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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川道,“王后有所不知,青羽卫护卫的是北陵君正统君王的安危,可那日属下问君王是以南燕太子的身份还是以北陵国君的身份指挥青羽卫,君王他却只是叫属下离开,这个中意思,属下觉得,已经很是明白了。”
“是么?”钟离笑挑眉,“他有说他是要以南燕太子身份调动青羽卫?”
“这……”谢锦川面上为难,心中却暗自想着君王和王后真不愧是夫妻,连耍赖的方式都这般一致。
正想着,又听得钟离笑说道,“我想他并没有说什么吧。副指挥使,你是在妄测君意!按北陵律例,妄测君意,罪名可不小啊。我听说,前些日子,白昭按着妄测君意处置了一个小侍从,听说是五马分尸的罢。当然我没有那么残暴,你们君王也甚是温和,若是副指挥使能够……”
“王后娘娘,”谢锦川擦着汗打断她的话,忽而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将背后的清风往她跟前一推,“属下愿以全力追随君王左右,但恳请王后开恩,莫要与属下的家眷计较。唔,就是,就是……”
钟离笑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谢锦川,指了指趴在自己脚下的清风,“你的家眷?”
谢锦川点了点头,“请王后放过他。属下定当为君王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
“好了。”钟离笑打断他的话,“我又没说要拿他怎么样。不过你真的可能要死而后已了,白沉他现今被白昭也不晓得关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给送饭吃,饭菜有没有馊掉,啧啧,哎,你看我作甚,以白昭手下的做事风格,这是常有事情好不好,当初我在刑罚营时就……”
突然住了口,晃了晃脑袋,“说正事儿,你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会派人协助你的。如果可以顺便把我哥也就是龙蔚将军,你认识吧,你们见过的,把他也救出来,不过若是实在救不了,就先把白沉带出来,有白霖那家伙在,我哥应该过的不赖吧。”说着笑了笑,拉起清风,“你的家眷我就先带走了,就当是,人质。你带着白沉来跟我换吧。就这样。先走了。”
说完,没待清风与谢锦川反应,便拉着清风从村头跑到另一头,寻到她拴在杨树上的马,带着清风回了天涯城。
夜色渐深,马蹄声得得的响在寂静的夜空中,远远望见灯火点点,一片明亮的城楼,马蹄声越加急切起来。终于在城门关闭的刹那,穿过细狭的缝隙和长长的门洞,马蹄声被湮没在城中灯火通明的热闹中。
天涯城向来热闹非凡,只是没想到这十一月如此严寒的天气里,竟也如此热闹,钟离笑觉得天涯城的人大约都很难以了解。叹了叹,却正到了咫尺客栈,便勒马而下,带着清风一路奔上了清晨时叶旻出钱订好的房间。
房间内,一群人正在焦急的等待她回来。门被推开,一群人忙将目光看过去,见是钟离笑,心中都松了口气,小十六早已开始絮叨,“姐姐你若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叫他们出去……咦,姐姐又带回来一个救兵吗,嘿嘿,真好,你看,我们的救兵真多,这间屋子都要盛不下了,太好了,师兄一定会被救出来的。”
钟离笑将一路上都在忸怩着的清风拉了进来,听小十六这么一说,她才发觉,这屋子里的人确然是多了一些——小十六与长生殿的四圣使并随后赶来的老神医一同坐在床上。剩下的空间,或坐或站竟然都被些同样红衣黑袍看起来像是朱雀楼弟子的人占据,她与清风靠在门口,竟觉得有些挤。
她没料到碧落会带回这么多人,微微一笑,她对小十六道,“救你师兄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已经派了人去了,放心好了他们的职责便是如此定当万无一失。至于各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满屋子的人都认真的听着她的吩咐,竟没有丝毫的怨怼和不服从。甚至是对于她吩咐的一点点质疑,似乎任凭她讲什么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完成。以至于她时不时的出现满屋子都是木偶的幻觉。
终于吩咐完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叹了一叹,道,“明天就要辛苦各位了,今夜都回去好好休息罢。”
满屋子的人终于陆续退去。她揉着酸痛的腿行至好不容易空出来的一张椅子前坐下,忽而记起了什么,叫住了已经迈出去半步的碧落,“叶旻呢?你带着这么多人回来,若是叫他看见了……”
碧落神秘的笑了笑,回道,“姑娘放心好了,属下略施小计,叶王爷这会子大约正在昏睡。”
钟离笑哦了一声,见屋子里的人出去的差不多了,便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床。将一闭上眼,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怯怯的询问,“王后娘娘,属下睡在哪里?”
