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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理由,况且这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他这个朋友的,就这样断了线岂不可惜。人生本就无趣,有时候朋友就是唯一。
我们定在晚上八点,但我今天没什么事,想到晚八点时马路上肠梗塞一样的车流实在头疼,所以六点多时便开着公司配给我的车向城西开去。
“先生一个人?一起过来喝一杯怎么样?”坐在吧台前忍受着这种无聊的搭讪,我礼貌地用“NO,SORRY”回绝——这个城市有很多外国人,这里自然也不例外。毕竟能为某种有特殊需要的男人提供特殊需要的地方,要远远少于名正言顺的纸醉金迷——哪怕在本质上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八点三十……我决定不在等,直接去找他——今晚九点我还有个宴会要参加,迟到了会影响公司形象——说不清为什么要注重什么公司形象,连自己想来都觉得道貌岸然。
安影的房间在二楼偏里的一间,不大但很安静。上次在他那里又喝又吐折腾得一塌糊涂,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过意不去。
抬手敲门时发现门没锁,奇怪安影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时,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急促的喘息,暗哑的呻吟,有些扭曲但我依然能听得真切:是安影。
再如何驽钝的人都知道:偷窥人家做爱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所以虽然对于他为此忘记和朋友的约会的行为感到无奈,我还是决定离开。
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我又听到了安影的声音,周身的血液头一次有种要凝固然后倒流的感觉,将我施了钉影术一样定在那里。是,我耳聪目明,不会听错,那是一种临近顶峰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啊……遥光……快……啊……”
我不该如此失态的——不停告戒自己要冷静,可大醉初醒后的空虚却排山倒海般倾压而来。
第五章
依然是完美得如雕刻般的淡褐色肌肤,依然是完美得倾倒众生的脸。欲望的汗水随着他猛烈的动作滴在身下,和他同样美丽却注定承接着他的雨露滋润的人胸前,两条纤细修长的腿无力地扭动着,双手紧紧抓着那强有力的胳膊——曾将我抱离火场的胳膊……
“吱呀”一声,门不无意外地被一瞬间失神而有些摇晃的我撞开。声音很小,但已经足以能让屋里全神贯注的两个人听见了。
“树阳……现在几点了……”安影有些慌,却没有急着穿衣服,只扯过被子遮住身体,呼吸还有些不稳。
“八点半。”我不动声色盯着魏遥光混杂着我分辨不清神情的脸:“总裁好。我朋友找我有事,不巧我记错时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还有事我这就走了。你们继续。”言毕,再没留下的必要,头也不回的离开。
“树阳,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影从身后喊道。我觉得很有意思地笑起来:“我想的什么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搞得我像抓奸在床的怨妇一样。我只是不小心撞上了点小小的事故而已,你不用解释。或者说你要解释的对象找错了,如果今天是你的情敌站在你们面前,把你的酒吧砸了我都不会觉得诧异。我还有个宴会要参加,不久留了。再见。”
八点五十时我已经在赴宴途中。地方挺远,但只要开快些十分钟足矣。边开车边看着手机的红灯一闪一闪,看得我有些心烦,干脆关掉。
宴会闹得很晚。客户吃得兴致勃勃,直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我很欣赏你啊,一起去唱KTV有意见吗?我怎么敢有意见,连忙说没意见没意见。于是听着他九曲回肠的鬼哭狼嚎,我终于知道他方才所说的“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五音不全”是个什么概念了。
从酒店出来时夜风已经有些凉了,但却没有那种彻骨的寒冷。这才想起:原来已经是五月末天气了。
勉强打开车门,这个样子怕是不等车开回去就已经命丧黄泉了。思来想去真没什么人好求助,无奈之下只好拨通了那个号码。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但你看……”我歉然一笑。
“许经理不用客气……呀,许经理你的手!”林烨显然没预料到事态的严重性,失声大喊。
“当心吵醒人家……没什么,不小心打碎个酒瓶而已。开车吧。”我仰头倒在椅背上,左手的刺痛突然明显起来。
进了屋,林烨扭开灯,急急忙忙找来纱布绷带药水,七缠八绕把我的左手包成了个大粽子,又到二十四小时药房买来消炎药让我吃了——我长叹一声:屋子里有个女人真好,甜美的气息——带着浓浓的家的气息……
我一把搂住正擦着桌子的林烨,将她扯倒在沙发上,吻下去。她起先微微挣扎了一下,便再没了声息。
五月的夜晚注定短暂,却能被无数的事添满。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林烨已经走了。我拉开毯子,发现就像其他女人会做的那样,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早餐做好了放在桌子上。我笑了一下:这些事她根本没必要做的,因为我自己能做得更好。从小妈妈身体差,很多事都是我自己来,没理由不熟能生巧。
那天后我有了此生第一个女朋友。在公司里她依然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事情,下班后她就会到我那个大得空旷的房子里。我们吃饭,聊天,看电影,然后做爱,不外乎这些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但我预感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因为导火索已经被那个五月的夜晚点燃。林烨失踪的时候正好是六月初——看来我低估了他的耐力,他还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那天林烨没来上班,之后也一直没来。手机没人接,她家里的电话我根本不知道,更别提她家的具体位置。惭愧着我这个男朋友居然当得如此不负责任,但毕竟林烨还是我的女朋友,所以被逼无奈给魏遥光打了第一通电话,告诉他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不要牵涉到别人。他沉默半晌,继而说不如我们约在安影的酒吧见面。事情谈好了,我就把林烨还给你。我很认真地说“好”,末了不忘添一句:林烨不是我的东西,不应该用“还”来形容,请总裁注意措辞。
于是我们三人在时隔一个月后再一次聚在安影那个窄小安静的房间。安影默不作声倒了两杯酒,悄悄离开。
我静静坐着看他摆弄着打火机,突然觉得好笑得很: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坐到这里谈判,我真真是无奈了。但既然已经来了,没有点收获总归说不过去,于是还是我先开口:“林烨……”
“你们做过了是不是?”他突然插进一句,让我觉得有些愕然:“你们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
“住口。”他冷冷站起身,一把摁住我的肩膀:“你是故意的,你根本不爱她。你那天看见我和安影,想以此报复我是不是?你只是在利用她,利用他伤害我是不是?”
