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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龙笑道:「我并没说要在江湖上混一辈子,当我厌倦江湖生活时,会考虑成家的。」
庄世平道:「凌兄,那陈管家第二天为什么宣布你成了吴府的乘龙快婿?」
凌玉龙道:「这正是小弟向贤兄妹打听的原因。我与大哥当晚离开了衡州,早几天路过潭州,也听人说起此事,当时小弟以为传言不实,没有深究,今天听世平兄这么一说,才知道传言不假。现在小弟也迷糊了,不知他们此举是何用意。」
庄世平道:「若不是在这里巧遇凌兄,小弟还不知其中另有隐情。凌兄人品出众、武功盖世,与才貌双全的吴姑娘是天生一对,说你入选吴府东床谁也不会怀疑。」
「兄弟,此中大有蹊跷。」包大鹏一旁插言道。
凌玉龙道:「大哥,你见多识广,认为此中有何蹊跷?」自省亲事件后,对包大鹏已十分信服。
包大鹏道:「你拒绝亲事,按理说,他们应该不露声色,继续进行擂台比武,反正第一天宣布武试有三天。可是他们没有这样做,相反对外宣布你入选东床,比武招亲结束,这实在不合情理。他们此举必有深意。」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他们此举有何深意?」
包大鹏道:「愚兄暂时还没想出。但可以肯定,他们此举绝不是自找麻烦,我们不可等闲视之。」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办?」
包大鹏道:「应该回衡州一趟,将事情弄个明白,免得届时措手不及。」
凌玉龙道:「大哥认为他们可能有对我们不利的举动?」
包大鹏道:「很难说。你拒绝这门亲事,对吴家来说也许是很失脸面的事,为了挽回颜面,他们有不利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凌玉龙皱眉道:「不会吧?吴老爷子和陈管家不像是气量狭窄、睚眦必报之人,而我又只参加武试,算不上真正入选,此时离开,对比武招亲并没有影响。」
包大鹏道:「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不利举动,先弄清原委,总比心中无数好。」
凌玉龙沉思一会后,道:「若是这样,小弟认为暂时不要回去。」
包大鹏道:「那认为该何时回去?」
凌玉龙道:「从河北回来后。」
包大鹏不无担忧道:「时间一久,事情会愈变愈复杂,到时想弄清原委会困难。」
凌玉龙道:「大哥,小弟倒不这样认为。现在事情已经传出,他们若对我们有不利的举动,也已经安排布置好,现在回去,正好落入圈套中。相反,现在不回去,他们的计谋便会落空,时间一久,甚至可能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到时我们想弄清他们的用意便不难了。还有,我们现在不回去,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他们此举的用意好好想一想,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即便他们真有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届时不至于措手不及。」
包大鹏道:「我担心夜长梦多。不过,这样也好,先多想想,尽量想周到一点,只要我们有了防备,便不怕他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们要去河北?」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欣喜道:「那我们可以同行一段。」
庄世平道:「凌兄,那次我们衡州邂逅,想不到第二天凌兄便离开客栈进了吴府,我兄妹十分懊悔,像凌兄这样人品出众、武功盖世的少年英雄,与我们同住一个客栈,竟没能好好亲近,实在太遗憾了。今天不期而遇,而凌兄又要北上,与我们正好同路,说明我们有缘。这次我兄妹一定要好好向凌兄讨教,万望凌兄不要见悭。」
凌玉龙道:「世平兄太客气了。小弟初出江湖,能结识像贤兄妹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小弟的荣幸。此行北上,有贤兄妹作伴,小弟定可增长不少见识。」
