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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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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说到这里时,康贤也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嗣源这人手段多变,性子却是坚定,他与当今圣上有师徒之谊,终于说得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点了头。但圣上对此恐怕也不是非常热衷,一直强调,旦遇职司冲突,一切皆以三司衙门、枢密院为主导,到后来,密侦司建立,由我以成国公主府名义出资,嗣源为主,其余三人,分别是梁梦奇,左端佑左公以及大儒王其松,密侦司建立一年后,左公去世,黑水之盟前夕,辽军南下,王其松王公家在邢山县,正是辽军推进锋口,王公性情极其刚烈,除妇孺外,举家不避,最终一家殉国,王公被剥皮陈尸,当时嗣源身在前线,对此无能为力或许是他一生憾事。”

    康贤说完这些,微微顿了顿,他本也年迈,早可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说起此事时,也不禁眼眶微红,或许秦嗣源的一生憾事对他来说也是一样。不过,随后也就摇摇头敛去了。

    “王公如今一家妇孺仍在,不过家中男丁就剩一名孙儿了,名叫王山月,你若去山东,或许还会跟他打些交道……密侦司这件事,初衷到底好不好,现在也是难说了,但一开始,我也好,嗣源也好,其实都没有经验,单凭书生意气终究成不了事,后来一路摸索,到了黑水之盟后,便有知情人认为是密侦司在北方动作频频,惹恼了辽人——其实这个原因或许也是有一部分的……”

    “在黑水之盟前,密侦司逐渐发展,在国内也设了五部,由于人数不多,就直接划了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以及中央五块,但在这些方面,人手力量其实都是不足的。黑水之盟后,嗣源罢了兵部尚书,梁梦奇心中内疚,甚至寄来书信与嗣源割袍断义,密侦司的事情也就此停了下来。不过北方辽东、燕云两部一直都还有动作,这是我与嗣源的专行之举了,直到北方乱象渐呈,圣上才又想起密侦司来,让其重新运行起来,虽然重新运行的时间还不够,也有着诸多制约,但杭州之乱当中,总算还是起了些许作用……”

    康贤如此说了有关密侦司的事情,如今的一些编制,宁毅又问了一些问题,康贤才返回驸马府。此时天色已暗,眼见就要下起大雨来,宁毅在二楼栏杆边站了一会儿,便见一辆马车从街道那头往这边过来,驾车之人雄纠纠气昂昂,正是元锦儿,远远地看到了他,扭头伸手朝这边指来,随后车帘打开了,云竹从里面探出头来。她的头上还缠着白纱,看来也清减了许多,但眼见宁毅,便轻轻地笑起来了,随后,朝这边挥了挥手。

    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空,宁毅抬头看时……又是大雨。


第三四一章 交托



    古筝的声音传来;雨就像是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森林;伴随着单调又喧嚣的声音吞没了江宁;元锦儿探出头去;看了看后收起了窗户下的撑杆;回过头时;宁毅与云竹姐正在房间那头说邪。

    心中有些不爽;但一时间也不想参与到那边去。相隔了这么多天;也该让他们两说说话了——这是元锦儿善心大发的想法;或许还夹杂了一点前天用石头砸到对方头的内疚;至少在她自己来说;是这样子想的;但真实的心情;恐怕就更加复杂得多。

    彼此相识也有一两年的时间;自赎身之后;宁毅是唯一一个能够与她玩闹谈笑的男子。并不是说元锦儿一直喜欢在青楼之中与男子玩闹的感觉;宁毅与她、与云竹姐一同相处时的感受;确实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纵然心中认为云竹姐足够配上一个更好的男人;要一心一意地对她;而在意识到找不到这样的男人后;决意让自己喜欢上云竹姐、讨厌宁毅;可是当云竹姐受伤又生病的同时;得知宁毅也受伤垂危的消息;她的心中对于宁毅其实也是有着担心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只得告诉自己此乃朋友之谊;她元锦儿毕竟是个善良纯洁的好姑娘;扫地恐伤蝼蚁命;何况那宁毅也有幸与自己认识了这么久。

