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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那符箓无火自燃,烧成了灰烬,那恶鬼停住了嚎叫,低下头大口的喘息。老马头见状大惊,连忙冲上前去,问道:“他二婶,刚才那符还有么?我看再来一张没准能成。”
李二娘面如死灰,说道:“没了,这是仙人赐的符,哪有第二张?没了,这符我不知道治了多少恶鬼,没想到今天……”看着失魂落魄的李二娘,那恶鬼附身的小环再次的抬起头来,沙哑苍老的声音从口中飘出,“没了么?嘿嘿,那老夫可要带她走了。”
听到这话,李二娘忙强打起精神来,再次和这恶鬼讨价还价,“放了这女娃吧,我叫他家里给你多烧几个纸人做媳妇,还有金银财宝。”听到这话,马扬林立刻跪了下来,说道:“鬼爷爷,鬼前辈,求你了,放了我媳妇吧,我给你烧一车,不,两车财宝,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环吧。”那厉鬼嗤的一笑,说道:“有现钟不打我去铸铜?休得罗嗦,马上她就不是你的媳妇了。”
看来刚才的符箓也不是没效果,至少另这恶鬼萎靡了许多,没办法立时取小环的性命。马扬林听到这话,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旁边张先生早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朗朗乾坤,这恶鬼居然如此嚣张跋扈,不由得怒喝了一声,一把扯起了跪在地上的马扬林,朗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跪这鬼魅之徒?”
转过身来,走到了小环的面前,这恶鬼马上露出了紧张之色,见状张先生心中有了些数,稳稳站立在小环面前,戟指一点,对着这恶鬼大骂了起来。张先生本是读书人,也不会什么乡下的骂人话语,只是用半文半白的话来斥责面前这恶鬼,但义正词严,声音清越,可穿金石。甘平灵目抬眼望去,张先生原本身材高大,现下里怒斥恶鬼,须发皆张,果真是怒发冲冠,头上一点灵光火猛然炸开,这恶鬼的气势立刻被压制了下来。
张先生本身不会一丝法术,但凭借着胸中一腔浩然正气,头上三尺文思灵光,硬生生的压制的这鬼魅无法抬头。只可惜做到这一点也就是极限了,毕竟这浩然正气只能逼退邪魅,若是说想要用其来斩杀恶鬼,还是不够的。眼见这恶鬼被张先生满身的浩然正气压制得不堪忍受,马上要从女子的身体里退了出来,甘平的心里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终于这恶鬼抵不过张先生的浩然正气,只能从小环的身体里抽身而退,以图来日。张先生正大声的呵斥这恶鬼,冷不防从面前女子身上升腾起一股淡淡的黑色烟气来,原来是这恶鬼见事不逮,起了离开的心思。
只见这黑气在空中略微迟疑了一下,掉头向墙角扑去,李二娘见状吓得惊叫出声来,这恶鬼居然有了形质,绝非一般的鬼魅,眼下里他扑奔的对象正是角落里的甘平,张先生见状大惊,连忙叫道:“甘平闪开。”但却来不及了,那道黑气已经扑到了甘平的头顶。
甘平早早的见那恶鬼在张先生浩然正气的逼迫之下,经受不住,起了逃走的心思,当下暗暗留神。这时见到这恶鬼不但没逃,反而扑向自己,不由愕然,但转念之间,已经明白这恶鬼的心思。甘平冷冷一笑,你惧怕张先生的浩然正气,却扑向了我,莫非是见我弱小欺不成?想道此处,不退反进,向前迈了一步,若是你不动我,我倒拿你也没办法,可你竟然如此莽撞的冲上来,倒是小觑了我。
想道此处,甘平猛然运转丙火融元决,受到那恶鬼邪气的刺激,这丙火融元真诀突然快了数倍,一道淡淡的红光从甘平身上升起,正是那极阳魄!
