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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求求情,书晴,你替我求求白公子,你那些嫁妆我不要了,都还给你,还给你,你替我求求情啊。”
任何一个人这般模样,庄书晴觉得自己都会心酸,会心软,可眼前这个人如此,她只觉得解气。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借白瞻的势收拾了那一家子,只是再怎么收拾也不能要了人的命,想着倒不如慢慢磨,书寒会越来越有出息,书寒越有出息,他们就越难受,这才是她的报复。
“我曾经也这般绝望的求过你,在娘亲才去世那半年,我求过你几回,你说的话,你当时的神情,我每每想起都会打冷颤,现在轮到你绝望了,我为什么要替你求情?无情也好,狠毒也好,你尽管骂,我认。”
☆、077章 送上花娇
远走的马车,匍匐在地的狼狈妇人,离去前庄书晴掷地有声的话,扫过来时锐利如刀的眼神,这一幕,很多年后庄家人都还记得。
正是庄书晴那天表露出来的锐意,让庄家人的心里更多了顾忌,上进的人多了,不该有的心思少了。
这时候,他们是真的相信只要做到庄书晴所说的靠自己的本事考过县试,以后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个尚未及竿,原该待在闺中待嫁的姑娘让他们不再觉得底气不足,身后也不再空空如也。
肩膀不够厚实没有关系,他们能帮着撑起来,个子不够高没有关系,他们个儿不矮,他们要的,只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能搭一把手帮他们站稳了,以后的事他们能自己来。
青阳子赖着上了马车,崇拜的看着庄书晴,浑身上下都透出兴奋来。
白瞻一脚将他踢出去,丫鬟会意的拉上门守在外间,看着青阳子的眼神很是不善,青阳子看这架势也不敢硬来了,一个人抱成团笑得古里古怪。
庄小姐威武庄小姐霸气,将他家公子的气势都压下去了。
就在刚才,他觉得庄小姐好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一样,和之前束手束脚的明显有了不同,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觉得这是好事,想像着庄小姐甩开手大干一场的模样,青阳子笑得更古怪了。
虽然车厢内还有庄书寒在。白瞻也没有着意收敛,脸上带着舒缓的笑意,蔓延至眼中,眼神都是柔和的。
他不怕书晴仗他的势,不怕书晴有想法,他就怕书晴委屈了自己,憋着自个儿。
要是书晴能天天都像刚才那般。他才高兴。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庄书晴斜他一眼。看向过于沉静的弟弟,“觉得姐姐做得过份了?”
“怎么会。”庄书寒连忙摇头,面上有些赫然,“之前中了案首。我其实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才十岁就能得案首,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厉害,并且姐姐也很高兴,我就有些飘飘然了。”
低下头去,庄书寒的声音低了些,“我只顾着得意,姐姐却已经为我想了那么多。当时我们离开凉山时是典当了娘亲的玉佩才敢去会元,姐姐现在却拿出了一千两……要不是为了我,姐姐何用如此。一千两足够我们姐弟两用上一辈子了。”
“一千两没你想像得那么多,也没那么难挣,你还真相信那是我攒下的所有银子啊,伯公就肯定是没有信的。”虽然这么说,可看到弟弟有这么大触动,庄书晴还是很高兴。她是真担心一不小心就将这孩子养歪了。
“家族可以帮不上你的忙,但是一定不能拖你的后腿。这一千两,我并没指望真能起到多大作用,只要他们能专心向学,多懂一点道理,不横行乡里,不仗势欺人就达到了我的目的,书寒,你要记得,你并非一个人,庄家这个家族是你甩脱不了的,既然甩脱不了,就要尽量将他们往好里带,先要修身齐家方能言其他,历史上一世清名毁于亲人手中的名臣并不少,你要引以为戒。”
“我知道怎么做了,姐姐。”庄书寒态度异常严肃,姐姐很少和他讲这些大道理,哪怕这些道理他都懂,但只要从姐姐嘴里说出来,他就能记得格外牢固。
“姐姐知道你都懂,庄家虽然出了个庄泽良,但是总体来说家风还是正的,有伯公在,也用不着我们费多少心,你只管往前看,稳步向前走,你只需记着,你越出息就越有发言权,说出来的话才会让人忌惮,在那之前,一切有姐姐。”
“姐姐,我不会让你辛苦多久的。”
“姐姐等着。”
