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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星下车,见城门大闭,默了一瞬,她对沧寥说,“钟离将军想必是去了对面北陵军营探风去了。”
沧寥虽只扮作小兵跟在钟离笑身后到边境打过仗,但他也知道,那哪里是大战,分明就是两军主帅煮酒赏月的聚会,白霖与钟离笑兄妹关系十分交好,北陵军但凡由白霖领兵,南燕北陵便没有真正的战争,纵然是打了,便也是小打小闹,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主帅之间的交情。他见钟离唤未在,便猜他大约是去了对面,可他没料到扶星也知道,颇为惊疑,便故意问,“你是如何知道?”
扶星微怔,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却迅速稳住神色,颇为高冷的笑道,“没有人告诉过你,长生殿主无所不知么,太子殿下?”
沧寥恍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当真?”
扶星望了眼天,道,“必然。”
第六章:开始反击2
贡海城城门大闭,驻城之军听命于钟离唤,纵太子沧寥大驾也不开城门,城中人无法出入颇具微辞。
钟离唤归期不明,沧寥在城外待了片刻,忽而一叹,行至城门下,运起轻功,向上一跃,轻松落在城门之上,城门上站立的守兵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见沧寥立于军旗之侧,一副淡定从容中透出些王者的霸气,这样的霸气和风度,生生叫那些本欲执兵戬相对的士兵呆在原地,不敢有所动弹。
沧寥睨视四周,淡眼不语,雪白的衣袍被城门上的风吹的鼓起,露出脚上那双金丝镶边的锦靴来,守兵本不识太子,今见他衣着打扮,又记得钟离唤临走前的吩咐,各人心中均有了几分清明。众人在城墙上沉默。半晌,一个副将模样的守军行至沧寥跟前,拱手抱拳,单膝而跪,“吾等受将军之命,不得开城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太子殿j□j谅。”
“这么说,是要本太子在城门候着?”沧寥轻笑,语气清冷。那说话的副将肥胖的身子一抖,犹豫了一阵子,终是道,“请殿下稍候,卑职即刻去开城门。”言罢,转身下得城楼,开了城门。城门之上,沧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城门既开,扶星与老神医便入城与沧寥会和。
贡海之城,虽在边境,城中交贸繁繁,更似经济和谐的小镇,与他城不同的是,城中多营帐少楼房,倒像是被围墙圈起的草原。
太子沧寥入城,坐于将军主营,候至子夜时分,龙蔚将军钟离唤方缓缓而归。
钟离唤入帐,忽见座上有一白衣年轻人,明目秀眉,气度非凡,但面容却颇为陌生,穿着打扮也不似军中之人,又见他身侧座下有一同样白衣的女子,眼目桃花,神色清冷,虽只生的清秀,气质却似仙子。女子一侧白发鹤颜的老翁伏在矮几上呼呼大睡。钟离唤一怔,忽而双目微眯,朝着帐外怒吼道,“大牛!”
这一声大吼,震天动地,睡梦中的老神医只觉得身子一晃,直直的掉下矮几,趴到地上。沧寥微微抬头,眼中含笑,与扶星对望一眼,看着钟离唤,笑而不语。
片刻,一个被玄甲覆身却显得十分臃肿的将士应声入帐,正是那在城门之上为太子沧寥开门的副将周大牛。周大牛入帐,还未靠近钟离唤,直觉小腹刺痛,接着身子便飞了出去。钟离唤一脚踩在周大牛欲挣扎而起的身子上,喝道,“今晨本将临行之前,如何吩咐?”
躺在地上的周大牛身子一哆嗦,颤音回道,“将军有令,非君王亲临而城门不开。”
钟离唤冷笑,“那如今是何境况?”
周大牛身子又是一抖,不敢言语,眼光却悄然望向悠然看戏的太子沧寥。沧寥轻咳,为开口,却见钟离唤忽然肃然站立,朝他行军礼而拜,道,“太子入城,钟离唤未能亲迎,实在有愧。太子殿下大人大度,莫要怪罪。”
众人皆愣。唯扶星“噗嗤”一声笑了,她早就知道哥哥最喜欢的便是以威震人,而后再表恭敬之意,叫人既摸不着头脑又无法怪责。可她没料到近乎半年未见,他竟然比以前更喜耍赖。故而有笑。
钟离唤见她嗤笑,脸色登时又变,又想到她大约便是冒充自己妹妹的女子,便换了一副叫人觉得阴森森的笑意到脸上,道,“吆,这就本将军那没见过面的小妹妹吧,气质倒是不赖,不过比起我们家笑笑,差得远了。是那老头子的姨太太生的罢。啧啧,庶出而已,本将军的妹妹?呵,你也配?”
