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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睁睁地看着沈晨容的鼻间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
“你早点睡吧。”他这么说。
我陡然间清醒,难道,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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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疑似接吻未遂之后,我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连曹飞跟崔遥远都绝口不提那个晚上的事情,总之那天的一切都像是我喝醉之后的幻觉,不像是真的,更不像发生过。这样也好,我不用再浪费脑细胞去找寻应付他们的借口,挺好。
真的好吗?其实我不确定,而且我仿佛走进了一个怪圈。沈晨容从那晚之后没再找过我,电话短信什么都没有。这时,我才明白,我们之间的某种平衡可能被我打乱,最重要的是,我们可能再也不能回到那种自由欢快的氛围了。但是,我对自己说过的话也并不后悔,只不过,有一些懊恼罢了。
躲了曹飞跟崔遥远好一阵子,我终于在这天下班的时候被曹飞成功堵劫了。
“这阵子忙什么呢?怎么都约不出来您的大驾啊。”曹飞摇下车窗,摘下墨镜嬉皮笑脸。
“鄙人最近忙得紧,哪有心情跟你们胡混?”我漫不经心地说完,突然惊呼一声,“爆发户,你换车了呀?”
曹飞得意地瞄了我一眼,“羡慕嫉妒恨不?”
我围着车身转了一圈,然后果断开门坐进副驾,笑说:“败家子啊败家子。”
曹飞不乐意了,“我说任蕾同志,您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难听?我告诉你,这车不是我爸的钱,是我自己的钱买的。”
“我不信。”我坚定地说,“你哪来的钱?靠你那冷清的破酒吧?”
“我要是把股票户头上的钱给你看,得吓死你!”曹飞嗤笑,“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这种穷光蛋是不能够理解我们的世界的。”
曹飞的心情似乎非常靓丽,带着我去了一个快远到另一个城市的私房菜吃了顿便饭。我发现这男人换了车就跟小屁孩换了个新玩具一样,不显摆一下是很难睡着觉,所以,饭后深更半夜他又驾驶着他崭新的车带着我在环城路上跑了两个来回才将困到快咬人的我给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我正要下车的时候,曹飞叫住了我,“问你个事,但是不带翻脸的。”
我笑说:“我们曹老板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小的还真不习惯。”
“那你就是不翻脸了?”
“快问,我可随时会改变主意的。”我催促他。
曹飞清了清嗓子,“那天晚上,沈晨容追着你就走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明显一怔,片刻之后开始装糊涂,“哪天晚上啊?我好一阵子没见着他了。”
曹飞不屑地斜了我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德性,算了,我不问了,你赶紧下车吧。”
我松了口气,推门下车头也没回。
曹飞摇下车窗叫我,“任蕾,别天天冒充爷们了,你就是个胆小的娘们!”说完,他笑得挺开心的。
我回头瞪他,“对,我看你那种挖人隐私的劲头也挺娘们的,不止娘们,还很娘!”
曹飞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不过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大爷今个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走了。”
看着曹飞的车走远,突然间有些后悔刚刚没用钥匙在他闪亮的新车上划两道子,后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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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早,当我看到表姐还有表姐身旁的超大型的行李箱时,我表现得很愕然。
表姐踩着高跟鞋走进我的院子,回头看着我说:“那个谁,傻站着做什么?把你姐的箱子提进来啊。”
我这个小答应苦着脸照办。
将她那重得像石头块一样的箱子放到客厅之后,我抹了把汗问道:“表姐,你这该不会是要搬我这里来住了吧?”
表姐摘掉墨镜,微笑说:“显然。”
我扶了扶额头问:“你跟表姐夫难道真的……”
表姐若无其事地说:“协议都签好了,你真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啊。”
突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沉着声问:“姨知道了吗?”
表姐面色僵了下来,“还没说呢。”
去年,因为姨夫被公司外派,姨也跟着一起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所以,表姐现在是属于无法无天无人管理的状态。姨走了没什么,可是我该拿我这个表姐怎么办,我还真是想不太明白。
表姐从小到大一直挺要强,所以,来到我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房间的床给占了。
等收拾完东西,我心平气和地问:“我亲姐,你是怎么想起来跟我挤这破房子的呢?”
表姐说:“胡策那我是可以住,可是看着他我实在是闹心。前一阵子我买了套房,还没到交房的日子,我总不能天天睡酒店吧?嘿我说,你这臭丫头该不会是嫌弃我吧?我怎么听着你一点儿都不乐意我来陪你呢?”
看着她把所有的生活用品占满我房间的各个角落,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姐,你瞧你这阵势,我乐意得起来吗我?”
表姐笑了起来,“没几天的事,我下周出国去玩一阵子,到时可别想我。对了,我可能还会去看看二姨。”
“你要去看我妈?”突然间我有点兴奋,仿佛自己也马上能看到亲娘了似的。
表姐点头,“有什么要带给她的东西,你快点准备,我可说走就走了。”
我连连点头,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捎点什么东西给娘亲了。
表姐见我发呆,突然走到我面前问道:“对了,你跟老三怎么样了?”
我回过神来开始装傻,“我俩……不一直都那样嘛。”
“两个缺心眼的!”表姐勾起唇角,“要不,表姐给你挑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你把他办了得了。”
我:“……”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有进展有进展了吧,看,差点就接成吻了耶。。。
☆、三少爷的“贱”14
这天,老大把我叫进办公室,表情万般慈爱并且还主动替我泡了杯茶。
我惶恐地立正接过热茶,苦着脸问:“老大,您这是打算炒我鱿鱼吗?”
