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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显然没看到他,他在前厅门前停驻了片刻,突然伸手开门走了进去。
看来大家都在里面,凉想了想,为了避免可能又会出现的窘态,还是不要去凑热闹比较好。
不知为什么,凉总感觉今天屯所的气氛不太对。
训练场满满都是人,似乎被命令聚在这里不能乱走,队士们聚集在一起交谈着最近京都发生的各种事情,无论是政府时事还是花柳传言他们都谈得甚是起兴。
凉在场外远远看着,觉得这不是个适合练习的清静地方,提着刀就走。
一路回忆着平刺斩的重点,那天被土方拖走之后他缠着土方说了许多,只是还未及实践就消失来了这里。没留心方向,他兜兜转转,眼睛一直看着地面,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走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
庭院久无人打理,花草生长地稀稀落落,凉看向身后,才发现自己已经顺着这路走了很远。
路的尽头是一间屋子,门窗紧闭,却隐隐从里面射出昏黄的光。
大白天的,为什么不开窗户反而点蜡烛?凉不明就里,看了那阴暗屋子片刻,不自觉地就朝它走过去。
门前搭了一块长板,似乎是为了遮挡从外射入的阳光。门边的名牌上,深深镌刻着“山南”两个字,似是刻得久了,比划的凹槽间积了不好灰尘,也没人擦去。
凉站在那板子下面,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人?”略带嘶哑的声音从门里钻出,细弱地如同蚊蝇。
真的有人。凉不知自己生了什么胆子,轻咳了声,“我是凉。”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凉甚至以为自己是被拒绝了,转身正要走时,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山南衣装端正地站在门口,面上的表情温和却掩不住憔悴:“凉君……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我……”凉也不知是怎么就敲开了这门,他干眨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山南一笑,“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凉跟在山南身后走进屋子,里面因为门窗紧闭而积郁着股阴湿之气,凉隐约想起土方说过山南先生有伤,可是把屋子搞成这样好吗。
“山南先生,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吧,空气流通一下才比较……”凉说着,走向门边的窗户,话说到一半生生停住了。
那窗户竟是被从里面死死钉住,生怕泄出一丝光线,连窗边都被用纸糊住了。
“这……”凉愣了几秒,回头看向山南,“山南先生……”
山南静静盯着凉的眼睛,似是在探究什么,半晌他突然一笑。
“凉君,真如我年少时一般天真无様。”山南笑着转过身去,背对凉在桌案边坐下。
凉听不懂他说的话。“什什么?”他走上前,站在山南身边,侧过身看他。
山南抬头看着凉迷惑的眼睛,眼中闪过温和的笑意。
“没有让凉君看到那样的我,真的很好。”
***
“喝了这种药,手臂就会好了?”凉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下来,现代医学也没有这种东西吧,他有次拉伤了手臂肌肉,在家里养了好久好久才痊愈。
山南轻笑,“似乎是好了,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呢。”
凉一怔,“什么代价?”
