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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和地上落满了灰尘,以至于教官进来的时候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是因为被关这里反思的弟子很希罕,一年两载都没有人进来过,青城在武林中是个很“老实”的帮派,所以他的弟子们自然也“老实”。
地面上铺的稻草因为年数久远摸上去湿漉漉的冰凉,鼻子里闻到了一股臭味,那是禁闭室离大茅厕很近,虽然那个茅厕下面引了山泉进来冲刷,但仍然很不好闻,现在被关进这里的王天逸自然又羞又恼。
羞自己竟然在同门面前受此罕见的处罚;
恼自己居然首先出手打人了;
更别提把两个师兄打的那样让他后悔不迭了。
所以他低着头乖乖的进来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用手抱住了头,等着教官的责备。
但教官却不像王天逸想象的那样,会叹着气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狠狠的骂他,而是连栅栏门都不锁,对张川秀他们说了句:“好好看着他。”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教官一走,三个戊组师兄弟互相对望了一眼,争先恐后的挤进了栅栏,围着王天逸连珠炮似的发问。
“我一直苦练,有点傻力气,后来遇上了丁三和博六,哦,不,就是丁公子和唐公子,在一起的时间一直在切磋武功,学了很多好东西;后来又遇到了空。。。咳咳,遇到了凤凰刀左飞,他对我指点也很大,我特别感激他,是他教给我怎么改良武功;再后来又和长乐帮振威的四个镖师学了很多东西,他们都经验丰富,待人又和气,在武艺方面对人是不藏私的,真是。。。。”
说到这里,王天逸抬起头来,心里又回想起这些指点他、教导他的这些朋友和前辈,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能遇到他们,我确实运气很好。”
王天逸还不知道,自己三年内一日不辍的刻苦磨砺自己的剑法,自身对武功的承受和感觉已经远超同龄人了,他本身的素质已经越发的好了,得了这些朋友的指点更是如画龙点睛一般,简直要破壁入云:教丁玉展和唐博武功的老师不下几十位,个个都是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宗师人物,所以丁玉展他们的武功都是他们所在家族精心打造的美玉,他们不仅武艺根底打的极牢,而且实战性极强,更是对武功见识丰富,王天逸能和他们一起切磋,自身武功进境一日千里;空性教给王天逸的鸡翅剑法更是易月特别为王天逸量身挑选的,练起来乃至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而左飞不仅用切磋指点王天逸,更是授他以渔,教会了他凤凰刀派改良武功的方法和思路,让王天逸可以不停的改进武功,让武功变的越发适合自己;而长乐帮三个镖师和宋影虽然在武功训练方面比丁玉展他们稍逊一筹,切磋起来比左飞的毫不藏私也有差距,但他们都是修罗场中的常客,不知经历过多少性命相搏、生死一线,他们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经验随口说一句,都让王天逸受益匪浅,更别说能在他们这些强悍战士的指引下一起并肩作战了。
所以江湖上的王天逸以他的阅历而言可以说已经很强了。
但王天逸还不属于江湖,他属于青城,他还是一个未正式出山的戊组弟子。
他的强不适合青城的战斗规则。
因为:
这里没有未识即为仇脽的杀场敌手;
这里没有以命为注的死斗;
这里没有斗死方休的冷血战士;
这里没有不择手段的杀戮铁则;
这里有的是飘逸动人的剑舞节奏;
这里有的是点到即止的比武礼节;
这里有的是未入江湖的热血青年;
这里有的是按部就班的循规蹈矩。
所以在这里王天逸确实弱。
他已经弱了三年了,他还会继续弱下去。
听了王天逸的解说,大家都是一脸的艳羡,毕竟有高人指点,这是可遇不可求啊。
“我真是太混了,”王天逸又闭起了眼睛,头后仰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下手太重了。”
范德远一脸的惊异,说道:“天逸,就算再这么多人指点你,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你以前。。。以前。。。你动手的时候没害怕吗?那可是师兄!而且是去年比武大会的探花和榜眼!他们多强的人啊!”
