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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并诸位将军,城中敌军已经全数肃清,敌将完颜酒斤授首,汉军数百人皆降。”
“好!”
郭浩面露喜色,问那军官道:“金兵降者多少,姚将军现在何处?”
“这个末将不知,姚将军现下就在城中原知府衙门内升帐处断军务,因害怕城内有反复,请郭总管并各将军进城相见。”
郭浩见他不知端底,也不再问,只向着其余诸人笑道:“如此这般,咱们就进城内去寻他。”
众人也早就等的心焦,姚端此时来请,想必城内已经大定,当下一一应诺了,郭浩一马当先在前,过百亲兵四散护卫,其余张宪在后,吕用中等人紧随,众人随着那报信军官,一起往城内而去。
太原城在四年前遭受过一次大劫难,城内被一火而焚,金兵占据太原之后,心知此地要紧,发民伕重新修建,只是金国财政困难,用来养兵尚且不足,供奉上层贵族也耗费甚多,哪里有多少钱用在太原城内,一众宋将率兵入城,其中有不少人还曾经在靖康二年之前到得此地,此时进程一看,街道破败房屋简陋。除了昨夜攻城时烟熏火燎之外,其实破坏并不很大,然而已经是光景凄惨,令人见而心酸。
三三两两的百姓也知道城内战火已停,开始伫立路边,看到郭浩等人鲜衣怒马狂飙而来,便一个个躬身行礼。
张宪看着诸多百姓,只见他们衣衫破烂,神情憔悴,想到昨夜张孝纯的话,心中一酸。招手叫过自己的亲兵,吩咐道:“你先回营,命军需官多做些馒头。要个大陷足,然后熬些米粥,到城内各处施舍。”
“好勒!”
他的亲兵贫苦人出身,早就见不得眼前情形,立刻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往城外军营飞奔而去。
张孝纯骑马正在张宪身旁,听的真切,不由得将双掌一合,只道:“将军爱民如子,有此一善念,天必佑之。”
“大人也信神佛?”张宪摇头一笑,答道:“我们这样做武将的,天天刀头舔血,干的是伤天害理杀人越货的营生,最好是马上成名马上死,好过老死病榻!”
见张孝纯愕然,张宪哈哈大笑,又道:“大丈夫岂能老死于床耶?”
他们俩说的热闹,旁人虽然多是武将,却只觉张宪的话题是不祥,只含笑摇头,并不愿接他的话。唯有郭浩回过头来,向着张宪笑道:“老死于床,却正是吾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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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太原城就在各人脚下,一颗硬头钉子除掉,各人都是心情轻松愉快,说说笑笑再无芥蒂。
不一时到得城内的府衙,河东情形与别处不同,太原是府治,格局较大,而河东路宣抚使亦与知府同衙,这府衙规模庞大,除了正门好像被火烧过,黑了一块之外,其余各处皆是完好无损,郭浩引领众人到得衙前,尸体血迹好似刚被打扫干净,青砖地面上水迹犹存,一缕缕血腥气仍然清晰可闻。
姚端甲胃已除,正大马金刀坐在仪门前让亲兵包扎伤口,眼见总管来到,便让人将布头草草扎起,然后也不穿衣,大步到得门外,行礼道:“末将见过郭总管,昨夜不曾请示草率行事,皆是姚某一人主张,总管要是怪罪,末将全领了便是。”
他仗打的极为顺手,待一切收拾停当,心思又比张宪细密,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而郭浩最要的不过是一个面子,于是一见总管的面,便折节请罪,并将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
“这话不必再说,两位将军先犯大错后立大功,如何处置是陛下与枢府的事,我只据实禀报便是。”
郭浩此时心情大好,也不想与姚端折辨,当即摆手微笑,揭过此话。
只是见姚端上身斜扎白布,一股药味汗味臭味扑鼻而来,不禁问道:“你身为统兵大将,还是不改当年毛燥脾气么?怎么竟致受伤?”