山南沉默片刻,“是如死亡一般的代价。”
“死……”凉和山南并不熟悉,但今天的山南却让他尤为陌生。
他说的话,凉像是一句也听不懂。
山南点点头,“凉君以后,可以当我是个死去的人。”
“为什么?!!”凉蓦地开口,“怎么会呢,你……明明好好的。”
“我一点也不好,”山南看着凉,勉强一笑,“说了你也听不懂。”
“谁说我听不懂……”凉还想反驳,却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山南也听到了那声音,他轻轻放下手里的烧杯,等待着门外的人。
“山南先生!”门霍得拉开,凉一回头,正看到近藤先生带着一群人走进来,而土方就站在人群前面。他看到凉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来看望我的。”山南回头,拉着凉坐在自己身边,“土方先生有这样的徒弟,让我很羡慕呢。”
没来由的夸赞让凉摸不着头脑,却令紧张的近藤一行人脸色瞬间平和了不少。
“不躺着好吗,”近藤坐在山南身后,一脸的关切,“有没有感觉什么不适。”
“还算好吧。”山南回答,“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众人交谈着山南的事,凉坐在山南身边,渐渐也听懂了些什么。
正是那种药让山南不得不把窗户都关起来,他现在似乎很畏惧阳光,白天行动非常困难。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山南这么说。
为了隐藏那种药,山南被认定死亡。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凉都没有再看见他,一次无意间听到土方和别人谈话,山南先生似乎是搬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那天的山南先生,第一次对凉如此亲切,他甚至拉着凉的手,对近藤诸人说:“现在的新选组有伊东先生在,又有凉这样的年轻人,”说着他特别看向冲田,轻轻笑了,“我才敢这么鲁莽啊。”
可凉并不知道的是,山南竟是刻意为之,当他看到众人进来看到凉在时紧张的神情,多少就料到了什么。
凉毕竟只是一个半路来的徒弟,无论土方多么信任他,无论他为新选组几番出生入死,罗刹的事情他还不够资格知道。
更何况,就算他有资格,谁也没想过让这个小孩知道。
正是因为山南临走前那番话,帮了凉一个大忙。新选组诸人都没有多加过问,只有土方和他回卧室时告诉他这是秘密。
“让它烂在你心里,永远不要说出去。”土方神色严厉,凉立刻点点头。
沉默片刻,凉又忍不住问道:“那个……山南先生以后会怎么样吗?白天不能活动那他怎么生活?”
似乎没想到他会想这么多,土方低头看着凉,蓦地笑了,“不用你操心,山南先生是很厉害的人。”
“虽然你只看到了他现在受伤的样子,当年的他却是能够以一当十的高强剑客。”
“我从没觉得山南先生弱啊,反而他那么沉默经常让我有些害怕。”凉坦白地说,不过他的确没想到山南竟曾是那么厉害的人。
土方看着凉毫不掩饰的样子,笑着轻抚他的头发,“害怕你还去看他干什么。”
“那屋子门窗关的这么紧却又光,我以为有什么事……”凉低着头,诺诺地说。
1865年2月23日,山南敬助被宣告因脱走之罪切腹。
3月10日,新选组集体迁移西本愿寺。
这时的山南已经成为新撰组的领导人物,他每日躲在西本愿寺的角落,暗地研究那种红色的药物,静静等待着下一个试用者的来临。
香气弥更远
西本愿寺很好,房间很多,面积很大。
这让凉很郁闷。
“师~傅~”凉拖着长腔跟在土方身后,就在刚才,土方告诉他他已经有了新房间,可以马上搬出这里。
“师傅的房间这么大,就让我住在这里嘛。”凉喃喃地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举动是在做什么,“以前地方那么小都可以一起住的。”
“你以前不是不想住我那里吗?”土方头也不回地说,他手里拿着西本愿寺的布局图,果然来这里是对的。
“……”凉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半晌他回了句:“反、反正我不想搬。”
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土方蓦地停下脚步回头,凉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在他身上。
疑惑地抬头,正对上土方那双幽黑的眸子。
“不想搬?”土方的语调让凉瞬间觉得无地自容,“早干什么了,你这跟我撒什么娇。”
撒、撒娇?