赵乾捷他们都知道范德远的意思:你运气再好,也不过是个戊组的,以前水平差的要死,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拔苗助长也不可能长那么高啊。
“强?”王天逸喃喃的念叨了两遍,心中也奈闷:自己从来没想过他们强,不,应该说从来没想过强这个字。别说强,青城任何一个弟子拉出来都可以说不比自己弱!自己委实在决定动手之前,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考虑,只在心里预测了一下对方的反应和攻击方式,事后证明自己是完全正确的。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江湖见了太多的强者了,唉,说心里话,江湖上认识的哪个人不比自己强?都比自己强,就不用再考虑强或者弱了吧?因为结论都是一样的。
王天逸正胡思乱想间,张五魁老师的管家来了,身后还带着笑容可掬的马老实,他手里提着个大餐盒,马老实身后却是一个个往屋里张望的甲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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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与其说是被关禁闭,不如是放假,等王天逸禁闭期满以后,甄仁才小院里白天人潮川流不息,戊组弟子自然就不说了,在马老实偷留下的好酒好肉没少过王天逸一份,除了他们以外,从甲组到丁组,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往这里跑。
如果说戊组的王天逸靠巴结走运让人鄙视的话,那么武功好像不行的王天逸和过河拆桥的师兄动手,这种勇气则是让这些年轻人很有好感;
至于王天逸下手又快又狠,打起来冷酷无情,而且是用偷袭开局的,但却让他们敬佩到极点,因为王天逸打的别人爬不起来,而不是被打的爬不起来。
少年人崇拜英雄,只管结果,不论手段,所以王天逸成了英雄。
而王天逸不习惯从戊组到英雄,他从未想过,原来他只是做梦想在比武上取得佳绩;后来又处心积虑的考虑过改行做小买卖,唯一没考虑过的就是当同门中的少年英雄,更何况是在受罚的时间之中就当了英雄。
“天逸兄,我武功比罗天那种人还差,比武之时当要手下留情哦。。。”计百连正在给王天逸开玩笑,一转脸看到甄仁才脸进来了,赶紧起身告辞了。
王天逸看到甄仁才进来也是赶忙站了起来,他有些怕甄仁才。
因为最近半个月甄仁才心情极其不好,老阴着脸,话也不多了。偶尔有几句话也是指着王天逸用怪异的声调发问:“你武功怎么那么好?!你武功怎么那么好?!”
毕竟是住在甄仁才找来的院子里,王天逸自然是客的地位,甄仁才最近常常一个人生闷气,王天逸去问他,他也不啃声,谁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房东不高兴他当然也跟着很不好过。
王天逸这几天常常想:“我遭人白眼的时候,仁才对我是爱护倍至;怎么现在反而对我生分起来,有事也不与我讲。难道是前些日子嫌人来的太多,幸好最近人少了许多。”
这天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有人推门进来了,正闷头吃饭的甄仁才抬头一看,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满嘴嚼着饭就冲了出去。王天逸扭头一看却是两个风尘仆仆的老人站在院里。
甄仁才冲出门外,却不上前,就愣在那里,三人默默相对。
“爹!娘!”王天逸正在吃惊,甄仁才却带着哭腔叫了这两字出来,原来来的竟然是甄仁才的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信上说了让二叔来就行了吗?这么老远的路,你们怎么来的?”甄仁才终于醒过神来,冲了上去,一手抓着一个老人,声音里带着责备更带着哽咽。
“没事,”甄老爹笑了:“我和你娘就当是出门逛逛了。”
听到是甄仁才的父母,王天逸哪敢怠慢,扔下碗筷也跑了出去,借着初夏夕阳,他看到两个老人身上满是尘土,尤其是膝盖以下简直好像是从土里拔出来的,满脸都是汗,汗珠滑下来就在脸上的尘土上冲出一条黑道来,每人年纪都不小了,背上还都背着一个大包袱。
“爹,你们也不雇个驴车?”甄仁才看这架势已经知道两个人是徒步上来的。
“雇那干啥?这么费钱!我们走走路出出汗累不着。”甄仁才的娘埋怨似的说道。
“爹,娘。。。你们。。。你们。。。”语调哽咽的甄仁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用袖子擦起眼睛来,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甄老爹有些吃惊的说了起来。
