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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烈抽回了手,问道:“奶奶在考你们认花吗?”
“不包括我,我是来凑个热闹。”
“哎,我替连大少寻你,原来你跑来这里凑热闹。我劝你最好尽早抽身,万一被我奶奶逮住,可不好玩。”
“那我现在跟你出去吧。”于是,转到了司马烈的身侧,说,“你且挡着我。”
“好。”司马烈说着,正准备抽身,却听到老太太喊着,“烈儿,你来啦。”
司马烈只好恭恭敬敬的答着:“是啊,奶奶。”
司马老太太笑着说:“正好,听听珍珍数花名。”
“奶奶,我还得出去接待宾客,待会儿再过来,好不好?”司马烈一听周珍珍也在,立刻,整个人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但碍于奶奶在场,只好哄着奶奶。
“不好不好,烈儿,你身后站着谁?”司马老太太走了过来,她看到司马烈身后,似乎站着个女孩子?
“老太太,是我。”周怡宝从司马烈身后走了出来。
司马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周怡宝说:“刚才是你和烈儿说话,你和烈儿认识?”
“回老太太,见过几面。”周怡宝老老实实的回答,心想,真是糟糕,原来老太太眼睛尖,一开始就看到了司马烈在和她说话,若是刚才走了,岂不是让老太太心里不舒服。
“我家烈儿一向不爱和女孩子说话,你是头一个。”老太太说,“你的堂姐方才有十几种数不来的花名,想来,你们周家,十分爱花,懂花,你可能说的全?”
“奶奶。”司马烈说着,身子略微的挡了一下周怡宝,“有哪些花,周珍珍数不出来?我数来给您听吧。”
“不要。”老太太笑道,“哪有考官自己说出答案来的。”
身后,一群千金贵夫人,笑的灿烂。
也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下,周怡宝可糗大了吧。”
“可不是吗?周怡宝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据说啊,她十七岁因为打架,出了事,才没有念书了,被他家老头子藏起来,是怕她再出来惹是生非。”
“哎哟,那不是说她在S市当医生?”
“周家有钱,文凭是买来的嘛,再说了,新闻不是说,她在医院也治死了人。周家给钱私了了不是,哼,败家女一个。”
“你小声点,听说,她傍上了连家大少。”
“怎么可能,要是连家大少真的看上了她,现在怎么不在她身边?”
“那她今晚怎么能入得了这里来?”
“嘿嘿,说不定是和哪个大少睡了一晚,换来了门票。”
“你看,这司马少爷,似乎在护着周怡宝。”
“可能是看周怡宝好看吧。”
“她还比不上你好看呢,瘦瘦的,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骨头。”
那些窃窃私语,周怡宝听得真真切切。她的耳力十分好,刘白当初教她功夫的时候就说,他教给她的是防身术,而配合她的耳力,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
古时候,有人天生耳力极佳,只需要将耳朵贴在地上,竟然能辨别几里以外,有多少车马。
而她周怡宝,远远比不上那样的耳力,却能洞悉,身边的环境,甚至是人类的心跳呼吸,即使是一丝微小的声响,也不会错漏。就像那次在百草村,遇上了琅琊,琅琊躲在屋中,并未现身,若不是她辨出来有其他人,若不是琅琊并无伤害他们的心思,恐怕,早就打了起来。
周怡宝听着窃窃私语,心中郁结,却轻轻的迈着步子,向前迈了一步,不卑不亢的说着:“老太太,我是一个浅陋之人,您一定要我作答,我不敢不答。但我那姐姐,是不是确实认不得那些花,或者说,在场的众位,又是否,认得不认得那些花呢?若是有人认得,且答了老太太,且不要让我答了老太太,贻笑大方才是。”
似是落实了她不学无术。
她却也毫不在意。
众人一阵哄笑。
王雅更在此时说道:“老太太,我看就此算了吧,怡宝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根本对花一窍不通。”
孙敏便说:“妈,您看吧,周珍珍已经说出这么多种,算是爱花的好女子不是。”她实在是忍不住要帮周怡宝,这可怜的周家遗孤,已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现在婶婶王雅不疼,说出这样的话,怎不叫她心寒,这分明,是在贬低怡宝。
