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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机关机了。”楚凡表面平静,内藏暗涌。
说的不是陈述的句子,而分明有指责的意味。
叶洛暗咬银牙,一仰下巴露出高傲的模样:“那又怎样。”
楚凡深吸一口气,还是那番翩翩公子的形象,把手上提的东西拿高:“没什么了。把这个带回去和你室友一起吃吧。”
叶洛见他拿的东西,心里的怒又加了一分,同时而来的还有汹涌的记忆和悲伤,像是一天的疲累都浪费了。
“不要。”
楚凡料是已经生气了,也没有哄她的打算,他多的是不让自己失面子的方法。随手往旁边伸过一点,递给柳清。“柳清,你帮她拿着吧。”
“诶?蛋糕?”柳清惊诧,还是下意识地接过,“还是极光工坊的?咋这么大方啊?”
再等透过蛋糕盒子上透明的地方看见里面插的牌子,一下又噤声了。
叶洛见楚凡一意孤行,心里更加不舒服,拔尖嗓子喊出声来:“我说不要!!”
声音有点高,引得旁边路过的都注目过来。
楚凡逐渐到忍耐极限,不耐烦地皱紧了眉。
柳清见形势不对,赶紧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拉起叶洛,匆匆地跟楚凡道别:“好啦东西我们就收下啦!谢啦小凡兄,你先回去吧。”
马不停蹄就拉着叶洛进宿舍楼,转进楼梯间。
直到看不见楚凡的身影了,才慢下来,尝试着征询:“洛,你……今天生日?”
叶洛把头埋得低低的,听见一声闷应:“恩。”
“你是不是不想别人给你庆祝?要不这样吧,我们把那个生日快乐的牌子摘掉,然后就说是小凡兄请我们吃蛋糕好不好?”
叶洛这才抬起些许头。她是想有人帮忙庆祝,可是这种强加的要求,强行的提醒,她又别扭起来,巴不得谁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才好。
感谢柳清的善解人意,但又不想对她说更多,把头又埋回胸前,继续闷应一声。
柳清见她这样子,叹气,继续拉她手上楼。
“洛呀。”
“恩。”还是低沉的声音。
“那就我偷偷跟你说一句好不好?”
“什么?”
“生日快乐呀。”
那一刻她的手,软软的,暖暖的。
极光工坊的蛋糕味道好,但价钱也贵。
把蛋糕分完,宿舍和隔壁宿舍的人自然又是咋呼一番楚凡的好,似乎觉得叶洛这种没心肝的态度罪大恶极。
王露露还用肘子捅了捅她:“喂,你就答应人家楚凡嘛,看人家又是风又是雨的,对你多好!”
“答应他什么。他又没跟我说过什么。”叶洛兴趣缺缺,闷闷地应。
王露露讨了个没趣,看见柳清跟她使了个眼色,于是也不继续跟她八卦了,转身混入室长那一堆人的美男大讨论之中。
叶洛无事可做,对着面前分给她的一块有花的蛋糕食不下咽。
习惯性又打开了电脑,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开电源,开机,网络连接,关应用程序,点梦境的图标。
然后她愣住了。
习惯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让人一次又一次地犯贱。
看了看表,7点过5分。索尼克和灰姑娘,刚刚开始拜堂吧?
