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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当秦家是什么地方?竟然这般放肆,来人,撞门,我儿媳妇指不定就被屋里的人害了,撞门!”
“住手。”秦令吓得魂都要飞了,儿媳妇死了不是事。再娶一个进门就是,就是徐家,他也自信对方在他手里占不到便宜。可里面那个祖宗除外!
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要了他秦家谁的命,他秦家也只能认!
不去哄着人就算了,还上赶着去得罪,不是老寿星上吊是什么?
“老爷!”秦夫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此时都快要气疯了,“你就这么看着别人在我秦家耍威风?那是您唯一的嫡子!”
“住嘴。”秦令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更得罪人的话,“来人。扶夫人回屋歇着去。”
“老爷!”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小跑着进来的管家一看这情况也顾不得别的,一把拉住秦令道:“老爷,徐家来人了。”
秦令一早就知道这事瞒不住。这个时候才来已经是出乎他预料了,毕竟儿媳妇在家有多受宠他也是知道的。
可看到随后进来的人,他便知道为何他们会来得迟了。
徐家掌兵,一家三代的男丁都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一身本事都是实打实的,他当时和徐家结亲,就是冲着徐家的兵权能给秦家带来的好处去的。
可眼下好处还没得到多少,麻烦就来了。
看着一身戎装,脸色冷厉得仿佛随时准备拔剑的徐功茂。秦令不由得也挺直了背,“亲家……”
徐功茂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到秦公子面前就是一脚。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高大男人又补了一脚,将人踹出老远。
秦公子痛得直嚎。
“泰儿!”秦夫人扑出去抱住儿子,抬起头来瞪向动手的两人,“徐家人好不讲理,哪家的孩子没有点风流事,为人妻者竟然以死来胁迫。就凭这一点,我秦家也能休了她!”
“我只知道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秦家不过半年就寻了短见!”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妇人被两个年轻的妇从扶着从门口进来,大概是哭过,眼睛还红肿着。
“秦夫人说我儿不贤惠,当休,我倒想问问秦夫人,当年是谁一碗药灌下去,将如夫人肚子里成型的男胎流掉,只因为那个孩子要先于嫡子出世?”
这样的事哪个家族都不少,可没人会掀开来说,并且是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徐夫人说的是谁。
“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家,谁也休想快活!”
接二连三受气,秦夫人身体晃了晃,往后一歪,人事不知。
好在这里什么都缺,就不缺大夫。
“秦夫人气急攻心,醒过来就好了,无大碍。”
秦令示意下人将夫人抬下去,看向徐家人的眼神很是不善,“徐功茂,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还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我们再来论谁欺人。”
这事一开始确实是自家不占理,可先是儿子被打,夫人气晕,这还是在他秦家,他要是忍了,以后他秦令就是全会元府的笑话。
“别以为我秦家怕你徐家……”
‘吱呀’一声,门从里拉开,白瞻脸色不是很好的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要么闭嘴,要么滚。”
徐功茂愣愣的看向白瞻,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是他女儿的房间吗?怎么有个男人在里头?回去报信的不是说是请了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庄神医?
难不成,庄神医是白公子?
这也不对啊,庄神医不是说是女的?
徐功茂完全凌乱了,徐夫人却没那么多顾及,上前两步就问,“里面可是庄神医?敢问一声,我女儿如何了?”
“没死。”扫了那两人一眼,白瞻又关上了门。
放在平时徐夫人可能还会因为年轻人的不敬而不满,可这会,她只觉得松了口气,过来的一路上她最怕的就是听到女儿的噩耗。
没死就好,没死就还有活的希望。
腿一软,徐夫人差点跌倒在地,两个儿媳妇忙上前扶住。
徐夫人推开两人,在台阶上坐下,她要在这里等着,女儿一醒就将人带回家,这秦家,不能呆了。
她做了多年当家主妇。最是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的女儿即便这回能保无恙,这秦家。也已经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屋里,庄书晴已经脱了手套口罩净了手在一边坐下歇着了。
倒不是故意使坏要让外面的人多担会心,实在是对麻药没有信心,要是这会出去和人说人无碍了,一转身就出了事,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还不如让他们先担着心。
上回南枝是在半途就醒过来了。这回却是手术都完成了人却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可别真的一睡不醒了。
“庄小姐。盐水还要继续吊吗?”