“孙敏,并不是我叫这孩子为难,而是周怡宝小时候交过一份作业,我至今,还存着一个疑问。”司马老太太说着。
周怡宝猛然一抬头,对上了司马老太太的眼神。
141、旧日恩师
更新时间:2012…11…22 19:06:20 本章字数:6223
章节名:141、旧日恩师
周怡宝猛然一抬头,对上了司马老太太的眼神。唛鎷灞癹晓
她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初入这展厅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像是,她的面前,全部是山中的万紫千红,迎着她的步子,展开了娇颜。
她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外公带着她在山里玩耍的旧时光。
她光着脚丫,在草地上奔跑,在溪水中走过,在那花丛之间手舞足蹈。
山中花朵多不胜数,年年月月,外公将这些花名一一数给了她听。后来外公去世,她回到京城念小学,自然课上,老师曾经布置过一道作业,采集一百种花草的样本。她便一个人背着书包,一家一家花店转悠了起来,花店的花,远没有山里的花多,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收集齐了一百种花草。最后交作业的那天,她在床上抱着枕头,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念很想念外公。
为外公送葬,她不曾掉过眼泪,却在想念之时,闹了个大花脸。
而这司马老太太说的这句:孙敏,并不是我叫这孩子为难,而是周怡宝小时候交过一份作业,我至今,还存着一个疑问。
一句话,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千金喊着:“我的戒指不见了。”
她身边的千金便说:“怎么可能,上洗手间的时候,不是还在吗?”
司马老太太的话,被打断了,她脸色很不好看的,瞧了孙敏一眼。
孙敏自然知道,老太太要她去处理那群千金,于是走了过去,问道:“张小姐,怎么回事?你们在说什么?”
失掉戒指的千金,张小姐说:“大夫人,我的戒指,不见了。上洗手间的时候,还在呢。”
孙敏说:“戒指不见了,就去找找看,是哪一层的洗手间,我会派人去找,当时洗手间里有哪些人,你还记得吗?”
张小姐说:“是在一楼,当时,有我们几个。”她指了身边几个千金小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说,“哦,不对,还有那个姓周的。”
“哪位姓周的小姐。”孙敏仔细的问道。
张小姐白了一眼,盯着周怡宝说:“不就是那个破落户,残废的那个。”
孙敏顿时,有些血液倒流冲到了脑顶,这张家千金,说话真是太不得体了,但她还是强行压抑住了内心的心酸,说着:“好吧,那请几位站在一处,我去请保安找一找洗手间再说。”
孙敏如此说着,领着张小姐和其它的几个千金,走到了司马老太太身边,详细的说了情况。
司马老太太点点头,便在展厅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司马烈呢,则在老太太身边,恭恭敬敬的站着。
张小姐,和她的几个密友,还有周怡宝,则在司马老太太对面排开站着。
孙敏带了保安找过洗手间之后,没有找到戒指,便独自回到了展厅,对老太太说:“妈,没有找到戒指。”
张小姐一听,便说:“老太太,大夫人,搜身吧。”
孙敏听了,这张小姐,分明是冲着周怡宝而来。张小姐总不至于怀疑自己的那班姐妹,还要搜查自己的姐妹。
司马老太太始终没有做声,孙敏,便也不敢做声。老太太是个有主张的人,岂是小辈胡乱说几句话,就去做的人。
终于司马老太太说:“暂且先如此吧,张加加,你那只戒指,是在宴会上丢的,由司马家赔给你。”好好的宴会,闹出搜身的新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老太太,不是我不肯,是那只戒指,是张家祖传之宝。”张加加昂着头说。
司马老太太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司马烈知道,奶奶不高兴了,于是主动站了出来,说:“奶奶,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司马老太太点点头。
司马烈便问张加加:“按张小姐的意思,是一定要搜身了?”
“是,洗手间没有找到,肯定是谁拿了。”
“张小姐如此肯定?”