白瞻亲眼目睹了一场姐姐教弟,姐姐教得用心,弟弟听得也认真,他觉得庄书寒有这么个姐姐简直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书晴什么时候能在他身上用上花在弟弟身上一半的心思,他都满足了。
而此时的庄家已是一片混乱。
庄书婷拿着剪子比着自己的喉咙,头发散乱,衣裳沾着灰,哑着的声音也掩不住其中透出来的绝望,“滚,通通滚出我家,再逼我,我就死到衙门去,让世人看看,做姐姐的是怎么逼死妹妹的。”
陈元非但不后退,反而踱着步子上前,“求死?可以,死了这门亲事就不作数了,死吧。”
“你这个恶魔!”庄书婷崩溃大喊,剪刀一推,鲜红的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陈元当然不会让她死,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女人不会真的寻死,她舍不得这个并不那么美好的世界,只能拿这条命来做威胁,妄想能逼得他们收手。
可惜,她碰上的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想踩着庄小姐上位已经是犯了公子的忌讳,更何况他还将主意打到了公子身上,绝无可能轻轻松松揭过。
当然,如果庄小姐开口那就定当别论,只是庄小姐要是会求这个情早就求了。
“我要见庄书晴,我要见她!”
“来人,给她收拾收拾送上花轿。”
“你敢……”
陈元眨眼间来到她面前夺下剪刀,又一掌劈在她颈后。
——他有什么不敢的。
“别管什么吉时不吉时了,将人送去,看着他们圆了房。”
“是。”
转了转手腕,陈元觉得自己真是好人,把好事都做到底了,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又会奖励他点什么好东西。
庄泽良在去了一趟衙门却没能和往日一般轻易见着县令后就知道事不可逆了。白瞻的来头怕是比他预料的还要大,婷儿不嫁也得嫁。
认命后他索性闷在主屋照料老母亲。
老太太到底心疼从小疼到大的孙女,强撑着坐起来抖着声音问。“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晴儿愿意说句好话……”庄泽良摇头,“她恨都来不及,怎么会帮忙说好话,娘,这也是婷儿咎由自取,要不是她想着攀高枝,怎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不提白瞻出身如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为晴儿回来的,往难听了说。婷儿这是想夺姐姐的男人,晴儿凭什么还要帮她说话,晴儿……太像婉如了。”
爱时不顾一切,恨时。便连看一眼都嫌多余,庄泽良眼前浮现婉如的眼神,那么冷,那么荒凉……
慌忙闭上眼,将脑海中的人赶走,庄泽良莫名觉得背脊有点凉。
老太太身体往后一倒,口里喃喃自语,“造孽,造孽啊……”
庄家的事陈元单独向公子禀报的。
“成了?”
“是。”
“那就撂开手吧。这事到此为止。”
“是,庄小姐那里……”
“她不用知道这些。”
“是。”
白瞻不说,庄书晴直到上了船也没提。就像忘了有那么个人似的。
庄书敏上船后不久就将她叫了过去。
白瞻只以为两姐妹有话要说也就没跟,这是在他的船上,要是还能出什么事,包括他在内都该抹脖子。
“晴妹妹,这船……是白公子的?”
“对,怎么?”
庄书敏苦笑。所有人都觉得白公子好气派好排场,上了船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么。这船上留守的人就不比跟在白公子身边的人少,船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华贵得她不敢近身,就怕碰坏了。
“你怎么就招惹上了这样的人,要是你被欺负了庄家谁能为你出头。”
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担心,庄书晴心下也跟着软了,“被欺负了就被欺负了呗,我认命,总不会缠着他不放,敏姐姐,我和你不同,在你心里女人毁在成亲这一关就是毁了一切,得赔上一辈子,人生灰暗,在我这里,成亲生子可以有,却不会是我的全部,就算未婚生子,我也能活。”
看庄书敏顿变的脸色,庄书晴笑,“为什么不呢?要是连自己都否决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如果我自己觉得那不算什么,那就真的不算什么了,人活着,得为自己,如果有个好名声,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可要是名声污了,就非得拿命去抵吗?我活着没有给别人增加负担,影响不到别人,其他人有什么资格来对我冷嘲热讽,说三道四?”