“换加了葡萄糖的那种。”
“好勒。”
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青阳子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身上满满都是劲。
白瞻拉过庄书晴的手给她按摩,边问。“就这么等?”
“恩,这麻药我心里实在没底,青阳子,以后能不能不把麻药做成丸子,所需的每种药都做成药粉,然后按照伤势的严重程度来斟酌份量,这样是不是会好控制一些?”
青阳子稍作考虑就连连点头,“这法子好,比这样做成丸子好用。回去我就去试验。”
庄书晴也不问他往谁身上做试验,起身去号了下脉,还算稳定。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庄书晴都靠着白瞻迷迷糊糊睡着了。
“动了,动了。”
庄书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上前一看,徐佳莹挣扎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得清我吗?我是谁?”
“你是头一个说我是弱者的人。”声音不大。但是语句通畅,不像是有后遗症的样子。庄书晴顿时笑眯了眼。
“死过一回的人,以后要活得像个强者,现在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你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应该不用多久,你就能感受到你这回干的蠢事要让自己受多大罪了。”
“受点罪才能记住教训。”
“你能这么想这趟罪就没白挨,宝珠,请外面的大夫进来,请他们开药方。”庄书晴很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半点没有要逞强的意思。
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一个大夫提前离开,一个个心思难言,硬是饿着肚子等到现在。
看到门打开,听到丫鬟的话,几个人进门的脚步都很急。
少夫人睁着眼,人还活着!
再一号脉,竟然只是失了气血虚弱了些。
要不是理智还在,几个年过半百的大夫都差点掀了被子去找秦少夫人身上是不是真有刀口!
刘大夫冲着庄书晴抱拳,“不愧是神医,老朽佩服。”
“哪来的神医,不过是另辟蹊径罢了,烦请各位给少夫人开个方子,这方面我比起诸位来却是要远远不及。”
“此事不急,老朽有个不情不请,还望庄神医成全。”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庄书晴笑得云淡风轻,“我幼时和一异人学得一手有别于诸位的医术,走的完全是另一个路子,和诸位说了,诸位也未必会相信,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想多费口舌,请各位见谅。”
“说穿了,你就是怕我们学了去吧。”
庄书晴看向说话之人,“我倒是敢教,你们敢学吗?”
刘大夫止住还待说话的人,“真是在人身上动刀子?”
庄书晴讶然,“原来大夫知道,就是如此。”
几位都想眼见为实,可秦少夫人的身子却不是他们能见的,再心痒难耐也只能忍着,医术一道于他们来说是琢磨了一辈子的东西,便是有人重利,碰上另一种有别于他们的医术,他们也同样好奇。
“老朽再问,这是什么东西?”
看他指着的瓷瓶,庄书晴没有隐瞒,“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水,通过空心针送入人身体内。”
将水送入身体?
几人瞪大眼,想问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将水送入身体后人还无恙,可是眼下的秦少夫人确实在好转!
这到底是个什么理儿!
☆、086章 新医术(求粉红)
门一开就跟进来了的徐夫人一直忍着没有出声,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迈步上前,颤抖着摸向女儿冰凉的手,恨恨的拍了两下又忍不住眼泪,“你怎么这么蠢,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将疼宠你多年的爹娘置于何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想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徐佳莹抬起手来摸向娘并不曾被岁月优待的脸,“以后都不会了,娘,我想回家。”
“好,回家,我们回家。”徐夫人转身就要喊人进来抬人。
徐佳莹握了握她的手,望向庄书晴,“庄神医,我这个样子,可以回徐家吗?”
