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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
冰冷的白光!
直刺自己右腰的冰冷白光!
古日扬知道什么东西会发出这种光。
冰冷的兵器!
直线高速飙飞的冰冷兵器!
但为什么会出现这个?
古日扬来不及想明白答案,生死关头要的是生,而不是答案!
来不及拔出武器,他腰急缩,右手已经成拳对着白光上方打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清了偷袭他的人,光芒下是一把清冷地匕首,而握住这匕首的那只手却是王天逸的!
要知道王天逸是不折不扣的一流高手,两人并肩而站,他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怀里掏出匕首直刺自己腰际,这样地关系,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身手,古日扬能做出反应已经算反应极其敏捷了,但想全身而退抽出长刀却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当古日扬的右手急拳还未伸直,脑子上一阵冰麻已经传了上来,匕首刺进身体了!但就在这时,匕首上那股悍勇无比的势头突然无影无踪,刺进的速度竟然微微一顿,也就是这石光电火间,惊怒万分的古日扬与王天逸四目相对,古日扬在那双熟悉无比的瞳孔里看到了无奈和悲哀。
但拳与匕首已经击出,对高手而言,刀出了鞘就很难不再见血了。
不是别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
自己选吧。
古日扬不能明白那目光的涵义,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就在肚子里的匕首一顿的瞬间,这个商会高手趁着这喘息的机会,一拳打在了王天逸肩膀上。
但这身中匕首后仓皇反击地一拳是不可能有威力的。它只是轰掉了王天逸眼里的迷惘,好像一拳打醒了这暗组冰将,眨眼间,王天逸放脱了匕首柄。身形如风暴般骤然在古日扬眼前启动,扭身、蹬腿。
就如一条鲨鱼身子一弹而起,生生扑进了古日扬怀里,让古日扬那全力而出左拳落空。
身子几乎碰到了身子。不同的是,一个在斜斜飞行,一个摆了一个握拳前击,但王天逸却是扑进古日扬两手之间,在这攻击地盲区里接着就是一个凶猛无伦的提膝摆腰。
王天逸化作的这条鲨鱼就好像在古日扬怀里来了个大摆尾,提膝摆腰化作的凌厉飞膝狠狠地击在古日扬的左肋下。把这个大汉撞的打着滚飞了出去!
挨过王天逸这记近身飞膝的人,没人能再站起来过,古日扬也一样,他肋骨被一击打断几根,口里鲜血淋仰面倒在地上,更何况他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冷冷的匕首。
“果然名不虚传。”这两人之间的瞬间激烈搏杀就发生在文公子身前,但他毫无意外地表现。仍旧笑着对王天逸说道:“刚才你们二人好像突然粘在了一起,接着又爆裂开来,而胜负已分,高手啊。佩服佩服。”
“过奖了。”王天逸看了看地上剧烈咳着血流的古日扬,转身替文公子割断了绳子。
被同门同袍打倒在地上的古日扬一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一边尽力伸出手指着王天逸和文公子两人,呼呼喘气中问道:“天逸……王天逸……你为什么……你……”
“绝不能让文公子落到帮里。”王天逸低了头躲开了古日扬那愤怒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没办法,对不起大哥了。”
文公子用丝帕擦着头脸的血和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嘴里依旧笑道:“古特使,我早说了,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没命听。”
“咳咳!”肚子上地那把匕首插的很浅。要命的是肋骨折断,要古日扬剧烈咳嗽,这个干将疼的满头冷汗,却仍然看着王天逸的眼里如同要冒出火来:“我……明白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被他收买了!狗东西,我当年第一眼看见你就应该一箭射死你个畜生!咳咳……”
王天逸也走到古日扬旁边,看着被自己打的重伤的大哥,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生生地别过了头,那上面汗如雨下,他颤声说道:“大哥,你对我很好,我心里有数。没人收买我,我……我……我……我是畜生,我对不起你。”
“咳咳,滚!”古日扬咬牙切齿的骂道:“叛徒!畜生!杂种!”
