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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伴拙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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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房前的台阶,自始至终动也没动一下,任那票人来来去去,如今正在高谈阔论。
  不久,她见舒大鸿端了盆水出来倒,看来是已处理好那位少主的伤口了次彻底的小跑堂。
  见他往这边走,还以为他要来与她聊天呢!却只听他道:“他们叫我去城里买些酒肉回来。”
  听得心火直往脑门冲。她用力抓住他衣袖,差点尖声大骂,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为什么叫你去?”
  “他们没空,我反正没事就帮他们一下。”
  “死人才没空!哼,我火大了!”她抓起一把乾草,拿出打火石点了一把火子走去,索性用一把火烧得精光,反正她不想住了!
  舒大鸿一直不明白她在做什么,直到看到她引燃窗棂上的木条,像在放火,他才飞身过去灭火:“你在干什么呀!”
  “我才要问你这个呆子在做什么呢!拜托你有点主人的威严好吗?他们凭什么这么待你?”趁他手还没抢到,她把火把往屋内丢去,恰巧丢在乾草堆,火势轰地壮大,当场不可收拾。
  里头的大人物们飞快地冲出来,狼狈不已地以为有什么仇人来犯,十来个人立即摆出应敌架势。
  “谁?出来!是谁?”泉州总部的负责人负责大叫。
  本来舒大鸿想解释的,但被季潋滟狠狠一之后,再也不敢多事。
  她笑嘻嘻地伸出纤手玉指:“在那边,我看到几个黑衣人从那边跑走了。”
  “张三、李四,立即护送少主回去总部其余的跟我来。”负责人吼完,率先冲向她指的方向。
  那方向很不巧的是一片沼泽,被大雪掩住,七八个大汉站在上面就有好戏看了。
  范衡拱手道:“真是抱歉,连累了你们夫妻俩。”他叫着手下:“张三。”
  张三立即奉上一袋银子:“你们去买问好屋子住吧!住破庙挨不过冬天的。”
  舒大鸿正想拒绝,但给她暗中拧了下。
  季潋滟巧笑倩兮地走近,差点炫花了张三的眼,但她可不是走过来接银子的玉足,踢飞了他手上那包银子,轻俏一个旋身将半空中的荷包打入屋子大火中。拍了拍手,轻描淡写道:“是外子给了你们方便,被烧的也是屋子,所以这些“薄酬”就让屋子享用吧!”
  “喂!你──真不知好歹!”李四傻眼完了后,首先叫出来。
  “对呀!给脸不要脸!”张三也羞怒交加。
  她冷笑一声,正想说什么,却教一批黑衣人打断:“姓范的!可给我们“天火帮”找到了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如今只有去走奈何桥了!来人,上!”十来个拿刀的人杀气腾腾地飞奔过来。
  舒大鸿第一个反应是将季潋滟搂上尚未被火波及的屋顶上,就要下去助人──“站住!
  坐着看就行了!你不许给我下去!”她牢牢抱住他的腰,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去。
  “喂!女人,我们学武的人不能见死不救,我,”“安心啦!现在还没有人死。来!咱们合算合算。”她为了防止他跑下去,索性坐在他腿上,一手勾住他脖子道:“你看着,这十一个黑衣人的武功程度如何?”
  “中下。”这是他的标准。
  “比起上回你抓到悬赏一百两的那名凶手呢?”
  “这些人算高强了。”
  “好。”她立即发动脑中的商人本色,斤斤计较了许久。眼见势单力薄的人节节败退,而唯一武功可见人的范公子又必须保护“再度”昏倒的未婚妻;看来这笔生意挺好赚的。
  “我得下去了!”他开始着急,根本没注意到此刻美人在怀。
  “好,下去吧!记得打倒一个就用穴道定住,别让他们溜了。”
  “哦,好。”
  舒大鸿纵身而下,没拿任何武器,徒手对付那票黑衣人,不到一刻光景,那十一名刺客全被点倒在地上,全睁着一双双不置信的眼看着贫民打扮、毫不出色的舒大鸿;没想到其貌不扬的人居然有如此高段的武功修为,让他们连怎么惨败的都不知道。
  当然,落难的四人也瞪眼不能成气。
  “大鸿!”季潋滟在屋顶上叫着。
  舒大鸿轻挥双袖,一眨眼间已将佳人搂了下来。
  “这位壮士,不知如何称呼,不知这是何派的功夫?”范衡连忙拱手,口吻之敬重是对江湖侠客才有的。
  但季潋滟不让舒大鸿出声,开口道:“哎呀!您是说“借住”我们这小屋二、三个时辰,居然连主人叫什么大名都不知道吗?也对啦,我们小家小户,落难在此,叫什么名字都没差了啦,让范大公子知道了去,也不过是污了贵耳而已。呵呵……”她假笑了下,又道:
  “我们也没有什么功夫,连范大公子都看不出来的招式,当然是登不了大雅之堂,否则依范家交友满天下,各家各派皆有所闻的才学,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是庄稼把式罢了!”