说笑着,五人登上了岳阳楼。
凌玉龙和包大鹏原计画登楼后携酒泛舟,一面游湖,一面喝酒。现在遇上庄氏兄妹,原定计划只有取消。
「三醉楼」是岳阳楼附近最大的酒楼,也是岳州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自范希文的岳阳楼记问世后,在岳阳楼上附庸风雅、把酒临风之人,摩肩接踵,使得岳阳楼上拥挤不堪,且时常发生为争夺位置而打架斗殴之事。为了不使千年古楼遭到毁坏,继任岳州知州只得颁布一道禁令,禁止在楼上饮酒,违者拘禁三月,罚纹银千两,并派衙役镇守。
千两纹银,对那些刀头饮血的武林豪客和家财万贯的世家子弟也许不算什么,但拘禁三月令他们头痛。因此,禁令一出,在岳阳楼上饮酒作乐之事很快绝了迹,旁临岳阳楼的「三醉楼」则成了游客们开怀畅饮之所。
包大鹏是岳州人,到了岳州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中午在「三醉楼」二楼包了一间雅室,宴请众人。
酒酣耳热之际,凌玉龙道:「大哥,你说洞庭君山是长江帮总舵所在地,不知帮主在不在总舵?」
包大鹏笑道:「兄弟莫不是想试试杨帮主的身手?」
凌玉龙道:「杨开泰能够统率长江上下水路的朋友,手下功夫定然不俗,到了岳州难道不去拜会一下?」
包大鹏颔首道:「杨帮主平常很少离开君山总舵,他手下三员虎将,甚是了得,大小事务均能处理,一般不用他出面。『混江龙』阮世芳负责洞庭湖之下的长江水路,『浪里蛟』李七负责洞庭湖以上的长江水路及沿途支流,两人水底功夫十分了得,陆上功夫也很不俗,身手在我之上。总监察『银笔追魂』王子平功夫更在两人之上,手中文昌笔神出鬼没,认穴之准,无出其右,便是杨帮主也自叹不如。」
凌玉龙兴奋道:「如此说来,杨帮主值得一试。」
庄定平道:「我在中原也听说『洞庭神君』杨开泰是条好汉,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凌兄若能将其挫败,必将名震江湖。」
庄世平道:「凌兄在衡州一招废了毒狼吕不凡,一掌惊走岭南瘟神,早已名震江湖。」庄定平道:「那毕竟不同,吕不凡在江湖上声名没有杨帮主响亮,而岭南瘟神与凌兄又只对了一掌,再说他是难缠出名,武功未必有杨帮主高,相反杨帮主的身手在江湖上人所共知。」
庄世平点头道:「大哥说得有理。凌兄如果能将杨帮主挫败,一定名震江湖!」
庄彩凤笑道:「那我们又可以一饱眼福了。」
凌玉龙道:「贤兄妹别高兴早了,只怕届时小弟令诸位失望。」
庄世平道:「凌兄,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洞庭神君的身手比岭南瘟神高不了多少,凭你的身手即使不能将他挫败,至少也可以搏过平手。」
「请问,这里可否有位凌公子?」小二进来问道。
凌玉龙微微一怔,道:「找那位凌公子?」
小二道:「从衡州来的凌玉龙公子。」
凌玉龙道:「我便是。有什么事?」
小二道:「外边有位长江帮的张爷求见。」
凌玉龙道:「请他进来。」
小二走后,凌玉龙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一位渔夫打扮的精壮中年人,扫视桌旁众人一眼后,将目光落在凌玉龙身上,道:「请问,哪位是凌玉龙,凌公子?」
凌玉龙道:「不敢,在下便是,不知张爷有何指教?」
来人道:「在下长江帮张林,奉帮主之令前来送柬,我家帮主想邀凌公子和包爷明天到总舵一叙,这是帮主的亲笔请函。」
凌玉龙接过请柬,拆开来,飞快溜了一眼,道:「请张大哥回复杨帮主,在下和包大哥明天一定前往拜谒。」
张林走后,包大鹏道:「兄弟,那柬子上写了些什么?」
凌玉龙递过请柬,道:「要我们明天去洞庭君山总舵。」
包大鹏接过柬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凌少侠钧鉴:
忽悉少侠和包壮士驾临岳州,杨某本应前来恭请,只因琐事缠身,未克前来,祈望海涵。现略备菲酌,请少侠与包壮士明天中午来寒寨一叙,万望勿辞。杨开泰谨奉
包大鹏看过柬子,皱眉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岳州?」
庄彩凤道:「你和凌大哥已是江湖名人,到了岳州,他会不知道?」
包大鹏道:「我们到岳州才半天时间,除了你们兄妹,没遇上其他熟人?」