叶洛对自己冷笑,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既然都纵容自己想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去看看吧,痛过了,也好下决心,省得郁闷,干脆一刀下去,鲜血淋漓个痛快。
既然要上,自然就不会上九天仙女,免得去给游戏里那些专业八卦的人士看笑话。
叶洛登陆了落叶归根,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女毒门一颠一颠地向月老处跑去。
那时候她不会想到,她会看到一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婚礼。
离礼堂还有点距离时,她就感觉不对了。
按道理婚礼刚开始没多久,应该会有些人往这边赶。就算所有亲朋好友都提前到了,这条朱雀大街平时也会有些零星摆摊的人,何故今日这么冷清,远远都能看见月老庙前那两只万年在那里吃谷子的麻雀。
等能看见月老庙的情况时,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躲在庙外的柳树后。
那是一个多么壮观的婚礼。
与喜堂的欢庆红相对应的,是满地的血迹。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月老还是那副慈祥的老样子,拈着胡须,旁边站着金银童子。
而在他面前台阶下面,尸体呈放射状地排列。不管白装、蓝装、黄装,甚至紫色神器,都被浓厚的血腥覆盖。
宾客满堂,魂各一方。
在一片倒下的ID名中间站立的,是黄衣的女剑客,手上灵蛇,雾霭片片,在那顶琉璃金冠上,顶着的是鲜红鲜红的名字。
身边有紫衣剑客,收了坐骑站着,环手在胸,收剑在鞘,却霸气张扬。
这对夫妻就这样巍然地站在尸体群中,傲视天下。
场景是如此肃冷,聊天频道却热闹非常。
【当前】风吹PP凉:我*****月灵花!劳资来参加婚礼,你杀劳资做什!
【当前】爷就是寂寞:我********你***********叼*************
【当前】名字叫ID:我被一个女人杀了,躺在地上,看另一个女人的裙底。
【当前】名字看多就腻了:ID你看的是人妖的裙底。
【当前】名字叫ID:我草,阿花,我复活你再杀我一次,让我换个方向躺啊!
【当前】小七:5555555555我只是来参加婚礼的,为什么会被杀啊(大哭)
【当前】凤舞龙翔:大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衣女子杀人太多,周边萦绕暗灰的杀气,再杀两三个,怕就要堕落成魔。
只见她冷冷抬眼,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脚边的两具穿着喜服的尸体上。
那尸体之一沉默良久,才弱弱开口。
【当前】 索尼克:妈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谈,何必大开杀戒呢。
他以前从来不肯跟着叶洛这样称呼月灵花,还鄙夷过她的这种认亲戚的行为。
现在情况不由他控制,倒想起拉关系套近乎来了。
月灵花冷笑。
【当前】月灵花:我是小九的妈妈。既然你娶了别人,就不要这样称呼我。
【当前】月灵花:索尼克,今天起,只要你结婚,我就会来屠城。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月灵花此番宣言,怕索尼克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有索尼克的好友不平,代他出口讨公道。
【当前】塞南:霸王花,话别说得太过了,就凭你一个人,小心屠城不成反被屠。
说完就原地复活站起来。
还没等有下一步动作,突然紫光一闪。
众人都没看清楚,紫刀冷月已经回鞘。塞南再一次地趴倒现场。
紫衣剑客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当前】剑过无痕:敢动月灵花的,杀。
第7章
【当前】剑过无痕:敢动月灵花的,杀。
剑过无痕作为实力榜第一,很少有人会不自量力去找他挑战。他为人也甚低调,很少动刀动枪,所以也没见过他追杀谁。
月灵花平日极张扬,敢爱敢恨,动不动就会上杀手头条,或者被人世界叫骂,围堵偷袭更是不在话下。
她打得过就打,打不过便逃,再要么叫三四个兄弟回来报仇。
只是作为月灵花的夫君,倒是从来没见剑过无痕出现过在战场上。
各人心目中,都觉得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而现在,他简单一句话过,宣明了偏袒的立场,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他不问对错,不管是非。
他只是不许别人动月灵花,而不管月灵花做了什么,是对是错。
他不是在为九天仙女讨公道,他只是站在月灵花身边。月灵花信,他便信,月灵花若不信,他也可以拔剑相向。
不管前因是什,不管结局如何,以他强大的实力,支持月灵花做的一切决定。
叶洛看着面前的一对壁人。
月灵花的夫君。剑过无痕的娘子。
作为大神,称号众多,而且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副本,总会被系统自动改变称号。所以平日里,很少见他们会挂上夫妻称号。
而今天,在这杀戮场上,他们这样称呼,并肩而立,彼此依偎。
叶洛一瞬间觉得这情景如此碍眼。
觅一良人,神仙眷侣。
都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
游戏的时间进入傍晚,起了微微夜风,吹拂柳条,仿佛真实地打在了叶洛脸上。
一丝一缕的凉意,也足以让所有温度褪去。
她应该高兴,月灵花只是她随意勾搭到的大神,却这样地为她出头。
但为什么,她眼角眉间,有松懈的酸涩?
