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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征气得浑身发抖，每次都是这样，方华不分场合地点向他出手，把他当成好捏的软柿子，偏生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本少爷说话不许插嘴，边儿凉快去！”方华狠狠瞪他一眼，又对玉铭天笑道：“玉公子别介意，我已替你教训他了。请继续，让我听听武神他老人家的丰功伟绩。”
陶劲松皱眉道：“方公子撒野之前，请注意场合。”
方华“啪”的一拍桌子，骂道：“糟老头，你他*妈又是谁？”
众皆大哗，堂堂武神殿主事、恒星宗长老陶劲松，方华居然也敢骂。
陶劲松哭笑不得道：“方公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老夫曾与你有一次完满的合作，歼灭了兰陵郡叛贼钱氏家族，不久前共赴开元国参加荡魔行动，你不至于这就忘个干净吧？”
方华正要破口大骂，纪雨筠口唇微动，向他耳中传音道：“为什么主动惹事？”
“老头别走，等会再骂你。”方华恶狠狠指一指陶劲松，又凑近纪雨筠，浮起动人的微笑，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刚才我看见姓玉的姓陶的和庄家人眉来眼去，基本猜到这次聚会的目的，所以只好先发制人，不让他们得逞。”
纪雨筠道：“你不怕增加一个可怕的强敌？”
方华道：“你做事讲究一个‘理’，我也一样，这件事我有理，怕个毛。”
纪雨筠道：“我欣赏你据理力争的态度，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你似乎都没有胜算。”
方华道：“我为‘理’而撒野，又不是为胜撒野。所以对不起了，甭管你答不答应之前的交易，今晚我必须痛痛快快撒个野。”
纪雨筠道：“我答应。”
方华怔了怔，惊喜道：“你确定？”
纪雨筠道：“只要你能做到撒野有理。”
方华眉飞色舞道：“请看我理直气壮撒一回！”
他转向陶劲松，立即变回凶神恶煞，骂道：“糟老头少喧宾夺主，本少爷和玉公子相谈甚欢，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
众人见他变脸如此之快，无不叹服。玉铭天更感郁闷，心想我连一个字也没说，怎么就跟你相谈甚欢了？
陶劲松眼中厉光闪烁，嘴上仍含着微笑，道：“作为武神殿主事，身在大殿内，老夫自然可以开口，方公子口中的宾主关系似乎有误。”
“一派胡言！”方华喝道，“这要是在天目湖上那个荒僻小岛，本少爷还就认了。但这里是大汉，是天京，你算什么玩意，敢和我谈宾主？”
陶劲松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知怎样反驳。
邬璧怒视方华，心头涌起新愁旧恨，厉声道：“圣灵仙岛**于大陆，任何国家均已承认，恒星宗门人行走天下不受约束，每国以上宾礼仪相待。你如此口放厥词，到底是何居心？”
“上宾你姥姥！”方华骂道，“我祖父与先皇打下大汉江山，为的是结束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苦难生活，让他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你们为天下做过什么贡献？占了天京宝贵的土地，造一座华而不实的大殿，还好意思跟我谈宾主，你们脸红不脸红？”
邬璧怒道：“你……”
“嗖”的一声，方华又拿起一个茶杯掷去，邬璧眼明手快接住，却被茶水溅了一身，十分狼狈。
“本少爷还没说完！”方华骂道，“你们这帮东西也配谈王公侯爵？你们知道王公侯爵为国为民做过多少？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在哪？他们为救一个村子的老弱妇孺，不惜与几万大军厮杀，你们做了什么？他们慷慨解囊赈灾抗洪，奔波千里送粮送药，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不过是一帮躲在荒岛上的寄生虫，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谱？”
