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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程眉头拧着川字型,起初听这话时,还提醒过妹妹,不可乱说,免得惹来祸事,如今再听,那感觉又不一样了。
云千洛泪眼婆娑的抬头望向哥哥:“哥哥可觉得洛儿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呢?”
云锦程心惊于妹妹眼中的伤感,点头轻问一句:“洛儿?”
云千洛苦笑了一下:“哥哥,不管你信于不信,洛儿都觉得此事该和哥哥说一说,这些事压在洛儿心里,真的很累。”
云锦程心里猜测着到底是何事,能把云千洛给愁成这等模样,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千洛说的会是重生的事情!
重生?就是死掉的人再活一次……他的洛儿……
云千洛只是简短的说了重生的事情,说了前世看到的家国败,看到的……
云锦程听着那些凤天皇朝未来的命运,心里波澜起伏,忐忑不安着,特别是听到云千洛自身的悲剧,那更是感动身受……
“哥哥若不信,可等今年秋试,必定是林州乔津高中,而后右相会纳为旗下,你端看洛儿说的准与不准?”云千洛目前也只能拿此事来证明自己的确是重生过一次的人。
云锦程伸手把云千洛给揽进怀中:“傻洛儿,你说的话,哥哥从来不会不信,何需证明?”心里丝丝的疼痛,云锦程总算是理解了妹妹为何性情大变,自设棋局也不愿入太子宫中了,凤齐烈真该死……
虽然这有违君臣之道,但云锦程和齐陌煜一样,他们不在乎是那一个皇子上位,却在乎是否能国富民强,太子爷的喜文不喜武,曾多次建议皇上减少军队的建设,还放言凤天皇朝已经是四方属一属二的泱泱大土,为此驳回不少兵部的建议,可以说全军上下,对于凤齐烈是没有多少好感的……
也正因此原因,皇上和皇后才一直咬着云家这门亲事,为的就是云家的兵权,而如今……
“洛儿,是哥哥对不起你,一直还以为你……”云锦程说到此,惭愧不已,他一直以为云千洛是因为太子爷退婚才起了怒意,扬言要扳倒凤齐烈的,云锦程为以前曾有过的狭隘想法而内疚。
“哥哥莫要自责,过去的咱们就不说了,洛儿今晚请哥哥来,也是有要事相商。”云千洛纤纤素手握上云锦程的大手,眼神中有着坚定的神情。
夜间的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蛐蛐鸣叫托向星星倾听……
后院的马厩前,凤墨琰一身银白色华服,骑坐在一高头大马之下,如一尊浮雕那般,随着夜色的深沉,那张绝美的妖孽脸蛋上,神情越变越冷……
真道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凤墨琰在这儿等了有半个时辰多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夜半子时,早就过了他和云千洛约好的时间点了,可是只要亥时未过,他就依然等在这儿,却不知,他要等的人,根本就没有要来的意思。
子时的敲更声响起时,凤墨琰木然的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而又干脆,面色沉如水,静如钟般的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内,小童正支着手腕打瞌睡呢,听到声响,立马站起身来,扬起了笑脸:“主子,还顺利吗?”
这话问完时,才发现,满室的冰冷气息,而主子那脸上的冷意更甚……这是为何?难道王妃惹了王爷生气,这相约不顺利……
凤墨琰走回桌前,坐下了来,沉闷的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而手扬起手中的杯子,砸向了小童:“你办的好事!”
小童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小童知错,小童知错,主子不要生气了。”连声的告罪着,可却不知自己错在那儿了,这就是当奴的悲哀之处。
过好一会儿后,小童才怯生生的问了句:“主子,是王妃没去吗?”想着只有这个可能,所以王爷才会发这么大的火吧。
凤墨琰冷哼一声,算是答了他这个问题,却还是没有办法摁奈住内心的怒火:“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
小童立马会意,是不是王妃没有去呀,这才想起,王妃没有当面打开来看,一拍脑门,这还真是疏忽了呢:“王爷,是小童的错,送去时,王妃没有当面打开,会不会是王妃没有看?”
