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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在不知不觉中把手握紧,只听一声清脆的“喀嚓”,梅树的一枝被康熙掰断了。
康熙把断枝握在手里,纳兰也看那断枝,道:“就如臣一样,在陛下的用心呵护下,反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康熙愣了,悲声问道:“朕,朕……就因为朕爱你,你就受到伤害了吗?”
纳兰轻轻点头道:“臣感谢陛下的错爱,但臣不能……”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消失在康熙的嘴里。
熟悉的柔软和强硬,熟悉的温度和凶猛,被这突然的一吻弄的惊慌失措的纳兰却控制不住的去寻找那一份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被人强烈需要的情感。
“冬郎……”离开了眷恋的唇,康熙紧紧的抱着纳兰,低哑的叫着他为他起的名字。
拥抱的温度这么暖,呼吸的气息这么柔,纳兰不能自已的去沉溺,忘记身份,忘记家庭,忘记一切……
白茫茫的大地上,一株美丽的红梅,红梅下,一双拥抱的人。一时间,心意表露无疑。
但是只有那么一瞬。
“陛下,请您放开臣。”纳兰恢复了冷静,淡淡的说。
康熙感到明明已经非常柔软的身体忽然变的僵硬了,看纳兰的脸色,仍然是冷冰冰的表情。
“冬郎?”康熙轻声叫道。
“陛下,臣的名字是性德。”纳兰推开康熙,恭谨的说。
康熙的手在空中悬着,无所适从,满目孤寂。
“冬郎,已经三年了,你还恨朕?”康熙颤声问,他害怕听到任何答案。
纳兰低着头,不肯看着康熙的脸,道:“臣不敢对陛下有微词。”
如此的客气恭谨,是康熙从来没有在纳兰口中听到的,这般的话语,比纳兰说任何怨恨之词都让康熙伤心。这就是绝望吗?
“是的,你恨朕,虽然已过经年,你却依然恨着朕……”康熙喃喃自语。
纳兰苦笑道:“不,臣从来没有恨过陛下,臣所恨的,一直是臣自己一人而已。”
康熙紧盯着纳兰,纳兰把眼睛垂下。
雪,又下起来。
康熙久久不曾发出声音,纳兰忍不住偷偷的抬眼看他,雪雾蒙蒙中,康熙的脸看不真切,但总有一种伤感情绪在弥漫。纳兰抬起头仔细去辨认,首先看见的是一双悲哀绝望的眼睛,睫毛上挂着雪沫,眼角结着一道冰凌……这是什么?
纳兰疑惑的看着,慢慢的凑进,一淌,两淌,三淌……“陛下……”纳兰轻声叫道,这是眼泪吗?
“冬郎,你,你要弃朕而去了吗?你要朕真正的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吗?”康熙的声音剧烈的颤抖,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康熙皇帝。
康熙又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纳兰的身体在雪中剧烈的颤抖,声音哽咽,道:“臣曾经说过,这句诗不适于臣。那时不适,如今依然不适。”
康熙不语,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到纳兰眼前。是那半片玉佩。
康熙道:“既然冬郎决心已下,朕就把它物归原主。不要拒绝,你拒绝朕的太多了。希望你能让朕安宁。”
纳兰看着碎掉的玉佩发怔,心中思绪更是巨浪翻滚,不能承受。
康熙不敢看纳兰的脸色,低着头道:“你曾经问朕,失而复得的意义。朕今日终有答案,要冬郎你自己回答。拿走它,昨日种种就死了,我的冬郎就没有了……”
一刀两断吗?纳兰心中没有原由的痛起来,雾气湿润了眼睛。与陛下一刀两断,不是自己的梦想吗?为何?为何?为何?
伸出如筛糠般抖动的手,近在眼前的玉佩仿佛远在天涯,手臂也似重了万斤。纳兰觉得自己的眼前已经模糊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与自己一样在发抖的握着玉佩的手。
在立刻要接触到玉佩的一刹那,那手忽然向后缩了几寸。只有几寸,打碎了纳兰最后一丝坚强,他只记得自己忘却所有的冲到眼前这个人的怀里,贪婪的吸取熟悉的气味,感受令人心安的拥抱。
为什么要逃避呢,既然要去地府,为何不同往?
温柔的把纳兰放在柔软的床上,轻手解开他烦琐的衣物,康熙用迷恋的目光看着他依然白皙精瘦的身体。时年纳兰已婚,身体已经不复少年时的清涩馨香,取而代之的是成年男子特有的结实温暖。
“我的冬郎,依然这么的美。”康熙吻着光滑肌肤,喃喃的说道。
纳兰压抑着喘息,道:“冬……冬郎,已经不如少年时美,美好……啊——”控制不了的轻叫。
“在朕眼中,没有,没有什么人,能,能和朕的,朕的冬郎相提并论……”声音消失在纳兰的口中。
激|情的碰撞和暧昧的喘息,能作为两情相阅的证明吗?