庄世平道:「包大哥,你们没遇上熟人,也许别人见到你们。凌兄现在名震江湖,那天擂台比武,台下那么多人观看,如果其中有长江帮的弟子,只要你们在岳州现身,便会知道。」
包大鹏点头了点头,道:「不知他找我们有何用意?」
凌玉龙笑道:「应该不会是歹意吧?」
包大鹏道:「何以见得?」
凌玉龙道:「我们才出道,与长江帮毫无瓜葛,他没有理由找我们麻烦。」
包大鹏道:「如果如你所说,他没有歹意,那便麻烦了。」
「麻烦?」凌玉龙有些不解。
包大鹏道:「如果是歹意,你可以借机试试他身手,如果不是歹意,你却不便动手。」凌玉龙点头道:「大哥说得有理,如果他没有歹意,确实不便与他动手。」
庄彩凤道:「莫非洞庭神君知道凌大哥来岳州会找他比武,自知不是凌大哥的对手,故意这样,让凌大哥不好意思与他动手?」
包大鹏道:「长江帮消息虽然灵通,但还不至于灵通到如此地步,我们刚说的事他便知道。不过,他邀我们肯定有目的,绝不会是请柬上所说的,礼节性叙会。」
凌玉龙道:「大哥,你能不能看出来?」
包大鹏道:「我若能看出来,便不是包大鹏,而是诸葛亮了。」
庄世平点头道:「是的,他们即使别有用心,只要没有表露出敌意,凌兄便不便要求比试。」
凌玉龙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即使他没有歹意,到时我可以见机行事,创造机会。」
包大鹏道:「兄弟,船到桥头也有打横的时候。他若是看出你的用意,不上钩,你一点办法也没有。杨开泰在江湖上声名不坏,总不能无理取闹,让人将我们当成江湖无赖吧?」
凌玉龙道:「大哥的意思是?」
包大鹏道:「我认为,应先想好对策,这样,到时便不会被动。」
凌玉龙道:「大哥有何良策?」
包大鹏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一道商讨,反正还有一天时间,应该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下午,凌玉龙取消了游湖计划,与包大鹏一道在「三醉楼」后面的客房里分析杨开泰来函相邀的用意,商议对策。
庄氏兄妹对凌玉龙与杨开泰比武很感兴趣,没有出去,也与凌玉龙包大鹏两人一道分析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该采取的措施。
三更时分,半轮残月从东边升起。如水般的银辉洒在寂静的湖面上,使得水烟飘荡的湖面更显得寂静、神秘。
朦胧月色中,一叶小舟轻轻划开破湖面,悄悄向湖心君山驶去。舟上载有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舟后之人轻摇双桨,舟前之人像是游湖赏月的公子王孙,傲然静立,举目四顾。
「什么人,难道不知晚上船只不得靠近君山?赶快将船划开。」小舟离岸尚有二十余丈,岸上传来吆喝声。
舟头之人扬声道:「普天之下莫属王土,什么地方本王不能游玩?岂有此理。本王今晚原只想在湖上转转,不准备上岸,你这么一说,本王倒非上岸来走走不可。据说吕洞宾曾经三过岳州,每过必醉,每次醉后都要来君山吟诗舞剑一番,本王倒要看看这神仙流连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神奇?看谁又能阻止本王?」
原来小舟上载的竟是位喜欢冒险夜游的王爷,难怪敢漠视长江帮的禁令,驾着小舟直奔长江帮总舵君山而来。
「阁下此言哄骗三岁孩童尚可,想蒙骗我们长江帮的兄弟,作梦。阁下如不赶快掉头,休怪我等不客气。」岸上人根本不相信小舟上载的是王爷,依旧发出警告。
也难怪岸上人不相信。王爷出行,前呼后拥,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人随行,即使晚上想游湖,也不会随便找只小舟,更不可能没有心腹侍卫随行。再说,王爷到了岳州,长江帮不可能不知道。
舟上之人没有理睬岸上人的警告,小舟依旧轻快地向岸边驶来。
小舟离岸不到五丈,岸上人道:「看样子阁下是有心而来,既然如此,休怪我等不客气。」话音未落,岸上传来暗器破空之声,同时响起急促呼哨声,显然在向里边传警。听暗器破空之声便知岸上不只一人,舟头之人潇洒挥动衣袖,疾飞而来的暗器全被挡住,掉落水中。
暗器没能阻挡小舟前进,岸上人急了,暗器愈来愈急,呼哨声也愈来愈促。当小舟离岸将近两丈时,舟头之人倏地飞身而起,迎着急飞而来的暗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