    云竹姐受伤又生病的那几天;那个苏檀儿拖着虚弱的身体过来探望了一次;元锦儿隐约感到她或许还有修好或者提亲的想法;背了云竹姐说着脏话把人赶跑了。此后又知道云竹姐担心宁毅的状况;偷偷地跑去苏家探听消息;躲在路边偷看;后来见到宁毅那连路都走不好的样子;也有几分揪心;可是别人能去探望他;她却不行;如此又过得几日;见他伤势快好;却一直不来小楼这边;心中又怨怼起来;扔石头想要提醒他;结果打中了脑袋——当然;她随后说服自己;这也是宁毅活该。

    关于云竹姐与他的关系;往日里或许可以自欺欺人;这次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云竹姐恐怕已经离不开他。这样的觉悟让她微微有些伤感;眼见着那边宁毅指着额头在笑;又朝她这边望了一眼;估计又在云竹姐面前告她的黑状了;心中一恼;腾的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你们说话;我出去玩了”说着狠狠剐了宁毅一眼。

    “不要太早回来哦。”打开门时;宁毅挥了挥手;如往常一般开了玩笑。她陡然转过身;看看周围没有趁手的东西;往身上摸了摸;摸了块五两的银锭出来;挥手就往宁毅扔了过去;看着被宁毅接在手上;才转身走了;砰的关上房门:“不回来了”

    “呃;我又得罪她了……”

    隐约间;听得宁毅在房间里说话。

    或许是自从元锦儿出现之后;两人每每相处都会插上一个第三者;当此时元锦儿离开;房间里顿时便显得安静下来。外面的雨声、丝竹之声都开始传进来;此时也不是什么热闹的聚会时间;青苑之中客人不多;那边的院落中似是有歌女在唱李商隐的一曲《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歌声传来;渺渺陌陌。快唱完第一遍时;云竹便也跟着轻声和了起来;唱那“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两句。

    云竹身子单薄;其实伤病并未痊愈;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她对声音的控制极佳;唱出来自有一股如醇酒轻饮浅酌的味道;只是自己却不甚满意;轻轻唱完第二遍后;笑道:“我原本就只会唱歌;现在连唱歌都不会了……”其实两人两心相印;别说唱得本好;就算唱差了;宁毅又哪里有半分介意;当下只是看着她笑笑。

    两人说了会儿话;彼此问了问伤情;云竹身体有些消瘦;坐到他腿上;抱着时也感觉比以往轻了许多。其实云竹头上绑着纱布;宁毅身上也有许多绷带;两人只是静静挨在一起坐一会儿;听得雨声中那边院落里歌声唱唱停停;几名才子做些歪诗;偶尔会心一笑。

    这时到下午才不久;雨一时间没有停下的趋势;坐得片刻;两人便也牵着手到外面走走。青苑之中;园林回廊设计巧妙;两人走得一阵;倒是没遇上多少人;又是大雨扑入回廊的檐下;云竹牵着他的手躲开;颇为开心;然而走得一阵;便有一名青苑之中的管事女子找过来;道:“云竹姑娘;你的药煎好了。”

    中药一般都在吃饭前后;此时毕竟已经过了些时间。云竹望了望宁毅;随后看看天色;有些犹豫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

    “可是锦儿姑娘走的时候叮嘱了;你在家里没喝药就出来了;让我们……呃;让我们煎好……”

    原来她与锦儿在家中听说了宁毅过来青苑的消息;还未喝中药便已过来。这时候对方既然说了;云竹便道:“那就……拿到账房那边去吧。”低头却不敢看宁毅;颇有些不好意思。

    她口中的账房自然不是外面待客的房间;而是她每月与元锦儿一同处理账务的小院;不一会儿两人过去;那女管事也端了煎好的汤药过来。宁毅知道云竹在这方面并不怕苦;但此时看着那汤药;却有点犹豫;偶尔看看宁毅;宁毅问道:“怎么了;药很苦?”

    云竹摇了摇头;过得片刻才道:“要是喝了药;便很想睡觉。”宁毅听着便笑了出来:“没事啊;你在这里睡;我在旁边陪着你。”

    “但是……”他那样说了;云竹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喝了汤药;又恋恋不舍地跟宁毅说了会儿话;才脱了鞋袜睡到床上去;此时的女子足部本就是忌讳;云竹与宁毅虽然还没有肌肤之亲;对此事倒是并不介意了;只是蜷缩着身子侧着躺下;手与坐在床边的宁毅牵着。

    “其实……我病也快好了;头上也不痛了;就是这药……立恒;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次……”

