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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蛋在此时振动起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持有另一枚银蛋的人,正与干草叉小队处于同一个位元,
许多信息在占星术士的脑中交汇,短短一瞬间足够他得出一个结论,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龙尊君已经取得了全部六件密宝,通过某种方法打开了空间之门进入这个位元;与此同时翡翠之树对他來说已经失去意义,龙家家主即将引爆可怕的诅咒魔法将精灵圣地完全摧毁,
“小乖。”用尽全身力气,占星术士呼唤着共生体的名字,不需要语言交流,他血管里流动着的惊惶和恐惧已经传遍月光精灵全身,精灵公主猛然悬停在空中,怔怔地望着幽深隧道中的少年,
“让所有人都进來,所有活着的人都必须进入隧道。”约纳大喊道,“听着,这不是开玩笑,大家进來之后请大精灵古达佩亚斯炸毁通道入口,新翡翠之树已经保不住了,只能尽可能拯救活下來的人。”
“你说什么。”震惊使小乖的身形在空中晃动起來,“这不可能,新翡翠之树是神圣魔法生物的家园,幸存者花费了千年的心血建设这片空间,怎么可能因为瘟疫就将它放弃……”
约纳叫道:“不,不仅是瘟疫,是更可怕的东西……与古达佩亚斯沟通,它一定能感觉到那种邪恶的气息。”
月光精灵犹豫了一秒钟,接着簌地化作绿光射出隧道,投入最高评议会圣殿顶端的枝叶之中,幸存的居民们还拥挤在隧道入口,有植物系精灵指点着大家找到冷鬼灯接受星斑热诅咒,此刻瘟疫已经蔓延到第二层,圣殿之外倒伏着许多死状惨烈布满黑斑的尸体,“我们也感觉到了,睢阳城围城战役中兄弟会一方也使用了这种诅咒之术。”埃利奥特走到约纳身后,“现在无法判断诅咒的规模与威力,令人费解的是,进入翡翠之树的敌人只有那名死后释放出瘟疫的老人,为何又会凭空出现亡灵诅咒呢,难道有敌人从看不到的路径潜伏进來吗。”
“那是毁灭性的的力量,埃利。”约纳连手指尖都在颤抖,“那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见鬼……龙尊君怎么会获得这么可怕的实力……”
若冥冥中的时钟拨回数分钟以前,定格于龙撼疆死去的那个时刻,说不定能看到有一个难以注意到的细节正在发生,龙撼疆的模糊血肉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色线条向后延伸,变得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于彩虹门的位置,彩虹色的大门短暂开启后会立刻关闭,可这条黑线强行在空间之门处打开了一条缝隙,穿过橡木长者驻守的彩虹色空间,延伸至现实世界北方大陆那冰雪封冻的旧翡翠之树遗迹,
积满星星点点灰尘的树干燃着干草叉小队那尚未熄灭的萤火,树洞里是龙撼疆潜藏的位置,老人早早启动了血液中的“番痧”毒性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所以未被干草叉的伙伴们发现,
然而他并不是唯一的潜藏者,在树洞里还有一个未被发现的人,,,一个死人,与濒死的龙撼疆不同,这是一具死去已久、被北大陆的低温冻得完全僵硬、青紫色的脸上写满恐惧的真正尸体,这个男人的长相相当清秀,若不是死状可怖,可称得上一位英朗的青年,
他就是龙家宗室安插在龙尊君手下的暗谍,二等外务使龙食银,当干草叉一行人到达林戈尔潘特遗址、与荆棘精灵相遇并取得“霜之宝”的时刻,龙尊君也醒悟到自己一直在被人跟踪的事实,他发动斗气向追踪者展示自己的力量,紧接着将龙食银亲手杀死,在四名追随者当中龙食银是最可疑的一位,因为他资历最浅,在叛逃出龙家大院前一年刚刚追随家主左右;但实际上龙尊君并不在意将四名随从进阶杀死,只是很巧合地第一次出手就除掉了暗谍,龙食银栽倒在雪地,手中的银蛋骨碌碌滚了出來,龙尊君弯腰拾起沾血的银蛋看了一眼,用雪擦干净,放进了衣兜,
直至此刻他都以为追在后面的人是龙家宗室派出的刺客,追踪者到來使龙尊君做出一个决定,他要利用龙食银的尸身布一个局,一个能将刺客一网打尽的死局,龙撼疆的牺牲难以避免,可龙家家主并不认为“番痧”瘟疫能够将新翡翠之树化为一座死城,如果如传言所说真有大精灵存在的话,精灵们定能想出对抗瘟疫的法子;要彻底除掉魔法生物和刺客,唯有动用更阴毒的必杀法门,
天亮之后,龙尊君诸人与龙撼疆作别,动身前往最后一件密宝所在地杜迪尔潘特,临行之前龙家家主从雪中刨出龙食银的尸体,,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们并未露出兔死狐悲的神色,仿佛这青年的死亡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加以泡制,他将尸体直立在雪地,双手按住尸身的肩头,追随者们立刻远远退开,转过身去,生怕自己的目光阻碍家主施展神通,
唯有一个女人俏立在一旁,冷冷地端详着龙尊君的表演,轻启红唇:“爹爹,食银昨天还替我们烧水煮茶、探路寻食,今天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你心中就洠в幸坏悴蝗搪稹!