她猛然睁开眼,瞧见清风正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立在自己床前,登时觉得有些头大。正此时,碧落送走了同门师兄弟们,正进了门,见有个男子立在钟离笑的床前,有些疑惑,上前看了看,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可又记不大清是在哪里见过,便问道,“姑娘,这位是?”
清风却似乎是将碧落认了出来一般,竟用袖子挡了自己的脸,扭着头不肯看她。
钟离笑以为他是过惯了影卫们暗无天日的日子,不愿叫旁人看见他,可她玩性突然大发,便道,“啊,差点忘了,他是人质。碧落,你去找根绳子来将他绑了罢,人质大约都要被绑一番才能叫真正的人质啊。快去。把他绑了。”
清风傻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想到,他们的王后竟然比君王更变态。
第四十七章:刺杀白昭
翌日傍晚。
一间隐藏在天涯城深巷中的小院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衣饰同绣着一只火红朱雀的江湖武林人。在这一片大乌云中,一朵骄阳似火格外显眼,红衣的女子立在他们当中,正低低的吩咐着什么。她眉间清淡,语调低缓而镇定,似是在叙说一件无关性命的鸡毛小事儿。一群本该在江湖武林中一展豪姿的年轻侠士十分的恭敬的听着她的吩咐与嘱托。
许是吩咐的差不离了,她看了眼渐暗的夜空,向着各位侠士抱拳道,“辛苦各位了,若是今夜功成,他日必定重谢。” 转过身子朝着庭屋走了两步,停在屋前托着腮坐在台阶上的四个瓷娃娃般的小孩子前头,竟也抱了抱拳,“四位圣使,白昭功夫精深,还请千万小心。”
四个小娃娃模样的人忙站起身来,声音还是小孩子嗲嗲的细嗓音,举止与话语却俨然是副成人的模样,“殿主放心,属下定不辱命。”由他们四个一带,院子中武林侠士纷纷抱拳而仿,登时“属下定不辱命”低低的回响在小小的院子里。
她点了点头,手一挥,口中出发还未喊出,一个黑影却忽而从天而降。院中侠士均亮出剑刃,等待着钟离笑的吩咐。却见钟离笑看着眼前天降的黑影,惊呼了一声,“谢副指挥使?”
来人额间红色的宝石在暗黑的天色中竟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却正是青羽卫副指挥使谢锦川。被绑在屋下椅子上的清风听得那一声惊呼,忙抬头,还未待喊出声来,便听得谢锦川难得低沉和自责的声音缓缓响起——
“王后娘娘,君王他,他已经不在贡海了。”
“你说什么?”钟离笑拧起眉头,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飞速盘升,紧紧绕在她的脑间——白沉出事了!
果然,谢锦川突然双膝而跪,双拳紧紧握起,眼中神色复杂而艰难,“属下赶到的时候,君王已经被带走了。属下追了二十里,但,”他将头低的深深,似乎不敢面对眼前的女子,咬咬牙他终于继续说完,“但跟丢了。”
“跟丢了……”钟离笑重复着,突然笑了几声,蹲下身来,抓着谢锦川的肩逼他与自己对视,声音近乎低吼“跟丢了!谢锦川,你们是青羽卫啊,你怎么能跟丢!谁允许你跟丢的!”突然松开他站起身来,暴走至屋檐下,将绑在椅子上的清秀男子几乎是拖拽至谢锦川的跟前,“我当日说过什么,带着白沉来跟我换人,现在呢?现在呢!”
