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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非烟紧紧的攥着调任书,眼睛红了一圈,他知道没资格跟太子走,想不到到头来,连给他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牧非烟看着太子,想起他种种的不好和错综复杂的温柔。
周天叹口气:“你是长的很好看,但那只能是你未来娘子的福分,不该被你用作其它用途,容颜这东西多少人会没有,你以为你能凭它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朝廷命官!不是花街柳巷养出来的怜人!”
这等于一巴掌甩在牧非烟脸上,只要不是没骨气的男人都不会任由另一个男人这样践踏:“我走!我走还不行!反正你有苏水渠!再也不是你想要时的牧非烟!苏大人多好!他救你!为你没日没夜的留在河道上!我算什么!我什么也不是!还不如死了让他们双宿双飞的痛快!”
牧非烟吼完,掀开帘子不顾飞驰的马车,直接跳了下去!贺惆吓的急忙去接,还是不及双速的冲力,牧非烟擦着地表甩飞出去,脸色顿时血迹斑斑,撞到了路边的山石上,挣扎了两下昏了过去。
周天急忙掀开帘子,确定贺惆说没死。气的一脚踢在门上!靠!想要什么给他什么!官位不低!闹什么脾气,非让自己把时间倒退不上他嘛!靠!“扶他滚上来!”
牧非烟伤到很重,半边脸完全擦伤,头上大片血迹,不知碰到了哪里,整个背上都是雪,鼻子里也不断往外冒。
周天恨不得自己跳!她深吸口气忍下心里的愧疚:“驾车去寄夏。”她实在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遇到这些极品的男人!
周天直接抱着他去见子车世:“找大夫,摔伤!”
子车世立即命人接手抬传医老过来看看。
周天心里复杂的等在门口,看着大夫进去了一个又一个,心里更 憋口气!她招谁惹谁了!以前这么骂下属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
牧非烟也没料到会伤的这么重,他只是不想再听太子说话,不想太子瞧不起他,但刚才清醒的一瞬间,看到太子嫌恶的样子,他连醒都不愿意,他是不优秀,跟着太子更是别有用心,可……他不希望太子这么无情的赶走他……他也想救太子想护驾,可他距离太子远,他也冲冲了,只是没水渠快……
周天靠在门外等着大夫的消息,她又把车上的话回忆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那句有问题,不懂牧非烟是怎么了?!
子车世拿块湿毛巾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擦擦脸,有血。”
“谢谢。”周天随意抹了两下并不在意自己一身脏乱:“不好意思,送两病号到你这里。”弄她都不好见人。
子车世淡淡一笑,陪着他站定:“介意说说怎么回事吗?”
周天苦笑一声,无奈的用毛巾擦拭着小拇指上的土血:“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恐怕不相信。”周天把路上的事跟子车世说了一遍,然后讨教的看着子车世:“你能你跟我说说哪句太重,他想要的不就是远走高升的机会!”
子车世接过周天手里的毛巾,给她换了一条新的:“可能是还不想离开你。”
“靠!你不如说他想当皇妃!”不怕丢人丢到族谱上,跟一个‘男人’成天被世人不容,他能高兴才坏,估计那时候就不是从马车上跳,而是从飞机上跳。
子车世笑了:“拿到不至于,论祖制他没有资格进宫参与,出身太低。”
“大哥,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调侃我,等我选妃的时候在弄这些有没有的!”
子车世避开选妃这两字问:“你想怎么做,看他现在的样子是想跟着你。”
周天看眼不断出入的大夫,冷哼道:“愿意跟就跟,反正人有好几种死法,他要想试试宫里的手段我能拦着!后宫不缺他那一盘菜,想怎么样怎么样!”
子车世看他一眼,突然不温不火的提议道:“你还可以杀了他,以你的性格,这并不难。”
“那你帮我杀了他吧!”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周天把毛巾扔子车世手里进屋。
子车世扔给侍从,思索的站在门边看着进去的周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吏,周天对他还真有耐性,以周天的容貌和才学,值得他惦记的只能是世间少有的才子,不该是区区小吏。
似乎是看出了少主的不解,小童两嘴一碰道:“男人就怕死缠烂打的女人,同样也怕拉下脸来死求的男人,民间有句俗语,再好的汉子也能让猪拱了,牧大人这招叫险中取胜,何况太子可以有很多男人,多牧大人一个也不算什么,牧大人这次有戏!”