  明褒暗贬的话让一行人的脸都绿了。
  “姑娘……你……”
  “我们也不是什么壮士。看到没有,十一个人,全是我家相公打倒的。本来一个一百五十两,但看你们也挺穷酸的,才会在破庙栖身,占我们的巢,支使主人当人。可怜你们,一个拿一百两就算了。总共一千一百两,再加上支使我相公两个时辰,草草收你一百两就行了,交钱吧!”
  季潋滟出马,没有做不成的生意。一千两百两妥当地进了荷包。
  舒大鸿一脸受惊吓地牵出老黄马,依然不敢相信钱也能这么赚。天哪,一千两百两,赚十年都不可能有,但她区区几句话就拿到手了。
  有点唬人,但多次惨痛教训让他明白,当她做生意时,他最好连屁也别放一个,所以他打算私下再与她讨论。眼前麻烦的是那匹白马竟也跟了出来,直对季潋滟嘶叫。
  她笑道:“看来你的马儿比较想让我当主子。这样吧!二百两买它,它值得。所以我一个子儿也没少。”捡出两张银票丢回给他。她大笑着上马,率先放马跑了一圈,英姿飒爽如同与马一体,教人迷失了心神。
  “走了,大鸿。”
  舒大鸿已将二狗一猫背在背后的篓子中。
  “哦,好。”
  范衡连忙从她的美丽中回神:“等等!姑娘、壮士,可否留下大名?”
  季潋滟拍了老黄马一下,让它先走。她才道:“无名小卒,不与大人物往来。”
  娇叱一声,白马如风卷而逝,已不见踪影,留下一缕芳香缭绕,远处依稀传来豪爽的银铃笑声除夕夜,家家户户各自聚在灯下守岁,等着子时的爆竹一声除旧岁。
  准备一大桌的吃食,腌肉、酒糟蚶、糟蟹、炸银鱼、萝卜、饺子,以及南方特有的扁食,再加上甘果茶食之类的点心,光用看的便已教人垂涎三尺。
  住着新屋、穿着新衣、吃着毕生尝过最好的佳肴,舒大鸿反而不自在得很,迟迟无法下箸,不忍心破坏一桌色香味的完美。加上眼前佳人丽色炫人,令他心神不属,以为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吃呀,你不饿吗?”她夹了一片腌肉到他碗中。
  “哦……好。”他很快地扒了一口饭。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如今你已安顿好,我得替你找个丈夫,让你嫁掉后,我也该走了。”
  “哦?”她含笑地问:“我该嫁什么男人才好?”
  他的脑海幻想不出半张人影,并且心口微微发紧,整个人烦躁不已。
  “我不知道。”
  笨男人。她在心中暗骂,仍笑道……“不谈我,谈谈你吧!快二十六岁了,难道你从来没想过要娶妻吗?”
  “有呀,可是她们都不要嫁我。”
  “她们?”敢情他爱过的女人还不少呢!她口气酸味四溢,不禁冒火地问:“有几个?”
  舒大鸿回想了下:“有两个,一个是同村的阿满,她骂我连自己都养不饱也敢妄想她那只天鹅;还有一年前在某个佃农村救了一个落河的洗衣女,我给了她全部的钱医好了她脸上的毒疮,本来她死抓着我要我负责,后来她脸好了,却嫁给地主当四妾,也骂我丑又笨竟想娶妻,后来我就知道我不该妄想娶妻,因为我长得丑,也没银两,所以事了。”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将脸埋入碗中努力地吃。抖出这种事怪不好意思的。
  “她们都长得美吗?”她问,口气柔和下来。
  美?以前他或许会觉得没差啦、不错啦,但见着了眼前真正的美女后,那些女人只能算是下下等级的相貌而已,平凡到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努力思考的取悦了季潋滟。她拖着香腮,开始引导他的思维:“今儿个是除夕,人家常说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每年这个当口,你都不会想吗?对着一桌酒菜,不会欷嘘吗?”
