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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匪帮头目打死一个赛迪拉人。”
“那就快追去吧!免除你们的路捐。在赛迪拉和克拉梅萨两个部落之间应当和平相处!真主保佑你们!”
乍看起来如此危险的遭遇顺利地解决了,我注意到我在同行的人中的威望大大提高了。我们继续平安地赶路,而克拉梅萨人没有获得任何东西即返回其营地。
我再次建议酋长,让我同阿赫默德先走一步,可是在我们刚刚经历的事件之后,他更不愿我们离开他了。我们飞快地驰过了高原,阿比达山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了。下午祈祷后不久,我们就到了阿比达山,我们一直沿着足迹走,很轻松地登上其平缓的西坡,正好在日落时到达山顶。
在东部,高原骤然下降。我们在东北部看见扎弗兰山高峰在落日余辉中闪出红光,东部高高的马克特山与之交相辉映。我们脚下是荒凉的拉马达沙漠,一直扩展到黑暗的远方。
“我们在此宿营吗?”酋长问。
“现在我尚能辨认足迹,在山上夜晚太凉,我们继续前行吧!”我决定说。
我们到了一条小河边,它由山上流下来冲出一条河谷,一直流到山脚。可以猜测到,匪帮没有离开这条山谷,因此我们不顾黑暗中看不见足迹仍在山谷中继续前进。
“山下就是拉马克沙漠吗?”我问酋长。
“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下面就是沙漠,那么我们很快就会遇到敌人,因为我不相信他会在草原上宿营的。”
“比较远的地方才是沙漠,沙漠前面还是平坦的茨瓦林草原。”
“从阿比达山到蒂乌斯山有多远?”
“骑马穿过茨瓦林草原和拉马达沙漠需要12小时。然后在罗卡达和赛卡纳山之间走,直到梅赛尔部落的边界。”
“我想,在蒂乌斯山和哈鲁克山的后面才是梅赛尔人的地方,对吧?”
“如果草场茂盛,梅赛尔人也到山这边来放牧。”
“你到过那边吗?”
“没有去过。”
“你不认识梅赛尔人?”
“我认识他们很多人,我在塞尔斯和阿云地区见过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友好地接待我们。”
“一次接待60个客人对一个朋友来说,也是太多了。我们必须尽快在罗卡达山的前面追上萨迪斯·恰比尔。快走吧!”
经过两小时困难的、只靠星光照路的奔驰,我们终于到了平坦地带,并停了下来。我们饮了马,喂它们干枣,我们自己也吃了几颗枣子,然后就倒下休息了。我们很需要休息,无人想要谈什么话。
夜间我醒了一次,听到远处有猛兽吼叫。我记得,拉马克沙漠周围因有狮子出没而出名,可是我立刻又入眠了。
3
美丽的朱美拉
天未亮,我们就整装待发了。我在平原上绕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足迹,我们便沿着这足迹走了下去。
我按照印第安人的方式,几乎是横卧在马上,不放掉任何足迹,跑在了前面。几条小溪在附近汇合成一条河流,这里有肥沃的牧场,留下了清楚的奋蹄痕迹。在这里我们看到了萨迪斯·恰比尔同伙的足迹,这些足迹从右边斜插进来,与恰比尔的足迹混合。我们的马匹经过休息,现在跑得很快,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到了一条小河旁,估计它向右边的赛罗夫山流去。我们追击的人在这里过的夜,草地被践踏了,人们可清楚地看到马匹被拴住的地方。
“先生,”酋长说,“你能找到莫哈拉睡过觉的地方吗?”
我去寻找。
“在这里,她在轿子里睡的。”
“你怎么知道?”
“你没有看见轿子曾在这里吗?”
“是的。可是莫哈拉也可能在另一个地方睡呀。”
“看看这里!当大家都入睡时,她走出了轿子,再次在草地上剪出一个字母‘莫’。”
“天啊,果真是这样!先生,她还安然无恙,给了我们一个信息,她知道我们会来的。快追赶!”
小河的水不深,我们很容易就过去了。在河对岸我仔细观察新的足迹。
“你还在研究什么,先生?”阿赫默德·萨拉赫问。
“我想看看他们是何时动身的,从宿营地看,他们距我们如同我们从阿比达山到这里一样远。按照草地看来,他们动身比我们要早,即在夜间就走了。草又立起来了,逃跑的人在我们前面有两小时的路程。快走!”