太子沧寥脸色微变,起身向前一步,还未出言,却被扶星出手拦了下来。扶星神色未有变化,仍是笑意清冷,叫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她淡淡开口,“扶星不敢妄称将军幺妹,实属实境之迫。若有得罪,请将军海涵。不过,扶星有一事,关乎钟离王后,想必将军会感兴趣。”
钟离唤、沧寥心中均惊,竟齐声而问,“什么事?”
扶星见沧寥也问,微微皱眉,却道,“还请太子回避片刻,此事只能说与将军听。”顿了顿,看向老神医,“老头儿,你留下。”沧寥一愣,见扶星神色坚定,微微一叹,便拂袖离去。躺在地上未敢爬起的周大牛也迅速爬出营帐。
帐中只余钟离唤、扶星同老神医三人。
钟离唤神色不耐,道,“有事快说,本将军等着歇息。”
扶星面上却露难言之意,待了片刻,她看向钟离唤,眸中泪意闪闪,面色悲痛,突然,她低声唤道,“哥哥,我是笑笑啊。”
钟离唤愣了愣,挑眉看她,冷冷一笑,“我妹妹钟离笑死于北陵宫变之事,天下人人尽知,姑娘是想荣华富贵想疯了罢,竟然冒充一个死人。”
“哥哥,”扶星又唤道,目光尽显无奈悲凉之意,“你可知世间有一长寿之处,名唤长生殿?”
“知道又怎样。”钟离唤冷哼,心中却暗自稀奇起来,这女子面对他这大名鼎鼎的龙蔚将军,既无惧色也无甚敬意,当真是像极了他那惨死的妹妹。如今她又提及长生殿,难不成……心中一动,便凝神仔细听起扶星的解释来。
扶星道,“长生殿主代我而死,因我尸骨未剩,只得借她身而生。哥哥可信?”
钟离唤心中虽有三分信任,却摇头冷笑,“荒谬之极。”
扶星无奈,只得变换方式,露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道,“大壮士,你分明说过,无论何时何事何地何境,你都会信我的。”
听得“大壮士”一称,钟离唤心中一颤,眼前便是北陵都城钟离府后院的花园后阴凉处的假山旁,红衣青丝的女孩子伏在假山上佯作哭泣状,青衣劲衫的少年站在假山下满头大汗,却一板一眼的竖起三根手指头向苍天立誓:大壮士此生永远相信小侠女,无论何时何事何地何境,决不再冤枉小侠女。立完誓,还紧张的望着假山上的女孩子问道,“笑笑,这样可以吗?”女孩子欢快的笑起来,一遍遍的喊着“大壮士”,乐此不疲。
这是十余年之前,他们同住在那个大的如同迷宫的钟离府时,他对她的许诺。钟离唤猛然自回忆中醒神,看着眼前全然与自家妹妹没有半点相像的女子,疑惑道,“我学兵法布阵时,曾对奇门异术有所涉猎。其中的确有讲到起死回生与附体重生之术,不过,纵使古籍中也只是微微提及并未多做解释。难道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玄乎的事?”又朝扶星走近了几步,仔细的看着她,目光警惕却微带迷茫,又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你真的是笑笑?”
扶星点头,笑中含泪,再无了那身冷凛的气质,似是一个远嫁数年后再度回家的小姑娘,不悲痛不凄楚,心中有些久违的快乐和明亮的希望。她知道,她的大壮士,无论在何时何事何地何境,都会信她,永生不违。
第七章:开始反击3
贡海夜色十分纯净,皎白的月光映着墨蓝的夜空,依稀可见稀疏的云朵和几点闪亮的星子。太子沧寥对于这样的夜色,很是欣赏,然而他此刻却毫无欣赏这夜色的心思。他的心随着他的目光都落在那座玄色彩綾的主营账上,胸中有些气闷和疑惑,唔,说白了就是好奇。
主营帐沉重的帆布门微微掀动,扶星自主营帐中走出,在纯净的夜色下,白衣似仙。她轻轻抬眸,正好对上太子沧寥的探究的目光,暗自一叹,行至他跟前,“太子进去吧,将军有事要与太子商议。”微微低头,扶星与沧寥错身而过。
沧寥一怔,不由的皱起眉来,看着扶星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去哪?”