这恶鬼本就打着捏软柿子的想法,所以奔着甘平而去,想来这小小的孩童,一扑之下,夺了他性命魂魄,转身就走,也不枉出来一遭。可没想到的是,一扑之下,居然一股至阳至刚的气息迎面而来,不由骇然惊叫,那原本平平无奇的孩童,头顶已然是通红一片,阳刚之气,比那浩然正气还要强大数倍。
这恶鬼迎头撞到了甘平头顶,如同一滴水落到一块烧的通红的铁板之上,嗤的一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自此魂飞魄散,连一丝残魂也没留下。众人见那黑气本来直奔小甘平而去,却突然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转眼化为了无形,不由一脸的惊愕。
第一卷垂髫稚子峥嵘现第十四章妖兽
飘飘洒洒的雪沫洒落在无边的旷野里,给冬日里的马家集添了一抹雪白的外衣,淡淡炊烟缓缓升起,又是一个早晨到来了。
甘平望了望窗外的雪花,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连数天过去,火儿还没醒来,甘平却不怎么心急,他知道时间越久对于火儿的血脉觉醒就越有利。张先生见到火儿熟睡不醒,只是稍稍惊讶,却也知道这种异兽,不能以常理度之。只是近日里越发的不太平,让甘平有些不安。
那日里,附身在小环身上的恶鬼,飞蛾扑火般扑到甘平身上,却被被他的极阳魄炼化得干干净净,一丝残魂也没留下,这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人惊愕不已,虽说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这恶鬼再也不能祸害村中,却也是一件喜事。
这件事传出去后,这对师徒的名声在村里传开了,张先生怒斥恶鬼,正气浩然,小甘平临危不惧,一身正气,击退鬼魅云云。多种的版本在村里相互流传,本来老实纯朴的村民们竟然也这样八卦,倒是让甘平没有想到。想来也是,虽说村子里一团和睦,互相友爱,却也是死水一潭,忽然有这么一件轰动的大事,当然议论纷纷。
可没等这些村民们津津有味的谈论够这件奇事之时,村里又接连出现了数次鬼魅附体之事,幸好这几次的鬼魅并不像小环身上的那么凶恶,李二娘出马,略施手段,就将其惊退。这也使得李二娘和张先生的身份在村里被人愈发的尊敬起来,就连甘平现在出门,年纪小一些的都要叫一声小先生,这让小小的甘平有些哭笑不得。
甘平隐隐觉得,这些事情和那天晚上灵力涌动应该有些关系,自那日之后,甘平发现修炼之时灵力居然浓厚了不少,不禁的更加疑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开始修炼那冥魂化丝术,近日里进展颇大,看样子不需要几个月,他就能将神魂之力化为一缕细丝,缠绕道玄冥子那戒指之上,留下自己的神魂烙印,掌控自如了。
现下是农闲时节,村子里的精壮男人们大多去山上打猎,虽说山里也落了雪,可是这些经验老道的猎人们还是能够发现猎物的踪迹。说来也怪,今年落雪之后,山里的猎物特别的多,这让村子里的人喜出望外,还没到过年,便家家户户兴高采烈的每日喝酒吃肉起来。老马头也邀张先生去喝了几回酒,但是甘平忘不了老马头喝酒之后长吁短叹的样子。这猎物丰厚本应该高兴才对,这老马头愁什么呢?甘平充满了疑问,一次喝醉酒的老马头终于说出了真相。
这老马头在马家集从小活到老,经历了一辈子的风风雨雨,这一次无缘无故的猎物增多,使他看出了些端倪,“这是山里的野兽正向外跑啊,里面出乱子啦。”张先生闻言不由一笑,“马老,出乱子就出乱子吧,猎物多了还不是好事么?”“唉,你这个书生啊。”老马头酒喝得有点多了,先生也不叫了,直接说道:“你是读书人,不明白这山里的规矩,只有山里出乱子了,这野兽才乱跑。小来小去的野兽还真是猎物,可老虎豹子这样的野兽呢?说不准什么时候还钻出一头妖兽来,那就是大祸了。”张先生闻言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事?那可怎么是好?”“没办法,等着呗,若是没来最好,我早就嘱托好那些后生做好防备了,若是来了,却也难免一场硬仗啊。”说道此处,老马头从来都笑呵呵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忧愁。
甘平想着那日里老马头阴沉的脸色,也有些担心了起来,近日村子里的防备明显的增加了不少。原本每日里只是关上村口那大大的木门就万事大吉,现在每天夜里都有守夜的人在门口徘徊,马家村打铁的手艺远近闻名,库房里自然少不了一些库藏的刀枪之类武器,现在也全都取了出来,挨家挨户的分发,张先生这小院子里也摆了那么两件,只是这两件兵器么……