姚端也不在意,先又向张俊拱手致意,又向张孝纯等人点头一笑,然后一面披衣,一面答道:“昨夜金狗如疯了一般,见我骑兵冲杀上前,竟是不闪不避,回身力战。骑兵在街道施展不开,这太原街道偏生如鬼迷了一般地混乱,我眼看要成缠斗之局,一急之下便抢先上去,劈死几个后,兄弟们士气上来,一起大砍大杀,这可痛快的紧。你们来之前我已经下令清扫街道收取死尸,不然满地血水人头的,也太过难看。”
郭浩待他说完,虽然仍是不满,却也教训不出。他自己身为统兵上将,也经常带着几百人狂冲敌阵,有时候军队打的就是一股气势,主将都赤膊上阵,大兵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摇头一笑,只道:“便打下太原迟些,也好过你以身涉险。”
见姚端浑不当回事,一副春风过耳模样,他也并不在意,只又道:
“完颜九斤也是大将,现下身死,首级自然要呈送长安,尸身埋了也罢。其余战死金兵一掘大坑悉数葬之,现在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万不可闹出瘟疫来。至于我王师战死者,记录好姓名,军中自有备好的棺木,就地安葬了罢,将来家属要迁葬再做别论。”
他这都是战胜后的急务要务,各人都是敬服,当下凛然称是,自有将领奉命前去办理。
郭浩又沉吟着道:“城内百姓不足万人,抚恤起来不难,先由军营拨粮赈济,衣服医药都可以从军中拨给,先把人心定下来,至于下一步如何,自有政事堂来料理,咱们不必理会了。”
张宪上前一步,笑道:“适才末将已经命人去办理此事。”
“好。”
郭浩用满意的眼神看一眼张宪,又转头问姚端道:“城中怕还有七八千人的金兵,其余各门来报,斩首千余,俘获两千余人,你这里是主战场,收获如何翔实报来,我也好向陛下和两府汇报。”
“斩首五千。”
“啊?”
郭浩先是意外,然后略一点头,只道:“率兽食人的生番野人,杀便杀了罢。巷战危险,也不必收容俘虏。”
他身后地几名大将听得此言,却是跃跃欲试,奉圣前军统制高丰昨夜到地略早,俘虏多半在他手中,当下上前请示道:“总管,不如将俘虏一并处置,哪有将他们留着消耗咱们军粮的道理。”
张孝纯这几年被金人囚禁俘虏,心里明白对方并不完全是不开化的野人,其实政军经制已经在向宋朝靠拢,只是两国交兵极为惨烈,落在金兵手里地宋军若不投降,自然也是被杀。而宋兵也没有使用金兵为军的前例,俘虏自然是尽数杀了。他有心说话,却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只是暗中叹一口气,隐忍不言。
吕用中却没有他这么多的故忌,毕竟是文人进士出身,一想到几千人捆小鸡似的捆在那边,这里还磨刀去杀,心里猛然一紧,额头汗下,当即断然阻止道:“杀俘不祥且不说,现下韩枢密正奉命前去出使,我军攻打太原是既定之势,金人也没有话说,若是尽数杀俘,传到上京那里,韩枢密如何迎回上皇?”
他这话说的书生意气十足,各人都是哑然。宋金两国打的是实力,是手中拳头谁更硬便有道理,这里打的金人越痛,则前方使臣腰杆越硬。吕用中话一出口,连张俊也面露鄙夷之色,各人心中都只道:“这人可真草包。”
若是他不说此话也还罢了,此语一出,郭浩却是一笑,只道:“两国谈和是政治,我们军人不管,既然俘虏留着碍事,不如一刀杀却。两国交战例来如此,有什么好说的。况且这里都是寻常士卒,又没有完颜部落的亲贵,杀了又如何。女真人很少,杀一个少一个,哈哈。”
主将如此一说,各人都是附合大笑,一时间派了亲兵,传将令去杀所有被俘的金兵。
此事处理完毕,自又有人分头去安葬宋军士兵,又挖了大坑,将金兵尸首一并埋却,然后安抚百姓,扑灭城中余火,打扫街道,重修被毁坏地城墙。而郭浩本人则立刻叫来自己的参议,他边想边说,由着文官参议将战事经过情形写的清楚明白,然后立刻快马赶赴长安报捷。
第九十六章 岳家军
太原战场尘埃落定,韩世忠于海州大破伪齐杜充所部,斩首数千俘敌三万余,杜充仅以身免,狼狈窜逃,韩世忠趁机收复楚州、海州、徐州,在建炎三年丢失的天长军失地,已经全数收回,兵锋指处,直指原京东东路,危胁着整个伪齐的统治中心。
建康六年春四月,湖荆襄潭诸州讨招使岳飞采取十面合围,步步进剿之策,在得到平章军国事李纲大力支持下,使得原本要用五年之力才能解决的洞庭湖杨么之患,两年不到的时间便获全功。
