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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的反应也一样快捷。排在前头的哥萨克骑兵纷纷抽出了自己锋利的哥萨克军刀。
完全是在同一时间,两边将士呐喊着催动座下的战马,面对面正正的冲击了起来。
没有下马列队步战,没有搞七搞八的杂活。全是一水的正面冲锋!
因为双方谁都知道,这样的战斗才是两军能在最短时间里分出胜负的法门。如果是按骑兵下马横列排击的法子,两边谁也不愿意吃亏,那战斗就是打上个三五日,也分不出输赢。
“杀啊,杀啊……”宋祚先一马当先,他只是一个大队长,只需要冲锋陷阵即可,不需要像魏明一样指挥、掌控全军的冲锋节奏和作战,更不需要像背后的刘暹一样,盘掌全局。
轰鸣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战马践踏得大地都在颤抖
两边距离迅速缩短。“火箭弹,放——”魏明的身后响起了曹怀亮的高叫声。那是两辆四马拉乘的马车,上面各自放着两具火箭发射器。“嗖嗖——”的火箭队只是落后了声音的一瞬间,四枚带着火焰的枭龙就划过一道道直线,直接没入了对面的哥萨克骑兵群中。
轰鸣的爆炸声让哥萨克骑兵一阵慌乱。尤其是当火箭弹以超过炮弹三倍、五倍的速度不停地轰击过来的时候,每一名冲锋的哥萨克心里都叫喊着‘圣母玛利亚’。当两边的距离从一里地左右变成了三五十米,撞击前最后一轮的火箭弹爆炸,整个俄军前列的哥萨克骑兵已经完全七零八散,不成样子。而他们给征伐军马队带来的伤害,只是用马枪打死打伤了二三十骑而已。
硝烟弥散中宋祚先冲在了全军最前锋,他早已瞅准了两个目标,右手紧攥马刀,左手拿着手枪,准备先开一枪过后,就一刀削下那右边那个白猪皮的脑袋。
两支铁蹄洪流猛然相撞在一起,枪声四下里密集响起,马刀弯刀军刀上下翻飞,顿时间战场上血花一片飞溅。宋祚先策马冲进哥萨克骑兵阵中,那手中马刀左劈右砍,上半身异常灵活地闪避着回来的哥萨克的军刀,可下盘又似打了桩一样牢牢固定在马鞍上。
早在当年刀客时候,他就是绺子中骑术最好的几个人之一,现在混在骑兵中这么些年,一身骑术早就到了能蒙古骑手比肩的地步了。
中俄两军哗啦啦一片对冲而过,不幸受伤坠马的两边士兵,就算不当场死亡,也会给后面的战马踩的粉身碎骨,变成一滩肉糜。
当两支骑兵调转过马头再度结阵时,之间的战场上已经留下了一地的血肉尸体。有人的,也有战马的。
魏明的位置从中央部分提到了前列,再度举起马刀,撇着嘴,目含不屑地盯着对面的敌人。他的身后骑兵将士们已经调转好马头,等待着他的下令。
曹怀亮提着一杆大枪,身边的火箭兵已全变成了骑兵。两辆巨大的马车和四具火箭发射器全都变成了碎片,散落在战场上了。还剩余的八颗火箭弹被他们牢牢地拴在自家的马鞍一边。他们所有的人都被严密的保护着,即使曹怀亮这个马战高手,提着长枪也一样没能饮下一个哥萨克的血。
魏明带着鲜红血迹的战马仰首嘶鸣,四蹄腾空立起,雄浑的口令再次响彻骑兵将士耳中:“弟兄们冲啊——”
“冲啊——”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响起,阳光的照耀下,雪亮的马刀炫出一片片光亮。
“冲啊——”谢苗诺夫斯基羞恼的大叫着。己军人数明明多于对面敌人,一波冲杀下来,反倒是自己人损失的更大一些。这如何让他接受的了?
两个哥萨克团至少折损了二百骑兵。作为骑兵部队的总指挥官,他又如何不怒火冲天?