凤墨琰只差没一脚踢小童脑门之上了:“你……你……”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女人会不看么?不么吧,所以有可能是看了没去呢!该死的女人,把他晾外面了一个时辰……
凤墨琰气呼呼的起身,小童惊呼:“主子,这么晚了,你……”
“闭嘴!”凤墨琰狠狠喝了一声,抬脚就出了屋门,直直的朝着隔了一段距离的云千洛屋中行去。
门从里面插上的,屋内漆黑一片,凤墨琰冷笑了一声,心想,该死的女人,还能睡得着觉,故意整他的吧!
拿出匕首来,划拉几下那门栓之后,门就让他推开了,可是这门刚推开呢,屋子里也瞬间亮了起来……
凤墨琰那前脚刚踏进房门,后脚未跟上时,伸手就捂了下有些晃眼的亮光……入眼之处,那穿戴整齐,坐于桌前,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女人,不是云千洛又是谁?
她双美目里透着股睿智和聪惠,还一些凤墨琰也看不懂的冷冽来,这会儿正一脸诧异却又淡定的神情道:“千洛倒是不知,王爷还有一身肖小的本能呢。”
凤墨琰倒抽一口冷气,狠剜一眼那神色自若的女人:“够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云千洛那一双带笑的美目,上下打量着凤墨琰,那张脸,是凤墨琰平时示人的脸庞,待会儿还能免去给哥哥解释的麻烦了。
“王爷何出此言,千洛都没说王爷私闯女子闺房之事,王爷倒还指责起千洛来了?”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偏生了这丝笔意,惹的凤墨琰极度不快,觉得自己让抓了个现形,很丢人的感觉:“你,你到底看没看字条?”
云千洛一副错愕的神情:“王爷是说这个吗?”伸手从怀里拿出字条来,而后开口道:“未曾来得及看呢。”
凤墨琰气坏了,心说,未曾来得及看呢,你就能抓本王个现形,那要来得及看了,可还得了……
“王爷莫气,坐来下喝杯茶水吧。”云千洛站起身来,轻移了莲步,几步之下,已款款行至屋门口处,伸手拉了凤墨琰进得屋内,反手又扣上了房门。
长夜漫漫,茶香悠悠,素手纤纤,香衣袅袅,美人在伴,此情此景,多么令人心醉而美妙的时刻……
但如果这女人出口的话,不是那般生硬认真,不是那般犀利的话,那么凤墨琰会很沉醉于这样的夜色之中。
云千洛为凤墨琰添了点茶水之后,气定神闲的开口了:“王爷,我们合作吧。”
凤墨琰那一口未咽下的茶水,只差没一口噗出来,一挑眉头:“合作?”心里怒极了,该死的女人,跟他谈什么合作,真会破坏气氛,没情趣的女人。
云千洛轻抿一口茶水,纤手似是无意识般的捏着茶杯盖儿轻浮下杯中之水,如此几下之后,就在凤墨琰又要发怒之前,云千洛抬起头来:“王爷也亲眼见识到大汉国良国万倾丰收的盛况了,想不想我凤天皇朝也能有此盛况?”
凤墨琰气结,该死的女人,这会儿跟他谈国事,谈国事,除了这没有别的给他说的了吗?“不想。”
“为什么?”云千洛不解的出声:“就是我一介女子都期翼着凤天能有此盛况,王爷这被预言为凤天七子的正统皇子会不想凤天昌盛吗?不想你的子民能像大汉国的子民一样论起朝廷都是高歌赞颂的吗?”
开渠引流之事耗资巨大,而后此事又必须要办,所以云千洛少的不光是朝廷的批准,还有银两问题,云千洛想过这银两之事,太子爷兴许有这么多银两,但却不会答应此事。
太子爷急功近利,像这种耗时忒长,需要几年后才见成效的事情,以云千洛对太子爷的了解,此事就是说于太子爷,也定不成,这才想到了皓月山庄……想到了凤墨琰……
‘啪’的一声响,是凤墨琰手中的茶盅让重重置于桌上的声响,凤墨琰怒极反笑:“不想,本王只想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凤天皇朝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与我何干,与你又何干?”
云淡风轻的话语从平缓的语调,逐字递增,以至于到最后那句‘与你何干?’时,咬的格外的重,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此时的凤墨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汹涌的怒火,几乎要灼伤了云千洛那一双美目。
云千洛没有想到凤墨琰会如此生气,想了一下,又轻声的开口:“王爷,你如此隐忍,难道不是为有朝一日登得高位,俯视这天下众生吗?”