“天逸兄,夜长梦多,此处不宜久留,你赶紧了结了他!”文公子的丝帕已经被血弄成一个黑红的圆球了,他用这个圆球按在脸上,吸着凉气说道。
看王天逸不动,文公子“哦”了一声,“是帮里的好兄弟吧。看来只有我这个打架地外行来了。”说着去王天逸腰里抽出一把长剑来,王天逸并无动作,听任他抽出了一把剑。
“我下手可能不利索,古特使包涵则个。”文公子说完就要杀掉古日扬。
“慢!慢!”面对死亡,古日扬显示了对生的强烈渴望,他大叫起来:“王天逸,你得给我个说法啊!畜生,让我明白死吧!”
“唉!”王天逸重重的叹了口气,手一伸把文公子手里的长剑夺了回来,接着半跪在古日扬头前,还没开口,泪却流了下来:“大哥,你怎么不听我的呢!”
“怎么回事!”满头冷汗的古日扬一把抓住了王天逸的靴子:“怎么回事?”
“唉,你知道文公子货源是哪里来的吗?”王天逸问道。
“哪里?”
王天逸语音呜咽,他凑到古日扬耳边低声说道:“是易老。江南最大的私盐来源就是易老。”
易老?靠盐起家的长乐帮的第二把交椅的人?自己贩卖私盐?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长刀大戟反复洞穿着古日扬的身体,让他如坠寒冰,让他地震惊甚至超过了死亡的恐惧,他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那边王天逸还在继续说着:“寿州这边的私盐盐道由昆仑经营,昆仑又拖手掮客贾六义发送私盐,中间的联系人就是文公子。本来大家都做地很好。但洪宜善眼红贾六义和风枪门的利润,向总部举报此事,所以易老就派我来了。
我会一手了结此事,昆仑那边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做好了。我来之前就已经内定了替死鬼是后台不硬的风枪门,我地任务其实主要在于搜集洪宜善情报,还带来三个夜鸯杀手,若有可能就按江湖规矩杀掉告密者洪宜善!
私盐稽查。商会要派上同时行动,这是惯例了,但是他们往往都把事情推给我们暗组,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自己乐个清闲多好!但是你,你。你何苦如此拼命?!你升职已经升的够快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私盐的手有多深?!
你非得找文兄麻烦,你也许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替文公子把门的是昆仑地顶尖高手,就凭你的手下,就算摸进去也是自找死路!你心太热,逼得我没法子。我一横心派出夜莺杀手杀了你三个手下,我想你没有了爪牙还能做什么?
我从洪筱地里得到了大量的情报,文公子转交昆仑之后,昆仑计划得当,又有武当内斗的命令,借助丁玉展之手屠灭了洪宜善,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情了,可以回来和你回去领赏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抓了文兄,还搜集致函证据。害的我……害得我……走投无路……早知如此。我应该一个手下也不派给你!”
“夜莺是什么?”被王天逸的话激的遍体生寒地古日扬急急问道。
“夜莺是易月老师一手建立的,我们只忠于老师一人。我是成员,文兄也是,还有很多人,大部分都是长乐帮成员。但是你不会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王天逸答道。
听到王天逸连这样的秘密都说了,古日扬自知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死亡来临的愤怒让他疯狂:“你们还是叛徒!长乐帮养着你们!你们不仅监守自盗贩运私盐,还不忠于帮派而只忠于一人……”
“贩运私盐是没法子的事情,”文公子解释道:“霍长风将财权握在了自己手里,老师必然要有自己的财力才能运转组织。”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古日扬惊呆了。
“霍长风和他那傻瓜儿子都该死。”王天逸冷冷的答道:“长乐帮需要的是老师,而不是他们。”
“你们这帮狗叛徒。”古日扬大骂道。
“错!”文公子严肃的说道:“我们是义士,是真正地义士。”
看着王天逸不语,古日扬颤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天逸抬起头来,这次不再回避古日扬的目光,他语气平谈的说道:“老师的大恩大德,我粉身碎骨不能报答,为了老师,我做什么都可以。不仅我的命,要我什么都可以。对我来讲,我是畜生也好、是杂种也罢,一切一切我都不在意,我心里只有一个字——忠!”
“忠?”古日扬看了看自己地伤口,看着自己这个忠臣的伤口;体会着那随着呼吸而来的剧烈痛苦,体会着忠臣身上的痛苦,他说道:“你却在做背叛长乐帮这大奸大恶的事!”