只是谢苗诺夫斯基不知道,就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一处山谷顶上,刘暹就静静的遥望着战场。第一波厮杀已经结束,第二波厮杀就将到来,然后队伍就会引着哥萨克骑兵来到这个地方了……
眼下这惨烈的骑兵正冲,只是他引鳖入瓮的先决手段。不如此,俄国人不会轻易上当的。
而现在——“他们就要上当了……”
ps:相亲的人伤不起啊。以后不会断更了。虽然还没一章存稿。
第二百一十八章当‘半沙皇’变成历史的失败者
“哇啊……”山顶上,刘暹一亲卫呆呆的望着脚下山谷,人是一动不动,若个雕像,口中只能发出这样的如无意识样的呻吟声。
他的一旁,这座山头上站立的十几号人,就是连通着刘暹本人,也整人都惊呆了,嘴巴张了又张,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努力地呼吸,可脸颊肌肉完全僵硬,发不出半点声音。
山谷两侧相连的六七座山顶上留下的所有士兵,人人在此刻都发不出话来。
就是刘暹,穿越前在电视、电影上已不止一次看到雪崩、冰川倒塌的大场面的人,这个时候也为眼前的景象而惊呆。
那一声宛若晴天的霹雳啊,无数雪山的在这一瞬间的崩塌,激溅起漫天的冰雪。火箭弹的爆炸彻底湮没在了雪崩那壮阔而瑰丽的景象中,让从未见过这等景象的众人,全都惊呆!
谢苗诺夫斯基并没有自己那犀利的眼光来打探周边的山峰,他的注意力全都盯在前方不远的征伐军马队尾巴上。左肩的伤口在隐隐生疼,一名蒙古骑兵弯刀留给他的礼物在时刻提醒着他的‘怒火’。
山谷间积雪更厚。
平日半刻钟就可以冲到的路程,现在却花了两倍的时间不止。不过谢苗诺夫斯基并不生气。哥萨克是慢不假,前方的敌人也快不了。征伐军的尾巴他还看的清清楚楚呢。
两个团的哥萨克骑兵,就这样自己走进了坟墓。刘暹挑选的这个地方是眼下库陇奎山脉中很平常的一个山谷。可能也是如此吧,谢苗诺夫斯基才没有怀疑。他根本想不到刘暹会带着手下早两天时间登上山头,而呼呼地寒风在两天时间里也足够抹平一切痕迹。
所以他没有一丝犹疑的就率军直追进去。直到两侧的山顶上突然传来了几声咻咻的耳熟声。那正是火箭弹发射,接着就似凭空响起了一道道惊雷,将山谷两侧的积雪瞬间里全部迸发。
山崩地裂样儿的雪崩是什么样子的?第一开始时并不浩大。所有的人似乎都只是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就像是某人不经意间踩断了一根干燥的树枝。然后两侧山头间厚厚积雪层上接着就出现了一条裂缝,这时才有巨大的雪块开始滑动。并在向下滑动的过程中,雪块迅速地获得了加速,体积越来越大。飞快的就变成了一条条几乎是直泻而下的白色雪龙。
上帝啊,您这是在发怒吗?
谢苗诺夫斯基在看到火箭弹爆炸后,整个人就已经懵了。因为他看到了火箭弹爆炸的地点。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久厉战阵的谢苗诺夫斯基上校到底还是执行了自己作为军官的最基本要素——指挥部队。而不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管前方有什么,谢苗诺夫斯基都明白——想要活命,就只有继续向前冲出一条生路来,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而不是调转马头往回跑。于是他对着身后惊乱的哥萨克骑兵大声叫喊。“弟兄们。上帝保佑我们!想活命的,跟我冲——”说完就带头继续向着前方征伐军遁去的方向疾速追去。
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山下冲去,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它吞噬殆尽。即使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遇到雪龙,也会像理发的推子推过人的头顶一样,一扫而光。
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哥萨克骑兵在竭尽全力的狂奔中,被从左右两边齐齐‘杀’下的雪龙滚滚吞噬。
这时的天地间没有惨叫,没有马嘶。只有雪龙隆隆的怒吼。
……
过了多长时间?是一刻钟,还是两刻钟?
轰隆的巨响终于停止了。慢慢的漫天嘣飞的雪沫也平静了。山谷中一片雪白!