“当然肯定,不然戒指还会平白飞了不成?”张加加说,“只有搜身,才能找到我的戒指。”
“张小姐,你这样肯定,那么,司马烈请问张小姐,如果今日在其他千金身上,没有找到这枚戒指,那众千金的清誉损失,是不是你来补偿?”
“没有其他众千金,只需要搜查周怡宝。”
“哦?为什么只对周小姐搜查?”司马烈嘴角,勾起一丝凛冽,看来,周怡宝在的地方,都是暴风中心。
“不是我看不起她,她家的事情,站在这里的每一位,都很清楚。”张加加一边说着,一边露出鄙夷的神色,看着周怡宝。事实上,她却忘记了自己暴发户的出身。她的父母是农村出来的暴发户,她从小生活的贫寒孤苦,父母一夜暴富之后,她几乎以为,自己是豪门的千金小姐,眼里,也难以容得了别人。至于她说的张家传家之宝,是她父亲拍卖得来的一只明朝时期的古董戒指,并不是祖传。
“如此说来,张小姐是以家世看人,定是非了。”
“我不管,总之,我的戒指,一定在周怡宝的身上。她当时看到我的戒指,眼睛都要放光了。”
“好,那请张小姐擦亮你的眼睛,看看周小姐身上的佩戴。”司马烈说,“周小姐的翡翠耳环,是连家的祖传之物,这对耳环,是连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只有家主的夫人,才有资格佩戴和收藏。因为年代久远,太过珍贵,这对耳环,一直由连老太太收藏,不轻易展示给外人,世间没有第二对。如果你知道几个月前,连家的宴会,周小姐当时佩戴的项链,是连大少去年拍下的天价项链,乃是上世纪欧洲某个王亲的传家之宝。姑且看今日,周小姐带着连家家传耳环,是为了表示对连家的尊重,一个带着无比珍贵耳环的女子,弃欧洲王亲的传家之宝不戴的人,她岂会看见你家戒指,就会两眼放光?”
司马烈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沉着有力,几乎把张加加的心脏敲碎。
张加加却人不死心,反驳:“谁知她的耳环是真是假?”
“哦,你在质疑我眼拙,姑且请来厅外的连大少来看看才是,也顺便叫上厅外的媒体,让你们张家,好好的出出风头才是。”
“司马少爷,你是在偏帮周怡宝。”
张加加声嘶力竭的喊着,哭着跑出了展厅。
周怡宝始终冷冷清清的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没有辩驳,也没有在意,始终清冷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
她的心,很凉。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里的每一位千金,都来自于名门望族。
有些,甚至是她的旧相识。
在她被指责,被怀疑的时候,没有人为她站出来。
反而,站在人群之中,窃窃私语。
而张加加,从始至终,不分青红皂白,分明是冲着她而来。
她不是不心寒。
比三年前,被周逸飞伤害,还来的心寒。
这些千金小姐,甚至小声说着,司马烈和她,也有过一睡之情吧。
真是,荒谬之极。
但看那司马老太太,她是这些人之中的最最权威的一个,她似乎,也冷冷清清的看着。
周怡宝看着司马老太太的脸,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小学时候的自然课老师,是学校里已经退休,返聘而来的老教师。和司马老太太很像呢,只是人有相似,岁月迁徙,老人家,总会有些相像吧。而她,却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刘老师。”
司马老太太这才微笑的说着:“难得你还记得老师。”
距离小学毕业,已经过了数十年。两个人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而当年,司马老太太,司马刘氏,在学校里教书,身份隐藏的很好。谁会想到,司马老太太已经是司马家最最至高无上的人物,却心心念念,重温青年时期的老师梦。
当初,周怡宝并不知刘老师就是司马刘氏,而时隔多年,这位刘老师,竟还记得她小学时期做过的作业。这怎么能不让周怡宝倍感惊讶。
然,周怡宝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刚才已经失言,叫了一声刘老师,虽是恩师,却没有喊司马老太太来的尊敬的多。
失言了,便不能失态。