庄书敏听着,好一会才接话,“晴妹妹你是想告诉我,只要自己不依靠别人也活得好,就根本不用在乎其他人怎么说?”
“就是这个理儿,说到底还是得自立自强。”庄书晴坐没坐相的斜靠着,“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和书寒要是离了庄家后活得狼狈不堪,回庄家后谁会多看我们一眼?几个人会近我们身?可你看,书寒中了案首,我能拿出千两银来给族里,让族人都得好处,庄泽良恨不得将之前说过的话吞回去,天天巴着就想得我们一句好话,其他人谁不是捧着哄着,即便是我身边跟了个男人,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人就是这么现实,谁有本事谁就有资格硬气,要是你的事放我身上,我能让彭家求着我放过他们,姐姐你信不信?”
“信。”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庄书敏苦笑,“我信,晴妹妹你要教教我,我想活得像你一样自在。”
“当然,我还想着把你嫁出去呢!”
“只要有人要,我就敢嫁。”
哟嗬,庄书晴看向说完后头都不敢抬的姐姐,还真是有点勇气了啊!
☆、078章 药房
心情好,三天的水路眨眼就到了。
明明凉山县才是生活多年的家,可不管是庄书晴还是庄书寒心里都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心情。
这个才住进来几月的宅子,才是他们的家。
白瞻指着隔壁一处宅子道:“以后我住那里了,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能听到。”
庄书晴看了一眼,并不吃惊,“这么快就弄好了?”
“这点事都办不好,养他们何用,起风了,快回屋吧。”
回来的路上风向没那么好,这会天已经擦黑了,二月底的天气还是凉得很,庄书晴没有多说什么,携着庄书敏拾步上阶。
庄书敏头一回出远门,一路坐在马车里看过来,震撼的劲已经过去了,可待到进了门,看着这个处处精致的宅子依旧有些吃惊。
“这宅子真买下来了?”
“当然,花了我不少一笔银子,不过要长长久久住的地方,何必亏着自个儿,银子赚来就是用的,以后再赚就是。”
真是会想,也真是……舍得对自己好,庄书敏很是羡慕这样的晴妹妹。
“所以啊,敏姐姐,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事事委屈求全,待自己好一点儿总没错,这世上,若你自个儿都不对自个儿好,还指望别人对你好?我可先说好。我肯定是要先爱惜自己的,你别指望我爱惜你超过爱惜我自己。”
“一肚子歪理。”庄书敏嗔了她一句,“但我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对呢?”
“这就说明我这一路上的话没白说。好饿,宝珠,你去厨房吩咐一声,一刻钟后开饭。”
“是。”
“走,敏姐姐,你先去我房里梳理一番换身衣裳,等我们吃了饭。你的屋子也就差不多收拾出来了,就住我隔壁。”
庄书敏软软的应了。心里安宁,竟丝毫没有来到一个陌生之地的彷徨,从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听到晴妹妹的声音开始,她就信这个妹妹超过任何人。有她在,她不怕。
“书寒,你也去洗把脸换身衣裳,然后去请白瞻过来,一个人用饭有个什么意思,南珠,你去侍候书顾。”
“知道了,姐姐,我马上去。”
竟然没有半分迟疑?
庄书晴越加神采飞扬。也不用人侍候,和庄书敏进屋后就边拾掇边和她道:“我这里没那许多约束,男女不同席的规矩早被我破了。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还分两桌吃,把感情都生生分没了,反正这家里也其他人能约束我,我就随了我自己的心意,敏姐姐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就单独给你设一桌,你可以在自己屋子里吃。”
“不用这样。”上前帮庄书晴将头上的首饰取下来。拿了梳子给她梳头,“我来也不是为了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这宅子里的规矩以前是怎样,以后就还是怎样,不用顾及我,我也不是天生就爱被规矩管着的,真能自在些我求之不得。”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