  “我今年第一次坐在桌子前吃年夜饭。”
  “为什么?”
  “有时在工作,有时骑着老马四处走,在破屋子窝身,要是忘了备存粮,就会直饿到开春。除夕下午就没人卖东西了。反正一个人嘛,吃年夜饭也无趣。”
  他稀松平常的口吻刺痛了她的心,突然觉得自己曾拥有富足美满的十七年生活是一种奢侈的罪过,而他竟不以为那种生活太过苦难流离。
  “哎!你怎么流泪了?”
  直到他叫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你别哭呀!我没有让你生气,也没有欺负你呀。”他慌乱手脚地蹲在她面前,对着她的泪无措。
  “你当然有欺负我!”她闷闷地低语。
  “我哪有!”
  “你不知道也有句古谚叫做:“有钱没钱嫁个夫君好过年”吗?你害我没丈夫,我在触景伤情呀!”她简直在赖他,顺道为自己多愁善感的眼泪开脱。
  有这一句吗?他没空深想:“好好好,那我立即帮你找丈夫,我这就出去!”
  “站住!”她死命抓住他衣袖。
  他立即站定,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还没听我的条件哩!第一,要家财万贯,屋宇高耸入云;第二,要英俊盖世,没人比得上;第三,要武功盖世,排名天下第一;第四,要听话,说一不敢叫二;第五……”也不太多,共列了一百零八条。
  舒大鸿每多听一条便让下巴垂落几分。等他听完,嘴已不上,下巴掉到地上去了。这女人疯啦?嫁皇帝还简单一些,他上哪儿找符合以上条件的男人呀!
  “好了,去找呀,去呀!”她推着他,极力忍住笑。
  他上哪儿找?舒大鸿肯定这女人在整他。于是很气地转身:“你根本在唬弄我!”
  “才不!是你太笨不会找,你要对我负责啦!”她转身捂住脸,坐在椅子上欲绝。
  急得舒大鸿又开始心慌不已。
  “你……你别哭嘛,我负责啦!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只求她姑奶奶别哭了。
  她一哭,他的心就像有刀子在剁似的。
  季潋滟放下双手,以一张亮丽精明的脸面对他,笑得好无邪:“真的吗?对我负责到底?”
  “真的。”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通体发冷?
  “好,那咱们立即成亲。”
  舒大鸿当场昏倒。
  大年初一,喜气洋洋,并且让世间又多了一对新婚夫妇,只不过那新郎倌还处在大脑混沌的状态,一直没法子清醒过来,可见被吓得不轻。
  婚礼一切从简,备了水酒共同拜过天地神,在舒大鸿由昏迷中回神,尚未搞清楚状况前已仪式完毕。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就在他呆楞中虚度;那美丽的娘子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神清气爽地挽着夫婿上山拜祭爹娘,告知已成舒家妇的事。
  拜祭完后,季潋滟挽着夫婿往热闹的市集走去。她不是爱热闹的人,只是想看看泉州境内,除了木材营生外,还有什么是商人能做的。
  最后站在布贩的摊前,看着夏布正贱价卖出,却乏人问津;而冬衣处有一大堆人在排呢!布料大多雷同,不同的是年年流行的色系有别,所以每到换季,过时的布料全赔本卖出。“大娘,要买夏布吗?只要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我们只求出清。”小贩过来招呼着。
  “瞧,去年时尚的浅黄色,过了一季就褪了热潮,由一丈三百文钱,落到今日一丈五十文,多买几丈,小老儿算你更便宜。”
  由于季潋滟以改作妇人打扮,挽起了髻,所以贩商都叫了她大娘,也热心招待。
  若她仍做姑娘打扮,怕是不会有人理她的。当了妇人就是不同。
  “老丈,如果我全买了呢?”她看了下二十来匹夏布,浅色系较好染色,夏天来了不愁卖不了;转手便是一笔进帐。
  “你……全买!”舒大鸿率先叫了出来。老天,她穿得完吗?
  “这位大娘……你可别说笑。”布贩也抖着声,不置信地问,生怕自己大白天就乱作梦。
  季潋滟俏睨新婚丈夫一眼……“唷,你醒啦?”
  “当然。你买这么多布做什么?”
  “当然有用。”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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