龙尊君道:“妇人之仁,要成大事,必须得有牺牲,早觉得食银心怀鬼胎,口是心非,我于他是父是君是友是师,居然这样对待我,这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报应。”
龙姬将眼神投向苍茫北陆:“爹爹,你说的大事我不懂,我就知道与人为善、珍重生命这些小事,他的命对你來说一钱不值,但对他自己,对他的爷娘父母兄弟姐妹至亲好友,对他的伙伴來说,却价值千金……你杀死了他,仿佛捏死一只小小的臭虫,可知有多少人会为了食银而在夜里向隅而泣。”
龙尊君摇头道:“你变了,龙姬,这样多愁善感,满肚子迂腐的儿女情长,龙家掌刑使就是这幅模样,要是长老们还在生的话,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只怕要笑掉大牙。”
“这才是身为人应有的感觉呀,爹爹。”女人悠然道,“这一路上被你囚龙之术缚住无法自由行动,却让我回头想了许多,是一个又弱小、又热血、又单纯的家伙教会了我这些,他告诉我人不是单独存在的,唯有被别人需要才是人活着的唯一价值。”
“哼。”龙尊君冷笑一声,“说这话的人如果出现在我面前,倒要听听他的大道理,看是他的嘴皮子厉害,还是我的掌中剑厉害。”
龙姬叹道:“你还是不懂,爹爹,纵使杀再多的人……”
“闭嘴吧,你今天已经说得太多。”龙尊君眉头一皱,施在女人身上的囚龙之术簌然收紧,夺去了龙姬说话的能力,“一切都是假的,唯有强才是真的,这个世界如此,其他一万个世界亦然如此,你说我不懂,其实你才不懂,远远看着我吧,看我得到一切的那一天。”
他的左手背浮现一条金线,右手背浮现一条银线,两个龙家宗室血脉能力同时出现,两个古老的能力分别叫“金傀”、“银铎”,都属于龙家极其稀少的控尸系能力,前者可以将新鲜的尸体化为洠в幸庵尽'有灵魂、能被施术者远距离控制的金尸,这能力与道家炼尸术异曲同工;后者能抽干尸体内的所有血液化为自在变换的银蛇,形态不拘,可软可硬,只要尸骸本身不腐坏,血蛇就可以长久使用,随心所欲变化形状,
“咯咯咯咯……”龙食银死尸的喉头发出干涩响声,瞳仁沁出血线,这时龙尊君闷哼一声,双手同时转化为黑色,來自雅古的诅咒被注入新生的活尸。
第105章 第七扇门(中下)
当龙撼疆悄悄尾随干草叉小队进入新翡翠之树的时候,龙食银的尸身正在树洞中沉默不语,他以别扭姿势压在身下的左手已长出尸斑,尾指末端破裂,一条银黑色血线将尸体与龙撼疆连接起來,彩虹色通道合拢的时候,“银铎”之线从空中垂下,遥遥牵着龙食银的手指,
“你答应过不使用那种力量的。”在龙撼疆化作蕴含瘟疫的一团污血时,夕阳正从北大路的西方天际线缓缓落下,难得的晴朗天气持续了一整日,白昼的热力化为冰原的氤氲雾气蒸腾起來,让身后的杜迪尔潘特遗迹变得模糊不清,蒸汽吹拂着皮毛大衣的衣角,一身黑衣的龙姬轻轻说道,她望着龙尊君的背影,望着这位她必须以父亲相称的男人,身上的囚龙禁术锁住了她的血脉、筋骨和血管,让她无法动用一分一毫力气,多少次尝试逃脱都宣告失败,龙姬逐渐习惯了囚徒的身份,习惯了冷漠注视着这个男人将人类、野兽和精灵毫不留情地杀死,
在东方大陆睢阳城占星术塔中被龙尊君绑走的时候,龙姬从洠胂蠊虑榫尤环⒄沟萌绱死肫妫粤沂贾招闹杏欣ⅲ虼藳'有做出丝毫反抗,在被龙尊君带出睢阳城的时刻她主动交出了掌刑使令牌,坦言道:“爹爹,关于龙昶一事我不会推脱责任,也不会逃避刑堂的惩罚,但请您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刑堂网开一面保存我的性命,我希望继续持剑走遍大陆追捕西米昂·龙昶,直到将他亲手杀死的一天再,回到龙家大宅,在精修院面对青灯古佛,再不离经堂半步。”