这个消息与太原战胜的军报一前一后,相隔不久都送到长安,赵桓览岳飞奏书,但见书云:“诛首逆杨么,招黄佐、周伦投降贼众凡二十余万,湖湘悉平,获贼舟船千余,自此荆湖无忧矣。”
杨么是个颇具帅才的人,起事之余挟众数十万,以抗金为名,接钟相威望,在境内实行乡社,兵农兼顾,陆耕水战,沿洞庭湖而割据,荆湖数十县落入其手,又背倚大湖,皆善水战,起事之初,宋军无有水师,而杨么所部机动灵活,陆战则入湖,水攻则登岸,使得绝对优势的宋兵无计可施,几无下手之法。若不是赵桓深知荆湖要紧,而杨么治下又因战事连绵,又紧接着爆发了几次天灾,接连有大片地域病饿死人,使得兵无战心,而麾下大将都接连投降,想这么轻松剿灭,绝无可能。
在灭除杨么割据后,荆襄这个四战之地终于能腾出手来,直接危胁唐、邓诸州,进可取洛阳,开封,退则沿江固守而无后顾之忧,虽然打的是内战,剿灭的是起义的汉人农民,其战略意义。后人有评价曰并不在朱仙镇大捷之下,其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赵桓深知此理,朝中知兵者也知其中关系利害,岳飞奏疏一至,朝野欢腾之余,最先想到的并不是奖励有功将士,而是其后的善后事宜。
先令岳飞遣散义军残余,两万七千余户尽在就地安置。给田亩种子耕牛,免三年赋税,政事堂派遣官吏,就地安抚,务使诸州在短期内恢复元气。
精选精壮武士,先充实诸州驻屯禁军,然后编制厢军,老弱而仍愿从役者,编入驿站邮传,以领国家俸禄。不使生事。
而最令人注目的。便是计相赵开上疏,请保原两湖地区的乡社组织。
这乡社实是钟相发明,以五户为一社。互相协助耕作,入社者先交一定份额的钱粮,然后守望相助,贫病困苦者社内诸户一并出力相助,到秋收春耕时,则社内各户一起出工出力,守望相助,使得境内田蚕兴旺,物业丰富。
在钟相起兵之前,两湖诸地为宋朝最富庶地地方之一。特别是粮食与丝制品的出产犹为丰富,整个宋朝财赋收入,养兵费用,仰赖两湖甚重。
兵兴之后生产破坏,两湖自保尚且不足,自然也提不上国家征赋,此时战事停歇,不少守土官员深恶民间组织结社行为,一定要厉行禁止。而赵开奏疏一上,皇帝立刻允准,这显然是君臣商议之后,由赵开出面皇帝允准,政事堂其余宰相也别无话说,却教各级官员目瞪口呆,不知道朝廷到底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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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乡社组织,等于是后世的合作社一类,只要不剥夺农民土地和资产,更将农民团结一处,而官府再多加扶助控制,此类行社只有益而无害,更加不必担心农民起事做反。赵桓在钟相起事之初,便有意将乡社发扬光大推广全国,却苦于战事频繁无力着手,这一次两湖克复,正好先用乡社来恢复两湖元气,等一两年后,则可以利用此事,再向全国推广。
及至靖康六年五月,韩肖胃到达上京,宋军趁着春夏之际进攻的势头也逐渐减缓。金人多在秋高马肥之际主攻,宋军则守,谓之“秋防,”而宋军进攻,则多半是在战马最瘦弱的春际,到得盛夏左右,无论人马均难承受酷暑,便是两国息兵停战,休养生息之时。
岳飞于此时接到枢府命令,令他进军屯襄阳,以图中原。
两湖战事结束后,岳飞本部原五万部卒,收编杨么残部后,精选悍将强兵入伍,人数已经扩允到九万有余,当真是兵力强盛,所有宋军各部中,唯有韩世忠一部可与相比,皇帝又赐他检校少保,清远军节度使一职,并命为襄阳行军总管,算是名正言顺的指挥三个军二十多的统制副统制一百多正副将地大军。再加上诏书明言,让他徐图中原,更令岳飞及他麾下诸多大将心感振奋。
局势大好,岳飞心中也极是兴奋。他今年也就三十出头年纪,换了寻常时候,不要说持节节度,能成为一个副将,也是难得。而此时加官检校少保,持节镇抚一方,麾下近十万大军,兵力强盛为宋军各部之首,足见皇帝和枢府信任。他自己官运如此,而国运也是蒸蒸日上,南征北讨各部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