这话说得很难听，玉铭天自认为身份地位超过王公侯爵，方华狠狠反击，就像打了他几巴掌，令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方华冷笑道：“做人要搞清楚主次关系，你们靠天下武者的捐赠生活，武者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你们要做任劳任怨的公仆，别把自己当成庙里的菩萨，人民可以造神，也随时可以灭神。都给我记住，这座屋子里，这片天地间，你们是宾，我们是主！”
“胡说！”邬璧怒不可遏，“你胡说！胡说……”
方华鄙夷说道：“等你们不再用钱开路，真正做到为天下武者服务，再来跟我辩。现在的你们，没资格！”
这番话掷地有声，恒星宗门人哑口无言，众宾客陷入深思。
连方华的敌人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立场和方华相同，都被划入了恒星宗的对立面。
恒星宗完全依赖天下武者的捐赠，孤岛生活不便，所有物资都靠信徒无偿提供，他们舒舒服服生活多年，但为人间做过什么？
战乱年代，生灵涂炭，恒星宗帮助过任何百姓吗？
没有。
他们只顾和掌权者打交道，高价出售丹药武器，建造神殿供人朝拜，甚至没为人间训练一兵一卒，发完国难财就消失无踪，继续做云端上的世外高人。
天下武者为恒星宗无偿贡献，遇到外敌发出求助，恒星宗帮过他们吗？
有的。
但你必须给钱，只要酬金丰富，恒星宗会帮你解决麻烦，若出不起钱，那么就算敌人当面砍下你脑袋，恒星宗也无动于衷。
虔诚的武道信徒们供起恒星宗这尊神，却也挖出一个无底洞，只知索取，从无回馈。
所谓的武道精神，大道真理，不过是“钱”的代名词。
报名要钱，练功要钱，买丹药武器要钱，做预备弟子要钱，做入门弟子更要钱。
恒星宗从来没有免费福利，自始至终都在拼财力，除非你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会得到重用，否则只有一条路：有钱才能出人头地。
长风学府只收平民学生，禁止富家子弟报考，至少给底层百姓一线希望。恒星宗却一切向钱看，从未给天下武者创造公平的环境，只有赤*裸裸的榨取。相比之下，长风学府的境界明显更高一筹。
天下武者对恒星宗奉若神明，几曾想过，恒星宗利用了这份信念？
当人们开始考虑“谁是主、谁是宾”的问题，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
这就是方华的“理”。
不论站不站得住脚，至少他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纪雨筠举杯喝茶，巧妙地用长袖遮住嘴角。
她在笑。
第254章 暴起发难
陶劲松有些挂不住脸面，如果把恒星宗当作一个国家，那么他就是驻大汉使者，此次王子来访，他做足排场办一场欢迎仪式，谁知半途冒出个方华，把好好的盛会闹成这样。
他沉下脸道：“方华，你如此诬赖栽赃，到底有何目的？”
方华仰首望天，道：“本少爷是否诬赖栽赃，在场没人比你更清楚。”
陶劲松道：“老夫在武神殿驻守十年，有关你的传闻早已一清二楚，相信大家会做出判断。但你需知一点，恒星宗不是你能随便指摘的。”
“搞笑，”方华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你们恒星宗难道只有这点自信？”
四名长老中的美妇站了出来，淡淡道：“妾身邵沉鱼，添为恒星宗大长老，邬璧是我徒儿，她曾告知方公子在荡魔行动中的所作所为。听方公子此言，妾身实不知依据何在，还请方公子说明。”
方华看她几眼，再看看邬璧，心想这对师徒倒也相似，都是大胸圆脸大*屁*股，这就叫有其师必有其徒。
邬璧怒道：“方华休得无礼，回答我师傅的话！”
方华不屑道：“你们连我的话也没听懂，还要什么依据？”
邵沉鱼道：“方公子对恒星宗置疑颇多，请问掌握了多少证据？如果有，请出示。”
方华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判官我是罪人。实话告诉你，我不是置疑颇多，而是置疑所有，恒星宗的一切我都不信，包括你们引以为荣的九星体系。”
众人大哗，他竟敢置疑九星体系，莫非脑子进水了？
邵沉鱼冷哼一声：“把你的疑问说出来，九星体系有何不妥，我让你心服口服。”
方华正在酝酿言辞，纪雨筠红唇翕动，向他耳中传音：“问问他们九星齐天高手的下落。”
方华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纪雨筠又道：“从古到今，所有九星级高手都失踪了，只有体系外的强者出现世间，这是高阶武者对恒星宗最大的疑问。”