接着又是快马疾驰,只要马匹能坚持得了。令人遗憾的是匪帮的马比我们的马好,因为3小时后我们下马看看足迹,现在印在沙土上,我不能不说,我们并未接近他们。
“这样追我们是追不上他们的,”我对酋长说,“让我和阿赫默德走在前面!4小时后我们会追上他们,然后是最紧迫的时刻,因为他们快到赛法拉山了。”
“我跟你们走。”他说。
“你的马坚持不了!”
“坚持不了再退下来。”
英国人也跃跃欲试。我们让赛迪拉人跟在后面,我们则以双倍的速度前进。过了卫小时又1小时。阳光灼热地照在地面上,我们暂时小憩,人和马匹都喝了水,水是清晨我们用皮囊在河边灌的。现在我们继续前进。沙丘和岩石交替出现,没有树木,没有灌木丛,也看不见草,热浪明显地在地面上飘动。酋长的马和英国人的马开始摇晃,阿赫默德的马也靠不住了。
这时恰好在我正前方的天边上出现了闪闪发光的白色高墙,宛如英国古修道院的废墟。这不是墙壁,而是山崖,数世纪的风雨使山崖满布裂痕。在山脚下,在其阴影处我看到几个白点和花色的点在动。
我拿出望远镜对准前方,我高兴得大叫起来。
“先生,那是什么?”酋长问。
“是他们——一头载有轿子的骆驼和几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人骑你的白马。”
“赞美真主!我们得到他们了!”
“还没有得到。我想我们不能打伤了珍贵的白马和骆驼。”
“先生,你说得对。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必须注意,匪首可能将两头牲口打死,而不交回来。我们跑得慢一些!我想绕个弯,跑到他们前面去。然后你们向他进攻,我拦住他们的去路。”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先生!你不要离开我们。我们要在一起追他们,然后我同他们谈谈,我们会很快了结此事。”
“随你便吧!反正他们那里没有我的东西。”
我们又向前疾驰。萨迪斯·恰比尔正准备动身,我们认出了他。在他与其同伙消失在山后前他回过头来望望我们,然后迅即转到山后面了。10分钟后我们到了这个地点。这时我们看到匪徒正在平原上策马疾驰。
“快,快,不怕摔下来!”酋长喊道。
他在鞍上立起,以减轻马的负担,他当真跟上我了。匪首回过头来看看,知道我们会追上他的。他暂时停了一下,骆驼趴下了,轿子被匪徒遮上了,接着骆驼又站起来,这时他们分开走了——匪首一直往前走,骆驼向右,其他人向左。
“先生,”酋长说,“他们想逃跑。你去追载着莫哈拉的骆驼,我去追我的白马!”
“将白马交给我,你追不上它!”我回答说,我们边说边跑。
“我不必追上它,我只要接近它,让它听到我的声音,它有一个暗语,只要我一讲暗语,它就回转身来跟我走。”
“最好把这个暗语告诉我!”
“谁都不许知道这个暗语。”
他又鞭策他的粟色马,使它达到了不可想象的速度。我遵从他的意志向右边跑了,阿赫默德仍跟着我,我没有看英国人。我只轻轻地咂咂舌,我的黑马立刻增加双倍力量,它的蹄子像飞一样,5分钟后我就到了飞奔的骆驼身旁。
“停,停!”我喊道。
听到这一喊声骆驼停下来了,与此同时从轿中打出一枪,子弹从我耳旁飞过。啊,匪首真狡猾,他将莫哈拉抱到自己的马上了,让一个同伙坐到轿子里。这个家伙只有一支单管枪,对我构不成危险。
“嘿,嘿!”我抓住骆驼的笼头命令它说。
这是命令它蹲下,骆驼听从了,可是匪徒从轿子另侧跳出来了。与此同时阿赫默德也赶到了。
“莫哈拉在哪里?”他吃惊地问。
“同匪首骑在一匹马上,”我回答说,“我追他去,你牵住骆驼!”
