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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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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四丈,粗的连五人一起合抱也抱不住;城西有珠玉树、璇树和不死树;东边有沙棠琅王千;南边有绛树;北边有碧树和瑶树。在昆仑的阖阅之中,有丹水盛于玉横之内,饮之便可长生不死。这丹水每过二十一天便会重新涌出,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战事旷日持久,繁而不停,老百姓希望生活安宁,只能臆造一个理想的仙境,既能远离战火之害,又可修身养性,延年益寿。帝王的要求则更直接,希望永远不老不死,享受万民的朝奉。于是各国从上到下,兴起了一股史上最为强烈的修仙狂潮。很多由巫师转变而来的方士,为了一己的名利就借机向帝王鼓吹海外的神山仙境,说神山上藏有长生不老的丹药。这一传不要紧,天下的帝王无不为之动容,为了长生不死都遣人派船前去打探,渐渐地,海上仙境的风头盖过了昆仑山——这其中数蓬莱仙岛最为著名,战国末的齐威玉、齐宣王、燕昭王,乃至秦始皇、汉武帝都曾劳民伤财地派人去寻找蓬莱仙境,结果没有一个人回来。所有出行中最著名的,就是徐福在秦始皇二十八年向秦嬴政主动请缨,带着几千名童男童女出海寻找蓬莱仙岛的故事了,这几千人自咸阳一别就再也没回来,害得秦始皇空等至死。后来有人说,徐福的船在海上被大风大浪掀翻了,童男童女都喂了鱼;也有人说,徐福找到了蓬莱仙岛,自己私吞了长生不老之药,在蓬莱自立为王,守着一片小天地快乐生活;还有人说,徐福的船队没找到蓬莱仙岛,反而被大浪推到了另一个荒岛,这荒岛就是倭国。徐福到了倭国之后,把中原的司农技术和纺织技术传给了倭人,被他们尊为了‘司民耕神’,他万里寻丹的大举也被倭人广为传颂,富士山的‘富士’就是取了徐福的职务‘方士’与‘不死’的谐音而成。虽然我现在无法确切说出徐福的去向,但最后一种假设应该最符合史实”。
    我躺在船尾越听越兴奋,刚要赞叹。猛然觉得船身一晃,自己差点儿被甩出船去。幸好燕叔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脚插在船后的缝隙里固定。稳定了之后,我和燕叔打算去前面问问船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抬屁股,含炯和独孤璞就从前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把我俩领到船头,我和燕叔不看则可,一看惊得我俩一身冷汗。原来在船前面的水里,赫然立着一只尖尖的背鳍,而那背鳍的底下,是一只成年的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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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斗鲨
    燕叔见状不妙,立即让众人趴下,去找身边最近的固定物抓住。首发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左手一拂短襟,右手一拽,从腰里拔出那把乌得发亮的三连发盒子炮,俯身抓住船身慢慢地向前爬行。白鲨游弋了很久,并没有立即发动第二波进攻,而是围着船打转地游。燕叔的枪口随着白鲨及时调整着方向,使他的眼,盒子炮准星和白鲨的鳍始终在一条线儿上。
    独孤璞趴了一会有点儿憋不住了,问道:“鲨鱼走了没有?”,燕叔答道:“还没。妹夫,你一直在船前边儿呆着,知不知道咱们是咋惹上这鲨鱼的?”。独孤璞欲言又止,燕叔见状就要发作。这时含炯抢过了话:“燕叔,都怪我,我把你剥掉的鹌鹑内脏扔海里当饵,寻思能用网兜点儿鱼吃……”,燕叔气得直摇头,说道:“你呀……,你要记住,鲨鱼的鼻子是最灵的,有一点儿血味它在四五里以外都能闻着,这回咱是被盯上了,要没我手上这把盒子炮,是生是死,我还真不敢保证”。独孤璞久居潘家园,整天和玉器打交道,哪见过这种场面,身子早抖得跟筛子似的了,听燕叔一说死不了,总算透了口气。