方华暗忖：居然被我抖出新料来，九星级高手集体失踪，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尘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恒星宗发明的九星体系不正常，可能是一种高手陷阱。”
方华奇道：“此话怎讲？”
小尘道：“这个世界天地规则很低，不如我以前去过的任何世界，却没出现人类强者，八星级就天下无敌，照理说这么低级的世界可以冒出千百个九星级高手，为什么这些人从未现身？”
方华道：“你的意思是……九星体系把那些九星级高手害死了？”
小尘道：“未必死亡，或许是通过某个陷阱，把他们骗去别的地方。元兽中存在九星级力量，那是因为元兽自成一派，不在九星体系内。”
邵沉鱼略显不耐烦，道：“你到底说不说？少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方华耸耸肩，道：“那好，请你回答我，盛元大陆的九星齐天高手在哪？”
邵沉鱼一惊，玉铭天一惊，所有人一惊。
九星齐天高手在哪，这是一个困扰天下武者数千年的难题。
“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九星级人类高手？是九星体系有问题，还是那些人躲起来不敢见人？”方华道。
又有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冷冷道：“老夫恒星宗长老厉龙，让老夫代大长老回答。”
方华耸耸肩，示意继续。
厉龙道：“九星齐天为武道巅峰，修至这一境界者具有通天彻地之能，自然与凡人不同，或许他们就在你我身旁，谁也看不出他们的修为，世外高人向来如此。”
“回答错误，”方华道，“换一个。”
厉龙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错误？”
“你自己也知道这是错的，”方华道，“因为这是九星体系最大的漏洞，怀疑者不止我一人。”
厉龙道：“今时不同往日，武道水准下降，武者难以修至九星齐天，纵是天下第一高手秋风烈也只有八星问仙后阶修为，有何不可？你总不能指望人人都成为武神。”
“再次回答错误，”方华道，“换一个。”
厉龙恶向胆边生，身躯一震，猛然暴发出可怕的气势，达六星铭命中阶，气息弥漫整个大殿，令人窒息。
“我只知一点，无论古今，最好的衡量标准只有一种，那就是实力。”厉龙道。
方华随手抓起桌上一个盘子，“嗖”的一声向他掷去。
盘子飞至厉龙面前，被无形气墙阻挡，化为齑粉，消失无踪。
众人齐声惊叹，不愧为六星级强者，厉龙的劲气遍布身周，外人难以靠近，稍有不慎就会被气劲粉碎。
厉龙缓缓说道：“等你具备同等实力，才有资格评判我的对错，否则你不配！”
恒星宗门人和庄系众人暗自叫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下看方华如何应付。
面对六星铭命中阶强者，方华今日绝难收场。
随即发生的一幕令众人目瞪口呆。
方华竟然纵身向厉龙扑去，嘴里骂道：“打死你个老匹夫！”
谁都知道方华不可能击破厉龙的护体真气，但厉龙身为恒星宗长老，被方华作势殴打也是一种耻辱，更不会亲自出手反击。
玉铭天不动声色，向八名弟子传音道：“你们上，当场把他打残。”
陆守一立即跳了出来，一拳击向方华，喝道：“鼠辈敢尔！”
方华身在半空，眼看要被拳头打中，突然急速振荡，身体轮廓变成虚影。
旁人大多不明所以，只有纪雨筠和沈红霓看出端倪。
在这一瞬间，有一道虚幻的人形从方华体内逸出。
这人形极为高大，曲线曼妙，似乎是个女人。
人形与方华重合，处于一种极度高速的振荡频率中，令人难以看清，连纪雨筠和沈红霓也只捕捉到一丝影迹。
两人接近，方华单手一探，刹那间和陆守一对攻三十八拳。
三十八记重拳，快得仿佛只有一拳，看不清去势，却传来雷鸣般的巨响，猛然突破陆守一的防线，轰轰烈烈攻了进去。
“嘭！”
只有一声。
陆守一身上出现三十八个拳印。
从脸部到手臂、从胸部到肚腹、从背部到腿脚，拳印遍布全身。
陆守一像只破沙袋般飞远，软绵绵跌落在地，哼也不哼就昏死过去。
“什么？！”
所有人惊呼起来，四星魂定初阶，竟非方华一招之敌！
方华毫不停顿，又向厉龙扑去，迎面一记直拳。
厉龙飞身跃至方华头顶，双掌凌空下压，强横的气劲如同一块巨型铁板，要将方华压成肉饼。
这“铁板”只是众人的想象，以基本原理而论，六星铭命中阶强者发出的气劲，只会比铁板更厚更重，足以压扁一头巨象。
但对方华无效。
他长身一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