这就是云千洛不解的地方,按理说,那朝的皇子有不喜为皇的,可以说世间的男人,有几个不喜唯我独尊的呀?难道这凤墨琰就是个例外不成么?
“俯视天下众生?云千洛你若尝过地狱的滋味之后,还会天真的想着天堂的美好么?”凤墨琰平静的说着,这时候的凤墨琰抬起头不断,看起来丝孩子般的无助,倒不像平时那般清冷,声如枯井一般波澜不惊。
地狱的滋味是什么?云千洛不懂,但她知道前世经历过的那些苦痛,也不会比凤墨琰今生所经历的要少,所以十分镇静的开口了:“王爷,何出此言,千洛只是想和王爷好好的谈一谈,如若王爷不允这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千洛相信其它皇子,也必定对千洛此提议有兴趣的。”
这等温和的话语和音调,却是这般威胁人的意境,凤墨琰微微眯了一双清冷的眸子,这女人在威胁他!
云千洛看出凤墨琰的怒来,可凤墨琰并未出口拒绝,就知这事有戏,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论起来,这几位皇子中,也只有墨妃所出的两位皇子还有可成之事,虽然朝中无党羽,但身后的背景在那儿放着,有一个富一点的皇子来主持国政,那才有可能国泰民安。
凤墨琰轻笑了一下,这女人,他到底还是没有看透呀:“你能代表云家当家的来讲话么?你能保证什么?”
凤墨琰此话一出,云千洛微微笑了一下,而后内室之内响起了沉稳的男音:“她不能保合格证,本将军可以保证。”从里面走出之人,又是让凤墨琰惊的眼边儿直跳,真是疏忽了,看来今天他是让云千洛给玩了一出‘瓮中捉鳖’之计,着实的着了这两兄妹的道呢!
云锦程的出来,让事情到了一个白势化,云家唯一的嫡长子,给了这样的保证,这本是利好之事,也是凤墨琰早盼着之事,但他却没有想像中的开心,越接近那个权利的核心之时,他就越彷徨……
这人世间,到底还有没有情字所在,凤墨琰本以为云千洛对他会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过一个利字而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别人为了一已私利,而这女人为了国家大利……但总归逃不过一个利字呀!
“看来,本王似乎没有答不的权利是么?”凤墨琰玩味的一笑,再抿一口杯中之物,而后抬头,直视向云家两兄妹。
云锦程是个耿直的人,铁血汉子,讲话也不喜文人那一套,直接了当的就开口了:“只要王爷答应出银子,那么如有一日,王爷需要到云家军,锦程自当肝脑涂地,身先士卒,绝不容辞!”
云千洛笑看向凤墨琰,心里也在忐忑着,凤墨琰会答应的吧,会吧?时间就跟静止了一般,谁也没有讲话,随着月色的偏移,云千洛心底越来越不确定了,难道凤墨琰不会答应?
“好。”凤墨琰终是吐了这一个好字:“但,本王不能出面,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安排,本王之事,还希望二位能避而不谈,如若不然……”凤墨琰的眼中起了凌厉的神色,后面的话没有说,但只听话人却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点王爷请放心,咱们如今不光是姻亲,还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抱团,才能跳的更远。”云千洛看到哥哥已然不满的神色,急急出口圆着场子。
事情就这么谈妥了,云千洛心中那紧绷的弦,倾刻间也就松了下来,人也出现了疲倦之色,云锦程见此状,出声提醒着:“洛儿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百里路程要赶呢。”
言罢又看向凤墨琰,作了个请的手势,凤墨琰却若没有看到那般,无动于衷,云锦程刚要开口时,云千洛伸手拉着哥哥:“哥哥,先回房吧,我与王爷还有些私话要讲。”
见妹妹如此说,云锦程也就没有再反对了,以产总觉得妹妹太小,什么事怕她吃亏,如今知道妹妹是重生过一次,前世又经历过那几番风雨的人,自然放心了不少。“好,那你记得早点休息,有事就叫我。”云锦程好生嘱托了一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