老大顿时收起慈爱表情,大声吼道:“死丫头,我平时待你不好吗?”
听老大这么一吼,我自在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对这才对,这我就放心了。”
老大又摆起笑容,“你现在手头的工作差不多完了吧?”
我又是一个紧张,“老大,您让我死个痛快成不?”
老大瞪了我一眼,“你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我憨憨一笑,“领导,您一定注意保持现在这个状态,您就这样连吼带骂,我这个浑身都自在啊。”
老大也笑了起来,“是这样的,你把手头的工作收收尾,然后去X市,这一回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富豪。”
啰嗦了半天,原来老大是想把我派到邻市去负责一家高级会所的工程。
“现在生意这么惨淡吗?咱工程都接到外地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老大严肃愤恨地望着我,“你以为这好事能轮上你吗?还不是因为你无孩无老公,最重要是连男朋友都没有,所以才派你去的。”
我撇了撇嘴,“领导,有您这么样戳手下痛处的吗?您直接说我是个剩女,无牵又无挂不就得了。”
老大仰头笑得很开心,然后又郑重地跟我说:“小任啊……”
我是最怕别人叫我小任,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小人”啊。
老大突然推心置腹地说:“我太太有个弟弟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要不要哪天安排你们见个面?”
“领导,您这排的任务我坚决完成,那个工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用十二分的努力来报答您这几年来给我的关怀与教导,没什么事,小的退下了。”说完,我拔腿就跑。
剩女的悲哀,总有人张罗着想把落单的你给弄出去,仿佛你是和谐社会的罪犯一般紧盯住不放。
晚上我跟曹飞絮叨这种悲哀的现象,边喝啤酒边唠叨,唠叨着唠叨着就把自个给唠叨得有点高了。
一个晚上没怎么插上话的曹飞突然问我:“那你为什么这么抗拒去相亲?”
我夸张说道:“您瞧我这么个优秀的小青年,怎么能用相亲这种途径把自己弄出去呢?我还要等着天赐良缘、一见钟情呢。”
曹飞弯着嘴角冷哼了一声,“一见钟情?据说这种体验可能一生就一次,你自己好好回想回想,是不是早就把那一次的份额给用完了?”
我心头一紧,张嘴数次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最后,我低头把杯子里的啤酒给干了。
曹飞开始例行摇头,“任蕾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吧,平时玲珑得跟颗豆似的,可一提那个谁吧,你就鳖了,我他妈地真烦你这怂样。”
不知道怎么的,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转移话题或者打死不承认,反而,被曹飞这么一骂,我通体舒畅,也无语反驳,也不想反驳。
曹飞还没有完,“任蕾,我真搞不懂你,你说你这辈子想怎么过?就把你的心给砌成个死胡同,然后把你所有的青春跟情感都投放到一段你看不着也摸不着的记忆里?你值得吗?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对你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思,你们早就不是现在这种局面了?你这个死心眼的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你……”曹飞语气突然软了起来,“你、你怎么还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咱不提了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说完,曹飞一脸紧张慌乱地抽了几张纸巾胡乱替我擦着眼泪,他应该慌乱的,因为这是我头一回在他面前掉眼泪。
今晚他把我内心深处最不愿意与人分享的某处残忍撕开暴露在空气中,我怎么收拾怎么掩埋,都显得那么的力不从心。
我推开曹飞,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他追上来扶我,我更大力地推开他,固执得像个精神病患者。
钻进出租车,我用力关上门,看着曹飞还有曹飞身后他的酒吧招牌,说道:“破酒吧!装修得一塌糊涂,一看就是个暴发户典型,下次再也不来了。”
“……”曹飞瞪大了眼睛,“任蕾,你一天不毒舌能死吗?”
“开车。”我对出租车司机说,然后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曹飞。
我没有回家,而是让出租车司机将我送到了以前的学校,我带着酒气来到了操场的跑道上。
我沿着操场的跑道慢慢地走,抬头一看,星光熠熠,一切都好像没怎么变,变的只是指缝中溜走的岁月,还有同一片天空下的我们。
当年的叛逆少年显然比我的门禁要宽松很多,所以沈晨容经常会在我晚上学习的时候轻轻敲我的窗,三长两短从未变过。每当听到这个信号,我便情不自禁挂起微笑,快乐得心都要飞出来了一样,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轻轻推开窗,就可以看到他面带微笑的脸。不过,多数时候他都会猫着腰藏起来,在我探出上半身左右找他的时候,他才会突然站地身,快速把唇印在我的唇上。
我们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因为可能随时吵醒睡在隔壁的我娘亲,所以我们就这么样胆怯地甜蜜着。每次,我都会看着他走远,然后看到他在转弯处对我最后一次挥手,我才舍得合上窗爬上床。
那时的我虽然已经失去了我爸,可是骨子里仍然是个被我爸宠坏的孩子,脾气火爆,冲动又任性。我清楚记得,自己经常把少年时的沈晨容气得上蹿下跳。我自私地想让他无时无刻陪在自己身边,我不让他跟别的女生说话,也不让他跟他的哥们好友胡混,而且觉得理所当然。现在我才弄明白,原来那时的自己无时无刻都缺乏着那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
沈晨容完全谦让着我,容忍我一切的猜疑与质问,后来,终于有一次因为他一个周末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我就把“分手”两个字脱口而出,说得那么洒脱,那么斩金截铁。
沈晨容被气得不轻,好几天都没再跟我说话。我们形同陌路,不过,最终还是他又一次向我低下了头,我也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一向高傲的他为我做出的一次又一次的低头与忍让。最后,我们之间真正的了断是从我表姐嫁给他舅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