王天逸眼泪也差点下来,他知道自己家那里离这里可是不近,走路的话得七天,这两个老人竟然自己走着过来了!这段路王天逸不是没走过,而且也露宿过,但他是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这些老人能比吗?!他走七天,这些老人最少要走十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见了他们就想起了自己父母,王天逸能不感动吗。
他赶紧凑上去,把两个老人背上的包袱抱了下来,包袱很大也很沉,一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王天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两行眼泪也流了下来。
等进了屋,知道天逸是同乡,甄仁才的父母都高兴的很,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甄母赶紧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油布包的驴肉请王天逸吃。
王天逸这才看到包袱里面有褥子、有肉、甚至还有蚊香和蚊帐。
“你这孩子不会照顾自己,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我给你拿了帐子,鞋子、吃的。。。什么的,长胖点。褥子是给你冬天用的,今年虽然让你带来了两床被子,但还是怕你冻着,山上冷的。我们又不能常来。”甄母大声的数落着甄仁才。
看着自己的父母为了省钱,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走了年轻人要走七天的路,坐在对面的甄仁才已经泣不成声了。
王天逸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咱们都是一个镇上出来的,格外的亲。”甄老爹笑着说道:“你们俩得像兄弟一样互相照应啊。”
王天逸一揖倒地,流着泪说:“仁才厚我。”正说着,甄母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说道:“才儿,你要的钱。”
猛地抬起头来的甄仁才他虽然还泪眼迷离,但看了看那张纸,又看了看王天逸,脸上竟然有些惊骇了。
“怕啥?你刚才不是说了天逸和你好像兄弟,又不是外人。”甄老爹以为甄仁才怕在王天逸前露财。
甄仁才又看了看王天逸,一咬牙接过了那纸,展开一看,却是一声失望的喊声:“才三百两?”
王天逸明白了那是银票,他看了看甄仁才父母的打扮,料定三百两对他们家也是巨数。
果然甄老爹一声叹息,说道:“儿啊,为了你求学,我们所有的亲戚都求遍了,我们债台高筑。我们实在拿不出你要的钱来。。。。。。”
“这还是我们苦苦哀求别人借的,而且我们把宅子卖掉了。。。”甄母接口道。
王天逸“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因为震惊他的眼眶都要被眼珠撑裂了:“卖宅子?你们卖了宅子住哪里?!你们怎么能卖宅子!”
“没事,天逸,”甄老爹一声苦笑:“现在天气转热,我们可以住在瓜棚,就希望才儿可以赶紧成气,把我们接。。。”
他话还没说完,甄仁才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激动的满面通红,用力的挥动着那张银票,声音嘶哑的叫道:“为什么要卖宅子?!你们不知道这点钱还不如没有吗!这点钱有个屁用?!你们还不如不来!”
此话一出,两个老人一起低下了头,宛如一个欠债而还不起的人面对债主的怒斥,又好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面对君王的暴怒。
“你说什么?!”王天逸一扭身,一把揪住了甄仁才的前襟,只一拽,甄仁才就被轻飘飘的拉到了他面前,两人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
“你怎么和你父母说话?!”平时那个面面的王天逸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王天逸:他眉毛立着,鼻子皱着,面目几近狰狞,一股凶狂的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就浇灭了甄仁才的怒气,面对王天逸那冰蓝色的眼珠,七天前这人的冷酷凶猛在脑海里铺天盖地而来,恐惧转瞬填满了甄仁才的身体,连他捏在手里的银票都抖的好像秋风中的红叶。
“不要恼。”甄仁才的父母好似护雏的母鸡,一左一右拉扯着王天逸:“放开我儿啊。。。你这是干什么?”
王天逸看了看他们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