说道最后竟真的吼了出来。满院寂静。庭下小十六抱着碧落的胳膊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碧落却只呆呆的看着院中发怒的女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她发怒,虽觉得有些惧怕,却又有些喜悦,很是矛盾的心情。四圣使相互看着自己的伙伴,眼中有些无辜。而院中静立的朱雀楼弟子依旧静静的立着,各人心中却是万千思绪。
清风被钟离笑拖着仍在地上,清秀的脸上擦出几道细细的伤痕,他却似是未觉伤痛,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谢锦川则将头低的更低了些,似是要将头绕过胯间扭到身后一般,默了一瞬,他突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属下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娘娘放心,属下定当竭力查出君王行踪,亲自来与王后娘娘换人。”
眼前的女子眼中却透出些茫然,也不知他的话哪一句正戳到了她的笑点,钟离笑突然笑了一笑,又重重的叹了叹,闭了闭眼,“罢了。对不起,谢副指挥使,方才是我得罪了。”顿了顿,看着满院子的人,微微一笑,“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我这里,没事了。都走吧。走吧。”语气竟透出些略微的哀求之意来。
定了定神,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碧落与小十六忙过来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她走的十分缓慢,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刀刃,刺入谢锦川心上,刺入清风心上,刺入碧落和小十六心上,刺入院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入厅前,她忽而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了看有些手足无措的四圣使,突然道,“阿瑟,你们进来一下吧。”
清晨的阳光微微荡漾在庭前枯秃的树枝上,晕开交错却单薄的枝影。
院中空空荡荡,昨夜那场群聚,似是梦境般,睁开眼,便消失了。
碧落换回了碧绿碧绿的“白菜”衣装,有些犹豫的立在一扇紧闭的门前,许久终于抬手敲了敲门,轻轻唤道,“姑娘,姑娘,叶王爷来看您了。”
半晌,无人应答,碧落皱了皱眉,回身看了跟在她身后青衣赤领的男子,又抬手在门上扣了几下,“姑娘,姑娘,你在吗?”
又是半晌,依旧没有回应。青衣赤领的男子突然张口向着门内人说道,“阿星,我是是来向你道别的。父王他撑不了多久了,我要回东平去了。你跟我回去罢。”
然而门内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声响。叶旻与碧落均是觉得蹊跷,碧落忽而记起昨夜的事儿来,心中一紧,姑娘怕是已经不在房中了。也顾不得仪貌避讳,她忙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竟是连栓都没上,忙进入房内,果真是空无一人。
叶旻跟在她身后进来,目光巡逻了一遭,剑眉微竖,“她人呢?”
碧落摇摇头,也是一脸的焦急,“姑娘昨夜发了火,只将圣使叫进来说话,今儿却不见了人。想来,想来是……”忽而啊了一声,“糟了,她定然是去贡海了。”
“去贡海?”叶旻心中一凉,她果真还是要回去救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盯着碧落又问道,“她昨夜怎的会发火?圣使又是什么?”
碧落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的。就是十六姑娘惹姑娘生气了。” 顿了顿,“若是叶王爷没有什么事儿,婢子就先退下了。”说罢,不待叶旻吩咐,便匆忙的离去。
叶旻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支上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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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海城中,亲征的北陵君白昭终于将十分难打发的西楼太子给哄了回去,觉得精疲力竭,便闭了眼靠在椅榻上将养精神。心中却突然记起他那个关在重兵把守的刑罚营中都能被劫走的大哥来,顿时觉得一阵气闷。
正此时,耳边突然传来轻微脚步声。他心中正烦躁,眼也未睁,便吼道,“滚出去,都给孤滚出去!”那脚步声果真停住了,却迟迟听不见退出营帐的声音。
白昭蹙了蹙眉,猛然睁开眼瞪着那发出脚步声的人,话到了嘴角却忽而顿住了,距他三步开外的地方,红衣女子正面无表情的抚着他奉在器架上的上古神剑。
他看见她将宝剑捧在手中,十分轻易的揭下了他寻了许久才寻到对付这神剑的封印,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抽出宝剑,周身柔和的剑气将她团绕着,似是终于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微微的低鸣着诉说自己的委屈。而她也将果真将宝剑当作自己的孩子那般,温柔的拍了拍剑身,口中低声道,“恩,是我来了。”不知道是在与宝剑说话,还是在与他说话。
白昭看着她,冷冷一笑,“叶王妃此次重返贡海又闯入孤的营帐,莫不是叶王爷的红衣铁骑已经到了足以与我白羽骑相抗衡的地步?”
钟离笑看着他,嘴角一弯,将湛卢剑挽在手中,“白昭,这里又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