子车世转过头,面容含笑的盯着小童:“继续说,我看你从市井都学了什么?”
小童噗咚跪在地上:“少……少主……”
“没事,说。”然后目光落在还没出来人的门口,至少小童这次没说错,本来没有资格的牧非烟,确实让周天有点松动:“说说看还有什么高见。”
小童悄悄的打量眼少主,发现少主没有生气,小心的道:“据属……属下观察……”
“嗯?观察出什么了?”
“属下觉的太子是心怀天下的男人,将来必想建不世基业,这样的男人要么用情至深,要么来者不拒,太子显然是后者,所以,只要男人稍微放下点自尊,稍微疼惜下太子争风吃醋过后,绝对能勾一下太子的心,人家牧大人都为太子死了,太子就当收个破烂也会把牧大人捡回去!”
“是吗?”子车世笑的平静柔和:“你确定他能跟太子走?”
小童没注意他主子的脸色,豪言壮语道:“当然!太子对男人不挑,上次太子在客栈亲牧大人我就看出来,就是来一城男人,太子也不会挑好的,只会从边上捡几只近的过日子,所以那些自命风流,认为自己才学了得、家世第一的肯定不能入太子眼,让他们就清高去吧,肯定没戏。”
“你说谁呢?”
小童直接道:“欧阳逆羽?少主,还有谁吗?”
子车世瞥他一眼:“还有你的三少爷?”继而转身进了客房情况。
小童恍然想起,对,还有三少爷,怎么就把他忘了:“少……”人呢?不停也不说一声。
苏水渠听说牧非烟和太子来了这里,在侍从的搀扶上,赶了过来,他已经好多了,不知为什么卫殷术今早又给他配了小厮:“太子。”
周天闻言回过头看他,发现他瘦了一点但白了一丝,很精神,周天总算舒口气,总还有一个不太惹人生气:“你看起来状态很好。”
“拖太子洪福,牧大人这是怎么了?”
周天不客气的道:“没事,吃错药摔的,我们出去谈别打扰他修养。”
子车世没有离开,他一直看着床上的牧非烟,周天离开后他很确定牧非烟醒了,眼睛颤了一下并没有睁开,子车世不禁想到了小童的话,虽然不靠谱,但也不是全没用:“都下去。”
“是,少主。”
子车世看着已经包扎的牧非烟,脸上大面积擦伤,若是不仔细修养恐怕会留下疤痕:“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影响他本来的计划。”子车世掀开伤口的一角,看了一眼又盖上。
牧非烟不说话,撇开头不想让任何人同情,太子刚才说他吃错药摔的,他还能说什么!
子车世拿出一瓶药膏,馨香的气味从瓶内泻出:“这是治擦伤的良药,你放心,脸上的伤不会有事。”
牧非烟依然不吭声。
子车世帮他倒出一些涂在擦伤的手臂上。
牧非烟手臂抖了一下快速恢复平静,沁凉的气息从胳膊升起,抚平了伤口的疼痛。
子车世继续给他倒,顺带漫不经心的开口:“男儿该志在四方,当以不变硬万变,该留的当然要留,可留了一时的痛快,放弃大好前程未免得不偿失。”
子车世盖上药瓶,换了一瓶粉磨:“若是我,一定先保我自身的地位,然后聚攒竞逐的筹码,如果区区小吏不可靠,就做出政绩,步步高升,用无人可抗衡的能力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而不是靠胡闹和自己也唾弃自己的方式。”
牧非烟突然睁开眼,充满期翼的看着子车世:“我……不想他扔下我走……”
子车世温和的回视,为他盖上手臂上的纱布,却没触及他一毫皮肤:“我知道,太子内秀大成,想追随他是人之常请。”
“可他……”牧非烟忍不住配开头:“他早已给我准备好了调令,他现在有苏大人,那还记得曾经给我的承诺,以前太子固然对我好,但也经常打骂,可我知道,太子从不对苏大人吼,苏大人有的我全没有!全县的人都猜测我们两个争宠,呵呵,谁争的过苏大人,我亲眼看到他冲撞太子,太子都没有怎么样他……”