除了几支断裂的树枝伸出雪面,整个山谷已经被一片雪白所覆盖,一丝的杂色都没有,更没有一个活物。
打扫战场是不用想了。刘暹看了下虚拟地图,调转马头逃出山谷的少许哥萨克骑兵,已经在之前他布置下的伏兵的绞杀下,覆没在即。同时从山谷另一头奔出的马队主力,一部分留下料理山谷里零星逃出的哥萨克,大部分队伍已经从山头侧面向着来处奔去了。
这些都是刘暹事先做好的吩咐。奔出山谷的主力立刻回兵,帮助伏兵清剿从山谷口逃脱的哥萨克。
到了第二天,除了零星的少数哥萨克骑兵侥幸躲过征伐军的清剿。考夫曼报之以厚望的两团哥萨克骑兵,就全军覆没在了库陇奎山下。
北疆伊犁的战事本来已经打到了僵持的地步,两边都固城以守,两边的步军力量根本就啃不动自己的对手。但是库陇奎山之战的结束,却给北疆战事掀开了新的一页。
刘暹不再绕着去阿拉木图了,他迅速收拾兵力返回到了头勒克,做了一定修正之后,率一千五百骑兵直接贴着考夫曼固守的契利克镇,大模大样的向着俄军的背后挺进。
征伐军在库陇奎山一战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考夫曼心急如火,却根本奈何不了刘暹的杀入。两个哥萨克团的全军覆没,让北疆战局有了根本性的颠覆。他手中已经没力量再抵抗刘暹的突进。
或许靠着一千五百骑兵,刘暹杀不进阿拉木图。但是整个七河州,除了阿拉木图外,将再无一座城镇能顶得住一千五百骑兵的进攻。
大清同治八年的12月,对于俄罗斯在七河州的所有官员和军人来说都是极为尴尬和恐惧的。
图尔根、卡拉格尔两座城镇的丢失,不仅使得考夫曼屯兵的契利克镇后路被断绝,也让俄罗斯在七河州之地的威信大跌。特别是其中的卡拉格尔,这是一座城市,有一千多居民,其中三四百人还是斯拉夫人。它是俄国人这些年在七河州境内用心经营的少数几座城市之一。并且今年的夏天时候,俄国人才在这里开设了市政厅。
但现在却被大清国的军队给席卷攻陷,让人震惊莫名。
闻知卡拉格尔陷落后,七河州西部的塔尔加尔、沙图、库尔莫等五六座城镇一时为之失声。人心惶惶,许多人,特别是在当地作威作福,拥有一定特权的斯拉夫人,都不顾大雪铺地,气温低寒的,向着阿拉木图涌去。而当地空虚的兵力也让许多人对战争失去了信心。
并且作为契利克镇的后勤供给地,两城镇被破,囤积在城内的大量粮草、牲畜、车辆、火药、军需也全都落入了刘暹的手中。
除了牲畜和一定量的车辆,上面装满了军火和收集来的财货,其余的东西刘暹就只能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连城镇都给烧了。
刘暹是很清楚北京方面的节操的,中俄新疆之战即使眼下是自己人占据着上风的,北京那边赔款割地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他根本就没奢望满清能趁着战场上的一点上风机会,把先前西北割让出去的大片土地给要回来一点。
12月14日,刘暹带着队伍杀到了沙图。
这里是七河州少有的产粮重镇,土地平坦肥沃,靠近水源。居民虽然不多,却已经开辟除了小两万亩的农田。两万亩土地大部分种植的是生长期较短的土豆,少部分种植了春小麦、燕麦、黑麦之类的俄罗斯传统农作物。产量可能不会太高,但是对比这里的人口,这些土地收获后必将会把俄罗仁的粮仓填满的。
这里的居民甚至还有少量的汉人。但刘暹也没手下留情,跟前头两城镇一样,居民发放少量口粮后一律驱赶走。牲畜、车辆、粮食、钱财货物,一律剥夺,即使征伐军自己用不着,也跟着沙图这座小城一起,化为冬天里的一把熊熊烈火。
短短四天的时间,刘暹就毁灭性的捣毁了七河州里三座城镇。一时间他‘魔鬼’的名头是响彻了阿拉木图。
七河州,考夫曼的压力骤然间重大了无数倍。当战火燃烧别人家园的时候,他们可以不牵挂。但是当战火烧到自己家的时候,就没人能安得下心。
可考夫曼能怎么做呢?
契利克镇都后路断绝呢。往日俄军上下丝毫不在乎的粮食、熏肉,在不解决掉刘暹这支骑兵前,已经再也不可能运抵到契利克镇了。他连自己都顾不住了,还怎么能照顾七河州?
而且悲剧的是,七河州的州长兼驻军司令郭尔帕科夫斯基,现在还在刘暹的俘虏营里。七河州只有一个威望和实力都不足的代理州长,指望着他统筹七河州民力、军力,抵抗刘暹的‘入侵’,那是非常不现实的。
于是,在中国农历12月21日的时候,一封电报从塔什干发完往了俄罗斯的圣彼得堡。
考夫曼不得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失败了。他知道自己发出的这封电报意味着什么,他将为沙俄这场战争的失败背上最大的黑锅。这位在原时空历史上绰号‘半沙皇’的土耳其斯坦总督,以严厉而有效的手段统治了中亚二十多年的大人物,将再也不会出现在本时空的历史上了。
康斯坦丁。彼得洛维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