    那白鲨仿佛知道船上对它采取了防备,不慌不忙地与燕叔僵持着,燕叔抬头瞅了瞅帆的形状,大致摸清此时的风向——现在正是西南风盛行的夏季,要想逃脱白鲨的攻击只能借助风力急行。燕叔吩咐船老板取出备用的木浆分给众人,让他们听从号令行动。白鲨继续围绕着船打转,这次它退的远了些,看来是为了下一次的攻击而蓄力。当它游到船的西北侧时,燕叔手疾眼快,伸手在笼子里拽出一只鹌鹑把脖子掐折,稠血嗖的一下呲得老高,燕叔把枪暂放在甲板上,甩开膀子以最大的气力,把鹌鹑甩向了鲨鱼的身后,鲜红的血水瞬间就把周围染的血红,白鲨正要攻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马上又被鲜血的腥味所吸引,折回头去咬那挣扎的鹌鹑。燕叔一声令下:“转舵,划桨!”我们等这命令已经很久了,手心儿都紧张的出了汗,一听燕叔发号,几个人立即把桨插进海水里死命地划。
    鲨鱼在后边连撞带咬,耗了好一会儿才把鹌鹑咬碎了吃掉,嚼烂吞咽了之后,它仿佛意犹未尽,又奋力一吸,把溶在周围的血水吸入腔内。眼见着后边的血水越来越淡,燕叔低声说了一句“不好”,忙命我和含炯把所有笼子全都搬到船尾。
    燕叔本以为扔下一只鹌鹑,能够减缓鲨鱼的速度,再借着季风的力度把鲨鱼彻底甩掉,没想到这鲨鱼久居海底,早就对鱼虾等物失去了兴致,正想换换口味,刚才一只鹌鹑下肚,鲨鱼已经彻底被飞禽身上罂粟般的土腥味儿所征服,心志渐乱,卯足了劲儿疯也似的要撵客船。燕叔咬了咬牙,又从笼里掏出一只鹌鹑抡圆了膀子朝反方向扔了出去,——这一次燕叔没有给鹌鹑放血,他希望鹌鹑能够借着生存的本能,在水中多扑腾一会,尽量让放慢鲨鱼的脚步,等一阵大风吹来时彻底把它甩在身后。
    不出燕叔所料,鹌鹑一下水马上扑腾起来,鲨鱼一见果然乱了阵脚,惊得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围着鹌鹑转干圈儿也不敢下口。燕叔见了心生欢喜,忙命众人再加一把力划船,正当大伙儿高兴的时候,情况发生了突变,那鹌鹑竟在慌乱之中呛了几口海水,一头栽进了海底。鲨鱼又围着转了几圈儿,见鹌鹑再也不动就放心游去,张开血盆大口将之碾碎吞咽。
    受了甜头之后,鲨鱼算是吃惯了瘾,甩甩尾巴调过头继续跟了上来,燕叔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两只鹌鹑下海,不但没把鲨鱼喂饱引开,反而激起了它更浓的兴趣儿,船上的鹌鹑有限,再往下扔也不是个办法,燕叔权衡利弊,打算用盒子炮给鲨鱼来点儿警告。鲨鱼吃完了鹌鹑,气力越发的充足,它游的越来越快,待它游到离我们有三丈左右远的地方,燕叔瞅准机会,照着鲨鱼的背鳍就是一枪。金黄色的子弹“啪”的一声枪口飞出,朝着鲨鱼的后背飞去,不偏不倚正打在鱼背上,可惜入水的时候子弹减了速,剩余的力道不足以穿进鱼身内。尽管这样,鲨鱼也疼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个激灵跃出水面一丈多高,惨白色的身体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燕叔抓住这个机会,趁着鲨鱼还没有落入水中,连忙把盒子炮由单发点射调成三发连射,朝着白鲨的方向就送出一梭子子弹。随着枪口蹿出一连串火舌,腾在半空的鲨鱼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三颗子弹穿进了白鲨的身体——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还没等我惊呆的嘴合上,白鲨就落入水中,溅了我一脸的水花儿。
    船下迅速被一片血红所包围,鲨鱼落入水中之后被彻底惹怒,用头狠劲地撞我们的船尾,打算来一个鱼死网破。燕叔换上梭子朝水里继续开枪点射,这次白鲨明显聪明了许多,不再露出背鳍,而是潜进了海底,从船底向我们发动攻击。这下我们都傻了,包括燕叔在内,不知要如何应对。众人只好暂时放弃划桨,找最近的船杆抓紧把身子稳住。含炯在船尾找了一个杆子抱住,我和独孤璞则趴在船头,用指头紧紧抠住船上铁板间的缝隙。随着鲨鱼的攻击,铁船摇摇晃晃,我也伴着它左右摆动,最后晃得我头晕眼花,差点把中午的烤鹌鹑给呕出来。燕叔在后边喊道:“坚持住,鲨鱼受了伤,坚持不了多久的,过一会它便会逃走,再多坚持一会儿”。闻听此言,我把卡在喉咙里的烤鹌鹑又憋了回去,屏住气,手指愈发的紧扣铁板死命坚持。渐渐地,铁船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小,再后来,干脆就感觉不到鲨鱼的存在。我松了口气,刚想起来看看情况,却发现后背被人压住站不起来,我以为是独孤璞和我闹着玩儿,就说了一句:“独孤前辈,请您别闹,先让小侄起来吧”,说完之后我便等待背后力道的消失,等了一会没有什么变化,我心中有点儿发火,强忍火气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我连续说了三遍,背后压力没有一点儿减小反而有些增大,我火大了,攒了一股劲儿,冷不丁把身子翻过来就要找独孤璞理论。这一眼不看则可,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原来压住我后背的,根本就不是独孤璞,而是一条略带着紫色杂点儿的巨鱿触手。我被惊得尖叫,再看那边的独孤璞,已然被巨鱿的另一只触手卷在了半空,手刨脚蹬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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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观虎(一)