想到这两件兵器,甘平就想笑,其中一把是一柄长达一丈四尺的大关刀,重量足足有三百七十二斤,最近双宁观要重修道观,给神像重修金身,这一把大刀就是是打算明年开春运走,装到神像之上的,现今抬到了了张先生的院子里,在普通村民眼中,张先生怒斩恶鬼,已然是神仙般人物,这大关刀在库房里放着也是放着,抬到张先生这里没准却是个趁手的兵器呢?这些村民合计了一下,就将这大刀抬到私塾里来了,看着这三四百斤重的大刀,张先生一阵阵的脸色发青,却又不好发作,甘平当时明显的看见张先生拈着胡须的手都在颤抖,不由得暗暗发笑。
到了晚上,忙了一天的老马头才闻讯赶来,看见这一口大刀不禁也暗暗偷笑,当日张先生怒斥恶鬼的时候,他也在场,当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斩神灭鬼之说是那些愚昧村民编造出来的,这群挨家挨户松兵器的混小子居然当真了。
当下里老马头忍着笑安慰了张先生一番,然后留下了一把小小的匕首离开了。在他看来,张先生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若是给他把兵器却是明珠暗投了,就算妖兽来也,也犯不着让张先生亲自上场搏杀,但为了张先生面子着想,还是留了这么小小的匕首在这里,算是宽慰吧。
听着老马头刚出门就压抑不住的笑声,张先生铁青着脸,连着鞘将那匕首扔到了甘平怀里,拂袖而去。甘平也忍不住发笑,但是还是忍住了,拿起那匕首,放到了一旁。他却也是不屑于这把小小的短刀,心思早就扑到院子里那把大关刀之上。
一直以来,甘平从来没在村里展露过自己远超常人的力量,人们也就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孩童看待。现在的甘平估测自己力量绝对超过了三千斤以上,是世俗界超一流武者的力量,身体强度也非同一般,村子里的男人虽然从小习武,可碍于没有名师指点,大都是三流武者的水平,资质好的,勉强跻身于二流末端。
对于普通人和普通的野兽来看,这样的一只力量已经足以包围村子不被侵害,但若是和妖兽比起来,还相差很多,这也是老马头所担心的。
甘平知道院子里的那把刀,这把刀刀头就达到了五尺开外,整个刀身又一整块上好镔铁铸成,村子里的铁匠接到这单生意时用了十多个铁匠,每日里不停地捶打了月余才打造完成,虽然这大关刀重达数百斤,没一个人能挥舞的起来,只是将要放在道观里的摆设,可老马头还是召集了村里手艺最好的铁匠细心打造,那双宁观香客众多,自己要是打了一把破破烂烂的大刀摆在那里,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想到这里,甘平心里早已按捺不住,见张先生没有理他,便走出门去,细细的端详起院子中的大关刀来。一看之下,心里暗自赞叹村里铁匠的手艺,这把刀刀头宽大,两尺来宽的刀头光可鉴人,厚重凝实,雪亮的刀刃颗颗微小的锯齿在皑皑白雪映衬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刀头上铸有蟠龙吞月图案,更显得这刀杀气腾腾,寒光四射。刀头之下是铸为一体的刀杆,长长镔铁铸就的刀杆足有鹅蛋粗细,刀尾处尺许来长的一根四棱尖锥,杀气腾腾。
甘平越看这道越喜欢,禁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那刀身,强压下想将其拿起来舞动的念头。若是让人看见自己一个三尺小童,挥舞这般沉重巨大的兵器,还不得把自己当做妖兽看待?
就在甘平恋恋不舍的抚摸刀身之时,远处的村口响起了一阵阵急促惊慌的锣声,还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快来人那,妖兽进村啦!快来人哪!”
甘平心中一动,正想奔着那边跑去,身后的房门开了,张先生从中走了出来,远眺了一眼村口的火光,沉声说道:“平儿,回房里去。”甘平见状,只能无奈的应声遵从,垂头丧气的向屋里走去。
这时候邻家的老马头也听到叫喊声出了门来,和张先生说了一句,便急匆匆的拎起一把大刀,带着两个儿子向村口奔去。幸好这几日老马头见附近林子里的野兽越来越多,凶猛的野兽也随之多了起来,便嘱咐大家近期不要进山,只是在村子周围下了些兽夹,村里的精壮汉子都在村里,这让村中妇孺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甘平虽然进了屋,却爬到了窗边,打开一丝小缝,向外看去,这时村口已经是火光冲天,喊声阵阵,看来是妖兽进了村子了,男人们正在抵抗进攻。听起来村口的杀喊声虽然巨大,却不慌乱,看来进犯的妖兽也不是什么强大的角色。
村子里的的男人们都有着二流武者的修为,若是一直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