“唔。”龙尊君含混地答应着,慑于家主的威严,龙姬洠в性俣嗨蛋刖浠埃孀帕鹁恍形迦死肟仙坦宦废蚨狈叫腥ィ乒泼卧蠼牒笄毓纾龥'有留下任何记号,即使有许多机会这么做;她清楚知道干草叉的伙伴们会试图寻找自己,但那只会给伙伴们增添危险,龙家是东方十七家之首,一家一城,一城一国,不为世俗法律所约束,也不会因世事变迁而改变,性格果决坚忍的女人在留下刺客之王佩剑“睚眦”的同时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的业因种下业果,这一切唯有自己來承担,无论忠诚的玫瑰骑士还是樱桃杜并肩作战的伙伴,乃至那个拥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少年,都不应该因自己的过错而受到惩罚,
然而怀疑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在进入后秦国之后,眼见所闻颠覆了龙姬心目中龙家当代家主的形象,历來龙家一家之主不得轻易离开大宅,不会特意与某国、某家交好,不能随意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家主代表的是古老家家族的实力和面子,做决定的,实则是藏在幕布后面那些拄着拐杖的长老会成员,
但龙尊君则完全不同,龙姬已经多年洠в谢氐酱笳捕隙闲降贝抑飨舶鲇蔚南ⅲ绷г谖鞣酱舐阶纷傥髅装骸ち谱偌5耐保鹁踩サ搅宋鞣剑秸交鸱追芍厝プ鍪裁矗瑳'有人知道;他怎样两次渡过波涛汹涌的圣河,亦洠в腥酥溃
东方大陆已经多年不兴战火,六个大国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凉隋与后秦两国接壤的国境线蚰蜒绵长,历史上的多次大战让两国在国境附近维持着相当军力,而凉隋龙家与后秦墨家之间远说不上和睦,在墨家宣布驱逐数理学士公会、扶植兄弟会为国教的时刻起,凉隋就单方面关闭了通往后秦国的关隘,对这表现异样的邻居加倍提防,龙家一直向各国各家派遣外务使探听有关兄弟会的情报,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惊人的消息,主政的孟家皇族作为龙家的附庸,毫不犹豫地执行了闭关锁国的政策,
但就在这个时刻,龙家家主从南商国借道进入后秦,一入关就受到后秦人的隆重招待,被一支金戈骑兵保护着日夜兼程赶往首都须昌,这情形怪异之极,龙姬不禁心生疑窦,找个机会偷偷问:“影叔,这究竟是怎么回子事。”
她询问的是一条影子,每一代家主都有一位替身影子,由影宗从小培养的影子拥有同家主完全相同的外貌、体格和声音,平素潜伏在家主身后密不露面,在关键时刻能够扮演起家主的角色,令正主从容脱身,龙尊君这一代的影子是一位罕见的血脉能力者,真正做到了如影随形,多年來洠思焦恼嫒荩〉氖焙蛄不稕'事找影子聊几句,叔侄隔着空气对答,渐渐关系融洽;如今趁龙尊君在临屋酣眠的时刻,龙姬对那一抹即将从门缝溜走的影子发问,
“你总会懂的,妮子。”影子留下洠窙'尾的一句话,消失在客栈的灯影中,
三天以后,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对龙姬说出了真相,那天一行人到达了后秦都城须昌,从西门进入这座城坚墙厚、楼台高耸的古城,当晚安歇在国宾馆,龙尊君带着龙撼疆与影子去面见国君,其他两名追随者龙食电、龙食银二人在馆驿留守,两人本是同父异母兄弟,彼此信赖,肩膀宽阔的龙食电简单安排几句就去厨房安排晚饭,相貌清秀的龙食银关上房门,搬椅子坐在龙姬对面,掏出一张纸、一支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他写的是:“小姐,勿惊,不可多言,会被窃听,我写你看。”
龙姬意外地点了点头,
龙食银写道:“小侄是影宗派出的,几年前到了家主左右,长老会怀疑家主里通外国、图谋逆反,但查不出些毫依据,差小侄我紧随家主观察其一举一动定期回报。”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