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碧辉煌的殿宇里,北齐帝人头滚落龙椅,三王闯宫,北堂辛奇扶持幼主,挟天子以令诸候……而皇城内外,皆是毁坏的建筑物和支离破碎的尸体……殷家在一场大火里化为灰烬里覆灭……
“不要!”殷璃飞惊喊一声,从梦中挣脱。
“王妃!”
殷璃飞大口大口的喘息,一手捂着心口,满目的惊慌不定。梦里带出的心痛感觉,此时真真的停留在心上,让她一时难以缓神。
“王妃,你怎么样,你要不要紧?”一旁的婢女看着殷璃飞的样子不禁焦急,见她不回话,脸色十分难看,以为她又病发了,忙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快喊章大夫!”
章程很快进来,一见得殷璃飞的脸色,也不免担忧,忙就到得她身边,帕子盖上她的手腕,欲给她把脉。
殷璃飞这才慢慢镇定下来,在章程松了口气抬头看她时,殷璃飞也正看向他:“王爷呢?”
章程心头一跳,知道殷璃飞必定会问哥舒璟,却没有想到她一醒来就问。
“峡口出了点急事,王爷亲自去处理了!”章程便以串通好的说辞解释,但见殷璃飞眸光闪烁,忙解释道:“王妃的蛊毒已经解了,王爷也是确定王妃您没事,陪了一夜,早晨才实在耽误不得,匆忙离开的!早膳都没有来得及吃一口!”
殷璃飞听了半晌不语,只眸光有些空茫的悬着。
见她这神思恍惚的样子,章程怕是自己医术不精,没有发现殷璃飞有其他不妥的地方,忙又问道:“王妃,你可有觉得那里不适?”
“我的毒是怎么解的?你怎么突然想到办法了?”殷璃飞这时眸光才慢慢恢复焦距,淡淡看向章程。她的眼底还带着梦里盈的一汪泪,她是视线模糊,却反而亮的让章程心惊。
章程有一刹那惊觉,殷璃飞分明什么都是清清楚楚知道的,但却还是忙稳住心神,跟着开口:“是鹿血,不是那贼子说的那般!属下略懂蛊毒之术,综合了以往的一些知识,想起有一种蛊与王妃所种相似,也是需要血液解除。所以试了一下,之后查王妃脉象恢复,王妃现在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殷璃飞一时沉默,问她感觉吗?肚腹里确实已经平静,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有过蛊虫的迹象。原来觉得这种事情荒唐,但此刻的感觉却又不能否认。
虽然此时心底情绪翻江倒海般不能平息,但她想的还是,其实是特定的血可以解她的毒,却不是什么心爱之人的血……可是,当时她情况紧急,哥舒璟却信了!
但章程既然这样说,她便没有戳破,只因现在也不能找出第二个人来示范验证!
“我没事,现在感觉很好!你说的什么峡口情况很严重吗?”殷璃飞不再纠缠蛊毒的问题,接着又问。
“是……靖康十万大军领帅不服军令,有意拖延延误军情,王爷亲自去收权了!不是听说,王爷原也有防备,只是事态远比想象的严重很多,而紫月那丫头也在那边吗?”章程说道。
殷璃飞听了,觉得这个事情是不假的,但能将这些牵扯在一起,也难得哥舒璟为她的心思。
“嗯,我知道了,也劳烦章大夫费心了!如果那边王爷有何消息,你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殷璃飞说道。
“一定会的!”章程忙说道,心头的担心也松下,“王妃也无须太过担忧,王爷睿智不凡,很快就能够解决那边的事情回来的!”
“嗯!”殷璃飞精神有些不济的开口,章程见此便叮咛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告退离开。
第二日,殷璃飞发现,将守府里伺候自己的人多了一倍,里里外外的看守也比原先森严了很多。但只当是哥舒璟吩咐的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什么也没有多问。
日落西沉,又一天过去的时候,婢女看了看天色,便主动到殷璃飞的厢房染上驱蚊的香。
殷璃飞还在试着整理自己所学过的那个世界的医术,感觉到异香传来,不禁问道:“怎么换熏香了?”
婢女忙朝殷璃飞福身回道:“禀王妃,原来没有香气的那种用完了,城里香蒲此时没有进货,便只能用这种暂代了!听说,无香的多被军营被采买去了!”