扶星抬头看着墨蓝的夜空,稀疏的星子映在她的眸子中,像是跌入一汪湖水,安静中带着微微波荡。她立住身子停了一瞬,又继续向前走去,方向是贡海城门,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沧寥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沧寥在帐门前呆了片刻,转身撩帘入帐。
主帐内,钟离唤故作沉静的坐于矮几之前,然他嘴角却掩不住上扬,而后弧度渐大,笑意十分浓重,半点不见沉静。从沧寥这边看过去,本就清俊的钟离将军绝壁配得上“笑靥如花”四字。
沧寥便笑道,“龙蔚将军好心情。”
钟离唤抬眼起身颇为恭敬的对着太子沧寥行以君臣之礼,眼角笑意不减,却道,“末将方才多有得罪,太子若要惩罚,钟离唤毫无怨言。”
沧寥觉得稀奇,心中更猜测扶星与钟离唤在这帐中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胸中竟渐渐烦躁起来。对于钟离唤主动请罪,他也没了往日的从容大度,反倒冷冷一笑,道,“本太子是该罚你。故意下令不叫太子仪队入城,是为不尊不忠不敬;初见本太子未有膝跪之礼,是为无法无天目无尊上;在本太子眼前为请求便随意处罚属下,是为越俎代庖目无军纪。”
钟离唤听出沧寥话中的愤然之意,却不知他因何动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今儿心情好,再多的罚也认了,于是便说道,“敢问太子将如何惩罚末将?”
沧寥仍不觉自己已怒,只觉得眼前这位笑的明媚的将军十分的碍眼,早就将他是钟离笑哥哥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冷哼一声,白袖一挥,“去将军之职,将为先锋副将,没收将军令,以儆效尤!”
这惩罚甚重,连南燕君都从不敢这样惩罚的南燕乃至四国的神话将军,钟离唤,他眸间一直含笑,听了这惩罚也只是微皱眉头,道,“太子如此,君王知道吗?”
沧寥拧眉,怒瞪钟离唤,钟离唤咂咂嘴,掏出将军令扔到沧寥怀里,接了这惩罚。
却说扶星一人独自出了贡海,竟直奔敌营而去。
当年她曾代君亲征,在这边境上一住就是好几个月,对于南燕边城贡海与北陵边城舟安一带十分熟悉,对于两军帐大营的秘密之道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出贡海,右行百米入一大桃林,穿桃林而行约近千里,见一清波荡漾的小河,便是舟安城的护城之河。沿护城河上行百米,又见一小桃林,此桃林中央有奇石一尊,奇石之侧双生的桃树紧紧依偎,远远看去就像悬崖之边紧密相拥的恋人。将奇石移开三步左右,在双生树与奇石之间便会露出一个小小的洞口来,跳入洞中,沿道行约一刻钟,有五行台阶,台阶尽头方形隐盖紧闭,引阶而上,便能听到外面人声稀疏,若将那隐盖翻开,便是北陵主将大营议事桌。在这张议事桌上,北陵主帅白霖与南燕大将钟离唤不止一次的把酒言欢,言笑晏晏。
此刻的扶星却只在双生桃树前停住了。她看着这两个紧紧相抱而生的树,枝枝蔓蔓毫无顾忌的交缠在一起,她心中作痛,白昭那时温柔的笑意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她的十三岁,她的十九岁,她为他这一笑,生生葬了女子最美好的六年,六年的相依相随换来的不过一句淡淡的“斩立决”。
“斩立决。”扶星抚着紧抱的桃树,粗糙的树皮磨得她手掌生疼,她面上并无痛色,只有冷冷清清的恨意,“白昭,你欠我的,江山来还。”
又立了片刻,她暗自运功推开奇石,黑兮兮的洞口似是无底,扶星又望了一眼相抱的桃树,纵身跳了下去。
第八章:亲送战书
【第八章】
暗道深处,五层石阶上隐盖大闭,暗道中一片漆黑,扶星手中火信子在一片黑暗中发出淡淡的亮光,虽火如豆粒,却还是依稀能将扶星清冷的脸庞完整的映在光里。
隐盖之上动静微响,或低沉或明朗的交替着的男音,正是北陵军中在商讨军事。扶星屏息听了一会子,不过是些副将质问白霖为何不既不发兵又不班师回朝、白霖以君命为由堵了那群人的闲口罢了,她觉得甚是无趣,却不得不等待他们议事结束。
豆大的火光渐渐微弱,隐盖上方终于传来白霖的怒吼:“本王为帅,本王说了算,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跟南燕的银甲兵打!别来问本王的意见!滚!全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