“不移动当然是最好的。”徐夫人立刻就有些动摇,庄书晴又道:“但是病人的心情最重要,心情好了,病都能好得快些,尽量稳妥些就是。”
“哎,我马上去安排。”徐夫人抬步就走,快到门口时才想起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向这个救回女儿性命的小姑娘道一声谢,忙又折回来,语气郑重的道:“庄神医的救命之恩,我们徐家记下了,不管什么时候,我徐家大门都向庄神医打开。”
“别叫我神医,心里虚得慌,我不过是做了大夫的份内事,徐夫人不用如此。”
徐夫人也没多说,徐家,便是女眷也向来是重诺的,这话说出来可不是听个响的。
徐佳莹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拿了张银票过来。“这不是谢意,只是捡回我这条命的诊金,庄神医一定要收下。”
庄书晴毫不含糊的伸手接了。看着那个数字心情大好的弹了银票一下,眼睛里都透出光来,让人看着还以为这是个多贪财的人。
徐佳莹却喜欢极了她这副不作伪的神态,便是清高自傲的人也是要吃饭的,要有体面的仪态去扮清高,这些都需得有银子支撑,一副邋遢样。天天为吃喝犯愁,哪里还能清高得起来。
视银钱如粪土的人可能真有。只是她未曾得见,装模作样的倒是见得不少,于是才越发觉得眼前这女子的坦率难得。
“我这伤怕是还得劳庄神医来照应几回,到时徐府会派人来接。请庄神医一定要来。”
“不用,我能找到地方。”庄书晴看向白瞻,“是不是?”
“当然。”
徐佳莹看两人的相处便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只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夫却仍是一副未及竿的姑娘装束……便是定有婚姻,这般明目张胆的出双入对也是胆大了,可两人却像是完全无所顾忌。
真是让人羡慕。
“不可能,徐氏是我秦家的儿媳妇,只要她踏出秦家门半步,以后休想再回来。”秦令的声音颇大。且带着火气,让屋里的人听得分明。
徐功茂更是半分不让,“我就怕我们今儿不将女儿带走。明天就得看到一副棺材,我徐家的女儿在家里是宝,在你秦家却是草,没道理你秦家不稀罕,还不许我带回去自己宠着,老大媳妇。去准备,我倒要看看。今儿谁能拦我。”
“徐功茂你好不讲道理!”
“和你不用讲道理。”
多好的父亲,也许粗鲁,却是真心为自己的女儿,庄书晴有些羡慕,两辈子她都不知道被父亲护着是什么滋味。
手被人握入掌心。
庄书晴抬头对上温热的视线,眼里重新燃起笑意,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她父亲,可一般的父亲和丈夫加起来怕是都没他做得好,有什么可羡慕的。
要说羡慕,也该是别人来羡慕她才对。
看盐水吊得也差不多了,庄书晴干脆拔了针,那边几位大夫也商量出了药方,拿着墨迹未干的方子,徐佳莹到底是被抬出了秦家。
秦令黑着脸将人送出门。
当然,他送的不是徐家人,而是白瞻。
徐功茂再大老粗也知道不能无视白瞻,看女儿安然上了马车才过来道别,“今日之事,多谢公子援手。”
“和我无关。”
顺着他的视线,徐功茂看向正和女儿说话的小姑娘,庄书晴之名他自是知道,可见着人才知道原来才这么点大,冲着她救下了女儿这事,他就觉得她配得上公子。
要说白瞻对会元府这些人做过多狠的事,其实他也没有,就是随性了些,无意间许多人都被他折腾过,然后有人见识过他发狠的样子,一传十十传百的,越发没人敢惹了。
再说皇上的态度摆在那里,谁不得再多加两分小心,徐功茂是大老粗,可要是没点脑子,也掌不了兵。
那头,庄书晴从青阳子的药箱里翻出来几种药,不看他一脸肉疼的模样,径自放进徐夫人手里,“一天用两次药,不要浪费,这药不是有银子就买得到的,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