第十四章
一夜疯狂的缠绵,纳兰在天还未明时就离开了皇宫回到家中。
忍受着因为忘我而带来的疼痛,纳兰立刻去沐浴。沐浴中,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如此脆弱,会这么容易就被陛下感动?
沐浴后,回到房中,卢温立刻扑上来抽泣道:“阿温以为看不到容若了……”
毕竟是教育良好的大家闺秀,一时忘情有所放肆,立刻就收敛起来。红着脸推开纳兰,独自哽咽。
“你,你一夜没睡?”纳兰看着整齐的床铺,黑着眼圈的卢温不可思议的问。
卢温带着鼻音道:“阿温怎么睡的着?昨日阿玛并没有带话说你不归,这是从没有的事。常人道:伴君如伴虎。阿玛也说陪在君侧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你毫无音信,怎叫阿温不忧心?容若,到底何事?”
感到胸口有一种灼热的湿意,纳兰从没有这么惭愧过。
他是爱着卢温的。这感情如白水一般,不似对秀儿的激|情,也不若对皇上的迷乱,但这涓涓溪流却是纳兰所想希望的,在共同的志向和相互的理解建立起来的一点一滴,是纳兰发誓要一直珍惜下去的东西。如今,他居然在破坏!
纳兰不顾礼仪的抱紧阿温,感受她的温顺和柔软。只在半个时辰前,自己就是这样被另一个人抱着,但是心情不同吧,一个是充满愧疚,一个是劫后重逢。摇摇头,纳兰甩开繁杂的思绪,他已不是当年那个轻狂少年,他是已有妻室的男人。在人的感情里,也有情意道义责任种种,还有自己也承认的爱情。
是的,都是类似于爱情却不能肯定的感情。只是,对她的感情会让所有人都幸福;对他的却只有灾难。温柔的情感沉沦的快感,一种令自己平静一种令自己堕落。还有什么迷茫呢?寂寞又如何,空虚又如何呢?
人是不能只想到自己的,他拥有全天下而她只有他。他的寂寞,是他得到江山所有的代价,而她呢?在付出所有之后,让她得到寂寞吗?纳兰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一瞬间,刚刚在皇宫的热情褪去,冷静下来的纳兰,只想呵护怀中温柔的妻。
一无所知的卢温,在纳兰的怀里,似乎嗅到了奇怪的味道,那是不属于家里的、也不似女人的味道。卢温拼命忽略自己的怀疑,只是安然温顺的给纳兰以柔情。心中,却萦绕着一个挥之不去的巨大阴影。
第二天,纳兰依然如往日一般来到南书房,康熙还未归。
等了好一会,康熙才回来,神情疲惫不堪。看到纳兰,微微一笑,十分勉强。
纳兰本来想说的话只好吞回去,问道:“陛下因何事烦恼?”
康熙叹气道:“东南西北,在在鼎沸。”
纳兰道:“叛军又增加了?”
康熙道:“是!虽然朕一直集中兵力去攻击吴三桂的据点,但是如果叛军继续增加,可能会顾此失彼。那些在叛军处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了。”
纳兰见康熙眉头紧锁,虽然战事如此吃紧,却还惦念着百姓,就道:“陛下请宽心。龙体要紧。”
康熙微笑道:“看到冬郎,朕的心情就已经好多了。”
纳兰微微脸红,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就要为大局让路了。纳兰道:“陛下,叛军如此之多,战事如此吃紧,以臣之见,有两点。一是许多大人都与三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都害怕三藩兵败,会受牵连。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揭竿而起。”
康熙立刻道:“朕早在战事初时,就曾说过:既往不咎的。”
纳兰道:“只是不咎还不以平抚焦躁,要使之有实质性的恩惠!”
康熙寻思一翻,微笑道:“即与保全,恩养安插。冬郎与朕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那第二呢?”
纳兰有些骄傲的一笑,道:“就是战斗力吃紧啊!”
康熙道:“朕何尝不知?三藩,尤其是吴三桂,手中拥有精良的军队。而朕之所以到这是才敢于撤藩,就是忌讳他们的兵力。朕排兵布阵了许久,依然有所不敌。看来,朕在布阵,吴三桂也在布阵啊!”