叶洛心一颤,用脚踢掉电源,电脑瞬间黑屏。
她终还是压抑不住,眼眶从边缘处红起,一发不可收拾。
她双腿收在凳上,双手环膝而坐,只来得及匆匆将脸收纳进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埋葬掉呜咽。
恍惚间,有人拍了拍她肩膀。
叶洛侧出一些精神来,见是柳清。
柳清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轻声音问:“要不要下去坐坐?”
她正浑浑噩噩,被柳清拖了出门,还听得她回头对宿舍里打招呼:“室长,我跟洛洛下去散步,等会就回来。”
出了宿舍楼,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们一拖一拽地走到老地方去坐,是宿舍楼中间的花池,旁边建了廊架供人乘凉。
月明无风,满树藤花。勒杜鹃紫红嫣姹,全然不见深秋景象。
柳清在她身边坐下,长长地伸一个懒腰。
“啊~又快要过年了呢。你过年打算去哪呀?”
“不知道。”
“你不回家么?听说今年放假我们学校会封校哦,没办法留校的。”
叶洛一怔,她没想到这层,也没收到消息。现在开始迫切地头疼两个月后的事情。
“话说你跟楚凡不是老乡吗?怎么平时也不见他和你一起回去呀?”
听到刺耳的名字,叶洛不耐烦地甩头打断:“我跟他不熟。”
“其实我很奇怪哎。”柳清也不恼。“怎么看吧,都觉得你和楚凡应该是一对的。可是我怎么觉得吧,你俩一点也不来电。”
“事实本来就是不来电。”
“为什么呢?哎你知道不,每天室长给你打饭,是楚凡叫的哦。”
“啊?”叶洛愣了一下。
“他说你肯定会玩游戏忘记了吃饭,每天到吃饭时间就给室长打个电话提醒她带饭呢。还有呀,每年放假离校前,他也会去宿管那里帮你把假期的网费和水电费都交上。”柳清看她怔愣的表情,有些好笑。“你不知道假期也要交钱的吧?”
“那又怎么样。”叶洛的确是有些被惊到,但却并没有生出多少感动来。
“没什么。就想说,楚凡这个人的确挺好的,你真没考虑过跟他在一起?”
叶洛转头去看柳清。月光下她眼神晶莹,不像是抱着无聊八卦心的人,只是单纯地为她或他担心着。
见她这个样子,叶洛幽幽低叹一声:“柳清,如果有个人追求你,百般纵容你,为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但他长得很丑,还有怪癖,不爱洗澡,邋遢猥琐,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呃……形容词太多了点……”
“会不会?”
“估计……难……”
“我也是一样。”
“可是,没那么多如果的啊。现在就是有这样一个人在追求你,百般纵容你,为你把一切安排好,而且他长得一点都不丑,还很受欢迎,难道不是该皆大欢喜的事情么?”
“可是对我来说,楚凡这个人本身的存在,就像别人的丑,别人的怪癖,别人的邋遢猥琐一样,我接受不了。”
做再多的事,构造再多的感动和浪漫,如果那个人是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么只会感觉到厌烦,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柳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依稀地明白,只是很难组织起语言。
最后,只凝聚成一声感慨:“唉也是,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你做什么像比我还遗憾的样子呀!”
“本来就是遗憾呀!瞧你个暴殓天物的家伙!”
叶洛虚笑着躲过柳清的张牙舞爪。
夜有些凉了,她多久没有过这样和人聊天。
平时总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找不到共同话题。
梦境里有一种酒,材料稀少,配方极难,叫醉生梦死。
天下最美最醇的酒,应该是醉生梦死了。传说这种酒,饮一杯,就会甜蜜微笑。饮第二杯,却会伤心流泪。当饮了第三杯,也就忘了前尘往事。
满斟一杯,酒液四溅。闻来让人心醉。
生为酩酊大醉,又在黄粱美梦中死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生一切,恍惚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