我更加惊愕,继而有些微的愤怒:“我想怎么样和你无关,林烨是个好女孩,我也是真心喜欢她的——魏大总裁你给我听清楚:天下的男人不是都像你这样变态只喜欢男人的,我想找女朋友就找你管不着……呜……你混蛋,快给我松手!”我奋力挣开他的吻,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爬起:“你不要太过分了,安影还在外面……”
“那又怎么样?”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捆住我的手腕:“是你自己说的,‘你们能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今天我就要你看看:我和安影能做的事,和你也能做!”
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一干二净,火热的唇烙铁一样烫在唇上,脖子,锁骨,前胸,小腹……我猛一激灵,弓起上身,曲成四十五度角的胳膊向茶几撞去。“哗啦”一声,酒杯应声掉地,碎片纷飞。
“你不要伤害我。”我淡淡的开口。魏遥光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算是我的哀求也好,威胁也罢,总之请你不要伤害我。”
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只想如何才能保护自己。
他平静地看着我,继而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自私。”然后穿好衣服,替我解开腕上的布条,一声不吭地站起来。
“谢谢。”我搓着有些红肿的手腕,找来扫帚,打扫着地上的碎片——安影的收藏品,水晶的,贵得想让人撞墙。但愿杯子碎前他已经离开,我就可以诬陷说是被某人顺手牵羊偷走了。
“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恢复了方才冷静的神情。
“没关系,你也是一时冲动。”我苦笑:一时冲动,这种事是一时冲动干得出来的吗?
“林烨……”我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开口。毕竟这是我接受他见面要求的初衷。
“她被我解雇了。一个优秀的员工是不应该将私人感情搀杂在工作里的,这是商家大忌。”
“哦?那我岂不是要准备卷铺盖走人,和我女朋友同甘共苦去了?”我扫干净最后一块碎片,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人还平安无事,不然我欠她的实在太多。
“你别演戏了。骗得了谁你也骗不了我——你根本不可能爱她。”
“魏总裁,太自信也是一种很不成熟的表现。我三年前就很明确地告诉过你。现在依然如此。你少一厢情愿了。”
他的脸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我明白,失礼了。”
“安影是个好人,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我低头看着脚尖。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世界上好人多得很,难道每个我都好好对待?”
“这世界上好人是多得很,你也不能跟每一个都做爱吧。”
他微笑着抬起头:“许树阳,我不记得你有这么天真。你以为安影睡过的人比我少吗?你以为有性作为联系关系就会固若金汤吗?你以为和一个人做一次就要对他负责一辈子吗?”
“这些问题要问你自己。”不想再听他的谬论,我挥手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又何必来问我。”
他微微愣住,继而露出他完美无暇,无懈可击的招牌笑容:“说得好。我也不和你耗时间了。我今天约你出来的目的很简单:明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跟我回A市的总部去。月薪升到二十万,你还有什么要求随意。”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皱紧眉头。许树阳虽然爱钱,但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我对现在的条件已经相当满意,只想着再多攒两年钱,能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结婚,生个乖巧伶俐的孩子——仅此而已。至平至凡,至恬至淡。许树阳一介凡夫俗子,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拥有足够安宁,足够平静的生活。
“林烨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本应有大好前途的,就这么毁了一辈子挺可惜的……”
“你以为用一个女人的前途能威胁得了我吗?”我有些不满:我可以为林烨付出我应该付出的程度,但我不能为了另一个人付出我的一切。
他意味深长地笑笑:“我怎么会指望拿她威胁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清楚——你爱的人,从来只有你自己。”
“我爱谁好象和你也没有关系。而且——”
我轻轻走到他身边,凑到他的耳畔:“三年前我拒绝你,与爱无关。”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因为——”
我笑着从他耳边移开:“我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第六章
我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虽然我说过我不会为了林烨付出一切,但这种程度的要求还算不得是“一切”,况且还有安影。
那天晚上安影一直没有出现。我从他的酒吧出来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就回到A市——我的家乡任职。事已至此,何苦再执拗下去,不如顺其自然。
临上火车的时候安影给我来电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有些沙哑:树阳,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
我说我还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呢。
他凭什么告诉我。安影苦笑起来:我又非他的什么人——况且我也不想成为他的什么人。
安影。我叹息:何苦为难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要太倔强了。
安影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不承认,但我真的是太累了——树阳,我喜欢你,我不想再隐瞒了。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但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我一直不敢和你说这些,因为我怕伤害,怕拒绝。哪怕是现在,我依然没有勇气直接面对你——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放纵,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