“仅凭这些能说明什么,太子曾经对无数人好过,能最后留在他身边有几人,你若是想长久的让太子永远不忘记你,也该拿出苏水渠的能力、孙清沐的才学,但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但太子也休想丢下我!他让我去取娘子……他竟然让我去娶娘子!我……咳咳……”
子车世弹了颗药丸进牧非烟嘴里,云淡风轻的开口:“这样留下吗?不要说太子,就是苏水渠也看不起你,如果是我就带着调令要走了之,十年后,带着政绩和骄傲进都朝拜,让太子知道,还有一个人心心念念的想见他,到时候,我会送他一副图,问问他记没记住,曾经错开的花。”
牧非烟突然看向子车世。
子车世淡笑而对。
“他会重新记起我,会依然喜欢我,会因为愧疚想密布我,不会嫌弃我、不会嫌弃我出身不好,不会……”
子车世没有回他,只是道:“我去让大夫古来给你擦背。”
牧非烟还念着子车世传递给他的消息,他自己嘀咕了很久,最终决定不闹了,带着调令和父母离开此地。
周天带走了苏水渠,虽然多了个小尾巴卫殷术,但也不影响队伍出发的速度。
牧非烟被确定头部没有大碍后,没有再回河继县直接带着调令走了。
翌日,太子起驾离开河继县。
河继县当天鸣炮三天,一片欢腾,家家户户宰猪宰羊比年根底下还热闹。
子车世好笑的看着寄夏山庄的仆人门也跟着挂灯笼、放灯烛,一直就这么看着,直到锣鼓喧天、鞭炮齐响,子车世的脸色慢慢变的难看,他辛辛苦苦为这些人谋求福利,这些人却这样对他:“小童。”
“属下在。”
“灵渠上没有太子的名讳吗?”为什么他们不感激周天花钱造的水车和水渠。
“会少主,有,但人相信是真的,可都知道金像是真的。”
子车世思索的望着天空,听着满耳的炮声觉的异常刺耳:“那就在灵渠上换种写法,就刻‘太子宏图引寄夏出山,子车世曾’。”
小童瞬间看向少主。
“去吧。”
“少主,万一让老爷知道……”
“无妨,我心里有数。”
突然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他当然心里有数,骗走了乱闯乱撞的牧非烟,再干掉一个苏水渠,最后让小天念你个大好,你说此次太子之行中谁得到的好处最多!是不是,二哥!”
子车世看他一眼,也不恼怒:“意外你竟然没有跟着。”
子车页雪不吃他那套:“收起你跟你娘一样算计的嘴脸,牧非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不值得你费尽心力!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小童不干了:“三少爷,不可对夫人无理!当年夫人为了救你,不顾少主病重,把灵根让给三少爷服用,三少爷怎么不知感恩。”
子车页雪哈哈一笑:“感恩,哈哈,她可凭那份大度当上了子车家的大夫人,你敢说她是大度,不是算计!”
“你!”
子车世叹口气,过去那么久提出来能做什么:“子不言父母,恕在下不奉陪,告辞!”
子车页雪也不拦着,装吧!早晚有一天让他们母子一败涂地!想借太子的东风,门都没有!
……
太子回宫,不太平的还有怀恨在心的袭庐。
夜晚扎营,袭庐面容苍白瘫倒在床上,伸出浑身的劲想爬到轮椅上,却从床上摔了下来,如今他连自己抬手也显得吃力,自从上次掉入湿地大坑,他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但他始终记得,杀太子!就算他死!他也要让太子跟他一起下地狱!
袭庐瞬间撞翻旁边的桌子。
侍从闻言急忙进来将他扶起。
袭庐拒绝回床,脸色苍白的虚弱道:“椅……轮椅……推我去见太子……”
袭庐进驿站通行无阻,众人皆知他是欧阳将军的人,而欧阳将军等于太子殿半个主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