“我虽然不是长乐帮的人,但我知道你是林谦的人,”文公子插口道:“不要在这里谈忠于长乐帮、长恨帮什么的鬼话,忠是对人,只有忠于人,哪有忠于帮派的?你和我们并无旧仇,也无新恨,在我看来,无所谓忠于奸,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各为其主……”古日扬喃喃的念着这句话,愤怒消弭了,所谓人活一口气,愤怒是口很硬的气。没了愤怒的支撑,他生命马上开始急遽流逝,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了。
他猛地攥住了王天逸的手,嘴里呢喃着:“那就算公事吧。天逸,平日里我对你怎么样?”
王天逸感到这手正在变冰冷,两行泪水顺着腮流了下来:“大哥对我很好,我对不起你。”
“那就好,那就好……”古日扬梦呓般的说着,突然语调一变:“我死了,就剩她们孤儿寡母了……王天逸,还有小乙,你们帮我照顾她们!”
“我答应你,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们,有我们在,断不会让人欺辱她们……”
古日扬最后挣扎着说出一句话:“还有,别让我儿学武了,可以死在床上……”
灯火跳动了一下,古日扬再无声响。
王天逸双腿跪在古日扬面前,仰面朝天,让眼泪滑过脸颊,无声的渗入肌肤。
“大哥,我知道了。”王天逸仰面闭着眼睛说道,那语气仿佛神采飞扬的大哥站在他身前。
卷七 洪门三叠 第一节 暗夜斗犬
时令已经是阳春三月,春季总是最好的季节,即没有炎炎夏日的暴晒,也无绵绵冬日的湿冷,而和秋季的萧瑟正好相反,这是个生机盎然的时候,扬州城里一片春意盎然,暖风拂面,踏青游玩的人比比皆是。
但总有些人是没有这般逍遥呢,这不,正有些人在振威镖局扬州总部的地下挥汗如雨地努力工作着。
地面上只是一个略显颓败破落的大院子,但你如果能穿过守卫森严的通道进到屋里,走下地道阶梯,向下左走九十级台阶,再右转走九十级台阶,就到了连长乐帮中人都谈之变色的地方——人称“十八层地狱”的长乐帮地下刑堂。
“神医”宋影就在这终年不见太阳的地方汗如雨下,此刻的他正坐在一张脏乎乎的条凳上呼呼喘气,在壁上照明的火把映照下,他脸上光亮闪动,竟然满面都是覆满了汗水,略显疲倦的他一伸脚把刚才自己扔在脚边的鞭子踢开,疲劳地掏出手帕擦汗,手臂竟然因为酸痛而微微抖动。
在他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就是这个地窟的中心,那里竖著一个十字行刑木夹,一个人被两臂展开牢牢地锁在那上面。
那个人身体死鱼般无力的往下拖着,把手臂绷成了笔直,头好像死人一般往前耷拉着;发髻早散了,遍是泥珠的头发披散在了脸上;他浑身近于赤裸,棍伤、鞭伤层层叠叠的覆盖在肌肉虬结的躯体上,就像鱼身上层层的鳞片一般,而填满鳞片空隙的则是血与泥;腿和脚好像软了一般,扭曲着杵在刑架下的地上,全靠着固定在木架上手镣的牵拉,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坠在那里。
一个赤膊的大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身提起一桶凉水,兜头兜脑浇在那人头上,冰凉的水流过道道伤痕。让那人疼得浑身抽插起来。这才吐出一口气醒了过来,软了的腿才慢慢的挺直了。
宋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身侧的炭炉边,抓住火炭里露出的一根铁把搅动了一下,火光马上旺了起来,这密闭地窟的温度立刻升高一层,而所有人的汗马上又多出了一层。
“你们先出去休息一下。过会回来吧。”宋影一手用手帕擦汗,一边对两个赤膊大汉说道:“记得给我拿一盆冰镇酸梅汤回来。”
目送两个手下离开,宋影抬头朝刑架上的人望去,这个人也正对着自己抬起头来。滴着水滴的头发分了开来,露出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来。
“八次。”笑面宋影现在没笑,所以这张总是眯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