我未听他回答什么,就掉转马头又向左边跑了。在左边我看到了酋长,在他前面不远处是匪徒头目。珀西先生跑在酋长旁边。现在需要认真考验我的马的力量了,我催促它达到最高的效率。它那将一切都抛在我身后的速度确实令人赞叹,我坐在马上感觉不出在动,它像箭一般从空中呼啸而过,不一会儿我就追上了酋长。
“真主伟大,”他惊呼道,可是我这时已赶到了他的前面。好像只需我一挥手,沙漠就从我身边退却了。然而白马也全力以赴,但难以逃脱我的追击。5分钟过去了——又过去10分钟,一刻钟过去了,这时我距匪徒头目只有5匹马的长度。
“站住!”我向他喊道。
他转过头来看看我。
“异教徒!”他咬牙切齿地说。
接着我看见他的刀在闪亮。我已举起手枪想把他从马上打下来,因为我想,取刀是准备对莫哈拉下手。后来我又放下了枪,因为刀是对付马的。他用刀轻轻刺一下马,让马使出更大的力量。他成功了。白马拼命跑起来,比我的黑马更快。然而我的黑马肯定会追上它,这是无庸置疑的。我开枪打他?我犹豫起来了。他很难防备,因为他要扶住女孩子,而且我也未见他去抓一件武器。另外,莫哈拉也会从马上摔下来。
这时他突然大吼一声便向左边拐了过去。在我们狂奔之际,沙土地不见了,先是稀疏,然后是越来越茂盛的牧草取代了沙土,疾驰时我并未注意这一情况。在那边我突然见到了牲口群,其后是帐篷。如果匪帮头目到达营地,他可能就得救了。我已见到骑马的人迎了上来。
“站住,不然我就把你打下来!”我喊道,同时又举起了手枪。
这时他抱住了莫哈拉,将刀放在她的胸前。
“开枪吧,你这条狗!如果你想打死她,就开枪吧!”他回答说。
我不敢开枪。我们穿过了牲口和骑马的人,看见帐篷很快地向我们接近了。现在我到了他的旁边,抓住他的手臂,可是他让他的马立了起来,而我仍向前走,这样就与他脱离了。
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萨迪斯·恰比尔!”我听见人们这样喊。我勒住了我的马,转回身来。我到了一个巨大的阿拉伯人营地的中心。上万支枪对准了我,20只手向我抓过来。我像追捕一只鸽的雄鹰一样跑到人家的室内了。
“打倒他!”匪首喊道,“他是一条狗,一个异教徒,一个叛徒,他想打死我。”
看一眼我就明白了,抵抗是没用的。这里都是萨迪斯·恰比尔的熟人,在这里只能采用使他在赛迪拉部落得救的手段。离我不远处一个帐篷打开了,走出一位妇女,她的身边是一位大约17岁的少女。这位少女身着白裤,短袖上衣。手上戴有手镯,脚上有脚镯,脖子上戴着银项链和丁香花,长长的发辫缀有珍珠和硬币。她右手拿着长长的外罩,左手握着一条镶边的围巾。当她被外面的喊声吸引出帐篷时,她大概正在更衣。我立即从马上跳下来,推开周围的人奔向两位妇女。
“我得到了两位妇女的保护!”我大声喊道并钻进了帐篷。
外面传来了愤怒的叫喊。两位阿拉伯妇女跟我进了帐篷,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你是已婚妇女?”我问少女。
“不是。”
“你是一个青年的未婚妻?”
“不是。”
“那你应当成为我的妹妹,我作你的哥哥!”
我把她拉过来,吻了她的前额。这太放肆了。如果此事不成功,我就完蛋了。我解下作腰带用的围巾,里面存放一些小东西,有时充作礼品。
这是些不同的饰物,很便宜,用1马克就可买来,但在那些地区却有很高价值。我迅速取出一串人造珊瑚项链和两个饰以珍珠母蝴蝶的发夹,将项链挂在她漂亮的脖子上,将发夹别在她黑发上。
“你想接受这礼物并成为我的妹妹吗?说愿意,这个国家最美丽的花朵!”
“这当真属于我了?”她轻轻地问。
“是,属于你了。我可以作你的哥哥吗?”
“可以。”她小声说。
“拿起外罩跟我走!”
现在我有把握了。我用嘴唇吻吻她的前额,她已接受我的礼物。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请求说。
“我叫朱美拉。”
“来,朱美拉!这个部落的酋长住在那里?”
“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