻易作罢非得来一次狠的,叫她们长长记性她的淡然无视,令丽君眼神暗了暗,藏在镶边袖口里手,紧紧交握着。
可恶啊虽然她母亲与俞清瑶的母亲是亲姐妹,但看来,她跟俞清瑶这辈子是成不了“好姐妹”了有俞清瑶在的一天,她跟丽姿永远别想独占舅父的疼爱,地位也岌岌可危姐妹两个暗地里眉目传神,你来我往的交流了许久。大约是明白,无法在金钱上占据有利地位,两人默契的决定独出心裁——礼物,她们自己做了省得被俞清瑶夺去了光辉,做了衬托红花的绿叶。
可这样一来,这次外出逛街,对她们而言完全是可有可无了……
沐薄言是京城有名的翩翩美少年,年前晋封为安庆侯世子后,身价更是节节看涨。他穿着一身爽利的大红织锦窄袖骑马装,脚上踩着长靿靴,跨下的骏马高昂的仰着头,跟主人一副傲骄德行。周围商贩见了他,忙不迭的避开,面上却没有什么厌恶,只有羡慕之意。至于那些穿着素朴的大姑娘、小媳妇,多有红了脸,移不动腿的。
铜雀大街。
这里是有名的繁华街道,数不清的商铺林立。到了最有名的“客来香”,沐薄言下了马,到油壁车前对三位妹妹道,“早起匆忙,妹妹们饿了吧?不如在这家馆子歇歇脚。我常来这,东西干净,味道也不错。”
丽君姐妹当然不会拒绝,她们已经决定要送的礼物,这次出来,只给俞清瑶添添麻烦,心理高兴就好了。不待俞清瑶反应,丽君头一个带好帷帽,下了车。
丽姿紧接着跟上。
俞清瑶无奈,只好也下来。
带着帷帽,隔着朦胧的细纱,看着外面模模糊糊的街道——耳中传来街头巷尾的吆喝声,小贩们的讨价还价声,行人的脚步声,还有大人小孩的笑声、叫声,每一种都那么生动,自然,亲切。可她,在出嫁之前怕是都不能摘了这层细纱,亲眼看看这个鲜活的世界了。
闺誉二字,就好似套在身上的枷锁,一层层压着,不得解脱。
因为知道没了这两个字,会落得什么样的悲惨下场,俞清瑶严防紧守着防线,即便到了包间雅室,脱了帷帽,仍旧带上了面纱。
在只有自家人的环境中,这种行径,似乎有些刻板无礼。但谁晓得会不会有意外来客呢前世里,俞清瑶的生命就是无数个意外组成的。意外父母去世,意外被陷害,意外侯府抄家,意外告御状赢了,意外婷瑶抢了她交换更贴的未婚夫婿,意外在喜堂被杀……反正都是她措手不及,无力反抗的。
为了应对,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谨防各种意外事实证明,她不是做无用功。不到片刻,“意外”来了“阿吽,我看到你那匹‘白鸽’了,还奇怪今儿你出门怎么又骑马,又带了马车?原来,是……”威远候世子林昶先笑向沐薄言说话,随即目光转移到丽君都女眷身上,拱手行礼,“在下林昶,是沐世子好友。不知几位……”
丽姿眼睛大了一圈,还以为自家表哥就已经是人中龙凤,罕有人能媲美的浊世佳公子,没想到表哥的朋友也有这般容貌一颗心儿噗通噗通乱跳起来。表哥她不能跟姐姐争,这位林世子,不知她可有机会?
但下一刻,她怒视俞清瑶,恨意又多了一层。因为,爱慕的美梦瞬时破灭了,林昶目光炯炯的看着俞清瑶,心意如何,非常明显。
“俞姑娘,又见面了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俞清瑶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竭尽全力表示出淡然,见了礼,“无妨。小女第一次骑马,吓到世子了。”
“哈哈,说真的,我当时真被吓了一跳。好在俞姑娘无事,不然我真是愧疚欲死。”
林昶一边说,一边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他今年十四岁,容颜介于成年和少年之间,脸颊有些肉感,不能称之为“可爱”,但看他这样拍打自己,竟叫人生出“快拦住他,自己亲手揉揉”的想法。
可惜林昶“杀伤力”十足,对俞清瑶半点效用也没有。她暗自磨牙,心道若我再次被你单纯无害的模样骗了,才要一头撞死就上次赛马会说了几句话,她就淡淡然,不大开口了。
沐薄言瞧见表妹冷淡的样子,有些不大开心——再怎样,林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说几句话怎么了,至于冷冰冰,欠了千百两银子的样子吗?太不给面子了他们这起京城纨绔,最讨厌不给面子的人。
林昶仔细的窥了窥面纱后的面容,可惜,依稀看个轮廓,瞧不分明。
“俞姑娘,你是阿吽的亲表妹,我们威远侯府与安庆侯府也是世交了,不必世子世子的承欢,直接唤我一声‘世兄’就可。”
丽姿很愿意,当下就叫了一声“世兄。”丽君笑着,也端庄行礼,算是认下“世兄”。
几人都瞅着俞清瑶,她无奈,也叫了一声。
林昶大为高兴,露出狐狸尾巴,“哈哈,兄长也叫了。这里又没外人,表妹可以把面纱除了罢”
就知道不按好心
俞清瑶继续磨牙,一口拒绝,“不可”
“为什么?”
林昶有些失望,他的眼睛清澈,一丝邪意也无——但偏偏这种干净的,孩童式的真挚可爱,才叫人恨得咬牙切齿呢饶是他做了坏事,还能一脸无辜的看着你,“清瑶妹妹,我是无心的呀什么,那张花笺,不是你送的?明明就是你的字迹啊……我没告诉别人。怎么传出去,我也不知……妾?妾怎么了?只要我们能在一块,不就好了吗?你放心嫁到我家来,我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