    巨鱿在我呆过的甲板上继续摸索着,我急忙侧身躲到了背离它的另一侧。透过舷窗,燕叔刚才屠宰鹌鹑的砍刀在厨房的笸箩里熠熠发光,分外惹人注意。再往独孤璞的方向观瞧,他身体挣扎的幅度已经大不如前,老脸通红,而燕叔那边儿也没了动静,按最坏的打算,船上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成了巨鱿触手下的俘虏。想到此刻的形势,我心里一惊,祈望事实不要如此,否则我不仅无法到达云南,小命也会丢在在这茫茫大海中。
    恐惧仅维持了极短的时间。我用袖子擦了擦汗,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要趁巨鱿尚未发觉之前取到那把砍刀才行,迟一点儿独孤璞就有可能被勒死。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我踟蹰不决的时候,巨鱿仿佛有所觉察,挥舞着它那超长的触手,调转方向,朝我所在的位置袭来。它的触手下白上紫,内侧布满了纯白的吸盘,形状滚圆,张张合合,里面布满了锯齿状的透明骨牙,样貌极其恶心。我只能边躲边向后逃跑,好在掌舵的船屋周围是一个环形的过道,绕上一个大圈又能够回到原位,我料想,这巨鱿再大,恐怕触手也难以把船屋全都环抱。
    我绕着船转了半圈儿,从船头又绕到了船尾,果不出我所料,其他两人都被巨鱿的另外触手所控制,勒的勒,压的压,全都不能动弹。燕叔的身子被巨鱿紧紧压住,听到我的脚步声,用了最大的气力转过头来,用眼光瞟了一眼掌舵室的方向,我明白,那是叫我去取备用的子弹。绕了半圈儿,我又几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同的是,这次我能够直接进入掌舵室的门,不必再与触手正面冲突。我瞅准机会,拼上吃奶的力气撞开门,进入了掌舵室的门。在舵轮的旁边,有一个铁盒,盒子上着一把小铜锁,旁边没有钥匙,燕叔的子弹就存在里面。我掰了几下,小铜锁异常结实,铁盒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索性冲进隔壁的厨房,伸手操起砍刀,回到掌舵室将其砍断。铁盒里板板正正放着驳壳枪的梭子,每层三只,看盒子的厚度大约能装四到五层。慌乱之中我也没心情细查,伸手抠出三四个揣进怀里,擎着砍刀就出了船舱。
    独孤璞已经放弃了挣扎,被鱿鱼那巨大的触手裹住高吊在半空中等死。我操起砍刀,瞟了瞟砍刀的刀刃,瞄准巨鱿的触手就是一刀——这把砍刀的刃本来很厚,而且并不锋利,拿燕叔的话说,这叫做“大巧无工、重剑无锋”,他以前和我讲过,在武林中,当两个绝顶高手相遇时,要拼的只有意念,无论是利器还是烧火棍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能这是燕叔达到的境界,我是绝对不行,亏得今早为了屠宰鹌鹑,燕叔在早饭之后磨了磨,使刀刃锋利了不少。
    这一刀下去,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把触手切断,只是割开了有一半儿多点儿的厚度。鱿鱼触手里顿时冒出了像棉絮一般纯白的,丝丝络络的油以及混在里面黑紫色的汁水。我拔出砍刀刚想再砍,巨鱿的触手就被独孤璞的体重给撕裂了,断掉和触手和独孤璞的身体在半空中砰然落地,剩余的半截赶紧从我面前缩了回去。我擎着砍刀左右张望了几下,得知没有危险,才探身去看独孤璞的伤势。独孤璞眯着眼,对着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他拖到掌舵室,又给他找了一根铁棍防身。出了船舱,巨鱿那只被砍断的粗大的触手还在甲板上乱跳着,我一气之下,跳过去一刀把它砍为两段。
    成功营救了独孤璞之后,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燕叔和含炯都是被巨鱿压在脚下的,虽然不能动弹,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我绕过掌舵室和厨房,经由狭窄的过道赶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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