“这样!”殷璃飞点头,想起自己之前有交代过,有些营帐里不宜点香,以免影响受伤士兵的情绪。
“要不王妃先去院子里转一圈,等香燃完了,气味散了,您再回来就寝?”婢女恭顺的征询殷璃飞的意见。
“不用了,就这样吧!”殷璃飞放下羽毛笔,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困了,想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婢女忙应声后退着出了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婢女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见得房内烛火熄灭。抬头望了稍许月色,便抬手轻敲了敲房门:“王妃!”
没有人应!
婢女试着又唤了几声,依旧如故。再看了一眼房间,便转身顺着回廊往庭院里而去。才行至回廊的拐角,就见得一抹颀长的影子立在那里。
婢女忙上前一步朝来人福身行礼:“王爷,迷药已经起作用,王妃睡下了!”
哥舒璟本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也是看着烛光熄灭的。听见婢女的话便拾步往前走去,俊颜上的神色隐在黑暗里,难以辨清情绪,但步履却沉稳平静。
后面陪同的章程也立即跟上,但是月色下隐见的神色是忧虑的。如果换成其他普通女子,他还可以阻止哥舒璟别感情用事,万事以他自己的安危为重,因为他的安危可系天下兴亡。可再从眼前大义上说,殷璃飞的生死也非同小可。这便是两难之间,就是西门回等人也不好置喙!
但其实哥舒璟如果说:没有殷璃飞,他不过杖打的慢一点,不会失去山河。那么,也没有人会怪他不念夫妻之情。可最终他对此选择沉默,不作任何承担,只义无反顾的选择救殷璃飞。便直接将殷璃飞的重要性推到了最高点——中州之战,不能没有殷璃飞!
心底彷徨间,到得房门口,婢女上前推开门。哥舒璟没有任何犹豫的跨步进去,婢女随后,却快一步往旁边的桌案走去,很快打亮火折子,点上烛光。
哥舒璟从进来的时候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烛火亮起的时候,他便已经绕过屏风,一看无人的床榻,以及整齐的被褥,哥舒璟立即色变。
“王妃呢?”章程随后进来,左右看了一圈不见殷璃飞的身影,当即惊问婢女。
婢女闻声惶恐而入,一看内卧,脸色也在瞬间煞白:“刚,刚刚奴婢出去的时候亲眼看见王妃躺下的啊!怎么怎么会不见的呢?”
话落,连忙朝哥舒璟跪下:“王爷饶命啊,奴婢没有撒谎!”
哥舒璟眸光一掠,已经落在一旁微敞的窗户上,忙闪身过去。猛然挥手推开窗户,看见的却也只是一片黑暗。一如这刻她的不告而别,仿佛在原本因她而亮的世界蒙上一层不见天日的阴霾。
明明在烦躁的酷夏,却有一浪热波袭上心头,肆意燃起一场难以掌控的邪火!
“立即全府戒严,找回王妃!”哥舒璟立即下令道。
章程一怔,忙领命下去,但这刻心底分明是松口气的。除去那些大恩大义,总的来说,哥舒璟才是他的主子,与天下万民相比,哥舒璟也才是他亲近的人。所以,殷璃飞默默离开,哥舒璟不用再刺心血为她治病,他是高兴的!
也不禁钦佩,殷璃飞应该还是自己察觉到了什么,却也毅然选择全哥舒璟的大义,这番胸襟,怕也不是任何女子都有。
“飞儿!”哥舒璟站在窗边轻喃,拳头不禁攥紧。在北齐朝堂,翻云覆雨手如己,却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无奈无助无力过。心底此时的慌乱难以言喻,却挣扎困难。
殷璃飞实则躲在府里暗处,一看府邸里动起来,大批的士兵游走,并看风愚领着人出去,稳了稳情绪,在一队士兵走过的时候,快速跟了上去。
走在最后的人不免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忙歉意的朝那人打着哈哈故意沉着嗓子道:“刚刚有点闹肚子,我我我……”
“行了,快点跟上吧,记得千万别再落单了!要让刺客给瞄上,当心你的小命,不记得那晚那个西蛮奸细是怎么混进来的了吗?”前面的士兵见殷璃飞个子矮,以为她是新晋的小兵,以前辈的姿态数落告诫了几句。
“是是,谢谢这位大哥教诲!”殷璃飞忙巴结的道。
刚才,章程传的令是捉拿刺客,不许伤及。所以,众人并不知道王妃走失。
殷璃飞跟上在风愚的队伍后面,一路朝宅院的大门走去。最终顺利的出府,虽然出门的那刻心底是彷徨的,甚至都没有想好,自己下一步要去哪里,但脚步却没有犹豫。
一开始,是随着队伍在城里瞎窜。大街小巷,仔细的就连躲在小巷里睡觉的乞丐都拎起来看一看。
对此,殷璃飞忍住抹汗的冲动,一路上不动声色的跟着。
就在路过一家百姓门口的时候,殷璃飞突感身边人影一闪,眉头刚一皱,不及反应,里面一双手就更快的伸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这里!”