无地自容顿时变成不敢相信的震惊。
“谁、谁谁撒娇啊啊?!!”凉憋在原地几度说不出话来,“我才不喜欢和师傅住在一起!”说着他用力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掉了。
从西本愿寺东头走到西头,再从南走到北。
“凉师傅干什么呢?!!”路过被改造成训练场的大院时几个队士笑眯眯地冲凉打招呼。
“散步!”凉大喝一声,疾走而过。
剩几个队士站在原地。
“凉师傅越来越有副长大人的风范了。”一个队士沉默了半晌,说。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不能再同意了。
这边厢的凉在西本愿寺到处散步,那边的土方悠闲地坐在主厅和其他几名干部商量着公事。
“土方先生今天心情不错嘛,”冲田戏谑地说,“第一次看会没有发脾气呢。”
“最近有什么好事?”永仓倚在墙上,懒懒地看向旁边的原田,两人目光交流的瞬间就出了结果,“啊我知道了。”
“君菊小姐!”原田和永仓异口同声,倒让旁边的土方有些受不住。
“够了你们。”土方笑着说。
“那天君菊小姐对土方先生真是殷勤啊……”永仓看着天花板慢慢说,原田也在旁边附和,“真是令人羡慕呐。”
土方眉间抽搐,“以后谁再提君菊的事情我……”
“不要砍我!”原田和永仓再次异口同声。
土方摇摇头,“你们就不能想点正经的事情吗。”
“都说成这样了土方先生竟然还没有生气。”永仓刻意压低声音对原田说,但那声音绝对清晰地飘入了屋子里每个人的耳朵,“该不是敌人冒充的吧。”
“谁能把土方先生那充满戾气又阴险小气的样子学那么像。”原田看着地板上的图纸说,他刚才一直要求土方将靠近厨房的那间屋子分给他,立刻就被土方附带斥责地拒绝了。
“说的太对了,难不成君菊小姐其实就是喜好这一口?”永仓马上回问,原田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两人在那边叽里呱啦说着,却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土方的心情。这几个人平时嘴贱,在正事上却对土方一直说一不二,土方心知这一点,以往也只是怒视而已,今天却真的一反常态,连制止的意思也没有。
“和好了?”冲田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土方一抬眼,却看到冲田一直看向窗外没看他。
“和好什么。”土方冷哼了声,仔细看着地板上被他看得几乎要背下来的地形图。
“土方大人又装蒜了,”冲田摇摇头,一把将地上的地形图扯到面前,前后翻翻,“这有什么好看的。”
“给我。”土方沉声说。
“不给~”冲田笑着说,突然一把将那图纸丢在身后,“反正你也不打算让他搬走还有什么好看的。”
土方一怔,“谁说的,必须要搬走。”
“嗯?我有说我说的是谁嘛?”冲田疑惑地看天,“土方先生想的真多。”
“你都说搬走了还能有谁。”土方受不了似的说。
“哎~我说的是加藤啊。”冲田脱口而出。
“加……藤?”
土方这才想起,那个被松本医生诊断为恶性传染病的队士,当时初步决定让他搬出去,却在得知他家里没人的时候松本医生建议可以让他留在屯所,只是要单独辟院罢了。
一直都惦记着的事,此刻却被他忘得一干二净,土方一个恍神,果然被冲田抓住了把柄。
“副长大人你想的是谁啊。”
“……”
“不想承认就算了吧,”冲田一副得胜者姿态摇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那个小祖宗最近脾气有点大,你可要好好管管他。”
“什么?”土方看着面前人。
他……脾气大?
冲田点点头,“知道某位大人与花魁小姐的美好邂逅之后,那祖宗跑到我这里来一顿烧杀抢掠,在我一顿好心劝慰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所以土方先生你现在的好心情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你知不知道。”
冲田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地样子,令土方觉得好笑之余忍不住回想起他刚才那句“烧杀抢掠”。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土方似是随口问道,“他……很生气?”
“我就没见过他那么生气过……”冲田说得正起兴,他手舞足蹈地冲土方比划着,却突然脸色一变。
左手撑着地板,右手捂着嘴,冲田剧烈的咳嗽着,屋里吵闹的声音顿时停下,坐在冲田身后的斋藤一瞬间坐起,看了看土方又坐回原地。
“总司,”土方皱着眉头,虽一直听冲田说他有些感冒,但这咳得也太过严重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冲田摇摇头,捂着嘴的手不放松,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没事,松本医生说只是重感冒而已。”
“真的?你……”土方话还没说完,冲田突然起身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