纳兰道:“陛下明鉴。三藩坐守边疆,自然兵力胜于京城。当年,臣也没有想到吴三桂居然在兵力上胜于陛下这么多。可是,臣虽有一计,却不敢讲。”
康熙笑道:“冬郎在朕这里有什么不敢?别卖关子,朕要你快说!”
纳兰微窘,低头道:“臣不敢造次。”
康熙随手把一本书丢出去,道:“你在吊朕的胃口,朕的冬郎也学坏了。”
书并没有丢中纳兰,只是擦边而过,纳兰听康熙的语气轻佻,感到非常难为情。正在调整心绪,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怎么,就坐到康熙的身边了,康熙还伸手紧紧的搂住他。
“陛下!”纳兰不安的挣扎着。
康熙笑道:“别这样动来动去,我们在讨论正事,你想撩拨朕,考验朕的耐性?”
纳兰不敢动了,别扭的坐在康熙的身畔,感到康熙的大腿挨着自己的大腿,又热又痒。纳兰的心跳的快起来。
康熙却依然沉着,道:“冬郎刚刚的话呢?朕等着听。”
纳兰立刻偷偷的深呼吸,在私情和公事上他当然不会糊涂。心情平静下来后,纳兰开始考虑他刚刚冒出的大胆想法。纳兰的朋友大多是汉人,闲来无事,会谈论这场战争。虽然大多数汉人都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情,还嘲笑说这是狗咬狗的闹剧,但是偶尔,他们会提出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纳兰当时对于康熙的事深恶痛极,自然不会理会。可是今天,他忽然想起当时的话,但是,对于大清王朝,是不是太大胆了?
康熙见纳兰陷入深思中,知道他的提议为难,就重重的捏了他的腰,不满的道:“你怎么如此不信任朕,就算朕不同意你的意见,还会斩了你不成!!”
被康熙捏了一把,又痛又酸,差点呻吟出来。纳兰生气的瞪着康熙,康熙用“是惩罚”的回答堂塞。纳兰叹气,道:“并非臣不信任陛下,而是怕臣说的不好,陛下不采纳而耽搁正事。既然陛下一定要听,臣……唉,其实臣的方式很简单,就是能够启用忠于我大清的汉族绿营将领,如赵良栋等。汉族将领人手众多,又善于征战,而且他们在郁郁不得志多时,恰可加倍表现。岂不……”
康熙叹气打断,道:“朕当然明白,不但冬郎所说,而且毕竟汉族将领较得人心。但是,我大清怎么可以启用汉人?朕肯,众臣也……”
康熙停下来,愁眉紧锁。纳兰轻声道:“陛下不避忌讳的执意削藩,勇气实在令臣钦佩。如今只是提拔汉族将领,怎么瞻前顾后呢?臣有很多汉人朋友,他们才华横溢远胜于臣,但却没有任何机会施展。如此长久,自然生出许多怨言。虽然怨言,但他们对我大清却忠心耿耿。臣相信,只要有机会,他们都能为我大清鞠躬尽瘁的。陛下仔细挑选那些汉族将领之时,就会明白了。”
康熙陷入沉思,他当然是顾及汉人强大而威胁到大清江山,可是,如果真的能够得到汉人的支持,对于大清江山反倒是益处。想了很久,才道:“冬郎说的是,朕明白。但是朕还是不敢下这个赌注。”
纳兰想了想,道:“陛下,臣斗胆,请陛下征求太后的意见。太后如果肯支持陛下,陛下便可以放手去博了。”
康熙大笑道:“你知道朕一向听太后的意见,就想出这个法子?……既然敢这么说,你就确定太后可以支持你了吧!好,朕会和太后商量,请太后为朕想一个说服朝臣的方式。”
如此就是……纳兰大喜,这就表示康熙对于自己的意见采纳了。大喜过望,纳兰忘记自己坐在康熙的身边被康熙搂着,就直接跳起来,结果没有站稳,摔到在康熙怀中。
软玉温香,康熙自然享受。
纳兰大窘,放松了政治的神经忽然想到了妻子卢温。心中凉了,用力挣扎,离开康熙,跪下道:“臣斗胆,请陛下把臣掉往别处。”
态度的转变如此的快让康熙措手不及,好一会才反映过来,问:“冬郎这是怎么了?昨不是还好好儿的?朕哪里做的不好?”
纳兰抬起头正视着康熙,道:“陛下对臣的宠爱,臣惶恐之及。但臣,臣早已不是当年的冬郎,臣已有妻室,臣对臣的发妻愧疚万分。臣,臣只希望陛下不要让臣做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请,请陛下成全。”
康熙愣了,昨夜还在自己身下展转承欢的人儿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