    或许是有些心事;平素都恬淡素雅的云竹此时对那药仍有几分埋怨;宁毅安慰几句。云竹有邪语欲言又止;随后忆起以往的事情:“……那时候;我连鸡也不会杀;也不会游泳;立恒救了我;我却打了你一耳光……想起来;立恒只是每天跑步从我家门前过去;我就喜欢上了;一直都觉得戏文里的才子佳人;都会有那些轰轰烈烈的故事;我们却没有过。这一次我在苏家;也算是有了轰轰烈烈的可以说的事情了……我很高兴的;而且也没事;立恒不用觉得我受了委屈……”

    事实上;两人之间早已发生了许多可以说的事情了;那次辽人对秦嗣源的刺杀时的出手;为了替宁毅扬名而做的表演;包括这竹记的建立和扩大等等等等;只是云竹心中重要的却还是宁毅每天从那小楼前跑的事情。她说着这些;终于渐渐睡去。宁毅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走到房间的其它地方坐了坐;心中想的;是娶云竹过门的事情。

    他原本不愿意娶云竹过门;主要还是因为在苏家的环境不好;他固然可以受得了苏家人的刁难或者冷嘲热讽;却不愿云竹过来受委屈;因为云竹肯定是那种受了再大委屈也会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但此时苏家的问题大概也已经解决了;事情檀儿既然已经知道;再拖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再过几天他或者上掘者过去山东;这件事情是一定要在这之前解决的。

    事实上;若以现代人的思维与性格;云竹在外面经营着竹记;有钱有关系;远比进门当平妻或者小妾来得好。但宁毅也知道云竹的性子传统;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自然也在乎名分。其实事已至此;檀儿那边问题也已经不大。这事情既然已经想得明白;心中也就豁然开朗起来。

    如此想得一阵;见云竹还未醒来;他推门出去看了看雨势。心中对锦儿的去向倒是有些疑惑;找人问了问;才知道锦儿早已叫了青苑的车夫驾车出去;此时还没回来。转身回去房间时;却发现房间的门微微开着;大概云竹已经起来。推门进去;只见云竹果然已经起身;坐在那边的床沿;神情却是有行然;脸上不知为何竟有眼泪;待见到宁毅忽然进来;才陡然反应过来;举手抹眼泪:“立恒你……你……”

    “怎么了啊?”

    “我、我还以为你走了……”

    “呃……”宁毅听得这话;才放下心来;反手关上了房门;“我只是出去看看。”

    云竹抹着眼泪;大概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幼稚;“噗”地笑出来;随后脸上又像是要流出眼泪;用手背捂在嘴上:“对不起、我……我有些……我本来不是这样子想的……我还以为你走了……我今天、今天……”她语气哽咽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宁毅皱着眉头要过去时;她却伸手指了指:“立恒……你、你就在那里好不好;不要过来了;你要是过来;我就……我就……”

    她毕竟没说出若宁毅过来她就会怎样;但宁毅还是站在了那儿;随后听得她道:“立恒……你转过身去;你看着我……我便不敢了……”

    宁毅转过了身;微微偏了头;但终究看不见背后的情形;只是听得云竹站了起来;声音细若蚊蝇:“我今天……本来是想好了的……可一见到立恒你……”

    后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布条被解开了;衣裙落下地面的声音;一件、又是一件……云竹没有再说话;待那声音终于停下来;宁毅等过几次呼吸;才回过身去。只见光线稍显昏暗的房间里;衣裙、肚兜、亵裤都已落在地面上。触目所及的;是云竹赤祼的。她在他的身前不远处站着;微微的低着头;虽然额头上还绑着绷带;但一头长发还是倾泻而下;到了曲线诱人的腰臀上。微微透红的粉颈之下;是雪白的双肩;一双手原本是害羞的抱在胸前;但此时却是轻轻地挪开;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将暴露出来;微微颤动着;那线条在腰肢陡然收缩;随后又划出优美的弧线往下;修长的双腿笔直地并拢着;双腿之间是浅浅的黑色绒毛;白皙的纤足踩在鹅黄色的绣鞋之中。此时她浑身上下除了额上的绷带;就只有足下踩着的那双绣鞋而已;看起来;就像是在等待着宁毅的检阅。

    “我……我以前过得不好;但就算在最不好的那些日子里;我也一直想着、期待着有一天能这样站在一位男子的面前;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他……若不是这样想着;我恐怕就挨不过那些时日了;立恒……我原想在一个更好的日子里把自己交给你的;现在我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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