这声音虽然低,但殷璃飞瞬时认出——宫笑!
她本也没有打算反抗,所以毫不犹豫的随着他的牵扯被带进了院子里。而前面的人继续前行,最后的人仿佛有所感觉。下意识回头,却又见另一队人在身后的巷子里穿过,便以为自己多想的转回身去,继续巡视。
院门被关上的时候,殷璃飞一把推开宫笑,立退他十步之遥,双手环胸冷冷对着他。
“你跟踪我?”殷璃飞冷声问道。
“你身上的蛊虫想母亲了,所以在召唤我!”宫笑语音带笑的说,黑暗里,手里轻摇,一个竹筒赫然捏在他指尖。
殷璃飞睨着他,勾唇一笑:“是你想老娘了吧?”
宫笑闻言朝她月色下画着胡渣的嘴一瞥:“我记得,你原来在码头爹爹叫的可真是亲的很!”
殷璃飞凝眸看他,冷嗤一声,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了?”宫笑却问,“原来王妃不是巧舌如簧吗?”说话间,手里却在把玩着竹筒。
“想说就说,不高兴就不说,你管得着?”殷璃飞语气不善的冲道。
“你就不怕惹爹爹一个不高兴,捏死这虫子吗?”宫笑不怒笑问。
“随你!要捏就捏,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爷们儿!”殷璃飞更不耐烦了,真是觉着自己这脾气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既然如此,那便痛痛快快的活,死也干干脆脆点吧!
宫笑终于感觉到殷璃飞是在火头上,现在就是个炮筒子,生人勿进。却是十分诧异,忍不住又道:“原来您也有生气失控的时候么,呵!”说着,将手里的竹筒往院子里随便一丢,就转身朝一旁的屋里走去。
殷璃飞看了眼那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住的竹筒,凝着眸,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亮着灯光,却只有宫笑一人。
殷璃飞眼见宫笑走到屋内唯一一张桌边,从壶里倒了一杯水,朝她递来。殷璃飞只是抱着肩膀,靠在门边,并不去接。
宫笑也不勉强,自己端着杯子在桌边坐下,斜眼睨着殷璃飞:“哥舒璟费尽心思将你救回去又能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自己乖乖又到了我手里!怎么样,哥舒璟不愿意救你吗?”
此时的宫笑是另一张陌生的脸,这一笑眼底却自有一股邪佞流出。骨子里的东西,就从这一双眼便能看透。
“你不用说那些没有用的,我也不想和你说废话。虽然我从哥舒璟那边出来了,但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跟你走!”殷璃飞讥诮道。
宫笑闻言挑起皱着的眉峰:“那蛊毒的滋味好受吗?”
殷璃飞与他直视,微杨了下巴,不过一个勾唇洒脱而笑:“什么感觉不重要,我就不信你们能够放过我,如今对我而言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而不论怎么死,也都是死!等我死了,这副皮囊于我而言也会无痛无觉无感无知!你们各人会如何看待,或是要鞭尸啊,或者将我暴尸荒野啊去喂野兽啊,再不然将我的尸体挂在阵前向哥舒璟示威,我也都不知道了!相信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死尸所迫!所以,请便——”
说着一一拂袖,一扬手,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宫笑听罢,不禁安静的看殷璃飞的脸。也还是那张脸,不过简单做了一点手脚而已,在暗沉的烛光下,仔细看还是能够忽略辨得清她优美的轮廓的。
见过机智的她、无赖的她、幽默的她、慎密细腻的她、大气豪爽的她……此时这样洒脱无羁的她,又给他另一番新视野,但生死无惧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